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首徒的尘根,这辈子就不会动情
这句话一出口,便如话篓子一样展开了。 “我贪财好色,我资质驽钝,那位赵怀谷……我也是和他一样的人……” 他羞愧难当,竟然原地蹲下。 “你们要我,我不拒绝,因为我想回家,涑枕溪对我很好,可是我怕他,我也不喜欢他,我之前都不认识他,但是我也很亏欠他,我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你小时候我很照顾你的,可是你后来老是那样,现在也这样,我一开始想要拒绝你,但是系统给我说积分增加了,我就不再拒绝了,我就是……” 黎岐低声呜咽起来,“我就是很人尽可夫的,何必同我在一起!” 郑珩雅烦躁的踏步,然后一屁股坐到地上,把黎岐垂着的头拖着脸颊扳起来,“你是不是生气了?” 黎岐一声不吭,郑珩雅就抓着他的手去扯自己头顶冒出来的虎耳,他耳朵敏感,被这样一扯,就吃痛皱眉。 “我在神宫自由惯了,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我当时太喜欢你了,就想吃你的奶子,你如果生气,早点说出来,打我一顿也好。” 他说着如此下流的话,却丝毫不脸红,“只是别不让我cao你,也别不让我舔你,我真的想死了。” 黎岐低声说,“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在别的地方,已经有好多人了……” 郑珩雅一听,气的不行,“好呀,原来是黎叔叔看不上我了!竟然还看不上我!” 他一双猫儿眼,偏偏又眉眼深邃,看得出来几分傲慢,此刻低声抱怨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还看不上我。” “不行,可我看上你了,我就要吃你的奶子。” “不行,不行,等我回去之后,不可能再和你……”黎岐推拒道,“他们会伤心的,他们为了我也忍受了很多……” 郑珩雅听到这句话,居然停了下来,一双虎耳微微一动,笑了起来,“那太好了!” 他笑眯眯的往黎岐身边凑,虎牙尖尖的露出来。 “伤心了,受不了了,就走呀,这样黎叔叔就是我一个人的了,是他们喜欢你,如果你喜欢谁,给我说,我把人绑来就是了。” 黎岐头一次听到如此霸道的道理,震惊不已。 “可是,涑枕溪也和我结了道侣大典……” “是你想和他结的么?”郑珩雅已经摸到黎岐的乳尖,两只手黏上去一样的扯不下来,“就算是,那也就结了,这种东西对我没有束缚,而且黎叔叔—— “你知道吗,无情道最后一劫,就是要杀死自己的道侣呢,我也没见飞升的无情道修士比别的修士少——甚至因为无情道只需要把亲近之人杀光就行,反而更容易一些。” “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修炼方法……” “是他们不懂,无情化生有情,有情化生无情,本是一种难得的境界,然而他们误以为无情就是真的无情,真的干出杀尽亲近之人的事情来,飞升了也是假仙,很可惜的。” 这么说着,郑珩雅看向涑枕溪,对黎岐说道,“黎叔叔的道侣虽然是有情道,可是我看他,倒是比无情者更为无情,他当真对你有什么情谊吗?” “所以黎叔叔何必内疚?” 郑珩雅说了一通,口干舌燥,低头就想亲黎岐的双唇,只想伸舌进去,好好的吮吸黎岐口中津液。 然而一动不动的涑枕溪突然沉沉开口。 “不……我对他,有情的……” 他这么一说完,竟然就地栽倒下去,发出沉闷的扑通声。 郑珩雅微微皱眉,看向涑枕溪。 ——?我就说了一堆宽慰黎叔叔的话,为什么这个家伙这就要突破了? 在涑枕溪三周岁的时候,被一群长辈围着,他的父母十分为难的向周围的至交好友求助。 “这个孩子是天水灵根,天灵根固然是好的,可是这水灵根……” 这句话一出,周围的至交好友无不皱眉。 “你们二人都是双灵根,当初天生异象,我们只以为得了个单灵根的孩子,没想到……可是这水灵根,倘若是护不住,又或者被哪位大能看上……实在是避无可避……” 水能承载万物,因此无论是哪种灵根,与水属性双修,都能有所补益,更何况天水灵根就连火灵根也能滋养。 “这孩子天赋卓绝,日后必定前途无量,”涑枕溪的父母几分骄傲,又几分悲痛,“我们实在不能看到孩子被谁掳走做了炉鼎采补,空耗一身根骨,百年甚至只是数十年就死在……他人床榻之上……” “为今之计……” 其中一个友人有了办法。 “仙尊即将羽化,涑家只是个普通世家,趁无人来索要孩子之前,送去仙门,从此斩断和他的联系!” “是了,仙尊要招收弟子,仙门虽远,但这一路我们可一路帮扶你们,送孩子过去,只要入了仙门,送到仙尊手下,事态必定还没有那么糟糕。” 这几句话虽然说得容易,但是等到涑枕溪被送到仙尊手里,他的父母已经搏去大半法宝,至交好友也损失颇多。 当时的仙尊垂眸看了一眼面前的小孩,“是个有些天赋的孩子。” “只是如此面色清冷,无悲无喜的孩子,很适合修炼——” 这位仙尊忽然面色一白,于是改了口, “就走有情道吧。” 涑枕溪的父母和友人于是不舍的离开了。 “我观仙尊,怕是已经大成了……” “他前些日子终于斩杀了道侣,自然……” 涑母低头叹气。 “我儿能走有情道,也是好的。” 涑枕溪看着送自己来的一群人离开,仍然面色不变。 仙尊并未如何管教他,他只是跟着内门弟子一同上课修行罢了。 只是有一日,仙尊竟然忍不住走到他的房间里来,问他,“你修这有情道,可有什么感觉?” “到底是无情才是大道,还是有情才是正途?” 涑枕溪小小一只,白嫩嫩的藕手捏着被褥,抬眼去看仙尊。 那仙尊竟然双眸之中有些羡慕起涑枕溪此刻的无情无欲。 “我若是和你一般心性,走这无情道的时候,是否就不会痛苦?” 仙尊却又摇了摇头。 涑枕溪看着仙尊离开,心里忽然有些疑惑。 这种感情很微妙,令他的内心犹如被轻柔飘下的柳叶荡起一点小小的,微不足道的涟漪的湖面一般。 涑枕溪想,这是什么? 他闭上眼睛,运行周天,那一丝小小的情绪被他捉住,他心中想到,这感情大概便是疑惑,所谓疑惑,必然就是不解,为何不解?是因为仙尊不告而来,又说了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他才会疑惑。 这样的行为一直持续下去。 知道仙尊陨落的那一天,涑枕溪手里正翻看着受罚的内门弟子抄写的心经。 他有些不明白。 不明白怎么仙尊突然就拿斩仙剑捅死了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门下弟子中,外门的不折手段想挤进内门,内门的却又总是频频犯戒。 这种疑惑和第一次产生的疑惑有所不同。 没有人教过涑枕溪什么是喜欢,什么是讨厌,于是他总是尝试自己来解释这些感情。 他想,大概仙尊是后悔了,后悔杀了道侣,但是既然会后悔,又为什么要杀?必定是为了证得大道,但是既然证得了大道,又为何不能解脱?想必是道心不太坚固吧。 外门的弟子想要进入内门是因为,内门弟子的身份是好的,那内门弟子频频犯戒,必定是因为…… 涑枕溪眨了眨眼睛,有些迷茫。 直到有一次他又撞见内门一对男女弟子违背门规双修,终于想问一问自己的疑惑。 “仙门不允许筑基之前双修,你们可知道?” 那女弟子羞愤欲死,男弟子挡在她身前说,“知道。” 涑枕溪站在盈盈月光之下,整个人都披着月色,面色冷漠,垂眸看身下两人,又问,“既然知道会受罚,为何还要这样做?” “既是想……便做了!”那半跪的男弟子受不了涑枕溪的打量,竟然站起身来,对着涑枕溪呛声道,“首徒便就不想这种事吗!” “这种事?” 那男弟子一副被羞辱之极的表情,竟然伸手解开自己匆忙套上的外裤,露出一根早已经软下去的roubang,对涑枕溪说,“便就是此事!难道首徒的尘根,这辈子就不会动情?!” 涑枕溪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于是避而不谈,只是瞥了一眼面前的人,沉声说道,“犯了三条门规,一是筑基之前交合,二是以下犯上,三是不正衣冠。” “按照处罚,抄写心经十次,三日内交于我。” 虽是这么说着,然而涑枕溪实在是不明白,那男弟子的动情,是如何动的。 他不得不自己去想。 他想,修士筑基之后就再无五谷烦忧,这两个弟子不过练气,自然rou身污秽,不能脱离五谷秽物。 然而凡事都有意外。 涑枕溪一柄尘根,不但被人从衣裤之中暴露出来,还被人又吸又舔,含进口中。 涑枕溪大惊失色,却被真神的威压压制的动弹不得,他心想,这便是要把自己炼成炉鼎的yin贼吗? 他一时之间甚至有些不知所谓,他在心中一遍遍念清心诀,不住的调行经脉的灵力,但是—— 一股诡异的感觉从身下涌起,他那总是瘫软着的一团rou,竟然半硬不硬起来。 陌生的感觉进入他的识海,这种感觉一时之间竟然带着难以抗拒的美妙,陌生而一无所知的感觉,从身下往心尖上涌,那个地方竟然是可以被这样含着的,他一遍遍在心中反复背诵各种心经,努力去想别的东西,可是黎岐含着他,他被温热的东西包裹,竟然不能从中抽身而出。 他看不到凡人的样貌,只能看到一个大致轮廓,当这个凡人起身的时候,他并未想到,这个凡人,骑在了他的双腿之上。 然后,这凡人给他喂了药。 之后的事情实在是涑枕溪从未体会过的,他无比迷茫,心神大动,一面想,原来世界上是有这种事的么?一面又无法克制的泄出精气灵力,然而这个凡人等他泄过一回,就抽身要离开了。 他身下胀的发疼,rou根上还裹着那人体内的水和自己的精气,他第一次有些焦急难耐,生怕那凡人就这样跑了,于是用最后一点可以动用的法力给那人结了印记。 那个凡人折回的时候,他竟然有些快乐,说不上是因为什么,只是一颗心都多跳了两下——然而那凡人只是给他用雪水擦了擦身上的污浊,就离开了。 涑枕溪一个人坐在洞府里,身下一根白如玉的尘根在雪水刺激之后还是直挺挺立着。 涑枕溪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别样的难受。 他心中想道:我是被这凡人污浊了吗?可是如此行为,我竟然不觉得内心痛苦或是折辱,是我堕落了吗? 那凡人已经走远,他很想冲出去,捉回那个凡人。 但是捉回来是要做什么?杀了他?还是处罚他?可是…… 涑枕溪心想,这便都是因为那颗药。 但是他无法自欺欺人,在凡人用药之前,他就已经硬了。 这便是尘根动情吗? 他如此反复的思考了许多,直到自己能够再度活动。 空荡荡的洞府之内,只有他一个人。 然而他身下rou根却毫不愿意寂寞下来,他清冷的脸终于流露出一丝难堪,淡白的唇微微张开,想说什么,却又很快闭上。 涑枕溪身下rou根已经被自己流出的前列腺液打湿,他皱着眉闭上眼睛,从玉佩中取出一套新的衣服换上,不去管身下硬着的尘根,竟然也不去追赶那凡人,而是重新开始打坐闭关。 这是欲念,是魔障。 涑枕溪直视自己的内心。 这也是一道感情,他应该以大道为先,而不该道心不稳,被欲念驱使。 然而事情并不如涑枕溪想的那般容易。 他本要找那凡人算账的,因为这凡人趁人之危,不但强要了他,还给他下药…… 但是他又不愿意去抓那凡人,因为仙门规定了,恶人yin贼逆徒及其帮凶,都要受一剑斩仙剑。 这个yin贼一样的凡人…… 他本想在心中呵斥黎岐几句,却连在心里都无法说出口。 那凡人,也不算是yin贼,涑枕溪从黎岐当日的话语行为中,越品越觉出几分怜惜,于是便也不能那么顺理成章的恨或是罚了,至于他为何不在面对其他做错了事的,同样也各自情有苦衷的人的时候如此变化,涑枕溪自己也不能明白。 他觉得,他大概只是心软了一下。 于是,停驻在黎岐房屋上空的时候,看着黎岐犹如无数平凡普通的凡人一样的生活时,涑枕溪说,“且放他几日清闲,他身上被我留了印记,轻易逃不掉。” 他心中思考的很快。 这个凡人,虽然行事不端,但是是可以教养的,自己也因此修为又得一步,所以这个凡人可以将功补过,现在不抓他回去处罚,是因为——对,是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然而他回到宗门之内,却不能放下这件事。 他偶尔会无端想起那些声音,那个凡人说话的声音,那个凡人的哭声,和那天洞府中噗嗤噗嗤的水声。 他更多的时候会想起那个凡人抱着一个丑丑的女婴,拿筷子沾碗里白色的东西喂女婴的时候。 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他想,原来这个凡人是长这样的。 第二眼,他想,他抱着那个女婴的时候,看起来一点坏心思也没有。 第三眼,他忍不住去想,那个孩子,是谁的? 他很快回神,周围人看不出一点波澜。 男人不可能生孩子的。 然而他料理事务的时候,又会想到,如果他是炉鼎呢?炉鼎是可以生孩子的。 在处理事务的间隙,他越来越习惯于想到这个凡人,这凡人对他说的话,也反复的去回忆。 以至于他再次与凡人不期而遇,他感应到了这个凡人,迫不及待的想要他兑现诺言的时候,听到凡人说不认识他的时候,他几乎想大声质问凡人——“你怎么可以不认识我!” 十六年来,他仍然记得黎岐当日都说了那几句话,做了什么,黎岐拿走了他一件鹤氅一件中衣,还,还带走了他一肚子精气灵力。 可是黎岐说不认识他,并且身上还有别人的气息。 他心里有些烦乱,却不知道这又是什么情绪。 不该觉得烦乱的。 这没有道理。 直到他看见黎岐和血玉搅在一起,那种烦乱又出现了。 他手里握着剑柄,想:我要杀谁?我为什么想抽剑出来,我握着剑柄,是为了什么? 他看了看黎岐,心中刺痛,但是他想到:他是我的妻子,我不能伤害他。 于是目标就变得明了了。 他抽剑是为了要杀血玉。 血玉是魔尊,嗯,是的,魔尊,确实该杀。 杀了血玉,他就可以继续和黎岐好好过下去了。 但是黎岐不要。 他看着黎岐伸手握剑,看到血从他手心落下,他心中好痛,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从他心里涌起。 原来这就是伤心吗? 魔尊要带走黎岐。 他想,不行,这不行,黎岐要和他在一起。 黎岐总是气他,这可以理解,妻子有些任性,丈夫自然要包容。 可是这些都和今日的场景丝毫不同。 他打得过血玉,但是打不过白虎帝君。 帝君让他退下,他只能退下。 他听到黎岐说怕他,说不喜欢他,他心里好伤心,他想,原来是这样的吗?原来这十六年,只有我在想着他,他早已经把我忘了。 他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招我呢?他不喜欢我,为什么当时要那样做?他不喜欢我,为什么跟我回来呢? 因为他怕我,他说任我处置,可是我接他回来,不想处置他的。 yin贼要挨一剑斩仙剑,我帮他挨了,才去找的人皇,本来想那之后就找他的,我以为是姻缘注定,所以那样也可以遇到他,结果他这边的红线,从来不愿意连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