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蓄谋已久，适配率90，下章结婚
夏安这半天心情都很好，他不仅以十分便宜的价格（诺曼说员工有内部价）下了一连串毛绒玩具的订单，而且还得到了一个免费的猫耳发箍。 粉白的娃娃脸上盈满笑意，三角形的猫耳朵竖在头顶，随着夏安轻快的脚步一颤一颤的，就像真的猫咪一样。 与之相比，高大健壮的诺曼戴着这东西，就有一种奇异的反差萌，仿佛一只豹子在认真装猫。 午后他们看了场星际旅行的电影，出来时才发现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就仿佛一整个湖泊的水都倒了下来。夏安的笑容一敛，喃喃道：“好大的雨。” 蜜蜂和蝴蝶都不喜欢下雨，所以诺曼和夏安也不喜欢。诺曼只是微微皱眉，夏安却明显情绪低落下来。他上辈子就是因为暴雨造成的水灾而丧生的，一看到暴雨就生理性的不适。 “我送你回家吧。”诺曼柔声道。 “但是约会……”夏安迟疑，“半路中止的话会影响适配率的。” “没关系，你比约会重要。”诺曼呼叫了雄保协会，两分钟后，一架白色的飞行器就匆匆忙忙停到了博物馆门口。 临别时，按照惯例，雄虫如果不喜欢就会明确拒绝，如果喜欢就确定下来了。 就是这么简单粗暴。整个虫族社会，自上而下都充斥着催婚催育的风气，恨不得雄虫一成年就直接和一群雌虫滚床单，生一大堆雄虫崽来改善虫口性别比例。 夏安毫不犹豫地交换了联络方式：“下次再见。” “下次见，欢迎随时约我，随叫随到。”诺曼温柔地承诺。 噼里啪啦的雨点仿佛要把地面砸出坑来，白花花的雨幕在大风中斜织着，地面转眼积了一层雨水，溅起大朵大朵的水花。 夏安的脸色猝然一白，连呼吸都有点抖。他上了飞行器，隔着玻璃向担忧的诺曼挥挥手，努力扬起笑容。 飞行器稳稳地启动，立即有工作虫员送来热牛奶和毛毯，并例行询问相亲感受。 夏安裹着毯子，捧着牛奶，略略平复下来，回答道：“挺好的雌虫，长得好看，性格也很体贴，不过我感觉他的精神力不止B级。” 员工点点头：“根据资料显示，他在公司爆炸中为了保护其他虫而受伤，刚从A级降到了B级，所以才会与您匹配。” “跟我一样呢，好巧。”夏安心想主脑选虫也太会选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根据主脑对比，您与雌虫诺曼的相配度是90％，以后的婚姻生活应该会比较愉快。” 夏安被“婚姻生活”这个词震了震，这才刚认识呢，怎么就婚姻生活了，虫族真是不可理喻。 “那10％扣在哪儿？” “主脑给出的理由有两个：一是约会中止，虽然事出有因，但照例是要扣的。二是诺曼名下的财产不多，并不足以为您提供最好的条件。如果您选择候选名单上资产最多的雌虫，相配度或许会上升。” 多么现实啊！不管哪个世界都要好好攒钱，手里有钱，心里才不慌！ 夏安完全没有依靠雌虫养家的想法，他反而更在意对方的家庭情况，斟酌着言辞问：“诺曼也是孤虫吗？” “不是。他出身于老牌贵族世家，二十年前因为争吵而离家出走，主动放弃继承权，成为一名公司小职员，现在单独居住在公司分发的房子里。”工作虫员介绍完，轻声道，“其实以你的条件，可以选择更好的，诺曼的条件太普通了。” 夏安摇了摇头：“普普通通就挺好的，他普通，我也很普通，这才叫门当户对嘛。” “夏安殿下，您真的不再考虑其他备选雌虫吗？” “不考虑了。凡事讲究缘法，我觉得我和他有缘。” 夏安摸着猫咪徽章，默默地祈祷：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诺曼那边，动动手指收购了一家濒临破产的玩具公司，然后以大老板的身份把从夏安那里要来的设计稿纷纷发过去：“只要成品优秀，客户满意，工资翻倍。” 公司一片沸腾，欢呼雀跃地加班加点。 他坐在自动驾驶的飞行器上，点开消息闪烁的内部群：“适配率多少？” 立马有狗腿子跳出来：“90％！处长真厉害！” “别乱叫！我已经辞职了！” “老大，关于西利亚将军，最新的情报，将军选择退役，被调到帝国军事学院当校长去了，也算圆满解决。你就消消气，赶紧回来吧。” 诺曼不接这个话茬，疑惑道：“怎么才90％？” “那个，主脑说你蓄意隐瞒身份，是严重的失信行为……” 诺曼骂了句脏话：“它是不是有毛病？我的真实资料是机密，如果现在对雄虫透露，它是不是又要说我泄露国家机密？” “消消气老大，所以只扣了百分之十嘛。90％已经很高了，说明你们的基因很配，以后的生活肯定会很性福的。”下属揶揄道。 “这还用你说？”诺曼双腿交叠，笑道，“从我第一眼看到他的那天起，我就知道。” 那是一个很平常的下雨天，他的研究遇到了瓶颈，久久没有突破，本想出去散散心，结果飞行器又坏了，索性一边淋雨一边思考。 忽然间闻到淡淡的水蜜桃香，一转头，雄虫少年吃力地踮起脚尖给他撑伞。那是把很普通的彩虹伞，伞面对雄虫来说很大，但要完全罩住他们两个有点勉强。 少年把伞面稍微向诺曼倾斜，雨丝很快浸湿了他的肩头。 给雌虫打伞的雄虫，诺曼不仅是第一次见到，也是第一次听说。 他大步走出了伞的范围，耸耸肩：“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若是让你淋了雨生病，我会被雄保协会投诉的。再见。” 诺曼快速走远，怕自己多留一分钟，就会忍不住抱着未成年的雄虫亲上去，到时候可就不是投诉的问题了。 从此，诺曼不敢再闻到水蜜桃的清香，因为会无可抑制地回想起一年前给他撑伞的那个少年。 婴儿肥的脸颊粉润润的，触感很好的样子，清凌凌的大眼睛仿佛阳光照在水面上，每一次眨动，都闪耀着明丽的光辉。 诺曼耐心地等待着，等那束光坠入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