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0-煤球离家出走记(15)(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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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阳的眼角还有干掉的泪痕。他平时总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也就只有这种时候才表露出和外貌相符的脆弱一面。 沈延本想放下玄阳自己去修炼室打坐,不过兴许是刚才讲述过去的事情难得让他乱了步调,几番尝试都静不下心来,最后他便作罢,在床榻另一边躺下。 虽然玄阳的修为不在自己之下,可警觉性着实不高。这段照顾玄阳的日子沈延要分神观察周围的情况,一直休息得都不是很好,今日又经历了不少事,本来只想小睡一会儿的他躺下后没多久就睡熟了。 对此毫无察觉的玄阳在梦中砸了咂舌,翻了个身,仰面朝天半张着嘴打起呼噜来。 在梦中,他仿佛又回到了蛋壳里,孤独地漂流在冰冷的河水中,对前方一无所知。 “要是没有生下你就好了!” 蛋壳内部黑暗无光,不知道从何处传来的憎恶声音从四面八方刺来。 “玄阳哥哥!你怎么不过来啊!” 恍惚间,眼神中只有冰冷的厌恶的女性身边出现了一个幼小的身影,拉着她的手,一无所知的脸上还绽放着与之前无二的天真笑容。 女性怀里抱着一个襁褓,她轻柔地搂着那个婴儿,就像全天下的母亲一般慈爱。玄阳站在原地看着她,对方紧握着武夷的手,毫无留恋地转身消失了。 “……” 玄阳又回到了一片黑暗的蛋壳中。 隔了很久,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刺眼的光。 “喂,你还好吧?” 玄阳张了张嘴,终于看清眼前的人。 “你没事吧,小煤球?” 聂世云掂了掂手上的羽毛团儿。 在聂世云的空间里,一旁正是曾经被玄阳当作暖炉的九龙神火罩。很快他就因为一百五十万灵石被稀里糊涂地诓骗,和聂世云结下了契约。 这是玄阳在这个世上睁开眼睛后看到的第一个场景。 他愣了一会儿,突然扑棱着翅膀愤怒道:“什么煤球啊!太丢人了!从一开始就叫玄阳不好吗!” 愤怒地窜了起来,玄阳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是梦啊……” 玄阳想到自己竟然在荟娘后紧接着梦到聂世云那家伙,有些不爽地“切”了一声。反正他是不会承认聂世云是自己的家长的!也完全没有想回家的意思! 在内心和自己搏斗了一番,玄阳揉了揉被睡乱的头发,慢慢回忆起昨天的情景。他是怎么睡着的来着?好像是……在沈延怀里哭了一通,然后就那么睡过去了…… 回想起来玄阳觉得八辈子的脸都丢光了。自己怎么可以在爱慕者面前自毁形象,做出这么丢人的举动呢? 不过回想起来,沈延的怀抱虽然冷冰冰的,但是十分柔软,拍抚在后背的手掌令人无比安心。 “看来你恢复精神了。一大早的还有精力自言自语……” 玄阳一惊,从过于真实的梦境中醒来,他都没有及时确认情况。听到沈延熟悉的声音从近得过头的地方传来,玄阳缓缓转过头去,将视线降低—— “你、你你?我?为什么……我们……睡在……嗯?” 沈延大约是被玄阳坐起来的动作吵醒了,有些疲倦地打了个哈欠。他看了一眼纸窗便知道自己这一觉睡了不短的时间。本想小歇一会儿罢了,可见最近精神有多疲倦。沈延心道带孩子可真是个累人的活儿,得亏聂世云前辈能把玄阳从当初那个小萝卜头拉扯到这么大,这麻烦过几天就还给他去,自己下次绝不再招惹这种麻烦事了。 “起来了就别愣着了。灾兽也除了,武夷也送回去了,我寻思着你也该回云清阁一趟了吧?那些炼丹的素材,越早给翟白容前辈送去越新鲜……” 玄阳一瞬间脑子都无法运作了。 沈延——和自己,睡了! 对“睡了”一词大有误解的玄阳磕磕巴巴半天没说出话来,只有脸颊“腾”地变得通红。 沈延此时已经利落地从床榻上下来,整理着衣冠。他睡前本来就没有脱衣服,所以也花不上几秒钟。等他转过头去,只看到玄阳还在发呆。 “喂,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沈延本有些不耐,但一想到昨天玄阳可怜巴巴的模样,还是不免将一直以来严格强硬的语气放软下来:“是不是还没睡醒?要不要我打水来洗把脸?” 他不对劲!玄阳心里万马奔腾。 沈延竟然说话变得这么温柔。玄阳紧张地吞了口唾液,既然他们在一张床上睡觉了,也就是说自己应该负责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你、你和平时一样就可以!”玄阳神色惊疑不定地下了床,紧张得同手同脚。 “哦。”沈延立刻恢复了平时的态度。玄阳这孩子果然比他想得精神承受能力强很多。虽然不知道有没有逞强的成分,但至少睡了一觉后看起来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啊,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要回云清阁?” “是啊。” 沈延本以为玄阳会一百个不情愿,就算真的想家了也得由自己给几次台阶下才会同意。接过竟然出乎他的意料,对方立刻就松口答应了。 “好吧,是该回去一趟了。” 沈延一愣,心道这倒是省了他的工夫。不过比起在此处分道扬镳,他更倾向于借此机会去一同登门拜访,顺便把自己的那份酬金给拿到手后再走。 “那,正好我也……” “你会跟我一起回去的吧?”玄阳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沈延,满是期待。 “嗯?嗯啊,我是有这个打算。” 此时的玄阳心里想的是,本来他对于沈延的爱慕之意还有些犹豫不决的,但谁想得到对方这么热情!既然都睡过了,那自己就必须负责到底,得把沈延带回去正式介绍给聂世云他们才行。 偏偏还是聂世云他们认识的人。呜,有点紧张。 玄阳攥紧了手心。 “那我们就赶快出发吧!” 沈延看着突然变得很有积极性的玄阳,只觉得好像哪里不大对劲。但他将其归结于经历了昨天那一遭,玄阳是真的想聂世云前辈了,便没有多想。 两人心思各异,离开了客栈,准备在城镇里最后购买一些回灵丹就启程。虽然路途遥远到已经可以去港口乘坐仙船,但虽理由不通此时却都不想浪费时间的二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乘飞剑赶回去。 从丹药铺子出来后,玄阳却听见了背后传来呼唤他的声音。 “玄阳——哥哥——!” 玄阳一惊,急忙回过头去。 “武夷!” “哈、哈啊……太好了,竟然真的找到了!”武夷一路轮着小短腿跑来。这里是人类的城镇,他不敢化作原型四处乱飞。 “你……你怎么找来的?”玄阳大惊,看了看武夷身后,“你独自来的?你疯啦!” “不是不是,是村里的同族叔叔带我来的。但是他在城门口,累坏了……”武夷说话之间流露出歉意。玄阳估摸着他们是赶了一夜的路,抱着碰运气的心态来了这个离妖族最近的城镇,结果还真给他们撞上了。 “你没跟家里人说,自己偷偷跑出来的,是不是?你好不容易回家了,这样家里人会担心死的!”玄阳蹲下来,平视着武夷。 “娘说你们有急事,就离开了。但是娘的脸色好难看,我总觉得,是不是娘和你们吵架了?”武夷焦急地问道。“玄阳哥哥和我约好了的,我说玄阳哥哥和我约好了的,一定不会不告而别的。可是娘什么都不肯跟我说!” “武夷……” “娘有时候脾气不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会吵架,但是对不起……”武夷瘪了瘪嘴,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 玄阳本来对着武夷心情复杂,但此时看到对方那张稚嫩的脸蛋,很快就将原本苦涩的心情抛之脑后。 “有点小矛盾罢了!但我也的确是有事啦。没和你说一声就走了,真是抱歉啊。” “玄阳哥哥要去哪?”武夷拉着他的袖子问道。 玄阳没有犹豫,轻声回答道:“你回家了。现在我也要回家了。” 武夷看着玄阳的脸,隐约意识到,这一分别,应该以后是真的再也不会见到对方了。 虽然有一半的同族血统,但是玄阳哥哥这样的人,和他们这些生活在小村落的妖族,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住民。短暂且愉快的同行该结束了。 “给你!”武夷这时终于逐渐平复了呼吸,从口袋里摸出一小块石头,交递给玄阳,“这是我的宝物!很小的时候我在家旁边的森林捡到的,村里的好多同族都想要呢。现在送给你。” 玄阳接过来。那是一块上品青金石的碎片,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这样的石头,在聂世云的练器房可以随手翻出几百块。但玄阳此刻依旧很小心地接过来,收在怀里。 “谢谢,”玄阳摸了摸武夷的脑袋,“早点回家吧。你爹娘该担心了。” “嗯!”武夷看着玄阳站起身来,露出一个疲惫但快乐的笑容。 玄阳目送着武夷回到城门口,那个累得气喘吁吁的族人正是那个在村子外给他们带路的青年。他大约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但还是远远地冲玄阳和沈延点了点头。只见武夷和他说了些什么,然后又远远地冲两人卖力挥了挥胳膊,然后恋恋不舍地被那青年拉着踏上了回程。 刚才一直在旁边一声不吭地沈延终于叹了口气:“你还真是个好人。他可是那女人的孩子哦。” “……他又不知道。”玄阳闷闷道。 “要是我呢,就直接把他拐走,让那个女人痛不欲生。或者直接告诉他真相,让他回家当面对峙去。”沈延凉凉道。 我才不像你那么扭曲!玄阳在心里控诉着。若是平时他就毫无顾虑的说出口了,但想到昨天沈延告诉自己的,旁人绝对无法想象的过去,玄阳又把话吞回了肚子里。 扭曲就扭曲吧。反正都是自己的道侣了,忍忍好了。 “反正都结束了!走吧走吧。”玄阳转移了话题,催促道。 沈延也就是嘴上讲讲。如果玄阳做得出这种事,他就不是玄阳了。 玄阳大步流星地离开,将这段短暂的插曲抛在身后。出城后两人一前一后乘上飞剑,极速向北离去。玄阳心中一清二楚,虽然他是纯正的妖族,但他的家不在这种地方。 一个月后。 “最近沈延没有传讯回来啊。” 翟白容前几日刚从炼丹室出来。询问了聂世云后得知沈延和玄阳好一阵子都没有消息了,难免有些担忧。 聂世云轻点了点自己胸口:“契约感应安然无恙。若是出了事,我肯定是第一个知道的……嗯?” “怎么?”翟白容见聂世云话说到一半,疑惑地皱了皱眉头,立刻追问。 “玄阳好像回来了。”聂世云笑道。 翟白容惊讶道:“这倒是意外了。本以为他这次闹这么大脾气,总要出去闹腾个两年才肯回来。” “指不定是遇上什么大麻烦让我们收拾烂摊子呢。或者外面的伙食太烂了他忍不住了。”聂世云张口反正是没有玄阳的好话的。翟白容早就习惯了这两人互相当着面就没有好气儿,也不戳穿聂世云这段时间时不时就会流露出的想念之情了。 在外人眼中,玄阳应该还留在洞府闭关,他自然不能从前山大摇大摆地进来。可后山有结界,玄阳自己进得去,沈延却会被拦在外面。没过一会儿,聂世云和翟白容便听到外头传来玄阳扯着嗓子大喊大叫:“聂世云!放沈延进去!” 聂世云和翟白容对视一眼:“哦?看来是一起来了呢。听沈延说一开始他们关系烂到家了,没想到现在混得关系还不错嘛。” “玄阳也成长了不少。”翟白容欣慰道。 两人到洞府外。聂世云一挥掌,暂时解除了结界的限制。很快两道身影由远及近,正是玄阳与沈延一前一后御剑飞来。 “好久不见啊。”聂世云气定神闲道。 玄阳还记得自己把洞府翻了个底朝天离家出走的事儿,此时难免有些别扭,小声嘀咕道:“哦……我回来了。” “前辈们好。”沈延点头问候。 翟白容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多礼。 “你不用这么客气啦!走,进洞府休息。”玄阳别扭持续了没有三十秒,很快就找回了身处老家的舒适。 “这是聂前辈的洞府,不是你的吧。”沈延叹了口气。 “无妨,都进来吧。”聂世云招呼道。 距离上次拜访云清阁已经有一阵子了,沈延四处看了看,只觉得聂世云这块山头变得更加惬意宜居。洞府外有大片的桃树林,还有几块种植灵草的土壤。远处引流过来的溪水潺潺,又恰到好处地保持在不会令人觉得嘈杂的距离,反正沈延是没见过几个比聂世云还会享受生活的修士了。 四人一同进入洞府,几年不来,这里又增添了不少新家具。聂世云闲着没事的时候便会从炼器的素材仓库里挑些料子,随手做些家具摆设。听玄阳说好像前几年他还喜欢上了陶艺,做了不少茶杯茶壶自用。要知道,外头请他出手练器的人明明可以排到山脚下。若得知这人整日在家不务正业,怕是那些家伙通通都要被气个半死。 玄阳一路上本来就渴了,又喝到家里熟悉的果味灵饮,“咕嘟咕嘟”一口气干了一整杯。 “哈……前阵子寄给你们的信收到了吗?” “嗯。听说你一个人解决了不少灾兽,真是出息了。”聂世云肯定地点点头。 “哼,应该的!”玄阳难免露出得意的笑容,“我还给你们带了战利品哦!” “哦……这还真是好东西。”接过玄阳陆陆续续从储物环中掏出的东西,聂世云看了也不免双眼发亮。灾兽并不是多么极品的妖兽,但胜在珍惜。物以稀为贵,百年一遇的东西就算品质一般,依旧有大把人追捧。他作为炼器师,对这种稀有材料自然也十分着迷。 刚表现得沉稳了一小会儿,被夸了两句玄阳就迅速破功,满脸喜色。 “啊对,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这家伙……沈延他也,帮了我很多忙的……啊,其实不光这件事。这段时间他都对我很好……” 聂世云和翟白容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神色不无震惊。玄阳竟然会主动称赞他人了! 连沈延自己都惊讶了。因为在他看来,自己于灾兽一事的确没帮上什么忙。他没想到玄阳竟然会就此事在两位前辈面前为自己美言两句。 玄阳无视了其余几人的神情,暗自决定了什么。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做好了心理准备,拍案而起,大声宣布道:“其实,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们!你们听了可能会很惊讶……但是,但是我是认真的!” “……哦、哦。这是怎么了,这么突然。”聂世云干笑了两声,还真想不到玄阳这一本正经的是要说些什么。 玄阳脸憋得通红,清了清嗓子。他想,这就是体现自己成熟的男人气概的时候! “我和他……” 聂世云和翟白容顺着玄阳颤颤巍巍举起来的手指的方向,目光落在一脸疑惑的沈延身上。 “我和他要结为道侣了!不……是已经结为道侣了!” 聂世云:“……” 翟白容:“……” 当事人顺着玄阳指的方向,左右转头看了看周围,确认了四下没有旁人。玄阳指的,确确实实就是他沈延。 沈延:“……哈?” “诶?”玄阳看着沈延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纳闷道,“你惊讶个什么啊!” “我?”沈延指了指自己,“我,和你?” “不、不然呢!?” 洞府中沉寂了几秒。 沈延完全没想明白这是哪门子玩笑:“你到底在说什么梦话呢?” 玄阳万万没想到自己都在聂世云和翟白容的面前直言愿意接受对方了,这会儿沈延却不领情了! “明明是你对我示好的!而且我们都一起睡过了,你现在要反悔吗!” 聂世云目瞪口呆:“……啊?睡、睡过了?” 翟白容看向沈延:“这……” “什、什么?”沈延这大概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被吓得话都说不清了,“两位前辈,等一下,你们不要误会。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我不可能对这么小的孩子干什么的……不对,和年龄无关,我本来就没有这个意思啊。” 听到沈延这样说,玄阳露出一副“你怎么敢这样”的恼怒之色。 看到聂世云和翟白容不可置信的目光,沈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他当初就不应该接下这个烫手山芋! …… 洞府里一番鸡飞狗跳后,终于在聂世云和翟白容对双方的询问后,真相大白。 “你们合起伙来骗我!?” 得知一开始沈延展示的好意是得令才来照顾自己的,玄阳愤怒地大叫起来。 “咳,你偷走了那么多丹药和灵石,本来都要按年利率五成还我的,现在就算了。我们扯平了。”聂世云毫不羞愧地甩出自己的理论。 “年利率五成!你怎么不去抢好了!”玄阳大骂道。 翟白容突然想到了什么,侧头和聂世云说道:“在你原来那儿,这叫高利贷。” “没错。”聂世云爽快地承认了。 玄阳懒得去管又在说一些只有他们自己听得懂的词汇的两人,转头不死心地向沈延求证道:“那后来你还摸了我的头呢!这不是他们吩咐你的吧?” “聂前辈他们也会摸你的头吧?这只是对晚辈表示善意的动作。” “你、你在灭了灾兽之后还让我不许把原型给别人看,只能给你一个人看!这不就是明晃晃的占有欲嘛!” 沈延额头险些冒起青筋,一字一句道:“我的原话绝对不、是、这、样、的。” “那、那后来,你还紧紧抱着我好久呢。” “没有“紧紧”。那是因为你哭得稀里哗啦的……” “哭得稀里哗啦……”聂世云和翟白容不解地看着两人,玄阳想到没有和他们提起自己遇到亲生母亲的事,但现在情况太复杂了,决定此事以后再提。 “不、不说那个了!那你干什么要和我一起睡啊,这个肯定会误会的吧?正常人会和别人在一张床上躺下吗?” “一般来说是不会。但就是因为当你是个小孩,所以才不会在意啊。”沈延解释得嘴都干了。 “呜……!” 到了这种时候,被说还是个“小孩”,玄阳受到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重的成倍伤害。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玄阳体会到了人生第一次失恋。而且还是在误以为对方喜欢自己后,思虑许久后,给出了回应之后的失恋。自尊心和恋情的双重打击让他脑子混乱不已,大骂一通后就跑出洞府去了。 “……” 沈延深深叹了口气,对聂世云和翟白容道:“我真的没想到会误会到这个程度……” 两人也算是知道了前因后果,但这事儿真的不能怪沈延。的确是玄阳的思考回路太过异常,又自我意识过剩,这才造就了这么令人啼笑皆非的情况。 “不用去找他吗?” 聂世云摆摆手,示意沈延不用介意:“没事。让他一个人先冷静一下。” 翟白容蹙眉道:“说起来也是我们拜托你跟着玄阳的。非要说的话这事儿也是我们没顾虑太多造成的。” “怎么会。”沈延心里倒是真的觉得自己这次是无辜被牵扯进来的。但面对眼前的二人,他可不会直说。 “看来是我们对他这方面的教育稍微欠缺了些啊,”聂世云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横竖也是误会,我瞧他只是面子上挂不住,也不会真因此记恨你的。过一阵子气消了就好了。” 沈延疲惫地叹了口气:“几年内我都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了。两位前辈,说实话,这阵子我也是精疲力尽了。” “我懂我懂。”聂世云本来就不是那种喜欢讲虚的类型,果断给了沈延他应得的一大笔灵石,又免费送了他一件灵器。 “谢谢前辈了。”沈延摸着灵石,总算是有了“告一段落”的实感。不过想到刚才玄阳气得夺门而出的神色,难免还是有些烦躁。 搞得反倒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似的。 “招魂幡的状态如何?需要我帮你看看吗?”聂世云问道。 “不……最近没怎么用过。以后再说吧。多谢好意了。” “有需要就告诉我吧。”聂世云耸耸肩。他看得出沈延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我要快跑”。 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沈延这家伙就浑身带刺,拒绝与人有过多的接触。在聂世云看来,他是那种你进一步,他便退一步,你退一步,他就跑没影儿的家伙。因为多年前那段机缘巧合,这么长时间下来,他们也就只能说是熟人而已。这下可好,扯上玄阳这么大个麻烦,和颗空降炸弹似的,沈延大概此刻后悔得要死吧。 “……” 沈延站起身来,本想着告诉聂世云他们,玄阳遇上了他的生母这件事。但话到嘴边犹豫了一瞬,沈延觉得这件事还是让玄阳自己决定说不说吧。 钱已经拿到了,他没必要再事事汇报了。 沈延在心中这样对自己说道,匆匆告别离去。 “玄阳呢?感应得到吗?”看着沈延逃也似的背影,翟白容问道。 聂世云回道:“大约是回他自己的洞府去了。先别去打扰他了,谁知道是不是在关起门来痛哭呢?我们现在去,他更要觉得丢人了。” “已经够丢人了……”翟白容无奈道。 还好当时只有他们两个。这要是当着云清阁一票人的面,玄阳大约真的要一辈子没脸见人了。 聂世云和翟白容很给面子地没有去安慰玄阳,而是给了他时间自己慢慢消化这件事。 玄阳倒是没有痛哭。一开始他只是气炸了,把自己卷进被子里愤怒地一个劲儿捶床。然后就这样气呼呼地昏天黑地地睡上了三天。 不过很可惜,烦恼并没有像以往一样,睡上一觉就烟消云散。 “是我误会了……”玄阳卷在被子里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是我误会了……” 在玄阳看来,分明就是沈延突然出现,搅乱了自己的心。结果最后却把一切推给自己,自己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不可原谅! 玄阳瘪了瘪嘴。理智告诉他,下次见面要揍对方一顿。然后自己最好在这期间找到又温柔又美丽的对象,要和沈延得意洋洋说,老子才不在乎你呢。 但是当玄阳试图想象这个“对象”的时候,眼前却只浮现出沈延那家伙完全不温柔的脸。 之前那次偶然同床,玄阳分明什么都没有看清楚,沈延就已经衣冠整齐地从床上起来了。但现如今回忆起来,玄阳脑海里的场景却变了味儿。他分明就看到了沈延刚睡醒时和平时截然不同的惺忪睡眼,还有松垮的衣领…… “呜……” 怎么办!忘不掉! 玄阳逃避现实地把自己的脑袋埋在枕头下面。 过了整整七日,玄阳的洞府都没有丝毫动静。 终于,聂世云和翟白容决定去看望一下年纪轻轻就情场失意的可怜小鸟。 走近到洞府附近,聂世云皱了皱眉毛,感应到什么似的,道:“好像……” “好像?” “好像又不在了。” “……” 玄阳的洞府结界对于两人来说仿若无物。在洞府外唤了几声都没有回应,聂世云和翟白容便直接进入了府中。 洞府中是堪比上次玄阳把家里洗劫一空的狼藉程度,枕头和被褥被撒气般地摔在地上,看得出来玄阳闹了挺大一顿脾气的。 “这是……” 翟白容眼尖地瞧见了床头的纸条。他一勾手指,宣纸便迅速飘来,被他夹在指尖。 聂世云把脸凑过来,搁在翟白容的肩膀上。 “想了几天,我还是觉得不能接受!!总之,我又要出门一阵子了。勿念!” 纸上是简短的留言。 “你觉得他是去散心了,还是去找人了?”翟白容侧头去看聂世云。 “你觉得呢?” 翟白容无奈道:“我们要不要通知沈延一声?” “小辈的事,懒得管了。随缘吧!”聂世云一挥手,宣纸被烧成灰烬。 “……也罢。” 早已离开数日的沈延难得一见地打了个寒颤。 他这么多年总是给聂世云付钱的一方,这次赚了不少,正预计着去找个偏僻的地方隐居一阵子,闭关修炼。 其他的事毕竟都是无关紧要的小插曲,在这世上只有修为才是最为重要的一切。 此时的沈延还不知道。 大约接下来的一辈子他都没有办法摆脱这个“小插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