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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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菁休学在家打毛衣,去地摊上买了几根长木签跟着教程学,几根木签一前一后推移,织出歪七扭八的成品。 时柒不太喜欢他拿这些东西,太长太尖了。 “戳到怎么办?” 他用指尖按按木签头,有点扎手。 “小心点就好。” 林菁捏着他的手呼呼吹风,然后继续打毛衣,初学的笨拙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而且毛线还是一如既往的土橘色,时柒想象林菁的缩小版穿上这件毛衣,肯定又胖又圆,像个皮球。 时柒抱着他靠在沙发上看电视,老式大头电视信号不太好,屋顶一点风吹雨打都会影响观看,他视线又重新移到林菁后脑勺。 棕黑的顺发,柔软的的铺在后脖颈上,时柒靠过去亲亲他的皮肤。 突然脑袋有点疼的想闭上眼睡觉。 林菁察觉他腰部紧拥的手力道有所减轻,放下毛衣转身看他,“睡着了……” 他把时柒放好,用大腿做枕头,关了电视继续打毛衣。 天气转暖又不算暖,四五月份的季节林菁还是怕冷,他穿了件卫衣,身体微微臃肿,手指也没以前灵巧,他摸摸时柒的头,没有了打毛衣的心情。 时柒从他有宝宝到现在天天陪着他,带他去他的出租屋里住着,还把团团接过去陪他玩。 小胖狗好似知道他身体不像从前,没有再扑腾玩闹,乖的像个毛绒玩具,天天趴他腿边睡大觉,让他撸屁股。 时柒联考结束后晚上回来的早,会带他出门遛遛弯,买点菜回去看他做饭,心情好了还会学两手。 过年的时候唐松和时音还来过一趟,两个人先后进门尴尬的不行,连林菁这个脑子有问题的都感受到迷之气氛了。 时音穿了套红色的两件套,很像贴画里的年娃娃,林菁很喜欢她的好脾气和鲜活,没有刻意去隐瞒肚子里有宝宝的事情,把这个秘密分享给她。 时音知道后惊讶的抱着他的肚子听声音,说话有点结巴,“他真的,不对,这是时柒他的孩子?” “嗯。” 林菁瞪大眼睛点点头,把肚子上的衣服压下去,露出鼓鼓的小弧度。 “……他也太不是东西了。” 时音愕然,轻轻抚摸他的肚子,“那我是小姑姑吗?” “不知道啊……” 林菁摇摇头,小脑袋里想不清楚这些伦理关系。 时音确信她是姑姑后开心的不得了,嘴巴笑起来像四方形,天真憨态,林菁看了又看,从她脸上看出时柒大笑时的表情。 怪不得他不笑,也太傻了。 但是林菁好喜欢,他还是非常想看时柒笑的,一定特别温柔可爱。 时柒在和唐松说话,说着说着身后传来时音的笑声,唐松的眼神马上从他身上移到时音脸上。 唐松的眼神时柒再熟悉不过,他自己也有,林菁看他时也有。 是向往的,爱慕的眼神,包裹着一层有旁人在时的糖衣。 “林菁,过来喝牛奶。” 时柒把热好的牛奶从微波炉里取出来,让他不要夹在两个眉眼传情的人中间。 “可我刚刚喝过了。” “再喝。” “……” 可怜巴巴的林菁背了锅,捧着牛奶小口喝,小表情就跟逼他喝毒一样艰苦。 看他实在喝不下去,时柒把剩下几口喝完,被奶味腻的皱眉,认真反思自己为什么要逼林菁喝牛奶。 两个人走后,时柒和林菁趴在窗户上,唐松骑着他的摩托,后面坐着时音,两个人亲昵的靠在一起,时柒牛奶反胃的厉害,更想吐了。 “十七,你是担心唐松还是小音啊?” “……关我什么事。” 时柒掰回他的脑袋,“看这些做什么。” 林菁懵懵懂懂的看他,脸上有甜甜的笑容,“你觉得他们两个很配吗?像电视剧里那样。” “小孩子看这些做什么?以后不许看了。” 时柒搓搓他的脸,有点烦的洗碗去。 林菁屁颠屁颠跟上,还不忘记嚷嚷,“你洗不干净,我来吧。” “小孩子洗碗干什么,以后不许洗了。” 他脆生生的声音模仿的有模有样,从时柒身后抱住他,把脸埋他衣服里蹭啊蹭。 时柒被他逗得想笑,碍于面子崩的死死的就是不笑。 林菁低头看熟睡的时柒,把腿并拢抬高,扶正时柒的脑袋,时柒的头又重新垂下。 往复动作依旧放不好他,林菁见时柒的体温不同于平时,弯腰用脸贴贴他的额头,很烫。 “十七,十七。” 林菁手忙脚乱的推他,抱住他往起坐,摸摸自己的额头再摸摸他的,温差太大,林菁一口气憋在喉间出不来,抽噎里夹着断续的呼吸声。 “不要睡,不要睡了!你发烧了!” 林菁抱住他,把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听到心跳后他重重吸口气,光着脚回里屋找翻盖手机。 能给谁打电话呢? 林菁的手不停地发抖,他抹过酸涩的眼,肚子顿时闷疼,捧着肚子弯下腰快速按下数字按键。 “小七……” 他重新跑回沙发抱住时柒的腰,摇晃他的胳膊,下巴贴着他的手心,余温逐渐转凉,林菁的眼泪唰得落下来,他心里没底。 不管过去时柒离开多少次,他都能赌气的认为他会回来找他,可这次他不敢去笃定。 “你快醒醒,不要这样……我打120了,你是不是马上就能好?” 林菁趴在时柒身上,手指抽搐,他哭得撕心裂肺,咳嗽止不住,连脑袋都嗡嗡一片混乱。 他想到什么,又跑去卫生间打盆冷水过来,拧着冷毛巾给时柒敷额头,笨拙战兢的动作险些把水盆打翻,指关节肿的通红,他后悔孕期懈怠,现在做些小事都笨手笨脚。 “马上就好了,马上就好了……” 他又去翻找时柒的手机,锁屏上是他的照片,生涩的笑容和傻气的小树杈,林菁的眼泪掉在屏幕上晕开,再看不清他的笑脸了。 密码也有他的指纹,林菁翻找通讯录里的电话,只有唐松和时音他认得。 电话等待音分明没有多久,林菁煎熬的好似过了一个世纪。 他握着时柒的手心出冷汗,额前的发丝汗湿发凉,片刻的宁静让他意识到出汗不仅仅是他神经高度紧绷,而是他肚子非常疼。 时音接电话后,轻柔的声音好似一块浮木。 “小音,十七晕,晕了……而且我的肚子好痛……” 他声音卡顿,说完一句话连衣服都被汗湿透了。 “我去找你,有没有打120?有没有出血啊?” “打了,没有……” 林菁躺到时柒身侧,把头贴在他胸口,让眼泪从眼角滑落,好像被酸涩的潮流漫过鼻腔,连泪水都疼痛。 时音和救护车一同到达,她连衣服都没有穿好,单薄着身子跑进来抱住林菁,“很疼吗?” “好疼。十七他……” “他……” 时音犹豫的神色下掩盖了很多东西,她眼眶里有水光,眼底有乌青,可她什么都没说。 “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真的好怕……十七什么都不和我说,虽然我很笨,但是我懂很多事情。我真的,很怕他……” 林菁握住时音的手无措的大哭,他的脸上满是担忧和惊惧,双眼木然的睁大,连呼吸都困难无比。 痛苦是会传染的。 时音酸涩的喉间发出悲泣,她别过头,握紧林菁的手,“他醒了,全部告诉你。” 医院很冷,林菁裹紧羽绒服和围巾被时音搀扶着,他几个月前和时柒一起来检查出宝宝时,比现在温暖多了。 他亲眼看着医生们急促的向紧急通道推移病床,病床上的是他的爱人。 他看见时柒流血了,腥红的刺眼的,林菁突然觉得遏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十七!” 林菁吃力的向病床的方向跑去,马上就能够到被角了,够到那只垂下的手,他妄想着让那只手继续温暖他。 “十七,你别不要我……” 林菁从胸腔里爆发出哭声,他从来没有这么难过过,哪怕是母亲去世,他也是迟钝的从孤寂的生活中尝出被舍弃的味道,可是这次他真切的体会到被剥夺遗弃的痛感。 时柒戴着呼吸器从他眼前消失,他的腿一软被一只胳膊扶住,林菁挣扎的力气消失殆尽,全身只剩下疼痛在叫嚣。 唐松接住他,把他扶到推车上,时音用毯子裹住他,跪坐在他身前身子颤抖的抱住他。 “菁菁,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也难过……我是他的meimei啊,我也很难过……” 时音狼狈的用袖口擦拭她的泪水,她的肩膀不住颤栗,连拳头都握不紧。 崩溃使她不再意气风发。 林菁眼前发暗,他看见文具店给他挑油画棒的时音,看见她乌黑的长发和水亮的指甲。 他又看见哭泣的时音,杂乱的头发和冻伤的指尖。 林菁倏地安静下来,握住时音抖动的手,轻轻按在凸起的肚皮上,动作温柔的抚摸。 “我的肚子好痛,你和我去看看医生吧。” 他抬起沾满泪水的眼帘,布满红血丝的大眼睛里闪着光,柔软的五官被哭得潮湿,相反他的嘴角努力的在牵制着上扬。 唐松冷静的拉起跪坐在地上的时音,把她的头发快速整理好,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把她的脸像面团一样揉搓。 “林菁肚子疼,你赶紧带他去看看,我在这等十七,现在就我们两个不是病号,你可别把自己哭出好歹来。” 揉在头顶的力道大,虚无的感觉被驱逐,时音用力点点头,推过林菁的推车前往妇产科。 夜里来妇产科的病人不多,鉴于林菁这种少见的病号,时音专门找了熟悉的医生给他检查。 好在结果不坏,是过度紧张和身体不适导致肚子疼的,宝宝没什么大碍。 这算是现在听到最好的消息,时音和林菁稍稍歇口气。 时音给林菁开了独间,又请了几名护工来,忙到凌晨他们才吃上饭。 林菁没什么胃口,一天的折腾让他脸上的rou都少了些,面前摆着青菜粥他也喝不下。 时音静静地坐在他床头削苹果,从沉默到轻微啜泣,林菁转头看她,看她眼眶通红却埋着头削苹果,指尖绷紧毫无血色。 林菁觉得心脏很痛。 “你的膝盖和手怎么了?” 时音哭腔明显,脸上努力挂上浅笑,要哭不哭的表情配上漂亮的五官,像只惨兮兮的小动物。 “以前就这样了,没关系的。” 林菁晃晃rou手,又摸摸膝盖,“没关系的,真的。” “嗯……” 时音趴在他的腿上,抱住他的小腿,眼里有泪也有困倦,双眼不停的眨动,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去。 “睡觉吧,明天就好了。” “你睡吧,我看你睡觉。” 时音和时柒一样偏执,认定的事情非做不可。 她把林菁的枕头调好,里里外外把被角都掖住,做完一切后重新牵住他的手轻摸他的指关节,用湿毛巾擦拭。 “睡吧,明天就能看见时柒了。” 林菁视线模糊,好似看见时柒握着他的手让他睡觉,告诉他,到了明天什么都会变好。 时音看着林菁睡去,把他眼前的发丝理顺,看他微rou憨态的小脸,竟从中寻得安宁。 是唐松的回来将她叫醒,唐松的眉头紧锁,眼底也有困意,但他的状态显然比她和林菁要好。 “先吃饭。” 唐松拎着保温桶,在客厅的茶几上摆了好几盒饭菜。 “我哥他……怎么样了?” 时音往嘴里胡乱的塞,慢慢的咀嚼,想用吃饭的来分散注意力。 “医生说至少还要一个小时,而且他拖太久了。” “不是说,没什么问题吗?” 时音咽不下饭,眼见着又要哭,使劲把眼泪憋回去,苦涩的饭菜咽到胃里直反酸水,难受的想吐。 她还记得几个月前主治医生说他们的情况有所好转,往正轨发展。可才短短几个月时间,就发展成这个局面。 “你们没有查过那个主治医生吗?那家私人医院后面的投资人你们都没疑心吗?” 听了唐松的话时音不寒而栗,放下手中的饭菜,掏出手机查看通讯录,许久打出一个号码。 挂了电话后时音面色凝重,把筷子放好,找出纸笔勾画图表关系。 “这是网上能查到的资料,都没什么问题。” 时音把几个关键名字写出来,拉线排列关系。 “我们的主治医生叫做姜宇。” 她给姜宇二字画个大大的圈。 “和许舟没有任何关系。”时音把笔放下,语气变得缓慢,“但是我发现他是我家司机的侄子。” “老姜?” 唐松回想这个时家雇用多年的司机,和善爱笑,而且懂理有距,向来不会有人怀疑到这种人身上。 “还能再查见什么吗?” “私人医院的股东查不到,但是时初他经常来这家医院检查身体。” “你是说时叔叔?” 唐松许久没有从时家兄妹俩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他有些不自在的想过男人的面孔,高大隐秘,是个没有感情的生物。 能做到毫不犹豫舍弃自己的亲生孩子,把一个不男不女的人妖带进死不瞑目的前妻房间里的男人,可能连心都不会长。 “那他真是够恶心的。” 时音把纸片撕碎,愤怒的情绪下脑子要清醒得多,她走到玻璃窗前徘徊,透过玻璃反光将林菁熟睡的面孔尽收眼底。 “我必须让我哥记起我,不管用什么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