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摘被撞得猛然退了三步,又一次撞到舒汲月怀里(彩蛋:汲月谢摘晨起H,后入,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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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秋天往后,下雨天就变得越来越难熬。身在山庄做客,舒汲月乐得无人管教。清晨朦朦胧醒来,听见窗外又是滴滴答答扣雨声,大被一卷,翻个身又睡了回去。 观雨阁廊下,谢筝缩进宽大的椅中,两手捧着小小的白瓷茶杯,目光穿过茶水微微的水汽,望向窗外细细的雨幕。 他脸色发白,身体纤长,裹在宽大的白衣里显得分外瘦弱。凌却从一侧看见他乌黑的眉毛和长长的眼睫,有些难以将这个文秀安静的人和夜里主动的谢筝联系在一起。他明明见识了谢筝榻上放荡的一面,却仍不自禁地关怀此刻的谢筝。 凌却将带着体温的裘子脱下来,折上两折,挂在谢筝的椅背上。 “冻得难受吗?”他轻声道,“披上吧。” 谢筝眼睫一抖。 凌却从这轻轻的一抖里捕捉到了谢筝的歉疚与不安,仅有的几分责怪也就被自己遣散了。其实谢筝从来没有向他暗示过什么情谊,一切怕是谢家长辈的安排罢了。凌却在他旁边拉了椅子坐下,手指在膝头慢慢敲打,内心盘算如何自然地提起解除婚约的事,又不至于让谢筝知道自己窥见了他和舒汲月的情事。 谢筝则完全在想另外一回事。 前一天谢跖青将他肆意欺辱之后,让他那个变作舒汲月模样的分身把谢筝搂在怀里继续爱抚狎昵,自己则整束衣衫,坐到一边饮茶。主人可以感知分身的感知,谢跖青一面正正经经地饮茶,一面饶有兴味地看着仍与分身一起躺在被窝里的谢筝,颇享受这种一心二用的意趣。 等谢跖青获得了双重满足,他对谢筝道:“你在留春山庄住下来,这很好,正方便你去做几件事。” 谢筝没有应声,他在高潮的余韵里发抖,谢跖青的声音都是失真的。 谢跖青不以为意,继续说道:“第一件事,我要凌却的灵魄。” 谢筝有些茫然和疲惫地看着凌却近在咫尺的脸。 他多少有点本能地厌憎这个公子哥。凌却和谢跖青像是一种人,最起码在外观上很像,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形貌英俊,谈吐轻和。这类人想的时候,可以对别人非常关怀,一举一动都熨帖到人家心里。 谢筝第一次见到凌却时便不想与他打交道。 可时日渐久,谢筝也意识到凌却与别人都不一样——换了别的男人,要么对他瑟缩的模样视而不见,要么那件外裘就会直接披在他的身上。如果是舒汲月在这里,给他披上裘衣之后,还会连人带衣一同搂进怀里。 凌却一向把分寸把握得极好,一举一动从未让谢筝觉出一丝不适。 谢跖青要他杀了这样一个人。 魂魄是一个人生命之所在,离魂去魄则与死无异。谢跖青要凌却的灵魄,那便等同于要凌却的命。 “放眼世家修士,灵魄至精至纯的也不过两个人。你若不愿意为我炼化凌却的灵魄,那我便只好取舒汲月的灵魄了。”谢跖青从容道,“筝儿,凌却对你死心塌地,此事对你可谓易如反掌,端看你愿不愿意去做了。” 谢筝:“自来到这里,我和汲……和舒公子过从甚密,凌大少并不愚钝,我突然疏远舒公子亲近于他,他一定会心生疑虑。” 谢跖青笑了:“谁要你疏远舒汲月呢?你自有办法一面亲近舒汲月,一面哄得凌却对你关怀备至。” 谢筝无话可说,谢跖青又摆上最后一条饵:“如若凌却灵魄为我所用,他那身体不过是一副空空躯壳,你是我的亲生儿子,我总不会要你和一具行尸走rou绑在一起。筝儿,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 想到这里,一丝复杂悄然滑过谢筝的面颊。谢跖青虽然暴虐阴险,真假难测,但谢筝与他相处日久,了解他的秉性和所求,知道除了灵魄之外,谢跖青在舒汲月身上别无可觊觎之物。如若他以凌却的灵魄喂饱了谢跖青,又助谢跖青将他那化作飞灰的旧情人复生,谢跖青再不会分心来干涉他与舒汲月之事。在此之前,他要做的唯有听话与忍耐而已。 还有谢摘。谢筝冷然想道,只要把谢摘送到谢跖青手里,他便能解脱了。 冬雨中的凉意沁入骨髓,也渐渐攀上了谢筝微弯的唇角。他将那袭白色的绒裘抖开披上,声音中含着一股与寒凉天气极不相同的温软: “谢谢凌大哥。” 舒汲月一觉醒来已是午后,谢筝不在隔壁,这一厢客房外清寂无人,只有雨声琮琮,对舒汲月这样的人而言煞是乏味。他想念着抱起来又暖又软的意中人,步出门去寻,刚走出庭院就看见石子路上有个青衣的背影。 舒汲月眯了眯眼,认出前面的人是谢摘。谢摘昨夜也不知道做了什么,脚步虚浮,肩膀微微耷拉着,看背影也看出一片无精打采。舒汲月看不上这个资质平平相貌平平性格还不温不火的男人,尤其这人还和谢筝有点不远不近的血缘关系。是以谢摘对他来说就是媳妇儿家里一个不成器又走了狗屎运的亲戚,见了彼此都没什么好脸,还是互相避开为妙。 结果谢摘不知怎的,平地也能绊上一跤,舒汲月还没反应过来,已掠到前面扶了他一把。下雨的冬日很冷,他隔衣握着谢摘的胳膊,却还能感觉到衣下的热度。谢摘半跌在他怀抱里,有那么点狼狈地撑了他一把晃晃地站起来,两人离得很近,谢摘转脸过来:“多谢……” 话说完了,谢摘才看清扶着他的是谁。 舒汲月听见他含着尴尬的道谢,没来由的心里一荡,撤回了手。近距离打量,他才发觉谢摘的脸色比前两天差了许多,眼下有点青,一脸没睡好的模样。又联系他走路打晃,一手忍不住捂着腰,舒汲月才回过神来:“你……” 他有些忍俊不禁,心里头飘上一股雄性在某方面击败其他雄性的愉悦:“你不至于吧?” 谢摘听出他的揶揄,无奈肾虚体乏,中气不足,回应起来也没什么说服力,只好搪塞:“我不过是染上风寒罢了。” “哦——”舒汲月笑起来,意味深长地重复,“风寒罢了。” 谢摘在地上站稳了,不想听他戏谑,于是退开一点,继续往前龟爬一样慢慢走路。舒汲月就追在他后头,一面走一面笑:“我看你个头也不小,虽比不上我吧,长得也勉强算结实高大,抱两个小费公子绰绰有余。他是狼是虎啊,缠着你在床上滚一晚,你第二天就变成这幅德行,你也忒……” 谢摘不想听他聒噪,可是谑笑声如影随形,任他走快走慢,都紧紧跟着他。谢摘只好无声地抹了一把脸,劝自己千万忍了。 他两人一个黑着脸一个春风得意,一前一后地走进园中的茶室里,费存雪正在看水无争煮茶,一瞥见谢摘过来,立刻撇下水无争和另一侧他的父亲费闻,从椅子上跳下来,飞快地扑向谢摘。谢摘已形成习惯,不假思索地张开双臂将他接住,可惜今日的他又非昨日的他,正摇摇欲坠,费存雪撞在他胸口,谢摘被撞得猛然退了三步,又一次撞到舒汲月怀里。 舒汲月那物被一处挺翘温暖的东西压住,吃痛之下两手下意识前伸扶着前面的人,回过神来才发觉,谢摘身量挺拔更胜寻常男子,一把腰倒比自己细了一圈。 谢摘已经搂着费存雪从他身边离开。舒汲月看看一脸春色言笑欢喜的费存雪,又看看肾亏相十足的谢摘,这回是由衷赞叹了:“真是舍命陪君子,佩服,佩服。” 谢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