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耽美小说 - 白房子里的哑巴营妓在线阅读 - 一、初见(强jian提及)

一、初见(强jian提及)

    “君子之事亲孝,故忠可移于君。事兄悌,故顺可移于长。居家理,故治可移于官。是以行成于内,而名立于后世矣。”

    顾思昭合上书,心里念了一遍,再把书打开看了一遍,再背时就一字不差。他背完了,向旁边笑着说,“我好了,你过来吧。”

    那边就走过来个小太监,笑嘻嘻地奉承,说殿下又聪明又用功,明天先生问什么就能答什么,陛下知道了肯定高兴。

    思昭知道自己不是百里挑一的聪明人,有七成是靠的用功,听小安子乱拍马屁,只笑不说话。

    这小太监被选中伺候思昭,自以为是个比同僚高出一头的极大荣耀。而且思昭性格温和,对他们这些下人也很客气,时间一长,他不再怕这位少年殿下,又很愿意讨对方的喜欢,这三四个月里,带着思昭逛遍了大半个皇宫。这天他绞尽脑汁,想要搞些新鲜玩意儿出来,刚好听到大太监们议论,知道了个有趣地方,巴巴地过来献宝,赶上思昭在读书,就站在旁边,等他背完了才敢出声。

    思昭听小安子口沫横飞,比手画脚,说了半天,也没说清是个什么地方,忍不住问他,你自己去过没有?

    小安子抓抓头,“那倒还没有。我一听说有那么个好地方,就来告诉殿下啦。听说那里关了很多野人,都是三只眼睛,两张嘴巴,平时不吃饭,只吃沙子,吃石头。还有人说,要是赶巧了,还能看到它们玩把戏呢。那还不有趣么?”

    思昭听了就笑,说胡说八道。哪有人不吃饭,只吃石头的。但他听小安子形容得绘声绘色,心里也很好奇,说,“好,我们瞧瞧去。”

    小安子很高兴,立刻找出套新衣服给他换上,又拿了几块银子放在怀里。

    原来思昭进宫时间不长,有一多半太监宫女没见过他。这两人要是偷偷去什么地方,穿着皇子的服色就很显眼。现在顾思昭换上小安子的衣服,两人走在一起,别人看到了,只当是两个小太监一起去办事,谁也不会理会。

    他们边走边说笑,眼看道路越走越偏,两边杂草丛生,也没其他太监宫女路过。思昭不知不觉住了嘴。小安子也有点着急,喃喃说,“是这里啊,他们说是这里的……”忽然叫起来,“是了!是了!就是那里!”思昭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一排密密的树墙,后面现出了黑瓦白墙。

    小安子终于找到了地方,十分欢喜,还关照思昭,“殿下,待会儿你别说话,让我去说”,说完就遮遮掩掩地走过去。

    思昭站在墙边等他,看到墙上的白粉斑驳脱落,大概很久没人维护了,又看到小安子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个人,说了几句,又朝自己这边比划两下。那人看起来不太乐意,小安子往他手里塞了点东西,又不住求恳。那人终于点了头,小安子立刻招手,叫思昭过去。

    思昭走过去,看门的当他是个新来的小太监,笑着骂,“毛没长齐,就不知道学好。得了,进去吧。”说着打开偏门,放他们两个进去。

    思昭听那人说话奇怪,但不好多问,低着头跟小安子一起进去了。那里面地方不小,除了北面是门,东西南三面都有矮矮的房子,中间是个长满了野草的院子。

    思昭心想,要是有什么危险,看门的不会放他们进来。但这地方实在奇怪,要说没人,外边不会有人看守,要说有人,怎么这一间间都是门窗紧闭,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还在想,小安子性急,猴子一样跳去屋子前查看。思昭向四面看看,觉得这地方不大妥当,正要叫小安子离开,看到对方转头朝自己招手,再朝房里指指,做口型说——“野人”,又再招手。

    思昭不相信真的会有野人,但看到小安子又兴奋又紧张,只好走过去。刚一走近,就听到屋子里传出一声吼叫。他吃了一惊,但立刻想到,就算真的有野人,按小安子的说法,他们吃沙土石头,那就是不吃人的。他这样想着,看到窗纸戳破了好几个眼,显然之前也有过人站在这里往里头看。

    思昭从小就读论语,知道孔子说非礼勿视,但听到里面一声接一声的,好奇心终于压过了圣人之言。他把眼睛凑上一个洞口,外头亮里头暗,一开始什么也没看出来,光听到一声声的低吼和喘气。过了会儿,适应了,才看到有个人岔着点腿,背着门站着,看上身的穿着是个侍卫,

    那人光看背影就很高大粗壮,裤子脱了一半,露出布满筋rou的大腿和屁股。一边嘴里哈啊哈啊地出声,一边挺动腰杆,向前猛戳。还有个人跪在他跟前,被遮住大半身子,只能看到抓着大腿的几根手指,听到一些闷住的呜呜叫声。

    思昭看到那侍卫的屁股挺得越来越急,跪着的那个却像受不住了,手臂颤抖着用力往前推,细长的手指深深陷进大腿肌rou里。但那侍卫发了蛮性,双手死死按着那人头颅,连珠炮似地急挺了七八下,忽然喉咙里发出咆哮,挺胯猛然一撞,跟着直挺挺钉在那里,屁股上的rou纠结缩紧。他这样停了会儿,才松开手,一边喘一边笑,说好小子,好小子。

    思昭已经明白了里面是在做什么,他是书香门第出身,亲生父母一向礼仪严谨,连家里的下人婢女也都是规规矩矩的,就算有些少年旖思,最多也就是背着人看几本春宫话本,野史外传,现在忽然亲眼看到这样暴虐yin秽的事,顿时心口狂跳。

    这边他还在面红耳赤,手足无措,那边侍卫已经把跪着的人拎起来往旁边推。就是这么一推,让思昭见到那人半边面孔,看起来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思昭大吃一惊,之前他以为是两个人在这里偷情,想不到其中一个只和自己差不多大。这时两人到了墙角,可以看到全身。那侍卫把少年摁在油腻腻的桌子上,用力掰开他屁股,跟着就压了上去。少年的手紧紧抓住桌沿,脚在地上不住蹭动,却没喊叫出声,只是间或泄露出一两声哽咽。

    思昭见了这情形,心里十分不忍。他不知道那少年是犯了什么过错,但想就算他是大jian大恶,也不该受这样的私刑折磨。他往旁边走了一步,就要推门进去阻止,但袖子一紧,被人拉住了,就看到小安子眼睛眉毛皱在一起,拼命的摇头摆手,又上下作揖。

    思昭一愣,已经被他不顾死活地拉远了几步。小安子把他拖到院子里,才卡着嗓子说,“我的好殿下,我的亲爷爷,饶了小的吧。您要救里头那个,就要把我害死了。祝公公要是知道是我带殿下来的,又,又见到这些。还不得抽死我啊。”他刚才凑着另一个窗洞,也看到了里面的事,立刻想到了,要是被人知道自己带顾思昭来这里,那可性命难保。

    思昭向后看了一眼,问他,“那里头关的是谁?犯了什么罪?”

    小安子怕他想不开,再要回去,拉着他越走越远,边走边说,“小的也不知道……殿下,殿下您别过去!皇天祖宗,我真的听说是从外地抓回来的野人。就算不是野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思昭又是吃惊,又是怀疑,离开了那院子,又回到住处。小安子再三央告,求他千万不要说是自己领他去的。思昭答应了,也没了念书的心思,翻来覆去,就只想着刚才的事。他想,小安子进宫时间不长,说不定是真不知道,到了晚上,就旁敲侧击地去问服侍的几个宫女。那些人说的也都差不多,只知道几年前宫里就关着十来个人质,至于那些人是哪里来的,有几个活到现在,却没人说得上来。

    因为第二天齐帝要问功课,当晚思昭很早就熄灯上床,睡到半夜,忽然从梦中惊醒,觉得下身冰冷滑腻,再去一摸,腿根又黏又湿,裤子上也沾了不少。他心里羞惭,也不叫人,把裤子脱下来揉成一团,塞在床脚。但这样一折腾,也睡不着了,只是看着帐顶,心里不住想,那少年是谁?他在这里关了多久?他被人这样的欺负,为什么也不呼叫反抗?小安子说太监们常去看的把戏,难道就是这个?

    这些问题他一个都找不到答案,这么辗转反侧,直到天快亮了,才又朦胧阖眼。

    “啪!”

    几位大臣正在寒暄,忽然听见响动,一看,一只青玉做的酒杯摔在地上,已经碎成几片,又听齐帝怒声说,“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

    他这么一喝问,本来没留意的人也都转了过来,看到皇帝瞪着思昭,双手发抖,脸色铁青。旁边的祝太监也很惶恐,颤声说,“殿下,这个,可不敢胡说啊。”

    其他几个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些人都是思昭的老师,今天皇帝来考较他功课。问了正在念的几本书,思昭都答得很好。齐帝也高兴,下旨请众人同席。本来应该是君臣相敬,父子和睦的时候,不知出了什么事,让龙颜忽然动怒。

    祝太监向下边人匆匆说了几句。没多久,几个服侍思昭的太监和宫女就被带了上来。祝太监尖声问,“是谁带了殿下去禁宫的?!”这话一出,大臣们脸色也变了。几个太监宫女面如土色,都在磕头,说自己没做过。小安子混在里头,一边发抖,一边磕头,半句话都不敢说。

    思昭心里也很怕,但还是鼓起勇气,上前跪下,说父皇。不关这些人的事。是儿臣自己去的。

    齐帝逼视着他,厉声说,“你才进宫不久,怎么会知道那种地方?是谁教你这样跟朕说的?!”

    思昭知道自己刚才贸然求情,已经闯了祸,要是再回答得不对,只怕这些人的性命都会被搭进去。他心里飞快转念,说,“儿臣十岁的时候,生母得了重病。儿臣在佛祖前起过誓,要是母亲能痊愈,以后每年她的生日,必定要做善事祈福。昨天儿臣在宫里散心,想着下个月就是母亲生日,今年要怎么还愿,就没留意道路。后来看到一排院墙,又锁着门。儿臣一时好奇过去看,看到里头关着个少年,和儿臣差不多年纪。因为不知道那人的来历,也没敢跟他说话,回来后多嘴打听,知道那里关的从前的人质。儿臣当时在想要为生母祈福,正好见着那少年,以为是佛祖指引,所以才大胆向父皇求恳放人。但要是那些人真犯了大罪,自然是该重重惩处的。儿臣知错了,还请父皇宽恕。”

    思昭这些话半真半假,生母曾经病重是真的,当时他也听到生父在佛前许愿,要修桥铺路,至于其他的,就是他情急编出来的了。跪着的太监宫女中有一个颤声说,“昨天殿下回来,确实问了那宫里的事。小人们该死,多说了几句。请陛下开恩,请陛下开恩。”说着一行人不停磕头。

    齐帝脸色阴沉,看也不看思昭,站起来拂袖而去。几个大臣唯恐惹祸上身,也悄没声息地各自走了。思昭站在原地,看到那些太监宫女还跪着不敢起来。他呆呆站了会儿,慢慢地走出去,到门外时只觉头脑微微晕眩,又被风一吹,不禁打了个激灵,才发现已经是一身冷汗。

    当天晚上,思昭因为受了风寒,卧床不起。等他烧退了,看到身边的宫女太监已经全部换成新人。他有了前车之鉴,再也不敢去问。那些人更是噤若寒蝉,一个字都不多说。到了第七天,祝太监却来看他了。

    思昭叫了声祝公公,正要起身。祝太监忙说,“殿下您歇着吧。小人是来告诉殿下,陛下下了旨,在您生母诞辰,就是三天后吧,就送那些人出宫啦。”

    他说了这话,见思昭的神情像是不信,说,“是真的。小人还敢骗殿下么。陛下那天是生了气。也难怪,这几年哪,还没人敢在他面前提当年的事儿呢。可他气了一阵子,倒像是好了些,又过了一会儿,就叹气说,也是孝心难得。当年啊,小人记得,先太子还在的时候,到他母后生日,也常出些花样来讨先皇后喜欢。陛下想必也是想起了那时的事。这不,没几天,就下了旨,还说,既然是为殿下生母祈福,那天就由殿下去放那少年出来,就算成全了这番功德。”

    思昭听他这样说,才相信是真的,心里又惊又喜,又是疑惑,想了想,问他,“公公,您刚才说,送那些人出宫。是不是里边还关着别人?父皇是要把他们送回原籍么?”

    祝太监看看左右,压低了嗓子说,“殿下可别嫌小人多嘴。上次陛下气成什么样子,殿下也看到了。也就是看在殿下孝心份上,才开恩让你去把人领出来。至于其他人的去向,小人不知轻重说一句,还是少管的好。”

    思昭立刻明白了,说,“公公说的是。是我多事了。”

    祝太监干笑几声,向思昭告辞,走前告诫那些宫女太监要小心伺候,不能再出差池。

    思昭靠回床头,心想这半年来,自己每次和齐帝见面,要么是群臣都在的公开场合,要么是私下里考较功课。他聪明努力,一向很得皇帝欢心。而在他心里,对方虽然不像亲生父母那样亲近,但也是个威严又慈爱的长辈。直到那天看到天子动怒,才明白帝王威仪,可以一句话叫人生,一句话叫人死。想到这里,不免更加后悔先前没有考虑周全。但他虽然在这样自省,想到祝太监刚才的话,心里又忍不住升起期待,盼望能快点再见到那少年。

    眨眼功夫,就是第三天清晨,顾思昭穿着皇子装束,身边多了一队侍卫,又带了个读旨的太监,一行人到了禁宫外,这次是堂堂正正地从正门进去的。看门的瞧见前几天那个小太监换了衣服,这样前呼后拥地过来,吓得跪在地上。

    之前早有太监接到消息,叫里头的人把自己清洗干净,在院子里站成一排。思昭一进去,就看到六七个人站在院子当中,旁边又围着几个太监侍卫,一时也分不清谁是谁。一个太监高声说,“向二殿下行礼”,那几个就齐刷刷地跪了下来。

    思昭见他们一个个战战兢兢,低着头也看不到脸,不禁微微皱眉,正要叫他们起来,忽然听到有人喝骂,“小杂种!二殿下来了,还不跪下!”

    思昭往边上看,看到有侍卫揪住个少年,扬手扇了他一记耳光。思昭还没看清那人长相,先听见皮rou相击的脆响,又看那侍卫还要再打,脱口说,“放开他”。

    侍卫听到思昭说话,悻悻地把提起的巴掌又放下了,又把那少年朝前面一搡。那少年踉跄两步,勉强站住了。

    这时思昭离得近,看到那少年半边脸被打得肿了起来,连眼睛也难睁开,只能眯着眼朝自己看,正是那天见过的人。又见他虽然摇摇晃晃地站不稳,却还是不肯跪下去,心里就有些高兴,但又有些不太高兴。

    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奇异心思,只能先按捺下来,上前一步,向那少年柔声说,“我叫顾思昭。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