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新生活和心：酒壮猫胆 3
宿醉感让唐杏头疼得想要爆炸了一般，胃里像沸腾的开水在冒泡翻搅，喉间的疼痛让她错觉有血腥味，无意识的吞咽却传来一阵干渴的刺痛，唐杏声音模糊地说，“求主人……水……” 周围细碎的声音响起，不疾不徐的倒水声后，是汤匙碰撞水杯壁搅拌的声音。 温和的水带着蜂蜜的甜味流入喉间时，她忍不住汲取更多，如同婴儿的本能吮吸着有些冰凉的汤匙。 柔和的光线前，是一个熟悉的人影，等到朦胧褪去，面前的人渐渐变得清晰，是主人…… 是做梦吗？主人回来了…… 曲江还眉眼敛起看着她，神情冷淡，汤匙再抵到她的嘴边时，唐杏呆呆的含着，又习惯性用舌尖清理了一遍。 这被他亲自调教出来的习惯，本就有些勾引和讨好的意思，就算放了她自由两天，但看监控里她按自己的要求做训练，又加之她酒醉时绯红的脸颊，柔软的身子投怀送抱，毫无意识的她惹得曲江还压抑了许久的蹂躏和施虐的欲望不可控制升腾起来。 良久，曲江还却只是收回了汤匙，低沉而稍微困乏的嗓音问她，“还要喝吗？” 懵懂的小猫听到了主人疲倦的声音，在缓冲下看着房间四周围的陈设，昨晚零零散散的片段放映在脑中，她缠着主人哭诉了一个晚上，怕主人会离开。 她这才后怕，赶紧磕磕绊绊的爬到床下跪下，慌乱的看着主人，可张开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唐杏看着曲江还冷淡地问她，“给你自由了，还跪什么？” 这一句在唐杏耳朵里听起来把两人之间关系划清界线的话，让唐杏的心已经凉了半截，她感觉到如果她现在说不出什么，主人下一秒就会和那天晚上一样决绝的离开，或者让她收拾收拾就滚蛋吧。 因为换做是以前，早就把她惩罚得明明白白，让她知道自己昨晚做了多不应该的事情。这么凉薄的语气就像在告诉她，昨晚的主人……就只是抬抬手救了自己罢了。 “小猫……小猫知道错了……”不管怎么样，首先乖巧认错已经成为了习惯，唐杏小心翼翼的扯了扯主人的睡裤一脚，看他没有踢开自己的意思，又借着酒没有全褪去的酒劲，轻轻抱住主人的小腿，低低的祈求，“主人问过小猫自由能不能自己生活……小猫试过了……小猫不能自己一个人……求主人……不要丢下小猫……” 曲江还早习惯了她反复无常，这样卑微的姿态，又不是第一次了。 他勾起唐杏的下巴，指尖摩擦着她柔嫩的唇瓣，想起昨晚她主动的亲吻，低笑，“是吗？怎么不能？你喝酒，留宿街头，不也活得好好的吗？再不然，还有秦先生，他应该很高兴捡一只野猫回家。” “野猫”亲口从主人口中说出来，深深地刺痛了唐杏。 一直被主人抬起的下巴被放了下来，她害怕的又将主人的小腿抱紧了一些，靠在主人身上，委屈的小小声反驳道，“小猫……不是野猫……” 曲江还在至高顶点的醋意因为她不断回避秦怀的名字，彻底爆发了，明明声音极轻，却听起来溢出酸味，“和我有什么关系，把你当人的秦先生你不要，非要当猫，贱不贱？” 曲江还不受控的说着反话，如果没关系，他怎么可能失了智大庭广众之下把她抱回车上，被无数的镜头曝光。 唐杏的长卷的睫毛微微地颤了颤，澄澈无比的眼睛迷茫地看向他，颤抖着声音问，“有……有关系……小猫是主人的……”她没有底气的说出来，又转而弱弱的问，“小猫……小猫不是主人的奴隶了……吗？” 她不敢相信，一定要再次确认主人是不是这个意思。如果不要她了，为什么把喝醉的她带了回来，难道只是路过，顺便带回来和她说清楚吗？ 主人一定是，一定是为了考验她，看看她能不能自己生活……结果她出去买醉，主人一定是很失望，生气了才这样的……所以只要认错……只要认错，主人就会和以前一样惩罚她…… 一定是这样的……求求主人……一定要是这样的…… 为什么小猫听到的重点只在前半句？ 曲江还觉得自己可笑，因为他甚至看不清现在的小猫到底是，装不懂，还是真不懂。他觉得唐杏做这个选择题的时候，总能避开正确答案，选一个错误的答案，惹得他更生气。 分明只要说，她不会找秦怀就好了。 就算是假意的敷衍…… 曲江还愣了愣，之前就是因为他觉得小猫是假意的敷衍和违心的话，才失控的。 意识到这点，至高顶点的醋意，彷佛烧得极旺得火焰，被泼了一盆温度极低冰水，曲江还的眼神，缓缓从醋意转为了不得已的平静。 她的慌乱，手足无措，都是因为自己想得极复杂，才造成的，小猫是真的笨，没看懂他在吃醋，或者说，她是奴隶，根本不可能想到那个层面去，因为他以前说过，根本不介意她和秦怀见面。 他摆出一副根本不在意的模样，结果一次又一次因为她在秦怀面前失禁，和秦怀接吻，看秦怀的短信失控大哭，而惩罚她。 喜欢一个人真的让人又矛盾又智商低下。 小猫没懂也挺好，这样不理智的场面，他也不想让第二个人知道，自己内部消化就好。 走出来以后，曲江还这才去分析了现在唐杏究竟是怎么想的，他看着挂在他小腿前的小奴隶，正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曲江还忍不住好笑的问她，“为什么不可以自己生活？” 主人没有正面回答她，还又问了她一个问题。 对啊，主人已经不会把她退货了……为什么她不可以自己生活？她颤抖着嘴唇，小声地说道，“因为……因为小猫下贱……是主人的奴隶……” 曲江还看着她那副还是挣扎矜持的模样，仿佛她根本不想说出这样的话。 很长一段时间，曲江还都以为唐杏是因为秦怀所以极度排斥成为性奴隶，毕竟秦怀把唐杏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行为与他所作所为天差地别，她一时接受不了。可她似乎根本不是因为秦怀，因为就连自由了也没去找他哭诉。 没有了秦怀这一层因素，曲江还看出来了，她还是不愿意把真实的原因说出来，只淡淡的说道，“我说过你自由了。” 曲江还曾以为她是欲擒故纵，因为他给了唐杏自由，她喝醉了却卑微的祈求他不要离去，看到她听到这句话稚气的小脸因为这句话变得煞白，曲江还终于知道了，她已经接受自己是奴隶了，但又不是完全接受罢了。 因为一直以来她的潜意识里，并不想成为丧失人权人性的奴隶。可真当要自由，她却觉得自己走不出去这个奴隶的怪圈里。 曲江还就是喜欢看她清醒地看着自己沦陷，她和以前的奴隶不一样，完全满足了他这一点性癖，又能让自己失控吃醋。 唐杏庆幸自己喝了酒，借着酒壮着胆子把主人留了下来，可酒劲退去，她只能小声低低的说道，“小猫……不要自由……只想要主人……” 他以前的奴隶都会这样，求他不要抛弃。可只有她说到底只是被自己调教得习惯当奴隶了，不是爱他爱得离不开了。 他本以为自己不想让她变得与她们相同。 可此时此刻，他希望唐杏是因为爱自己爱得离不开，也只有她能让自己这么想。可惜她不是这么想的。 你爱不爱我，这种话，曲江还一辈子都不会问的。 唐杏跨越心理难关已经让她用尽所有力气了，她乞求主人的收留，意味着，她不再是被逼着做这件事，是她自愿煎熬沦陷，被主人征伐支配。 可最终担惊受怕等待回应却只等来一句，“你冷静一段时间，如果真的想回来找我，再来吧。” 唐杏一时间不知道该哭主人真的抛弃自己了，还是该笑主人也没有把话说的决绝，她以为是自己酒劲褪去的羞涩显得心虚，只好退后了几步，额头附在主人的脚边，用最低微的姿态想让主人相信，“这次已经是真的了……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