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日常
新历2.28,晴,宜嫁娶,出行 搬家。 二月的太阳看着热烈实则传达不到半点温度,空有太阳当空照之势,实则衬着春日寒风,将人冻得瑟瑟发抖。 这座城市的春冬并不明显,分明是南方城市,入冬以来连降雨都难有,空气干燥,配合着寒风将人的脸一并刮伤,转瞬又到了夏季。 鄢子孑裹着厚实的羽绒服搓着手指挥搬家工人将最后一件家具搬进小别墅。 这是一屋二室的出租屋,别墅式的房子分割成两间独立居所,本是房东和妻子分居时设计的互不打扰的公寓,现下和好了搬出房子,出租之后又便宜了鄢子孑,以极低的价格收购了房子的一半房产权。 另一半早已被房东租了出去,却不是出售,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公寓坐落在城郊,远离城市喧嚣,却也让交通不再方便。 说是城郊,实则人烟并不稀少,大抵是很多人印象中的城郊都是静谧温柔,一到夜晚便不再有车声和人声,反而更多是虫鸣和风呼啸而过杂合在一起的奏乐的缘故,很多人反而更愿意来城郊修身养性。 而住在城郊的原住民也因为原先这片区域属于政府划分分配给农家耕作地皮,导致一些人趁机做起了出租屋,又或是小公寓。吸引客源。 鄢子孑就是被吸引而来的客。 搬完家具又是拼装,需要花的时间太多,鄢子孑干脆请搬家工人留下来吃饭——自然是点外卖,看着普通家常菜也要二十人民币往上走的价钱一阵rou疼,最终还是点了,三个工人一人一份,又因为怕一份饭吃不饱又每人多点了一份米饭。 午饭是鄢子孑自掏腰包,因着免费的午餐,忙了一上午的工人也不好意思偷懒,麻利的拼装好了床,又是开始打扫卫生。 鄢子孑在小别墅转了一圈,这家别墅本来是连接在一起的一座房子,硬生生又从中间隔开了两米宽的“分割线”,横跨房屋,桀骜又乖张。 中间隔开的那一快地方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倒是什么也没有放置,这地还没被改造成水泥地,房东说是原本是拿来做车库,结果发现家中没有车所以搁置了,于是现在还在一块泥地。 鄢子孑寻思着可以种植一些爬山虎点缀一番,或者干脆将水泥地翻新出来,架起支架,养殖葡萄黄瓜之类蔬果,自给自足。 不过二十六七的青年已然做好了在郊区常住的打算,并且死不悔改。 转到阳台,分割线被连接起来,安置了天梯,扶手护着,又在两家阳台安置了侧门,上着锁,不过想来以前该是相通的,只是现下房子出租,又因为两人并不认识又上了锁。 阳台占地大概四五十平,设计精巧,既有健身器材又有娱乐场所——一张麻将桌!还有些林林总总的盆栽,三角晾衣架安静的立在边角,让鄢子孑险些以为这是秋千。 倒是没有挡风的去处,公寓拢总就两层,阳台外露,又连接隔壁房屋,一圈白色木质扶手将阳台圈起,加上阳台侧边极其突兀的侧门,说不上美观。 好就好在能看见远处风景。 阳台正对着不远处的丘陵,二月天,山上的映山红开的热烈,红灿灿的一片将山林包裹着,春日,树木刚抽出绿芽,远看并不明显,于是映山红也就越发显眼。 桃树的枝丫颤颤巍巍的伸进阳台,粉嫩的花瓣在春风中打着颤,倔强的绽放,又被不知名的鸟儿停落在枝丫上,黑色的团子刚一站上去,警觉有人复又飞起,枝丫随着小团子的动作起落,再倔强的桃花也禁不住这般折腾,心形花瓣散落在空中,顺着风一路飞远,飘飘忽忽沉沉浮浮,终于落地,又被雀儿啄起吞吃入腹。 城郊寂静。 没有嘈杂人声。 远处鸟啼清晰可闻,不知哪来的水流声,敲敲打打碰上水中巨石,发出轻微的声响,合着浪花与水逐渐流向远方。 公寓后面是一片荒废的田地,田地之后连接着丘陵。 田埂与山林小路交接着,蔓延而上的绿意淹没了黄棕的泥土,将田地点缀的生机勃勃的模样。 放眼望去,是林立在附近的房屋,可能相隔又或是距离遥远,互不干扰,原居民再怎么放肆也不敢多建房屋,一是没钱,二是地皮划分给自己,总得有几亩地用来种植装装样子。 于是远处也有了果树和稻田,交杂在一起并不突兀,菜地与水田相邻,后面又是一片果树,往后又是山林。 又转到屋内。 春风并不温柔细致,吹拂起来半点情面不留,青年不过在外面吹了几分钟的风又冻红了一张脸,又因为对方皮肤白皙,显得更是恐怖。 嘴唇被吹的裂开了一道口子,从衣兜里掏出常用的润唇膏,细致的涂抹一圈才觉得自己的唇被救了回来,又想起好友的话:别人家小哥哥涂口红的手法也比你涂唇膏的手法老练。 展眉一笑。 青年长得好看,在三个黄皮的搬家工人面前鹤立鸡群,又白的别出一格, 五官又深刻挺立,唇红齿白,剑眉凤眼,气质却温吞,带着迷之温柔气场,三个大汉不懂欣赏,只觉得这人长得俊郎,人模人样,又自掏腰包给他们点餐,是个好娃娃! 二十出头的青年在人均四十的中年人面前,可不是娃娃吗? 将手搭上红色的木门,推开。 贴满初音未来壁纸的房间呈现在自己眼前。 两米宽的大床上卧躺着等身抱枕,印着时下最热门的番剧里面的猫娘。 床前是落地书柜,里面的东西已被搬空,手摸上去,灰尘倒是没有,可以看出房间原主对里面的东西甚是爱惜。 侧边又是衣柜,遮光窗帘床头柜都备齐……可惜鄢子孑就一个人居住,这间房间也用不上。 目光撇向床上抱枕,想了想,还是留下。 以房间原主连衣柜都那般爱惜的程度,想来抱枕也是需要的……或许是走的匆忙并未来得及带走。 还是留着吧。 巡视一圈,接到外卖小哥的电话,赶忙下了二楼将外卖提上来,分发给工人。 说起,附近商家的菜品贵是贵,倒也好吃。配送的饭其实够成年男人吃了,但是秉着不浪费粮食的念想,四人倒也把第二份饭吃的干干净净。 吃完又开始忙活,到了下午四点才将房屋拾缀好,空调一开,呼呼的暖风在密闭的房屋中,包裹着躺在沙发上眯觉的青年,将人冻得发颤的身子抚慰好。 搬家这事极费精力,鄢子孑不过在沙发上躺了一会便睡着了,醒时已是日暮西山,掏出手机一看,已经五点半。 鸟鸣更甚,房屋隔音并不好,机车驶过公寓前那条不过两米宽的马路的声响也跟很传入鄢子孑的耳中。 他这才惊觉自己并非到了世外桃源。 ........ 隔壁乒乒乓乓的声响持续了一天,到了下午四点左右才停歇下来,付新时手上捧着刚做好的甜点,在内心纠结着要不要同对方打个招呼。 他实在没有有人接触交流的经验,在房东告知他隔壁会有顾客居住时吓得他将晒在阳台的衣裤收回,怕对方得知他的身体异状。 又气恼于房东言而无信——说好房子只租于他一人,现在又添一个,虽不是同居但也给他增添了麻烦。 本来他来这边居住一是调养身子,去年病了一场,现下身体还有些虚弱,时不时便回小病一场,二是这边较为安静,看看花草树木,飞鸟走兽,听着耳边飞鸟鸣奏的旋律能让他心情沉静下来。 房屋隔壁无人居住时确实觉得自己身心都修养好了很多,然房东出尔反尔又将房屋出租出去,还一边说自己实在是没有办法,他们人跟着儿子陪读,房屋也再用不上,空置着又显浪费才出租……连合同都给他看了眼。 他本是性格温和之人,却也被房东这一举动激得恼怒,扬言要走,却又被房东胁迫,说是他走了房租也不可能退回给他……打的一手好牌! 他租房时签了两年的合同期,一月房租不包含水电费折合下来也要两千,一份合同签下来也是小两万,他如今才住了三月不到,房租说不退回就不退回,白折进去一万多,说是要去报警立案,又想到对方这两月对自己照顾也颇多,只能将就忍了。 可对房东也再没有好脸色看,然现下忧于隔壁搬进住户,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先想到的便是藏好自己身体异状。 他平常蜗居在别墅,一两周不出门也是常事,买菜一次买够两周的量,生活寡淡无味又乐的轻松自在。房东搬走后也并不回来,所以他并不需要考虑“将自己畸形的身体藏起来”这一选项。 但是隔壁住人之后就不能那般放肆了。 好歹,好歹贴身衣服还是该收起的…… 啊,好烦…… 付新时扒拉了一把自己的长发,将手中甜点放下。 和人交际好烦好烦…… 沐浴时因为心虚,哪怕知道隔壁的人不大可能主动来找他,付新时还是将浅蓝的胸罩合着衣物抱进了浴室。 褪去衣服时浴室已是水汽蒸腾的模样,将他的身子半掩在湿润水汽中。 隐约可见长发美人优美的身体线条,对方分明是个男子,前胸却隆起一大团,随着动作轻颤,左右摇晃,像一只不甚乖巧的大白兔,软弹而又白嫩。 长在美人身上的白嫩团子被胸罩拢起。 喉结滚动一下,发出“嘶”的一声…… 好勒。 太久没穿胸罩,前胸似乎又长大了不少,饱满圆润又挺立,形状倒是好看,因为沐浴时搓洗过那处,白团软rou上隐约有着手指碾压的痕迹。 挤压出的乳沟也太过深了…… 又将内裤穿好,美人下半身的性器大倒是极大,只是囊带下面有个细微的开口,那是一副只属于女性的性器官,长在付新时身上却并不完全,而是一道发育不完全的,残缺的粉嫩娇花。 他的男性器官发育的完好,囊带饱满,连蘑菇的形状也圆润,柱身莫约成年男子的手腕到中指指尖那么长。 这也是付新时对自己身为“男子”定位认知的由来。 穿上薄毛衣和秋裤,甩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出来,漂亮美人终于准备点外卖了。 因为太过慌乱导致自己还没吃上晚饭就洗澡这件事,付新时是不会说出口的。 毕竟漂亮哥哥也是要面子的啊。 他躺在床上,身侧是又脱下来的胸罩,付新时实在适应不了胸部被束缚的感觉,想着反正是在家,只要,只要没人找他就不会被发现的。 手上捧着手机,及肩的微卷长发温柔的披散下来,合着屋外隐约可闻的虫鸣,心情又逐渐宁静。 白皙修长的指点在屏幕上,在酸菜鱼和水煮鱼上纠结好久,最后还是忍痛点了一份水煮鱼。 酸菜鱼……就明天吃吧! 喜爱吃鱼但又懒得处理这种生物的美人在心中道。 他的房间能看见窗外的风景。 半遮掩着的窗户,正对着连绵的丘陵,因为屋内暖光玻璃有些反光,但付新时还是清楚的看见了一只灰色的雀,衔起和着泥的稻草从窗前掠过的景象。 虫鸣,水声,温润春风刮抚过密林,带起一阵尖锐的呼啸。 “呼——” 惊起一片飞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