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仔裤里显得很饱满,与其说是性感不如说是中年妇女的一种rou感。
蓝宇餐厅的女老板总觉得这个早晨与往日有些不同。直到吃早餐的客人走的差不多了,她扫了一眼坐在窗边的那个男人一眼,突然就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了。 自从一年前马路对面那栋大厦竣工的时候起,这个男人便开始光顾她的餐厅,总是一个人,总是吃早餐,总是来去匆匆,仿佛放下饭碗就要开始一次远行。 对两个在一年内几乎每天都要见一次面的人来说,彼此应该建立起某种联系,起码应该相互认识,然而,女老板不敢肯定自己认识这个男人,她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更不知道他家住在哪里,有无妻室、几个孩子。 一年来女老板得到的所有关于这个男人的信息如下:他的年龄应该在30岁至5 0岁之间;他在对面的那栋大厦里工作,或者是个单身汉;也许是个经理总经理什么的。 当然,如果说自己与这个男人之间没有任何交流,那也是不客观的,至少两个人的眼神曾碰到过一起,自己对他说过早上好或慢走之类的客套语,而男人也会经常对她点点头作为回答,甚至在某一个时刻,男人犹豫的眼神令她的内心产生过某种粗俗的冲动,但大多数情况下,他们就像两只擦肩而过的狗,匆匆地对望一眼就各自觅食去了。 今天女老板之所以感到与往日有些不同,是因为男人的这顿早餐吃的时间太长了,女老板觉得自己整个早上什么都没做,好像自己一直都在等男人推开面前的餐具,站起身来,然后对她点点头走出餐厅。可男人好像知道她的心思,憋足气坐在那里就是不起身。 女老板有点沉不住气了,她决定走过去和男人打个招呼,也许在这个秋天的早上他们可以聊点什么,比如干燥的天气,狂跌的股市,或者干脆展示自己的娇媚引诱他一下,可她马上就打消了这个的念头。因为她注意到男人面朝窗外的背影就像一尊雕像。女老板心中瞬间产生了一丝恼怒。 街上的行人渐渐多起来,两个小学生蹦蹦跳跳地从窗前走过,然后是一个体态丰腴的少妇,然后是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律步履匆匆兴高采烈的样子。街道两旁绿了一个夏天的树叶已经感到厌倦了,纷纷改变了颜色。没有人能记起最后一场雨是什么时候下的。空气异常干燥,大小车辆以及行人带起的尘土浮动在空中就像一层淡淡的黄色的雾。 女老板快速走到门口,将餐厅的门关的严严实实,她突然觉得自己无法忍受这些漂浮在空中的细小的肮脏的精灵们进入自己的餐厅。她回到吧台后面,往C D机里放进一张碟片,当刀郎的歌声充满餐厅的每个角落的时候,她又瞥了男人一眼,心里就突然产生了一丝内疚:自己真不该打扰这个男人少有的宁静时光。 刀郎沙哑而充满激情的歌声并没有打断鸣谦连绵的思绪,他虽面朝窗外,却对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视而不见,他太专注了。 虽然半个月前他就考虑好了方案,并为方案的顺利实施做了充分的准备,但他心里仍然感到不踏实,毕竟这个方案对他太重要了,其重要的程度相当于诺曼底登陆之于二次世界大战,方案的成功与否都足以改变他的后半生。所以参照诺曼底登陆计划的模式将方案的实施日期命名为“D”日。 今天就是鸣谦的“D”日——2004年9月28日。 按照原定计划,他将在今天的晚些时候在他的办公室里打一个电话,这个电话的作用就好比拍卖行的那把锤,木锤落下,一锤定音,他的所有计划、预谋就将变成无法更改的现实,或者说他将以自己的后半生为本钱,买下一个不可预知的未来。所以在这个被命名为“D”日的阳光明媚、尘土飞扬的秋日的清晨他边吃着早餐边梳理着自己的思路同时也梳理着自己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女老板终于看见男人站起身来,心里似乎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就紧张起来,一颗心也慌慌的,因为她看见男人没有像往常一样走向餐厅的门,而是向吧台——向着她走来。 男人走到她的面前站定,脸上依然是犹豫的神情,但眼睛里有一丝笑意。 “你的餐厅晚上几点关门?”声音平和,就像是在和一个老熟人随意聊天。 “不一定……看客人的情况……”女老板不确定男人是问餐厅关门的时间还 是问自己离开餐厅的时间。难道他想……一瞬间心里又涌起那一丝熟悉的冲动,她甚至能感到自己双腿间微微地有些湿润了,就像初来月事时的那种感觉。 男人注意到女老板的脸上泛起了红晕。“今晚我来你这里吃晚饭,因为有点事情要处理,可能会来的晚一点。顺便说一下,我喜欢刀郎的歌。”说完男人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没等女老板说话就转身离开了餐厅。 望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女老板伸手摸着自己微热的脸颊。这是一个约定?一个承诺?一个开始?或者是一个结局?但不管是什么,女老板觉得自己今天有许多事情要做,今天一定是个繁忙的日子。 这个西部城市的秋天只有这夜色耐人寻味,白天飞舞的尘土和热气随着一阵清凉的秋风不知去向。虽已是夜里十一时了,但那滚滚的车流仍不知疲倦地仿佛毫无目的的流动在大街小巷。蓝宇餐厅的两扇窗户中透出柔和的灯光,照亮了外面几个仍在闲聊的人。餐厅老板莫遥笑容可掬地送走了最后一桌客人,那表情就像正在送自己挚爱的亲人,殷殷地叮嘱他们快快回来。 “遥遥姐,我们先走了。”几个餐厅女服务员和她道别,其中一个胖乎乎的姑娘笑道:“瑶瑶姐,忙得都忘了告诉你,今天你打扮的真漂亮。”说完嬉笑着跑了。 这小东西夸我打扮的漂亮,难道人就不漂亮吗?嘴角微微一翘,露出自信的微笑。她的自信是每天从许许多多的镜子里照出来的,那些镜子就是光顾蓝宇餐厅的男人的眼睛。 关上餐厅的大门,将人生中一个普通辛劳的日子关在黑夜里。莫瑶走进吧台后的一个小房间,这是她的休息室,每天中午在这里小睡一会儿是这两年养成的习惯。房间里有一张单人床,床边是一张小书桌,床的对面是一张双人沙发和玻璃茶几,此时茶几上摆着四五个盘子,每个盘子上都扣着一只碗,扣住了里面的热气和香气。 莫瑶从床边的小柜子里拿出一瓶葡萄酒轻轻地放在茶几上,站在那里犹豫了一下又拿起酒瓶放回到了小柜子中。 我怎么向他解释呢?“外面没人了,就在这儿吃吧。”不妥。“正好我也没吃,在这儿一起吃吧。”好像还说得过去。“这里比较清静……”可外面也没人打扰呀!“就我们两个人,一起喝点酒吧,我们……”呸呸呸!莫瑶用手捂住了自己微微发热的脸。 外面有开门的声音。莫瑶急忙走出休息室,男人已经从外面的黑暗中走进了餐厅的灯光里,穿着和神情还和早晨离去时一样。永远都不会改变。 “送给你的。”莫瑶这时才注意到男人的手里拿着一束黄玫瑰。黑色的公文包换成了黄玫瑰。 接过花放在鼻子边嗅了一下,又用手在一束花瓣上轻轻抚弄了几下。一抬头就见男人微微歪着头在看着自己,被他打量着的感觉是几分不安几分羞涩。 “进来吧!”莫瑶转身走进休息室,那情形就像一只刚受到主人爱抚的小狗,嘴里叼了主人的赏赐欢快地在前面带路。 男人倒不客气,尾随着就走了进来,稍许环顾了一周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在沙发上坐下来。莫瑶将花插在了书桌上的一只花瓶里。“大师傅要下班,就提前把菜炒好了,不知……”“我很随便的,你也一起吃吧。”男人开始揭扣着的碗。 你随便难道我也一定要随便吗?心里想着,身子却已经走过去坐在了男人的身边,还苦笑着说:“忙了一天,刚收拾完,晚饭也没顾上吃呢。”干嘛要这样虚伪呢。 “我知道。”男人头也没抬。 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你知道我今天忙什么吗?我进时装店、内衣店、美容店,我巴不得把所有的客人早早赶出门去,就刚才我还练笑容、练台词。你知道!你知道我这身衣服是多少钱,你知道我这发型多时髦,你知道我身上的香味从哪儿来,你……你知道这一年我如何想着你吗?我……我好贱!眼里已是饱含泪水,这讨厌的莫名其妙的泪水。 “饿了吧,菜还热呢,来一起吃。”男人把一双筷子递给她。接筷子的时候男人就看进了她的眼睛里,那点点泪光和这小小的房间使男人的心暧昧起来,浪漫如灯光洒满小小的空间。于是原打算要放进自己嘴里的菜肴便放进了莫瑶面前的小碗里。“既是你点的菜,一定也是你爱吃的吧。”“你不喜欢吗?”怎么今晚自己尽说些暗示性的话,不喜欢什么?是菜还是人?莫瑶有点生自己的气了,干脆不说话,埋头仔细地吃着男人给夹的菜,竟像吃着自己的口水一般索然无味。 “怎么会呢!我一向都不讲究。再说餐厅老板亲自点的菜,不会有错,我享受的可是VIP的待遇。”男人竟开起了玩笑。 “你是吃惯了大酒店吧!我这小地方可不敢搞什么VIP.”男人的一句玩笑使莫瑶的心轻松了许多。“本店还提供酒水,既然是VIP待遇那你是不是需要来点?”原本已经藏进床头小柜子里的那份心情还是被自己拿了出来。难道这个男人的胆子还小吗,酒真得能壮男人的胆吗?还是自己胆怯需要一点刺激?或是要用酒遮掩点什么吗?莫瑶咬着嫣红的嘴唇走到床边的柜子旁弯下腰。那包在细棉布裤中浑圆的两瓣高高撅起,看得男人放下筷子,意味深长的眼神似要撕裂紧绷的棉布,露出那雪白的欲望。 他正看着呢,不要回头,让他看吧。不是每天都有男人看这里吗,可有谁让自己有这样的冲动呢,那潮水漫过堤岸的感觉? 莫瑶从吧台上拿了两只高脚杯,本来应该拿一只的,可就是管不住自己,谁让那红红的液体还没喝就染上了自己的双颊、熏醉了芳心呢。 “一个人开这餐厅很不容易吧?”男人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让烟雾弥漫在两人之间,希望烟雾能稍稍阻挡身边女人散发出的热力和香气。“你怎么就知道我是一个人呢。”莫瑶端着酒杯挑衅似地看着男人。不错,酒确实能壮胆,确实能遮脸,要不自己的语调怎么……“瞎猜的,难道不是吗?”男人看着鲜红的液体流进同样鲜红的嘴唇,裤裆里的色情气氛营造的越来越浓厚。男人站起身来,脱下了身上的西装,莫瑶伸手接过走出了休息室,回来的时候男人注意到女人的外套不见了,一件白丝绸中袖衬衫的下摆扎在裤腰里,那模样倒像纯情的中学生。中学生眼下也没剩几个纯情的了。 男人在烟灰缸里熄了烟,莫瑶刚在身边坐下,他的一条手臂就揽上了女人的腰,那动作、那自然就像是多年的夫妻。莫瑶像那风中的杨柳柔弱无力地向男人倒去,临了没忘记惊呼一声,这声惊呼的全部含义是:多么粗鲁的动作,多么出人意料啊!怎么可以这样呢。 男人就这样了,眼睛看着怀里的玉容,一根手指轻轻扶着嫣红的嘴唇。当男人轻轻解开莫瑶衬衫上面的两颗纽扣时,她的身体开始莫名地颤动。不行,必须表示点什么,必须要做点什么。“我……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男人的嘴唇已经到了她的耳垂上。“要不你怎么会有如此的颤抖呢,这让男人迷醉的颤抖。”这两只一年来总是匆匆对望一眼就分开的狗终于有机会停下来嗅嗅彼此的气味了。 “别在这……到床上……”当自己粉红色的抹胸暴露在男人面前,一只丰满的rufang被一只大手包住时,莫瑶的脸色更红了,身上怕冷似的打着摆子。已经被他得手了,已经来不及了,要不要阻止他,可怎么阻止自己跨间的那股汹涌的潮水呢。 莫瑶躺在床上,衬衫完全敞开着,粉红色的抹胸衬托着同样嫣红的肌肤,那醉人的娇艳一半是因酒的热力,另一半则来自于男人的眼睛和尚未完全被欲望淹没的羞耻感。男人蹲在床边上,用舌头爱抚着女人的脖颈和抹胸边缘的柔软rou体,一只手掌轻轻地在她微凸丰腴的小腹上来回地抚摸着,那来自小腹的阵阵颤抖将一股股蜜汁挤出火山口,两腿间已经是泥泞不堪。 “我现在要把你脱光,让我看看你的身子和我想象的是否一样,让我好好地看看你的屁股,真是太饱满了。”男人的声音很低,就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莫瑶的双手惊慌失措地到处遮掩着,毫无意义地抵挡着男人的双手,可显得过于柔弱,柔弱的连她自己都感到害臊,其实内心里她只是想躲避男人贪婪的眼睛。 男人的双手是如此坚定,目标是那样的明确,当那条今天刚买的内裤被剥离的时候,莫瑶彻底地放弃了抵抗,双手捂住脸将头扭到床里边。哦看吧看吧看吧,看我那里被你弄成了什么模样,看我在你手里是多么的yin荡,只盼你好好地疼我一个晚上。 “和我想象的一样美,这小馒头平时穿着裤子就能看出来,以后别穿紧身裤了,所有男人都会在心里幻想这个地方。已经湿透了,它已经准备好了……”男人看着她那里,几根手指轻轻地捏弄着稀疏的阴毛,微微张开的阴缝中是一片亮晶晶的灯光。“转过去吧!让我看看你的屁股。”男人的语调听上去像是恳求又像命令。 “多好的屁股呀!女人不能没有屁股,比脸蛋还要重要,这样的屁股包在裤子里也能让我勃起。”男人就像鉴赏古董似地轻柔地把玩着女人高撅在床上的美臀,时不时地伸舌头在臀瓣上舔几下,引来臀瓣一阵轻微的抖动。“你喜欢…… 就从后面来吧!“莫瑶心中的瘙痒已经超越了身体的欲望。从后面来吧!男人都是这样的,先是弄女人的屁股,最后才想起弄女人的脸,光看屁股不看脸的男人说得全是谎言。 男人站起身,开始脱自己的衣服。莫瑶闭上眼睛,想象着男人解着皮带的样子,男人光身子的样子,那根东西挺立着的样子,身体又抖抖索索地颤抖起来,小腹下一阵热流湿了床单。我真像个婊子,不不不!我只是个女人,我那永恒的伤口需要男人的抚慰。 男人就站在床头边,对着趴伏着的女人,用手轻轻搓动自己坚硬的yinjing,一只手温柔地抚摸女人的秀发,将它们拨到一边,露出雪白的脖颈。“来摸摸它,热着呢。”拿起女人一只手放在自己的yinjing上,女人竟不配合,男人松开的时候,她的手就从yinjing上滑落软软地掉在床上。男人没有强迫她,搬动她的身体,将他的美臀移到床边,双腿耷拉到了地上。要来了,真的从后面来的。当男人的guitou碰着两瓣yinchun时,莫瑶突然将一条手臂向后伸去,似乎要阻止男人的进入,但到头来只是放在了男人的大腿上。 男人的进入果断而有力,一下就将整根yinjing没入了女人的yindao中,火热的深处霎时就是一阵紧缩,伴随着女人一声痛哭似的娇吟,接着就是一阵密集的抽插,机关枪一样狠狠打击着女人的深处。 进来了。就这样进来了。那里有多久没被男人进来过了,一年了,只想过被这个男人进,现在他终于进来了,被他玩了、弄了、jian了、cao了。哦!他真狠,可我是真的喜欢,喜欢他再狠点,狠狠地惩罚我吧,惩罚我这个又贱又yin荡的女人。莫瑶在男人的猛烈抽插中呜呜咽咽地抽泣起来。 男人停下动作,爬过来,在她耳边轻柔地问道:“怎么,我弄疼你了?”说完开始吮吸她的耳垂,伸手抓了她的一只rufang捏弄着。莫瑶仍然抽泣着摇着头,往后摆动圆臀迎凑男人的yinjing,她能感觉到自己的yin液已经顺着大腿毫无廉耻地流下来,像虫一样在大腿上蠕动,痒酥酥的。 忍不住回过头来,寻着了男人的嘴将自己的舌头伸给男人,被男人吮咋的夹紧了大腿,浑圆的臀部贴着男人的小腹一阵揉搓。 男人的喘息急促起来,直起腰抓住女人的屁股,cao干的更猛烈了。莫瑶放开声音哭叫起来,回头看着男人对自己的抽插,yin欲膨胀到了极点。“求你……” 眼睛盯着男人,脸上一片潮红,但那不是由于羞耻感,而是缘于男人对身体强烈的jianyin。“求你……让我躺着……我会把……腿翘高高的……让你……”男人没有放开他,只将她的双腿合在一起,让她的臀绕着yinjing旋转了180度,她便仰面躺在那里了。 “我不行了……我受不了……好久没被这样……求求你抱住我……”莫瑶双 腿紧夹了男人的腰,双手搂住趴过来的男人的脖子,将脸贴在男人的胸膛上,抬起的臀一次次被男人顶回床上,阴部的撞击声证明着两具rou体的疯狂。 “睁开眼睛……看着我……我要射你……”男人气喘如牛。 “我也……要射你……你射死我……射到我的卵子上……射在我的zigong里… …“哦!我的男人!cao吧cao吧cao吧!用你的yinjingcao我的臊逼吧! 男人的吼叫声女人的啼哭声伴随着交接部位一阵抵死的缠绵……激情在秋日 的清凉中渐渐冷却,莫瑶卷缩在男人怀里,享受着温柔的抚摸与亲吻。“多好的女人啊!这个世界总会剩下点什么,比如你……”男人的偶偶细语却无法安慰她的心,她知道这只是个结局,他盯着男人的脸,这绝不是一个生活又有新的开始的男人应有的表情,在嗅过彼此的味道以后,当明天太阳出来的时候,他们又要各自觅食去了。 鸣谦在睡梦中被一阵响动惊醒过来,看看表已是凌晨六点。侧耳细听原来外面刮起了大风,吹动了开着的一扇小窗,他轻手轻脚地起来关上了,看看女人睡的正香,半拉屁股和大腿露出了被外,在黑暗中看起来如此的苍白,他重新回到床上,轻轻为女人盖好被子。一点睡意也被那恼人的秋声搅没了,摸出一支烟点上了就靠在床头吸着,脑子里想着今天早上要做的最后几件事情,这样想着就伸手拿起了小书桌上的一张身份证,这是昨晚激情过后鸣谦找了个借口逗莫瑶拿出来印证她的年龄的。身份证上的相片好像是四五年以前照的,可跟眼前的女人相比他觉得还是现在的她更有魅力。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张身份证成了他计划中的一个组成部分。鸣谦原本打算找人搞一张假的,满大街都贴着造假身份证的联系方式。经过认真考虑,鸣谦认为假身份证存在几大潜在的危险,比如可能会被银行的某个细心的女职员看出来,后果将是灾难性的。眼前这张身份证太适合了:外地户口,单身女人,没有正规职业,最重要的是持有人和自己没有半点瓜葛。真的没有瓜葛吗?在今晚之前没有,经过一夜的缠绵之后还能说和自己没有一点瓜葛?也许冥冥之中早就注定,在自己踏入餐厅吃饭的第一天起就注定将和这个女人纠缠不清。既然这张身份证已经成为计划的一部分,那为什么不能让它的主人也成为计划的一部分呢?不!那将增加极大的风险,再说自己在进行一场不知胜负的赌博的时候为什么要拉一个无辜的人进来呢,迄今为止没有迹象表明这个女人是个赌徒。她生活的挺好,只是寂寞点儿,可在这个世界上寂寞又算得了什么呢?哲学家会寂寞,凡夫俗子和有钱人会寂寞吗? 鸣谦靠在床头思绪万千,直到香烟烫着手指才惊醒过来,看看表,便悄悄地穿起衣服来,顺手就将那张身份证装进了口袋。然后弯腰看着睡梦中的女人,脸颊依然泛着潮红,呼吸轻柔的像春天的微风,即使躺在那里不动仍能感到身体的柔软。“多好的女人啊!”轻轻抚摸了一下女人的秀发,便转身出了门。 半年来,鸣谦总是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他怕自己会被胸中熊熊的烈火烧得失去理智,也不愿意因为这些事情整日忧心忡忡、神情沮丧、无所事事。他需要遗忘。就像他的秘书汤洋说得那样,把大脑当做是染了病毒的电脑硬盘来个格式化,将所有的记忆彻底删除。然而大脑毕竟不是电脑,大脑深处有太多的沟沟壑壑,那些痛苦失意的往事平日里躲在某个隐秘的角落里,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在夜深人静的时刻,在风前雨后随时都会出现物理学上的电磁效应,,以图像的形式在脑海中一幕一幕地再现。此刻,鸣谦觉得自己就像是受着一双无形之手的牵引,无奈而又无助地被回忆的波涛一浪高过一浪地淹没了,时间成了一条倒流的河,回忆连着回忆。 半年前的鸣谦虽然就任集团公司董事长助理才两年时间,可他已有了日暮西山的感觉。 根据集团公司新的战略决策,原来一直航行在房地产这片海域的万吨巨轮突然要转变航向驶往一片新的领域,对鸣谦和公司的大多数元老们来说那是一片陌生的海域,那里的水有多深,浪有多高,风有多大以及什么地方藏有暗礁,所有这些问题鸣谦们是一无所知。而集团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韩正心中早有谋划。在这片新的海域中如果仍由王辉、鸣谦们来驾驶这艘巨轮那将是及其危险的,随时都有可能偏离航向,触礁沉没,或者迷失在狂风暴雨的汪洋大海之中。韩正清楚地意识到,这艘巨轮必须要有新的船长、水手长和资深的富有经验的领航员,才能有希望达到他理想的彼岸。 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权衡利弊之后,韩正不动声色地为自己安排了一次南方之行。他走之前没有像以往那样向下属们交待一些繁琐的注意事项,甚至没有开会,他只是让鸣谦转告各公司的负责人,自己由于思女心切,将和妻子一道去看望在南方读书的女儿,顺便享受一下南国温暖的阳光。 鸣谦对老板的说法没有任何怀疑,觉得一切都在情理之中。公司目前没有多少业务,仅有的几个项目也只处于意向性的谈判阶段,老板并不重视,持可有可无的态度。老板偶尔透露的公司某些战略思想大家都摸不着头脑,更不要说着手实施了。在这种情况下,公司从总经理到员工都处于悠闲状态,既然员工们都那么清闲,老板出去看看自己的爱女,顺便放松一下,难道谁还会怀疑有什么预谋吗?当然不会。于是在老板外出的那十几天里,大家都轻松的有点失重了。从集团副总经理到部门经理整天吃吃喝喝,要不就聚在办公室里没完没了的斗地主。 鸣谦则躲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和女秘书汤洋泡在一起,讲那些让女秘书面红耳赤的笑话,享受着女秘书的粉拳和娇嗔。倒是房产公司的总经理王辉还保持着一丝清明。 有一天,他不无忧虑地对鸣谦说:“快坐不住了,老没项目也不是个事儿。 “鸣谦就说:”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有些时候没有项目就是项目,没有项目不可怕,大不了养几号人,可怕的是上错了项目,前年的教训你忘了吗?“王辉就讽刺说:”你的口气怎么越来越像董事长。“然后两个人便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 韩正是悄无声息地回到B市的,鸣谦知道消息是在老板回来的三天之后,并且是老板亲自打电话让他在第二天安排一次董事长办公会,但没有透露会议的议题。鸣谦想问一句可老板已经把电话挂断了,留给他一丝不详的预感。 一切都是从这次办公会议开始的。一切都经过了韩正的精心策划。他的行动迅速、果断、有力,没有给任何人留下回旋的余地。在短短的一个月内,空降部队几乎接管了公司的所有部门。老员工们都得到同样的指示,那就是无条件支持、配合空降兵们的工作,任何阻挠、妨碍以及不友好的行为都将被视为对公司的损害,甚至被视为和韩正对着干。新贵们——王辉如此称呼空降兵们,新贵们在韩正强有力的支持默许下,对公司的老员工进行了清洗,为了向管理层的一些元老们下手,韩正将集团公司总经理的帽子给北京来的赵志刚带上,而自己却隐到了幕后。 在集团公司成立的几年间,韩正一直是董事长兼总经理,像房产公司总经理王辉虽然德高望重,最终也就挂个集团公司副总经理,至于常务副总经理韩正根本没打算设这一职务。五年来,除了创业时的头两年,韩正总是通过职务的设置使自己与属下保持相当的距离,这种距离基本上与公司的资产增长成正比。时至今日,韩正已经成功地用金钱在自己周围砌起了一道象征权利和威严的高墙,那些过去的老弟兄们只能围着这道墙转圈,并随时注意要保持适当的距离。 所以面对一个外来户荣登总经理宝座并与董事长吃同席、出同车的情形,嫉妒者有之,愤愤不平者有之,甚至有居功自傲、公然对抗、不奉号令的,王辉就是其中之一。 在一次会议上,他的愤怒情绪就像醉鬼无法抑制的呕吐,污言秽语劈头盖脸地喷向在座的新贵们,什么小孩的jiba,坐享其成的乌龟王八,还说什么卸磨杀驴的把戏,并隐讳地提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他说这句话时还瞟了鸣谦一眼,似乎是想让鸣谦站出来作证。最后韩正铁青着脸制止了王辉的愤怒,说由于王总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会议择日再开。 在以后的一个星期里,王辉与韩正有过几次关起门来的单独谈话,没人知道谈话的详细内容。还是汤洋有一次无意识地告诉鸣谦说两人之间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争吵声没有被隔音墙完全吸收,一部分从门与地毯的结合处泄露出来,首先被韩正的女秘书听见,然后就告诉了汤洋。最后的结果是,鸣谦记得那是个星期六,公司里没几个人,很清静,王辉在公司三名保安的陪同下向总经理赵志刚移交了手续。鸣谦没有走出办公室和王辉告别,虽然他们在一起整整五年了。鸣谦吩咐汤洋锁上门不许任何人进来,然后整个上午他都半躺在座椅里读一本叫的书。内容是关于摩萨德和阿拉伯圣战者之间的较量。 此后,在总经理赵志刚的直接参与下,韩正找人单独谈话的频率不断加快,仅仅三个月不到,当年与鸣谦一起进入公司的管理人员就所剩无几了。这种毫无人情的大清洗使鸣谦产生了兔死狐悲的伤感,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轮到自己了,目前之所以还能苟延残喘的原因鸣谦心里有数,那绝不是出于韩正的怜悯和施舍,更不是出于他对公司做出的贡献,要说贡献自己怎么能比得上王辉呢?而是出于一种微妙的原因。虽然如此,鸣谦对韩正借外人之手清洗过去老兄弟的手段产生了难以言表的激愤之情。 在这种激愤之情的驱使下,鸣谦决定在适当的时候向老板进一言,也许一切都不是老板的本意,而是受了空降兵们的蒙蔽,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汤洋。 “快醒醒吧,我的哥哥。”汤洋充满同情地说。 鸣谦看着女秘书一本正经的俏脸,就忍不住和她开起了玩笑。“自从尝过你的美酒以后,我是但愿长醉不愿醒呀!”汤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