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耽美小说 - 二十三条罪证在线阅读 - 其二十 外道 完

其二十 外道 完

    壹

    云逸宗有个清逸的好名字,在江湖中却是个着名的邪魔外道。

    莫瑄在酒楼喝酒时,就听旁桌几位大汉就云逸宗高谈论阔了一番,从他们在广城设下的分坛堂主,到传说武功绝世的云逸宗主,再到这位神秘的宗主身边那个千娇百媚的爱宠。

    即讲到这些,那几个男人的话就更止不住了,还往下三路滑去。青年听觉灵敏,他们还没压低声音,叫他听了个一清二楚。

    先说那爱宠有一副堪比扬州名妓的艳艳美貌,是个狐狸精转世,雌雄莫辩。又说云逸宗的功法邪得很,是食人精血的外道,练了这功法就每日都离不开男人。之后男人们的话题就愈加不堪入耳起来。

    莫瑄被迫听了满耳朵的污糟,食欲也没败坏了个干净,只可惜面前的好酒好rou,放下筷便打算走了。

    或许是今日他与这云逸实在有缘,他筷子刚刚放下,人还未来得及起身,门口就闯来一阵喧哗。

    小二殷勤地引了几个人进来。

    原先还热闹的大堂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青年也顺势往门口看去。

    来的竟然是云逸宗的人。

    那个青年穿了一身艳红,绣着金色的祥云纹路。他没有遮挡自己的脸,肌肤雪白,唇边坠着一颗小痣,唇色却极艳,一双带着水光的桃花眼似多情又似无情。他一丝眼光也未分给大堂里的人,在随从的簇拥下上了二楼的雅间。

    等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大堂里才再次变得喧闹。

    “……就是他……”

    “果真长了一副雌雄莫辨的脸,啧……”

    “……功力似乎在你我之上,难道邪法事真?”

    莫瑄又听了满耳朵的云逸宗八卦,这次却没急着站起身,反而坐着静静喝完了一壶酒。

    在广城遇到云逸宗的人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这里本来就有他们设下的分坛,更何况近来有绝世宝剑现身广城姜家的传闻,由此吸引了不少江湖人前来。

    这些个绝世的传闻大多都是做不得数的。但姜家近来的确有一场鉴宝会,而他们也的确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锻造世家。莫瑄就是为此而来——他从小随身的剑已经不合用,需要一柄新的剑。

    出门前他就知道此次会遇见与云逸宗的人,师尊也早有叮嘱,只说他们行事亦正亦邪,虽然也算不是邪教魔宗,但也不便多有交往。

    可他没有想到会遇到传闻中云逸宗主的爱宠,更没想到,那居然是一位故人。

    江湖人只知下一任武林盟盟主是一位天资极高的青年,却少有人知道,这位未来盟主并非现任盟主亲子,而是莫盟主在十五年前从一座小城的幼慈院捡回来的。

    那座江南小城的幼慈院算不上很好,但好歹让那些孤儿乞儿有个可以避风雨的地方,也不用每日都饿着肚子在街边乞讨。

    莫盟主忙里偷闲,在那座风光尚可的小城停留了几日,就捡回了在酒馆帮忙做工的小孤儿。莫瑄开慧早,更别说当时他也已经又六七岁,因而这些事情他都记得清楚。

    他还记得在被莫盟主带走的前半年,他还有一位弟弟,小粟。说是弟弟,其实就都是在幼慈院的孤儿,他们相依着长大,可有一天突然来了一群人认下他的弟弟,不顾小孩的哀求哭嚎就将人带走了。小莫瑄为他能够认亲而高兴,但也一直担心他会不会受到什么委屈,在被莫盟主带走之前,他还在小城留下地址,只怕错过他的消息。

    可惜之后他再也没有过小粟的消息。

    这么多年过去,他们的样貌自然有了不少变化,但莫瑄还是一眼就将他的幼时的弟弟认了出来,几乎是凭借直觉,而他的直觉多年来一直没有出过错。

    他心事重重,没有继续在喧闹的酒楼待下去。

    贰

    萧溯看到他了。

    虽然他坐在临街的雅间就是抱着想碰运气的念头,可也没想到他刚刚坐下,就看到一个青年从酒楼里走出来。

    原来他就在这个酒楼里,他路过大堂时没有仔细看,现在不经有些懊恼。 可就算当时他发现莫瑄也在这座酒楼,也不过是能多看两眼而已。

    等到人走得看不见背影了,一直安静的侍女才小心地问他是不是和平常一样。

    萧溯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自从开始修行那个功法,他就逐渐尝不出食物的味道,不管是多么美味的菜肴,对于他来说都是嚼蜡。宗内修炼了真正的云逸决的也就他和宗主,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些,而他身边的侍女每过一旬就换一轮,都只以为他挑食得厉害。

    从前宗内传闻他是宗主养在身边的小宠物,大约也想不到他也练了云逸决,但最近几年又有隐约的言论说他是宗主流落在外的独子,那些人对他就变得小心了起来。

    萧溯倒是觉得最开始的传闻没错,他的父亲的确是将他当做一个小宠物养着,不然又怎么会毫不避讳让他一起和他们玩闹呢。他厌恶那些浪荡的情事,厌恶那些男人女人黏腻发稠的目光,但他却难以逃离。

    鉴宝会上来的云逸宗的人并不是萧溯。

    莫瑄有点失望,可想起那天在酒楼听到的言论,又觉得他不应该来这,免得平白无故遭人口舌。

    他们的确有多年未见,可在他的心里小粟永远是那个需要哥哥保护的小不点。

    鉴宝会有惊无险地结束了, 来帮忙的莫瑄也松了一口气,姜家已经接了他的委托,可铸剑也需要时间,他在姜家买了一把普通的铁铸剑充当这段时间的佩剑。

    他并不打算一直待在广城,在鉴宝会结束之后便要去附近的城镇走一走,来之前他就听闻有有位剑道高手在此退隐,就算不能比试,探讨剑道也是难得的机会。

    他有姜家的给的信物,去拜访前辈时也没遇到什么阻碍,与前辈相谈甚欢,叨唠了三日才告辞离开。

    临走之前,那位前辈大约是见猎心喜,还送了他半本残谱,道这是他年轻时偶然得到的,可惜他的天赋不够不足以还原那残谱,之后也没有收徒的缘分,便干脆临摹了一份送给莫瑄。

    莫瑄自是感激,边与前辈告别边在心里暗自打算不知该怎么回报这份情谊。

    可他独自游历至今也没出什么差池,偏偏这半本残谱给他招来了祸端。

    那群突然出现的黑衣人一边喊着“交出宝图!”一边就攻了上来,彼时莫瑄才刚刚从山上上来,交手几个回合就明了这些黑衣人并非中原人。那些人大约也不是什么精锐,莫瑄以一敌十快速击昏了袭击者,他心有防备,但在途中还是被围攻者抓住了破绽,在胳膊上被划了一道。

    等所有的人都倒下后,那道被划破的小伤果然流出了乌红的血,他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还没走出小树林就晕倒在了地上。

    再有意识时,他竟然在温软的床上,身上的温度高得不正常,他闻到了沉静的香,让他的神志清醒了许多,他挣扎着想要坐起,身侧却伸来一只手轻易地将他按了回去。

    “你身上的毒还没有解,不要乱动。”那人说道,声音轻柔,带着一点南方的口音,尾音低软,平白带上了些妩媚。

    莫瑄下意识往床边看去,最先入眼的就是一片艳色的红,接着就是那颗唇边小痣。

    萧溯的眉头紧皱,伸手在莫瑄冒着汗的额头抚了抚,热度还是下不去。他看起来很担忧,用浸了冰水的棉巾替莫瑄擦汗:“这是南疆的毒,大部分的毒素已经解开,但还有些恐怕用药解不开。”

    他不说莫瑄也已经感觉到是哪些没法用药解开,点燃的香让他勉强保持着一点神志,也让他哑着嗓音叫出了那个名字。

    “小粟……”

    萧溯僵了一下,握着棉巾的手也收了回来,一双带着水光的眼东飘西飘就是不敢看躺在床上的莫瑄,双唇微微动了一下。

    莫瑄猜他是在叫哥哥,毒素让他的身体使不上力,他只能微微抬起手扯了扯萧溯的袖角。萧溯感觉到了那一点微弱的力道,飞快的瞟了他一眼,双颊红得厉害。

    “是我的下属捡到了你,这里太偏了,找不到女人,”他说得又轻又快,隐瞒了自己的下属就是女人事实。“我会帮你的……莫少侠。”

    莫瑄很难说出拒绝的话,事实上他连话都不太能说清,如果不是那点燃的香,他现在恐怕还在昏迷。

    但他倒是宁愿自己就是昏迷的。

    他的双眼被蒙上,穿着红衣的人跨坐在他的小腹上,还在他的耳边低声道:“哥哥把我当做女人就可以了。”

    接着他就听到了那黏稠的充满暧昧意味的水声,还混杂着男人低软的喘息,他的听觉灵敏,仿佛都能够想象出身上是在如何的动作。他的下衣被解开了,已经勃起的rou具也落入了一只温软的手中。

    当什么都看不见,又不需要亲自动的时候,男人和女人的确没有多少区别。

    那rou具实在太粗太大了,萧溯沉腰被插了一半进去就有些受不了,他咬着唇,不让自己放出声音,一手扶着那根凶器一边让它在自己xue里浅浅地抽插着。他连衣服都没脱,莫瑄被他蒙住了眼,但他还是怕他看自己与女人完全不同的身体,任由自己出的汗沾湿了贴身的内衣。

    他动了两下,看到年轻少侠咬牙隐忍的模样,目光中都带上了些痴迷,被插入的过程并不好受,萧溯也从未让别人这么对过自己,此刻却心甘情愿地雌伏于莫瑄,努力地吞吃着rou具去讨好对方,一点点地,将那rou具都用湿软的xue吃了下去。

    莫瑄发出了一声闷哼,大约是舒爽的,萧溯手撑在对方的小腹上晃腰让那硬物cao自己的xue,渐渐地,手也不老实地解开了莫瑄的腰带,伸到了里边不住抚摸着。

    太热了。他想,垂着眼看莫瑄穿着粗气闷哼的模样。习武之人的体力都不俗,可也招架不住他自个儿边扭腰边让人cao了个到底,萧溯的大腿都忍不住颤抖。xue里流的水都打湿了两人的衣服,他抬腰,再沉腰,都能听到那大出一圈的头部在湿xue里搅动的声音,yin糜浪荡。他有意让莫瑄享受,也就顾不上自己,可那rou具实在太粗,时不时就能顶到他最要命的那处,不过一会儿被衣物掩盖的前头就xiele一次,后头的xue绞得紧,险些让莫瑄也跟着出了精。

    但这毒也不是这么好解的,莫瑄几乎要被难以纾解的情欲缴糊了脑子,也或许之前昏迷时萧溯喂的药起了效,他竟然恢复了许些力气,趁着萧溯还软着身时坐了起来,掐着那软细的腰就着这个姿势就向上cao弄着那不断流着水的浪xue。

    他咬着牙没有说话,也没有摘下遮着眼的布料,仿佛真的将萧溯当做了女人。

    萧溯的衣服被晃开了,露出透着粉的圆润的肩膀,沾着汗。艳丽的脸也仿佛开了花,下唇咬出了深深的牙印,他不敢出声,可也克制不住急促的喘息和哼声,沾了情欲后带着nongnong的鼻音,让人分不清男女。散下的发丝也被汗沾到了红透了的颊边。他半睁着那双桃花眼庆幸此刻他的哥哥看不见他这样狼狈的模样。

    但他们此刻离得太近了,他的手还虚软地搭在莫瑄的紧实的小腹,呼吸间都是对方身上的味道,男人充满情欲的粗喘就响在他耳边,还有那双手,从他的腰移到了下方,发力紧紧抓住了他的臀rou,将他狠狠按在那根又烫又硬的凶器上,原本紧闭着的xue道几乎被cao成了那rou具的形状,他甚至能够感觉到它在他的体内的跳动,让他兴奋发痴。

    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被顶弄了多久,只能随着莫瑄在欲望中起伏,最后被紧紧抱在怀中。

    莫瑄自己摘掉了那条黑色的布条,他另一只手还紧紧抱着瘫软的萧溯,出了精的rou具也没有拔出,他倒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可还未完全醒过神,露出的双目猩红,似是还未完全解开情毒。

    身上脏了的衣服缠得他难受,他几下就脱了下来,萧溯哑着嗓子只来得及喊了一声莫少侠,也被人剥了个干净,怔愣间,莫瑄已经捧着他的脸吻了上来。

    萧溯被他压在了床上,原本就还埋在xue里的rou具进得更深了,他的嘴被堵着,双腿却不自觉地夹上了男人的腰,交缠的唇舌发出啧啧的含吻声。片刻后,这方床榻之上又充满了rou体交缠的声音,隐约还夹杂男人似痛似爽的低媚求饶和一声声暧昧的“哥哥”。

    待到荒唐情事结束,天居然也还未暗,熏香早就燃烬,原本沉静的香混上了情事的靡靡,闷得人透不过气,莫瑄开了窗,又抱着萧溯躺到了软塌上。

    萧溯还清醒着,大约是羞赫,闭着嘴不说话,只用一双亮亮的桃花眼看着他,莫瑄心里乱成了一团麻线,但身体却下意识将人抱在怀里,萧溯欣喜的握住了他的手,小声叫他哥哥。

    这让莫瑄想起了不久之前自己在床上逼着他喊哥哥,不由得有些羞愧。

    在过去他专心于武学剑术,虽然也有红颜知己,其实还没有经历过情事。过去也曾有过花前月下的幻想,但也从未想过竟然会出现这样的乌龙。

    他在清醒过来就借着收拾的功夫整理好了思绪。不论萧溯怎么决定,他都应该担起责任。

    萧溯却没有想这么远,休息片刻后便对莫瑄说起了之前还未来得及说的事。

    “林子里的南疆人都收拾好了,我让她们留了活口。哥哥要去看看吗?这里是我……我家的一处别庄,很安全。”

    莫瑄点了点头,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卧室的门先被敲响了。他起身要去开门,却被萧溯拦了下来。

    “哥哥中了毒,还是先好好休息。”他边说着边往自己身上套了件外衣,“应当是我的下属来找我了。”

    他笑得温柔,语气却坚定,莫瑄边也不再坚持,看他整了衣衫后出了卧室,莫瑄连门外的人都没看萧溯就利落关上了门。

    来的自然是一直跟在萧溯身边的侍女,她对着自己主人行了一礼,大约也是顾忌房里的人,低声道:“主人今日的药已经准备在了偏房。”

    萧溯原本还带着的笑意淡了下来,微微点了头边往偏房走去。

    外边的人传言云逸宗的功法邪门倒也不是什么假话,只是那些传闻多是来源于的香艳的风月话本,而实际上,那些香艳背后更多是血腥。

    萧溯屏息闭着眼灌下了那一碗气味浓重的血药,那些让人恶心反胃的气味充斥着他的五感,他忍耐着盘腿调息,等再睁眼,屋内已经准备好了热水。他浸入了热水之中才松了一口气,想了想又拨响了墙上的挂铃,让侍从们也去给莫瑄送了热水。

    从今早发现中毒的莫瑄到现在,折腾了几乎一整天,他又经历了两场让人精疲力尽的情事,趴在浴桶边缘的时候几乎要睡着,强打着精神盘算着今后。

    这次虽然是意外的机遇,但他不担心自己责任心重的莫瑄哥哥会抛开自己,他知晓自己名声算不上好,而父亲又一直与所谓的正道大侠不太对付。

    但这是他自己的事,除了不能出宗门,父亲对他也不上心,大约只会冷嘲热讽几句。这次出行还是他与父亲大吵了一架换来的,当务之急应该还是要摆脱那个老变态的控制。

    他长出一口气,想起还在等他的莫瑄,心情又变得雀跃起来。

    叁

    萧溯回到云逸宗时已经天黑,也还未回到自己的院子就有人找来说是宗主来找。他只好中途拐道,去了他的父亲那。

    萧宗主的样貌与萧溯相似,媚态却更上一筹,软着一身的骨头依偎在自己宠爱的男宠身上,好歹还算得上是衣冠整齐,萧溯面不改色地行了一礼。

    “你见到了你的莫哥哥?”萧宗主说道,刻意拖长的尾音漫不经心。

    萧溯也不瞒他,干脆地点了头。

    萧宗主的眼眨了眨,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咬了颗无籽的红果才道:“姜家的消息十有八九是假的,但你那莫哥哥恐怕是真招了什么脏东西上身。”

    萧溯本该在两天就回来,但为了陪莫瑄处理那些南疆人才迟了,他没有想过要瞒他的父亲,只安静听对方继续道:“反正你呢,从小就不听为父的话。这回南疆的事情,就你去办吧。若是真的办得好了,以后在云逸宗你就是真正的少主。若是办不好,那就等你的云逸决练到第九重也是一样。”

    萧溯垂着眼点头应是。

    武林盟位于北城,那是座繁华的大城,且因为武林盟的存在,几乎成为了北方的中心。

    莫瑄在回到武林盟后,南诏人在寻找的藏宝图在他身上的消息就传了出去,北城就好似前些日子的广城,涌入了一大群闻风而来的江湖人士。莫瑄和莫盟主因此忙得焦头烂额,前脚听到有人来报云逸宗的少主来了,后脚就是管家的惊恐着在他耳边小声道放在岑先生那的藏宝图失窃了。

    云逸宗的人上一回来北城还是十年前,江湖超过半数的大小门派被XX要去讨伐云逸邪教的时候。莫盟主一边找着幕后的教唆者,一边装模作样给云逸宗宗主发了道召集令。

    在那之前他就和萧宗主有过交集,对这位被打成邪教的宗主也有点了解,本以为对方会直接无视这些所谓的正道人士,结果没想到莫宗主不仅亲自来了北城,还是解决了一路的各方暗杀,大张旗鼓地来的。虽然莫盟主最后还是解决了幕后的教唆者,但之后再也不想看到萧宗主。

    话是如此,现在云逸宗来人了他还是需要去接待一下,他让莫瑄去前厅接待那位云逸少主,自己则随管家去看看岑先生的情况随管家去看看岑先生的情况

    他虽然不想自己英俊正直的乖徒儿和云逸宗的人多接触,但此刻还是藏宝图一事更为重要。

    江湖中人没有那么多讲究,莫瑄也没有特意去换衣服,匆匆赶去了前厅。

    走在路上时,他又想起了小粟。先前因着那群南疆人,他匆匆赶回了北城,都还未来得及多谈几句,也不知这次云逸少主拜访,小粟会不会随行。

    他还不知萧溯身份,在离开那庄子后才开始后悔没有直接将人带走。

    然而等到了前厅,他一眼就看到那个颜色极艳的人,对方见到他之后,脸上的冷凝都小时不见了,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笑着喊他哥哥。

    莫瑄看了看他,目光又移到那两位眼熟的侍女身上,最后板着一张俊俏的脸看着萧溯。

    萧溯才想起自己上回还未对莫瑄讲过自己的身份,原本的欣喜都化成了慌张,道:“对不起哥哥,上回我不是故意不说的。”

    他伸手去握莫瑄的手:“我错了,哥哥别生我的气。”

    一位美人皱着眉小声服软的确是一件让人遐想的事情,周围人看莫瑄的眼神都不对了,莫少侠只好牵着人坐下,对他道:“我没生气。”

    萧溯这才放松下来,笑道:“父亲让我来帮哥哥。今后恐怕要打扰哥哥一段时间。”

    萧宗主让他来当然不是为了帮武林盟的,他仗着自己外出后无人敢管就瞎说,弯弯笑眼让他的媚气都淡了许多,又对莫瑄说道:“我就住在城西的春来客栈。”

    莫瑄原本还想让他留在武林盟,现下也只能将话咽了回去。萧溯只做没有看到他欲言又止的表情。

    云逸决要靠精血维持,他怎么可能一直住在武林盟内。

    因着藏宝图失窃,莫瑄也没有留萧溯太久,匆匆聊了几句就有人来来找,只能约好下次再叙。

    萧溯并不计较,微笑着看他,柔声道:“没关系,我会乖乖等哥哥来的。”

    莫瑄没觉出什么不对,他身边的其他武林盟人却平白出了身冷汗,好似被什么毒蛇盯上。

    春来客栈里住了不少江湖人。他的下属原本不想入驻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可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何用的住处,才不得不在春来客栈定了三间相连的上房。

    萧溯无所谓那些人近乎监视的态度,像往常一样喝了每日的血药,只在沐浴时突然提了一句:“今夜有人要来,记得准备热水。”

    那人在子时从窗户闯了进来。

    房间里的蜡烛还未灭。萧溯倚在软塌上,见到来人脸上就展开了明媚的笑。

    “哥哥。”他软声叫道,也没有从软塌上起身,只对着他伸出了双手,轻薄的寝衣滑落,露出一截玉藕般的臂来。 那人就上前,坐在了软塌之上俯身抱住了他。

    莫瑄的脸色很沉,双目隐隐赤红,额角的青筋暴起像是在忍耐什么痛苦。

    “你早知情毒未解?”他沉声在萧溯的耳边问道,手上用力,紧紧将那把细腰压在自己的怀里。

    萧溯乖乖放软了身体,双臂交缠在莫瑄的脖颈上,低声为自己辩解道:“哥哥走了之后,我回到宗门去问了医师才知道的。”

    先前因萧溯对他说南疆毒已解,莫瑄便没有怀疑,之后回到武林盟也确实没出什么异样,直到今日萧溯离开之后,他就感受到曾经体验过一次的昏眩无力,支撑着陪莫盟主处理了藏宝图一事后才去找了医师。

    接着就被告知他体内的南疆情毒还未完全解开。

    那南疆情毒阴狠,一次交欢根本解不开,中毒之后若是侥幸没死,每逢月圆就会情毒发作化为没有理智的野兽,寻找交欢的伴侣。而这伴侣只能是最初认定的一人,中毒者如若与最初交欢的人分离,又遇到月圆,便只得落个爆体而亡的结局。

    今日便是月圆。

    莫少侠也不愧是武林新秀,即使在这样的情欲折磨之下也保持着神志清醒。

    “白日里你也没与我说。”莫瑄兴师问罪,动作却没有停,鼻尖蹭着萧溯耳后的肌肤轻嗅着怀中人的气味。 这样交颈的姿态让萧溯的耳朵都红了起来。他的动了动,双腿也缠到了莫瑄的腰上,腰腹发力将毫无防备的莫瑄反身压在榻上。

    木质的软塌发出了响亮的吱呀一声,萧溯也不为自己辩解,顶着通红的脸俯身吻上了莫少侠紧抿着的唇。

    被情欲驱使的男人立刻忘了算账的事情,大掌压着身上人的后脑,明明被压在下方却吻得又狠又深,活像是要将人吞吃了。待到一吻毕,晕乎的萧溯又被男人压在了下方。湿软的唇蹭着他的唇角,咬着他唇边的那粒小痣,他身上的寝衣都没有脱下,已经湿软的后xue就被rou具侵入。

    被填满的充实感足够让他忽略胀满的难受,他喘息着,紧紧抱住了身上的人。

    初尝情事就禁欲了近一月的男人显然不太好对付,不太结实的软塌吱吱呀呀地响了大半个时辰,被摇得快要散架了,两个忘乎所以的人才辗转到了床上。

    保持清醒意识的少侠始终处于上方,压着完全展露出媚态的美人,放肆侵犯宣泄着兽欲。萧溯被逼出了眼泪,哽咽着喊着哥哥求饶,可偏偏这样示弱的姿态让男人更加得兴奋,赤裸的身体上都是淤红的痕迹,两条修长的腿无力地搭在男人的腰上,被cao射的精水都在他自己的小腹上。他也已经记不起自己到底xiele几次,阳具半软地随着cao弄的动作晃动,偏偏红肿地后xue还要缠着男人的rou具又绞又吸,xue口还沾着浊白jingye,像是被玩得熟透了,都向外都出了汁水。

    只要莫瑄叫他小粟,他就毫无怨言地将自己送上去。

    待到云雨停歇,萧溯已经近乎昏迷,却还本能地黏在莫瑄的身上。恢复了理智的莫少侠都不太敢看面上情潮未退的美人,哄了几句又喂了杯已经凉透的茶水之后便起身想去找热水。

    他们两人都被对方弄得狼狈,他也不愿意让萧溯就这么将就睡一晚。

    但他打开房间的门就看到了一直跟随在萧溯身边的那位侍女,对方向他行了一礼,道热水已经备好。

    再向外看,已经有人抬着热水上来了。

    那杯冷茶让萧溯清醒了一些,被莫瑄抱进温水之中时,又重新缠在了莫少侠的身上,幸而客栈的浴桶够大,塞得下两个男人。他哑着嗓音喊了声哥哥。

    莫瑄应了一声,让他背对坐在了自己的怀里,沾着水用粗齿的木梳一点点梳开他打了结的长发。萧溯被热水泡的迷糊,莫瑄却异常清醒,听着那侍女轻手轻脚换了床上的被褥,他手上动作没停,心里却有些别扭。

    云逸宗的做派和武林盟不同,他从小就没被人伺候过,这回又是这么私密的事,心里难免有些异样。萧溯的发丝细软顺滑,他没花多少时间就将两人收拾好,擦干了水后抱着昏昏欲睡的萧溯回了床。

    温软的身躯在怀,莫瑄忽然想起了那日萧溯对他说的话。

    ——找不到女人?

    看来他幼时乖巧的小粟在离开他后学会了不少东西。莫瑄闭上了眼,心里却有些发沉。

    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意识到怀中他以为的小乖宝,是云逸宗少主。而他或许在最开始就踩到了对方的陷阱里。

    就是不知这个陷阱是从酒店里的惊鸿一瞥开始,还是真的是树林中巧合的将计就计。

    他想了一夜,直到凌晨天微亮,才囫囵睡下。

    肆

    下雪了。

    北城的冬天比云逸要冷得多,萧溯有些不太适应。特别是在为了白莲教的事情奔波了大半月之后,他就有些受寒。

    内力再高也不能让人不生病。

    摆放的火盆让房间变得烦闷,到处都是熏香的气味,萧溯站在了开了一条缝的窗前,才觉得自己喘上了气。

    他昨日才到北城,今早就有不少信送到了他的手上,他看了两封就开始觉得头疼。

    这几个月来,借着处理南疆的借口,他将云逸宗在北边的势力收拢归为己用,也因此不能像从前一样随心所欲。武林盟的人太软和,在某些时候还是这些人帮了莫瑄不少,但萧宗主也没少拿到好处,藏宝图里的金银被那些人偷偷运走了三成。

    萧溯不太确定莫瑄知不知道这些事,但他能够感觉到他的哥哥对他的变化。

    如果说在最开始相遇莫瑄只是将自己看做一个小弟弟的话,现在则将他看做了真正的云逸少主。

    这不是萧溯下山的本意。他又拆开了一份密信,上面正是莫瑄近日的行踪,他半月前去了神医谷,早萧溯三日回到北城,现在和他一起住在的武林盟的还有他过去的一位红颜知己。

    萧溯也正是因为这个消息才匆匆赶回。他记得那个来自金陵的女人,极擅音律,也是出身世家。

    他看了几封信,又开始头疼起来,在窗边的榻上坐下后就开始出神。

    他其实也从没有想过他到底想要莫瑄给他什么。

    现在已经有不少人传言武林盟和云逸宗走得太近,他原本想直接去武林盟,犹豫过后还是决定先让人去送了一份帖子。

    他不知道他的哥哥现在愿不愿意见他,在情毒彻底清理之后。

    莫瑄拿到帖子的时候,恰好苏箐芸也在。

    昨日下了一夜的大雪,院子里都覆了一层雪白,到了现在雪花变得温顺起来,正是赏雪的好时候。

    莫瑄这几日都起得迟了一些,在院子里练剑时,苏箐芸也抱着琴来了。帖子送来时,一曲琴曲刚刚停歇。

    “莫少主今日有客人?”苏箐芸低声问道,她是个南方女子,讲的官话也带着袅袅南音,温软和煦地唤回了看了帖子就一直在出神的莫少侠。她仔细看莫瑄的神色,笑道:“我还从未见过有人能让你露出这样的神色。”

    莫瑄回过了神,也意识到了不妥,对着苏箐芸歉意地笑了笑,却没有解释。

    苏箐芸搭在弦上的手指动了一下,她深知莫少侠交友广泛,红颜知己也有不少,但大多都是友人罢了,而面对友人,他是不会露出这样惆怅的表情的。

    她从金陵来到北城,一是为了宝藏之中的那把焦尾琴,二就是莫瑄。

    早就听说云逸宗的人对莫少主多有纠缠,她虽然笃定他们不是会一路人,但还是不太放心,她可不愿莫少主被他人抢去。

    纤指抚过琴弦,娓娓的琴声想起,莫瑄看着亭外落着雪的梅花,紧皱的眉舒缓下来。这一首琴曲结束,他微笑对苏箐芸道:“多谢。”

    在几个月前他到金陵游历时,他们还没有这么生疏,也就短短几月风云,莫少主变了许多。苏箐芸心下微涩,更想对来帖的那人一探究竟。

    然而不过一个时辰,她见到了那个学着士族下帖的人。

    那是一位美人, 美到可以让人忽略他的性别。

    即便他穿着淡色的衣裳,披着沉色的斗篷,那些素雅的表象都遮不住他妩媚的美。他只是微微笑了一下,那双桃花眼就带上了春色,艳红的唇边,那颗小痣几乎是勾着人的心魂去期盼着一亲芳泽。

    这几乎就是苏箐芸见过的最媚又最美的人,她心头一跳,下意识看向了站在自己身边的莫少侠。

    莫瑄的目光停留那位突然出现的美人身上,在他出现之后,他就好像再也看不见其他人了。

    “哥哥。”萧溯笑着唤他,然后用克制的目光打量苏箐芸:“这位是哥哥的朋友吗?”

    “金陵苏姑娘。”莫瑄介绍,又对苏箐芸道:“这是云逸宗萧少主。”

    萧溯与苏箐芸对视一眼,各自挂上了微笑,对对方行了一礼。接着萧溯就抢先对莫瑄道:“哥哥用了午饭没?我在金石轩定了宴,今日有哥哥爱吃的桂鱼。还有苏姑娘,不如一道去?”

    他在午饭前突然来拜访,原本莫瑄便打算带着苏箐芸去金石轩,北地的冬日的新鲜食材不多,但金石轩总有些别处寻不到的美食。苏箐芸远道而来,莫瑄本应宴请她一次。

    结果现在就搅进了一位不请自来的萧溯。

    当日的小宴自然是气氛诡异。萧溯对着苏姑娘十分殷勤,莫瑄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对谁这么亲切过,苏姑娘也与平日一样温柔,但莫少主总觉得他看到了他们之间的刀光剑影。

    最后一桌子的菜几乎都进了他的肚子——萧小少爷隔一会儿就给自己的哥哥夹一筷子,都快要成了他身边侍奉的小丫鬟。

    萧溯能够一直缠在莫瑄身边,但是苏箐芸不行,等小宴结束他们回到武林盟,苏姑娘就告辞离开了,而萧溯一个人跟着莫瑄进了他的房间。

    室内没有放火盆,莫瑄去关了打开的窗门,室内的光都暗了许多。

    冬日本就不如夏日明亮,莫瑄在苏箐芸走后就一直沉默,直到萧溯走到他的身边。在外面走了才一会儿,萧溯的手就变得冰凉,莫瑄将它握在手里,像是握了一块冰。

    “哥哥在生气吗?”莫瑄低声问道,在隔绝了其他杂音之后,他声音中的细微异样也就明显了起来。他歪了歪头,装作无辜地问道:“哥哥喜欢苏姑娘吗?”

    莫瑄握着他的手收紧,看着萧溯的目光中带着一点怒意:“你觉得我就那么不负责吗?”

    “当然不是!”萧溯忍住了快要上翘的唇角,转而说道:“我听说哥哥去了神医谷,情毒是不是已经清了?”

    莫瑄点了点头,他带着萧溯在软塌上坐下,没有多说情毒的事情,反而伸手摸了摸萧溯的额头:“受寒了?”

    萧溯就凑上去亲了亲莫少侠的软唇,笑嘻嘻道:“这两天没睡好而已,没有生病,哥哥不同担心。”

    他亲完也不害羞,不管自己披着厚厚的毛茸茸的斗篷钻进了莫瑄的怀里,用刻意的软绵绵的声音撒娇:“好久没有见哥哥了,我好想你。”

    莫瑄轻轻笑了一声,道:“也就半月而已。”

    “半月也很长啦!”

    莫瑄就捧起萧溯埋在自己怀里的脸,吻了吻他唇边的那颗小痣,低声问道:“那小粟想要什么补偿?”

    他的表情正经,眼里却带着明显的笑意,专注地看着怀里的人,萧溯的脸立刻就红了起来,痴迷地看着他。

    “想要哥哥。”他呢喃地说道。

    “坏小孩。”在被解开斗篷时,萧溯听到莫瑄这么说道。

    没有火盆的北方是真的很冷,厚厚的床帐放了下来,圈出了一小片昏暗的天地,光线不亮,但是对于他们两人来说已经足够看清对方的长相。

    萧溯的身体是温软的,只有莫瑄的手抚过才能够带起他的热度。他们这几个月内有过不少情事,萧溯极其擅于得寸进尺,接着解毒的借口缠在莫瑄的身边,而男人一旦破戒,就很难继续忍耐下去。

    跟何况与莫瑄纠缠的是那样一尊尤物。

    两具赤裸的身体交缠到了一起,分开半月的萧溯有些着急,紧紧地贴着莫瑄发热的身体,也不管过低的足够让他发热的温度。莫瑄只要抱着他然后一起钻进了被窝。

    他拍了萧溯的rou臀,道:“乖一点。”

    萧溯便乖乖地被压在下方,张着红唇与他缠吻。原本冰冷的被窝很快就被他们的火热的体温侵染,也变得烫人起来。萧溯的口中都是他的哥哥的气味,他吻得太深了,让他只能被勾着含吻吞咽,鼻尖在相互挨蹭着,让他们的吐息都与对方交缠,那点空气很快就被瓜分,让沉迷的人开始感到窒息。这半月的分离让他恨不得将自己完全粘在他的身上。

    分开时,他们都在喘息,萧溯半睁着水汪汪的眼,看到他的哥哥沉静的目光,他看得不太真切,因为对方在认真地亲吻他的脸庞。从额头到眼睛,再到唇角和耳边,他都快要在这样的亲吻中融化了。

    他们的肢体交缠,被厚重的棉被压着,在床帐之内隔出一个更小的,更经凑的空间,让他们紧紧交缠着自己,当rou具入侵时,莫瑄的胸膛还紧紧在萧溯的身上,他们都能够感受到彼此过快的心跳。

    莫瑄将萧溯往下拉,被子几乎要盖过他们的头顶,潮湿的被窝里充满了他们的气味,莫瑄只撑起了一点高度,然后抓揉着萧溯的屁股让他的下身抬起往自己的胯下按去。他进得很深,动得却慢,往日里激烈的快感变成了连绵不断的溪流,不断冲刷在萧溯敏感的身体,让他从里湿到了外。

    他的哥哥对他那么温柔,他们仿佛一对真正的夫妻在被窝里厮磨,但萧溯却被那接连不断的快感折磨地不清,莫瑄让他享受,也束缚着他不得解放,他浑身发软,直到每一寸肌肤都是湿热的,直到他的双目都没了清醒的痕迹,才得到最后几乎毁灭神魂的快感。

    在最后,萧溯听到莫瑄在他的耳边低声叫他的名字。饱含着情欲与其他复杂的难以分辨的情欲,在很久以后他都不知道他的哥哥叫的到底是他的哪个名字。

    但在当时,他早就想不了那么多,他迷失神志一般缠在莫瑄的身上,享受对方给予的让人上瘾的欢愉。

    他们在这张莫瑄从小睡到大的床上厮混,到最后被子和床褥都被折腾的不能见人,莫少主放纵地不像是那个少年成名的侠客,但他又太温柔了,温柔地让萧溯都被骗过,没有发现他在发泄。

    雪下了三天,等积雪化开又是三天。

    这六天,萧溯都住在武林盟内,那些自诩正道的人虽然依旧看不上他,但也不会在人前嚼舌根,特别是在云逸宗提供了不少帮助之后。

    雪化后,逍遥自在的萧溯就接到了他父亲的来信,不得不从温柔乡中清醒,准备回云逸宗。

    他出来半年,南疆的事解决,宝藏也被找到,他的确应该回去了。

    莫盟主不在,莫瑄要守在北城,在萧溯离开的那天早上,他出城为萧少主送行。

    他们出发的时间早,路上都没有人,两人相握着手也没有人会多看一眼。

    萧溯从接到信之后就很不开心,今天就要离开了反而做出轻松的表情,只说要与哥哥保持通讯。莫瑄没有说太多话,只点头应了。

    他比半年前要沉默许多。

    在萧溯离开前,他破天荒地当着所有人的面低头吻了吻他的软唇,在萧溯的耳边低声道:“要乖。”

    萧溯的桃花眼微弯,应道:“我会乖的,哥哥。”

    莫瑄笑了一下,放开了他。

    一月后,云逸宗主杀武林盟莫宗主于金陵,灭姜家,中原武林震动,众皆曰云逸为邪魔外道,天下之耻。

    又三月,武林盟继任宗主莫瑄于广城杀云逸宗主,重伤云逸少主。

    次年,云逸宗宗主继任,被奉为邪道尊主。

    说书人醒木惊响,台下人纷纷回神,老先生抚着胡子道:“请听下回分解。”

    顿时一片嘘声,听得入神的茶客纷纷离开,热闹的茶馆立刻空了下来,二楼靠窗的一位带着斗笠的青年稳坐着,手上还在把玩一盏空茶杯。他看着窗外,百无聊赖地听着雀鸟的清脆的叫声。

    有人自北方打马过,青年手腕微转,那个空茶盏就被轻飘飘地掷了出去。

    马蹄骤停,马上之人展开手掌,见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茶盏,他抬头看去,恰好一阵清风吹来,吹开了倚着窗之人的斗笠轻纱。

    他望见一张妩媚的美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