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噩梦
差不多一个月左右,我和蒋鹤声都恢复得差不多了。 舒安时常带着她熬的汤过来,蒋襄总是一副看谁都不爽的样子。当然了,主要是看我不爽。 我也不愿意搭理他,懒得跟他计较,也是为了不让蒋鹤声cao心。 这天早上悄悄出了院,直奔关押沈文清的地方, 这地方里市区很远,是季滢家废弃的一个冶炼厂。 厂房门口停着几辆黑车,有几个保镖在那里看守。 季滢说,她甚至怀疑沈文清哑巴了,还特意找人给他看病,结果他是什么事都没有,疼了会喊,但就是不回答问话。 “反正也不着急让他死,你们还没来呢,我就也没怎么管他。治了好,好了再打,没让他好过。”季滢说。 我一听见这个“死”字,浑身一颤。 蒋鹤声察觉到我的目光,攥紧了我的手,安慰道:“没事。” 厂房一眼望去空旷干净,只有几个穿着黑衣的保镖在那边喝酒打牌,看见我们来了慌忙起身,被季滢瞪了一眼。 上了楼梯,我们几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楼上很安静,走了一段路以后开始有凝结的血迹了。 我小心地走路,避开那些脏血,也时刻注意着蒋鹤声的鞋裤有没有沾上。沈文清这个人太令人作呕,我不想沾染上他的任何东西。 二楼平台上有个靠墙而建的三面是玻璃的房间。季澄解释说,这是单面玻璃,里面看不到外面。 沈文清像条死狗一样被铁链拴着,蜷缩在角落里,身边散落着破碎的塑料盒子、饭菜、以及矿泉水瓶子。 我看见他就是恨,沈文清多惨我都觉得不够。我看见他衣不蔽体,身上凝结的血痕,我就想起那晚,反射寒光的匕首如何刺进了蒋鹤声的身体。 “他左边的胳膊和腿都是折了接,接上了又打折。”季滢把手搭在我肩膀上,“我说了嘛,留半条命给你们。” 我看向蒋鹤声,他眼眸微垂,晦暗不明。 我能隐约感觉到,他在压抑怒火。 “放心来吧,不想让他死的话,医生在来的路上了;想让他死就一刀的事儿,晚上往新的冶炼厂一扔,渣都化没了。” 我呆滞地看向季澄,他被我的眼神吓到,松开环抱的双臂。 “别害怕,喝点水吗?” 他递过来一瓶刚拧开的水,我摇摇头,我没有害怕,我只是觉得,“死”这个字说得容易,做得也容易。我的蒋鹤声也差一点就踩到了死亡的边缘。 “里面脏,你别进去了。”蒋鹤声把季澄手里的水接过来递给我,“你在外面吧,喝点水休息一下,脚还没好全呢。” 季澄陪着蒋鹤声进去了。 我和季滢站在单面玻璃外看着他们。 蒋鹤声站得笔直,面无表情地睥睨着沈文清。沈文清听见门响,下意识地颤抖起来,直往墙角瑟缩。 他看清了来人是蒋鹤声,血肿的脸上勾起一抹笑。 沈文清嘴巴动了,但声音很小,我听不清。 我朝前走了走,就见蒋鹤声猛然暴怒,冲过去拎着沈文清的领子,把他重重摔在墙上,拳打脚踢。 我被吓了一跳,不免担心蒋鹤声的伤口,虽然已经拆线了,但我还是害怕。 蒋鹤声发xiele一通,瞠目欲裂的眼睛显示着他的怒不可遏。他胸膛起伏,站着睨了沈文清几秒钟,走到背对着我的方向,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 然后沈文清的惨叫就响彻了整个厂房。 我看见大股的鲜血从沈文清的身体里流出来,从蒋鹤声的皮鞋边流过。 我看见季澄都吓得五官扭曲了一下,直往后躲。 我知道,蒋鹤声是恨极了。 他还特意把沈文清的身体掉了个头,不让我看见他恶心的伤口。 “你哥,够狠。”季滢说。 我反而担心别的事,“他这样失血过多不行的吧?我们还有别的事要问他呢。” “我问问医生到哪儿了。”季滢转身去打电话。 玻璃房里,蒋鹤声开始审问沈文清关于那个女人的事。 沈文清嘴唇煞白,死死捂住裆部,可鲜血还是源源不断地流出来,地上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蒋鹤声蹲在他身边,一下一下揍他的半边脸。 沈文清虚弱至极,疼痛让他本能地掉眼泪,但他还是不肯示弱,朝蒋鹤声啐了口痰。 蒋鹤声发了狠,一拳过去,飞出来两颗牙齿。 蒋鹤声举起小刀,作势要割他的另一颗蛋。沈文清彻底崩溃了,痛哭流涕地说:“是我,都是我!求求你了,别再打了!都是我干的……” 蒋鹤声还是下手了。 沈文清的那玩意儿软趴趴地被扔在地上,恶心得我胃里一阵反应。 蒋鹤声走出来,沈文清才敢去够自己被割掉的性器,可惜铁链子不够长,就差一点点,他够不到。 我迎上去:“哥……” 蒋鹤声沾血的手躲开我,眼中的暴戾慢慢消退,“别碰,脏,我去洗洗。” 我们在楼下的水池洗手,季滢带着医生过来了。 “怎么着,哥,你给个指示?”季滢问。 “随便吧。” 季滢顿了顿,“行,那我知道了。” 她拍拍我,带着医生上楼去了。 返程的路上,我一直紧紧抱着蒋鹤声的胳膊。 他把我的头发掖到而后,温柔地问:“害怕了?别怕,我会保护寒寒的,好吗?” “我没有怕,我是担心你。” 蒋鹤声眼睛里全是温柔,掐掐我的脸蛋,“没什么可担心的,都过去了。” 他手机响了,是蒋襄打来的。 “大概是知道我们出院了。”蒋鹤声把电话挂断。 “那我们现在回去吗?”我问。 “这样怎么回去?”蒋鹤声摊手,衣服上血迹斑斑,“过几天再说吧。” 我的手机也响了,是舒安。 蒋襄的死活我不在乎,但我不想让舒安着急,于是接起来说了几句。 “诶,咱们一起吃饭吧。”季滢说,“叫上老程。” “改天吧,”蒋鹤声说,“我穿着这身衣服去哪里都不方便。” “行,那改天单独请你们,今天我先找老程。”季滢说着,在手机上啪啪打字。 我依偎在蒋鹤声的肩头,蒋鹤声指尖在我额头打圈儿,逗我玩儿。 “叮——开门。叮——开门。” “神经病。”我哑然失笑,手指也在他身上乱捅,他笑着,半真半假地求饶。 “喂喂喂。”季滢受不了地抖鸡皮疙瘩,“你俩能不能回家再亲热啊?” “不太能。”蒋鹤声说,:“季小姐,能不能麻烦你先把眼睛闭上?” “我靠,你们不会要就地车震吧?”季滢震惊地瞪大眼睛,“快快快,给他俩拉到最近的酒店去。” “那倒不至于,只不过我家寒寒害羞。”蒋鹤声脱下西装罩住我的上半身,缱绻地吻下来。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却听到季澄轻不可闻地“啧”了声。 然后季滢大喊:“我靠季澄你有病吧?,你把挡板放下来干嘛?你把我跟他俩隔在一起干嘛?” 我是被蒋鹤声抱回家的。到了家,我催他赶紧把脏衣服换下来,我不想给家里面带回来晦气的东西。 蒋鹤声在浴室里洗澡,催我赶快加入。我忙着把带血的衣物放进黑色塑料袋,扔在了门外。 蒋鹤声高大健壮的身体裸露在花洒下,水流冲过他的喉结,滑过胸肌腹肌,沿着茂盛的毛丛淌下腿根。 漂亮的人鱼线旁,有一道浅浅的疤。 我盯着那道疤,慢慢地脱衣服。 我伏在他脚下,像条蛇一样,从他的小腿爬上去,一路吻过膝盖、腿根,在人鱼线的沟壑里搁浅,然后小口吮吸那道丑陋的刀疤。 多么健美的身体啊,却一次次因为我被割开、缝合。 “寒寒……” 蒋鹤声拽着我的头发,想把我捞上去接吻。我却要往下,一口吞进他的yinjing。 蒋鹤声在我嘴里变大、变硬、变得盛气凌人、蓄势待发。我用尽技巧取悦他,仰脸望他的时候,有水滴打在我脸上。 我渐渐吞不下他的巨物,蒋鹤声也不想忍耐,把我捞上去,急急地接吻。我的背抵在墙上的时候凉得一哆嗦,缩在他怀里。 他像我们无数次zuoai那样,顶进来,抽出去,又顶进来。水雾氤氲的浴室里,我逐渐看不清他的脸。 他在我脸上吻了两下,再吻我唇的时候,我嘴里有咸涩的味道,也不知是谁又这么没出息。 我不想憋着,在他的强势进攻下叫得惊天动地,在他的脖颈下吸了好几个吻痕。他抱着我颠了数十下,急切地把我按在盥洗台上射了。 他埋首在我肩上,脊背起伏,不多时,又把我翻过去摆成青蛙般的姿势,在后面干得尽兴。 夜晚,我睡不着,爬起来找雪糕吃。 蒋鹤声睡得不安稳,非要抱着我一条胳膊,嘟囔着“少吃点,很凉”,一揽我的腰,蹙眉睡着了。 我这根雪糕还没吃完,他就开始讲梦话。 “寒寒,让哥抱……” 我就听话地抱住他。 “别哭,哥保护你……” 我说我知道呀,哥哥最好了。 然后他抽搐了两下。 “寒寒快躲开!” 然后带着哭腔喊: “……别过来,把眼睛闭上……” 我乖乖地闭上眼睛,泪水顺着他光裸的胸膛淌下去。 雪糕化在他胳膊上,他大概是被凉醒了。 他捧着我的脸问我为什么哭。 我说我做噩梦了。 他又心疼又责怪道:“吃雪糕睡着了?看来真要给冰箱上把锁。” 我窝在他怀里还是睡不着,我就在想,为什么我们从头到尾都在对方身边,都在坚定不移地相爱,却还是这么艰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