第一章
书迷正在阅读:当omega穿成虫母后、宠物夫人(双性,sm)、勇者被魔王掳走后、【主攻】强取豪夺、真爱至上、重开宴、被兽欲老公日到哭、开金手指的我如何做一个收藏家、朕不想当皇帝了(主攻忠犬受)、前男友(1v1 h)
春风刺骨,夜长灯明。 九十年代建起的居民楼在繁华的商业街两侧显得尤为突兀,白墙灰瓦的小巷闪烁着微弱的灯光,失修已久的路灯摇摇欲坠,但人影却照得那么清晰。 阳光照射不到的墙角生出了一层青苔,密密麻麻,无人问津便可以让它们自由生长。被油漆乱写乱画的墙壁早已看不出最初的颜色,上面的笔迹一层层被覆盖,小广告贴的到处都是,反而让席梦洲感受到了烟火气。 原本人在剧组拍戏,爷爷奶奶逝世三周年,怎么说他这个席家唯一的孙子都要回来上个坟。回了家乡也没带上助理,就连行李也只是带了个包便回来了。 到小区门口已经晚上十点,北方的清明前后天还黑的很早,这个时候的天伸手不见五指,没有路灯的地方根本看不清路。细雨纷纷,青石板路变得尤为湿滑,眼看到了家门口,席梦洲被那撮大自然孕育出的青苔绊了一跤。再稳重的人都要扶住一旁的墙壁才稳住身形,就在稳住神的时候,寂静漆黑的楼道里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哎呀,你别摸了。” “别摸那个地方。” “我摸摸怎么了?今天我不是还在医务室舔过了吗。现在就不让摸了?” 两道稚嫩的少年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楼道里传出,席梦洲掏出电话看了眼时间,十点十三分,这个时候还不回家在楼道里鬼鬼祟祟的少年们,不用想都知道在做什么。 无非就是一起找个无人的地方看点有颜色的东西,或者是早恋的孩子在学校之外的想多温存一会。 席梦洲也是从青春期过来的,他本不想打破这个局面,也不想让双方尴尬。他放轻脚步,打算躲开他们。 可能是春夜有意,月光洒下的那一刻让他瞥见了笼罩在银色光芒下的少年。 压在少年身上的男孩低下头埋在他的肩头,两具青春气十足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腰腹的位置隐约能看到什么在动。不一会儿,少年的口中泻出一声隐忍的嘤咛。 “这会舒服了就不拒绝了?啊?我的男朋友。”男孩的语气中带着嗤笑。 少年推搡着他,“太晚了,赶紧回家吧,一会被人撞到了不好了。” 在看清少年脸庞时,席梦洲就不想再躲在暗处了。他怀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就是别人”的心态从黑暗中走出,脚步稳健,给人一种压迫感。 “知意?”席梦洲装作碰巧遇到他们的样子,一脸疑惑,心中却在感叹自己装得真好。 被发现的两位少年僵在原地,被唤知意的少年推开了身上的男孩,伸进裤裆里的手也被男孩后退的动作带了出来。 知意屏住呼吸,后退了一步,尽量把自己小小的身体藏在黑暗中。 可站在台阶下的男人纠缠不休,仿佛铁了心要得到他的回应。 “知意是你吗?”低沉的声音在潮湿的空间响彻,不太灵敏的声控灯也在这时忽然回到自己的岗位认真执行任务。 昏暗的灯光打在知意的头顶,暧昧的气氛被男人打扰。少年瞥了眼身边的男孩,战战兢兢叫着人:“舅舅......” 对于席梦洲突然回来,知意心中生起了疑问。偷瞄着台阶下的男人,心中不禁感叹,大明星回个家都要把自己藏起来。黑色的风衣和长裤,黑色的棒球帽以及遮住半张脸的口罩都是黑色的。 借着灯光,席梦洲终于看清了两位少年的脸。视线在楼梯拐角处的男孩身上上下打量,话却是冲着知意说的,“嗯?我怎么记得我还有一个新的身份?是叫不出口吗?” 知意也不确定刚才的那一幕是否真的被男人看到,怕男人盘问他还是乖乖地听从了男人的话,小声喊了一句:“干爹。” 心里的恶趣味得到满足后,席梦洲便拿出一副家长的姿态盘问道:“那你身边这位是同学吧,不给干爹介绍一下?” 垂眸低眉的知意抬头瞥了他一眼,变色易容,心中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就在他想着要如何回答时,站在一旁的韩迦突然说道:“知意,天晚了,我就先走了。”又朝着席梦洲的方向颔首,“再见舅舅。” 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故意的,越过席梦洲身边时若有若无地撞了他一下,动作很轻,知意是察觉不到的。 望着韩迦的背影,席梦洲嗤笑一声,舌尖顶了顶腮,拍了拍被撞到的衣袖,心中想到:这孩子有点意思。回过头,看着犹如做错事等着大人教训的知意,席梦洲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踩着水泥台阶一步步上了楼。 越过知意身边时,两个人虽然没说话,但少年自动跟在他的身后。黑暗的楼道里只有两重脚步交叠,不太灵敏的感应灯也迟钝地闪烁着光芒。 知意的心里很是慌乱,幻想着各种结果,脑袋里出现了各种能从席梦洲嘴里说的话。 一声闷响,头顶传来痛感,男人低沉的声音也随之而来,“直男?” 手揉着头顶,知意抬起头看着站在背光里的男人,脸上带着疑问。 “上次不是和我说是直男吗?怎么?两个月的时间性取向转变的这么快?” “我......”知意低下头,脸上露出了红晕,别过脸不敢狡辩。 他还是看到了。 知意心中想着对策,正当他准备好回答时,头顶又响起了脚步声,但这次的声音却离自己越来越近,直到声音停下,他能感受到头顶灼热的呼吸正萦绕在他身边。 “同学?还是男朋友?” 没有一点情绪的声音却给少年施加了压力,不容他说谎。知意再抬起头时,眼底的红刺痛了席梦洲的心,“是男朋友,舅舅是打算告诉我奶奶还是我爸?” 小孩拧巴着,盯着席梦洲眼尾上面的两颗黑痣,又说道:“反正没人会管我,一个只会吸毒,另一个只想着怎么摆脱我。” 倔强的脸庞顶着一双红彤彤的双眸,席梦洲本想逗逗这孩子,却让人想起了那个破碎的家庭。 席梦洲抿了抿嘴,转身踩着颤抖露着钢筋的楼梯往楼上走着。知意扯了扯坠在腰间的裤带,低头吸吸鼻子跟了上去。 “知意,我并不想指责你。”可能是职业的原因,席梦洲咬字字正腔圆,低沉又温润,在春雨潺潺的深夜给人一种夏日般热烈的呼唤。知意总觉得他喊自己的名字与别人不同,会让他忍不住脸红深陷。 “只要不耽误学习,这件事我会帮你瞒住。”席梦洲停下脚步,抬头仰望着窗户里的圆月。 这次知意学聪明了,注意着脚下,前面的人停了脚步他也站在台阶上停住,等着席梦洲把话说完。 “考出去,离开这个地方,对你和你的家庭,都好。” 这句话宛如一场暴风雨,在知意心中肆意狂舞,勾引出他内心遥不可及的梦。离开的声音也是第一次在他内心叫嚣着,促使他伸出手,亲自改变命运的轨迹。 席梦洲到达过他永远到达不了的地方,看过他向往的景色,也在他梦中城市生活着。 他并没有接话,只是戳了戳男人的后腰,一颗泪在漆黑的夜里落在布满尘埃的水泥地上,仿佛找到了容身之所,迅速与灰尘融为一体。 “干爹,带我走吧。”后腰的触感小心翼翼,像只小猫在挠痒痒。少年的声音更是接近尘埃,卑微又渺小。 席梦洲觉得这是知意叫他干爹是最诚心的一次。 也叫进了他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