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阿妩，讲真，我有些想你。”

    回去的路上，陈野播放着车载CD，里面的钢琴曲循环播放着。商绿妩本就比别人的体力差一些，她说自从上次动完手术，越来会更容易累。

    商绿妩轻轻抚着他的手背，笑着说自己要休息一会儿。她特意嘱咐陈野不用把音乐关掉，反而伴着那声音更容易入睡些。

    陈野亲了亲她的额头，等她闭上眼睛后还是把那音乐的音量稍稍调低了一点。

    很快就传来商绿妩均匀的呼吸声。

    路上的车很少，陈野单手握着方向盘，也借这时间偶尔侧过头看她。商绿妩睡着的时候头发随意的散开，于是便露出脖颈上那块胎记，她之前说过，因为总是觉得那处难看，所以才留长发把它盖起来。

    但陈野偏偏就是因为那处的明艳而心动。

    后来连同梦中都是那块赤红色，他觉得那处像玫瑰，恰到好处美的让人心颤，是他经常亲吻的位置。

    他房间里的那束玫瑰枯萎掉，被他换成了新的。之前渝城有家很火的网红花店开到了平川，叫半只玫瑰。昨天刚好是开业的日子，陈野好不容易订到一束，商绿妩很喜欢，说很漂亮。

    陈野说她喜欢那以后每天都送她一束新的。

    她说太浪费了，等枯萎的吧，枯萎之后再换掉。

    快到家的时候，商绿妩刚好醒了，她揉了揉眼睛看着陈野小声说道：“我怎么睡了这么久啊，还以为我只躺了一会儿呢。”

    陈野看着她渐渐亮起来的眼底，笑着摸着她的脑袋，轻声问道：“饿不饿，嗯？”他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一点了，回去做饭可能会来不及。

    商绿妩的肚子开始咕噜咕噜的叫起来。她眼神里的迷茫还没有完全散去，有点懵懵的，像一只没睡醒的小狐狸，“好像，有一点。”

    陈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他看着商绿妩试探的问道：“要不要吃一家餐馆，之前上高中的时候我经常去的那家，味道还挺好的。”

    他顿了顿，细心补充道：“我有几道菜还是和老板学的，应该会是你喜欢的味道。”

    商绿妩点点头说好，她莞尔道：“你推荐的肯定都不会错。”

    她同意之后，于是陈野调转车头方向，那儿有一段距离，他单手划开手机锁屏，轻轻点开那上面的联系方式，“喂，老王。我是陈野，嗯对。”

    他抬头看了看商绿妩，接着对着电话那头说道：“椒盐鸡翅，白灼生菜，你再看着让厨师给我做一个其他的就行，我二十分钟就能到。”

    陈野发现商绿妩很爱吃鸡翅，而那家的椒盐鸡翅是烤过的，比他做的可乐鸡翅高级多了，商绿妩应该会喜欢的。

    他轻轻勾着商绿妩的手指，笑着和她说道：“我们很快就能到。”

    商绿妩轻轻摇头，怔怔的看着陈野，轻声解释道：“不急，我不是很饿的。”

    那家饭店开始没有名字，就是开在市二中的附近，但是饭点人总是很多，后来老板赚了钱在那附近买下了一间商服，当时陈野就和老板老王很熟悉了，帮着他找到装修公司大老板说了情，那价格就便宜了不少。

    老王一直记得那份情谊，次次吃饭都要给他免单，他拒绝了无数次。后来老王没办法，就每次都把他点的那份多加很多料。

    饭店的牌匾是后来陈野找朋友帮忙写的，叫有家菜馆儿，洋洋洒洒，老王说就是这牌匾招来了不少客人。

    “是挺漂亮的。”商绿妩目光落在那牌匾上，点点头肯定了陈野的审美。

    他们到饭店的时候，那时候已经过了饭点，人还是不少。老王站在门口，看见陈野来了之后特热情的迎过来，他的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眼睛忽然瞪的老大，那心情激动地几乎比他们两人还甚。

    老王将近五十岁，笑起来满脸的褶子，他边笑着边重重的拍着陈野的肩膀：“小野，这这这，什么时候的事儿。”他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对着商绿妩小声说道：“小姑娘，叔和他关系好，什么都说。你别见外啊，叫我王叔就行。”

    商绿妩笑着摇摇头，说都是自己人，哪里会见外。

    没想到这姑娘不仅人长得漂亮，还嘴甜，老王笑的更开心了，“那这次叔必须请你，等着，我叫厨子再加个菜去。”

    老王把陈野他们两人带进一个在角落里的单独包厢，那头就有人喊他了，老王和他们解释说自己那边来了客人，等会儿不忙的时候再来找他们。

    虽然人不少，但是菜还是很快就上来了。

    陈野给她拿来碗筷，边递在商绿妩手上边笑着解释：“王叔每次都是这样，拿我当自家孩子。”

    商绿妩很久没有感受到这氛围，绿戚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这么多年商珅忙的见不到个人影，唯独在自己动手术的时候，他会从大老远赶回来，最多停留几个星期后，又会匆忙的走。

    她似乎生下来就是自己一个人，她原本以为自己习惯了一个人。

    但这几天她觉得，她好像不一样了。

    习惯了吃饭时多摆放一副碗筷，也习惯了陈野轻轻揉着她的脑袋叫她阿妩。

    商绿妩觉得幸运，但那又伴随着不幸，因为她开始期待奢侈的明天。

    “阿妩？”陈野轻轻唤她，看她在发呆，所以他多叫了几声，原来还是真的在想事情。

    商绿妩回过神来，对上陈野探究式的目光，她摇了摇头说自己刚刚有点走神，于是笑着解释道：“对着这样的美食我也能发呆，简直是罪过。”

    陈野只点了三个菜，老王却给他们上了四个。菜色很漂亮，厨师也是很讲究的会在旁边做点缀，倒有点像五星级饭点那架势了。

    商绿妩夹了个鸡翅，对上陈野了然的目光，他有点得意道：“就知道你会最先吃这个。”

    味道真的很好，外皮稍微有点酥脆的，但却不油腻，比她吃过的任何一家的味道都好。她惊喜道：“真的不错。”

    陈野点点头，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轻声说道：“你喜欢就好。”之后他又多夹了好几块在她的碗里，那碗里面的菜满的几乎要掉出来。

    商绿妩看着他有些无奈的笑道：“陈野，你快吃，先别管我啦。”

    陈野对上她的目光，他恍然觉得这或许就是一辈子，也是他陈野这辈子最温暖的那刻。

    他忽然想接吻，一寸一寸，用来贴近这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