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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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uoai是件体力活。 阿威亚戟发情结束已经凌晨三点。他浑身上下找不出哪里没有水痕,几进生殖腔连生理眼泪都逼出来。段霁月看他空洞双目还眼眶湿润时,也着实有被吓到。 第一次标记没有成功。在于男人的身体原因,他无法像正常Omega一样被顺利成结。 生殖腔太紧太狭小,一如所有Alpha,在十多岁分化结束后这里几乎停止发育,如今依靠那些改造激素成熟了点,但仍然达不到天生Omega的程度。 他们尝试了很多体位和角度,第五次才成功标记,这期间没有见血恐怕已是万幸。 结束后的阿威亚戟几乎可以用不省人事形容。他如同被煮熟的虾全身泛红,一动不动,裹着各种液体瘫软在段霁月的床上。对方在呼唤他数遍后才得到虚浮的回应。 还有力气的女人哄着他喝了杯水,之后凑合不堪入目的床被入睡。 …… 阿威亚戟难得没有遵循一贯健康的生物钟。第二日接近晌午,他醒在段霁月的房间,没有清理的液体凝固在被单和他赤裸的身体。段霁月的作息比他恶劣,红色的头发散在枕上,沉静时有如绽开正烈的红牡丹。 男人盯着她,喉咙干涩,不敢发声,有部分恐于重蹈第一天的覆辙。 房间里信息素揉杂的气息没有消散,奇怪齁人的味道。酒和茶,本该是跟水和油一样无法交融的东西。 而此刻这奇特的味道彰显了唯一的答案——他被占为己有了,他居有定所,在洛兰迪不会流浪。 身旁人惺忪的睁眼,从低垂的眼睫里看见阿威亚戟疲惫却如释重负的面孔。失误的刘海胡乱翘着,像只被静电后的猫。 他们四目相对,男人移开视线,不自然的闭上眼睛。段霁月翻了个身背对他,侧着手把被子往对方身上扯了扯。 她说话声音仍显困顿:“身体感觉怎么样?” 清醒着的男人闻声后试着动了动双腿,僵硬了一夜的组织扯出酸痛,带动腹部收紧时的胀感……她射在里面了,撑开他软糯的生殖腔口,射在里面,所以jingye不会流出来。 “还好。”实际上阿威亚戟觉得自己一时半会儿应该动不了。 “去不去厕所?”段霁月问。 对方摇摇头,想起女人背对着自己,于是开口:“还不想。”他做完爱后会干涩、缺水……对去厕所这种事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欲望。而且zuoai时在床上失禁的次数也不止一次。 “那就再睡一会儿。”对方的声音变轻,睡意朦胧。 当下这一秒,他几乎认为自己陷入某个的骗局。他第一次被留宿在这张床上,见到醒来时涌入落地窗的光芒。遥想半年前被从这间房扫地出门的凌晨,时间跨度其实算不上太久。 阿威亚戟看着女人赤裸的后背,看着她被烙印上花花绿绿的右侧蝴蝶骨……感到胸腔被色彩填补。 …… 段霁月睡饱后第一件事就洗澡。她让貅换套床被,看时间不早又顺手点个外卖,然后把阿威亚戟推进了卧室的淋浴间。 男人呆滞的站在洗手池前,镜子里的人一塌糊涂,吻痕与牙印兼备,横流后凝固的水痕遍布。他犹如第一次zuoai那样心脏狂跳,脑子里毫无章法的闪过断断续续的经过。 身上的气味变了,染上不稳重的酒气,像个宿醉者。 “在发什么呆,站到淋浴头下面去。”段霁月从楼下拿来他的衣物,进来时与镜子里的阿威亚戟对视。对方狼藉的身体彰显了整夜的战况。于是她笑着拔高声音,“我的Omega?” 对方愣了一下,然后一声不吭的走到浴头下面。段霁月从墙壁的设备里叠出一个可坐的椅子,把男人安置其中。 其实他们昨晚没有做得多久多猛,出发点和目的只有标记,不似以往意义的zuoai,没有什么抵死缠绵的交合。 标记在两人精疲力竭前终于成功。阿威亚戟明白了与自己的Alpha触碰时应该是什么感觉,是的,他的Alpha。 他们这次洗的很慢,原因在段霁月清理的很全面,不留空隙。面对四肢健全的女人,阿威亚戟自惭形秽。她看上去很平静,对完全永久标记了他的事实置若罔闻、只字不提。 “为难你了吗?” “什么?”段霁月给他擦拭颈窝。 “要你标记我。”他终于提起这件事,紧闭双眼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忐忑。他很想可以自己洗澡,害怕女人即便接受了这样一个Omega,却依然会在代替他双手的时间里日渐腻烦。 对方没太所谓的挑眉,似笑非笑:“我也有考虑这件事。” 阿威亚戟惊异的睁眼,头上淋下的水流到眼眶里。他没办法完全睁开,只能看见水流背后段霁月模糊的面孔。 “你考虑过标记我?” 淋浴被关掉,两人干净的身体布满蒸汽,水雾不识时务的依然挡住她的脸。 段霁月点头:“以免你再逃走。” “不过以为你多半会很抵触。所以我很震惊。”后半段大概指昨夜突然闯入的男人和他坦诚的欲求。 她还有什么想说,但再没有开口。 …… 阿威亚戟恍惚了几天。他的Alpha让他把睡觉的地点改到了自己床上,这真是跳跃性的发展,他曾经以为即便真的标记多半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变化。 而在表现得无所谓后,男人还是乖乖爬上了二楼卧室的床。 和之前一样,有些时候段霁月凌晨才回家。第一天时她忘了床上多出一个人,开灯后把阿威亚戟直接照醒。再之后她会尽量轻手轻脚,但向来睡眠浅的男人总会被她吵到,虽然可能根本没有睡着。 他们成了AO最原始的关系,但怎么也想不到两人竟可以如此相敬如宾。像段霁月这么无拘无束又恶劣多端的女人,居然没有在这张床上对他上下其手。 好吧,是他多想。现在就有一只手伸进了他的睡衣。 对方若无其事的从他腹部顺势而上,摸在丰满柔软的胸脯。冰凉的触感让阿威亚戟冷颤,段霁月常年体寒,几乎只有在zuoai时才会带些温度,与他恰恰相反。 关于为什么想要标记,为什么答应标记……两人心照不宣没有再提。一切看似回归寻常,但变化却发生的很微妙。 例如他们抛开惜字如金的日常问话,居然为某个电影桥段争论了半小时时间。 阿威亚戟想起不禁发笑。 那是部四十年前的老片。一位男Omega为了实现政治抱负付出一切,从最初满腔热枕,到沦落为权贵的玩物和笑柄。他的初衷从未变过,做的一切不过是关乎理想的妥协,但到头来没有人真的把他当一回事。 故事线其实很模糊,没有直白的表现,用了极为意识流与科技感的手法。一部很经典的作品。他们在片尾时为何设计主角躺在机器残骸之中而产生分歧,但无伤大雅。 阿威亚戟想起,这部电影的导演是维裔的艺术家。七年前在回国的空间站年迈去世。 他不可避免的捞起沉在深处的,湿漉漉的回忆。当决定和段霁月捆绑的那一刻,属于维厄的,属于玄豹少将的曾经和未来都被他轻言放弃。 但事实是,他只是因为当下选择性的遗忘而已。在维厄这个国名重新出现,迷惘与焦虑也接踵而来。 阿威亚戟觉得自己或许连“在回国的空间站去世”的结局也不会拥有,但至少不希望自己躺在残骸之间。 男人侧过头。他的Alpha疲惫的闭着眼,手依然与他身体紧贴,摄取他的温度。 或许是因为视线太直白,段霁月从浅眠里醒来,两人看见对方,阿威亚戟无处遁形。 “我弄醒你了?”这是她问的。 对方温和的摇摇头,但若此时不是漆黑一片,段霁月大约能看见他的脸毫无血色。这是来自一位军人自省后的恐惧,恐惧自己竟理所当然的迷失本我。 段霁月把手抽了出来。她的声音听起来倦意十足,是一整个通宵过后的早睡,所以难怪现在阿威亚戟还能醒着。 “我想抱着你。”她横空出这样的要求,实在是很不寻常。 “你身上很暖和,让我抱着。” 思绪清醒的男人看见他的Alpha张开双臂。那个向来恶劣锋芒毕露的女人,哄骗着她的Omega躺进自己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