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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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了,陪我一起呢。明明说好了,要一起吃冰淇淋,一起做过山车的……”银发的小家伙异色的双瞳里漾过一丝甜蜜,“我都做好准备了,结果——” “果然是骗子吧……法兰克林。”他纤细又柔软的手抚过雌虫因为发情热而通红的脸庞,低声细语道。 “你怎么可以骗我呢。”他有点委屈。 “说好了,不会丢下我一个的。” “说好了,不会伤害自己的——” “为什么说话不算数了呢。” 说话间,空气间的信息素浓度越来越高,也越发甜蜜。 “你不能死。”他接过雌虫手里的刀,有些固执的开口,“在我没有同意之前,你死都不准死!你只能生不如死!!” 伦雅拿刀的手微微颤抖,但划下血管的那刻却十分坚定,并且准确。 他的凝血机制有些不太好,而刀也的确锋利,几乎是瞬间,鲜红的血液就从淡青色的血管里汩汩流下,染红了雪白的手臂。 “你的命是我的。”他恶狠狠地说道,然后将自己的血递到雌虫嘴边。 意识混沌的法兰克林闻到香甜的气味,似乎有些疑惑,但很快他仅有的迟疑就被大脑的欲望所支配,堪称贪婪地吮吸起香甜的血液。 众所周知,雄虫的信息素贮藏在体液中,血液中自然也不例外。但是没有哪个虫族会丧心病狂地从雄子的血液中直接提取信息素! 毫无疑问,处于发情热期间的雄虫,信息素浓度最高,而伦雅这种年幼的连基因都未曾稳定的雄子,血液中的信息素纯度远超其他。当雄虫生命受到威胁时,这种信息素的分泌会更加剧烈。伦雅没办法与法兰克林交配,毕竟他的性腺都没有发育完全,所以这是唯一的选择。 血液的迅速流失让伦雅本就苍白的脸色近乎惨白,甚至略显透明,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似的。而他的神智也开始模糊起来,头脑却格外的明晰。 身体和精神似乎分成了两个部分。 一个流血不止,即将死去;一个冷眼旁观,神色淡淡。 值得吗? 恍惚之间,他似乎听到一个声音低声问道,冰冷的不带丝毫感情,但又真真切切地存在着疑惑。 大概——值得的吧。 他有些语焉不详,只含糊地这么一答。 万籁俱寂,周围似乎陷入无边的黑暗中,没有一点声响。刚刚的躁动不安仿佛只是虚幻。 伦雅的精神力在这寂静的黑暗中是唯一的光源,清晰而明亮,仿佛一轮冷月,散发着幽邃的光芒。 于是,他知道,刚刚的那个是他身为虫族的本性。虫族都是自私的,雄虫尤甚。“生存”两个字在他们的血脉中根深蒂固。 虫族的本能会让他们为生存不择手段,他们残忍、不择手段,都只是为了更好地活下去,交配、繁衍的本质也是生存。甚至于,基因等级越强大,受到本能的支配也更加强烈。面对繁衍和生存,雌虫或许会选择繁衍,而雄虫几乎无一例外会选择生存。 违背本能需要极强的意志力。 很痛苦。 血液流失的感觉很痛苦,尤其在你精神清醒又格外敏感的状况下,每一滴血液的流逝在感知里都是那样的清晰。所有的细胞都在叫嚣,每一个组织都在呐喊,他们需要血液,不然就要集体罢工。 罢工好了。 伦雅满不在乎的想着。 他渴望生存。 但死亡绝不是他恐惧的事情。 ——他已经“死”过太多太多次了。 身体在崩溃的边缘,仿佛两军交战,一方即将缴械投降,但在投降的边缘就是不认输。任谁都觉得他决计不会赢,可他就是不愿意低头。 肺脏娇嫩,是第一个投降的,于是呼吸开始急促,重重的喘息起来。然后是胃,开始反酸,酸水一个劲儿地往上冒,呕吐的欲望十分强烈,胃火灼烧着腹腔。接着是肝胆,苦涩的胆汁和酸水混合,将身体搅了个天翻地覆…… 心脏的跳动微弱起来,但它从未投降过!!或许曾经偷懒,偶尔停搏,但在需要它的时候,它从未畏葸退却过!它缓慢地跳动着,微弱却坚定。 他不怕死,但不想死! 生存是深深刻在虫族血脉中的字。伦雅早在虫蛋中的时候就把这两个字刻在骨髓里了。早产,营养不足,没有雄虫的体液灌溉……他像是无根的浮萍,如此渺小!但他不是浮萍,而是野草,疾风知劲草的那种,春风吹又生! 只要他不认输,就没有什么能打到他! …… 觉醒吧。 他这样想到。 这一刻,脆弱的身体和格外强大的精神力融合在一起。 说实话,这实在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因为伦雅的身体状态实在是太差了,基因近乎崩溃,器官濒临衰竭,距离死亡也不过临门一脚。而他的精神又格外的强大。两者相比,就像是把大象强行塞到蚂蚁的身体,造成的结果显而易见,就只有……蚂蚁的死亡。 但再渺小的希望,也比0要好的多得多。 这是唯一的选择。 …… 这是一个漫长而且痛苦的过程,即使伦雅死过很多次,但没有哪次死亡比现在还痛。 觉醒是基因层面的,痛到每一个分子都在颤栗。先是身体的彻底崩溃,但你不会死亡,精神力会将它一点一点修补好,这个过程也很痛苦,因为精神力的存在,每一步的修复过程都感知地清清楚楚。敏感的感知力更让这痛苦加剧数倍有余。 你以为修复完毕就结束了?太天真了。修补完成的下一步,是再次摧毁!就像给你一个希望,当胜利触手可得的时候再将你推到谷底,一念地狱。 尔后,修复还在继续。如此重复,反反复复。每一次的痛苦都是前次的数倍。 好疼。 好疼好疼好疼。 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好疼……! 唇瓣也被咬出了血,指甲早已陷入rou中,但伦雅却仿佛无知觉,因为这些身体的疼痛对于他而言,早就可有可无了。 大脑仿佛随时要炸裂。 疼。 疼得他几乎想把脑袋一寸一寸地敲碎。 但是没有眼泪,唯独没有泪。仿佛这样就可以对抗强悍的命运似的!你可以尽情地摧残我,但你就是,打不倒我!!! …… 一股特殊的气息从身旁的雌虫身上传来,伦雅瞬间觉得那种头痛炸裂的难忍缓解了许多。 而雌虫则忍不住低哼了一声,深绿色的眼眸此刻已经褪去了红色,只关切地看着他。 伦雅试图对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但是身体已经丧失了对肌rou控制的能力,只好作罢。 在摩天轮的顶点,十二点的钟声敲响,黑发雌虫单膝跪地,亲吻银发雄虫的额头。 黑与白交织,仿佛无声宣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