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暗花明又一村(2)
两人从房间出来,思律便领着汪绵绵往二楼走。 “上次你画的鸡可太好笑了哈哈,今天怎么突然开窍。”思律确实是个工作狂,汪绵绵本来还怕思律小心眼嫌自己下了他的面子,出来就给她好看。没想到这人第一句话还是聊画。 汪绵绵穿越三天,每天惶惶不可终日,被打、被辱、被搞死的恐惧始终弥漫在她心头。如今机会放在眼前,她千千万万要抓住。 “我……动物不行,精于人体。”汪绵绵撒个谎,实际她就是临摹的水平,而且拿起毛笔,画技还得再打几个折扣。 思律带着人七拐八扭进了一间房,拿起火折子燃起了一盏灯。 这间房里放置着数十张大长桌,桌上散布着纸笔颜料,月光从两扇小窗漫在桌面上,散发盈盈的光辉。 汪绵绵心跳加速。 像重回了人间。 这扇门外,不见日月,不辨时光,惶惶如幽魂,被囚禁在瓮中。 想留在这里。 思律在一张桌子上翻翻找找,“这个点没人了,白天他们才来工作。看看这个。” 汪绵绵接过那摞纸,大半是艰难能看懂一半的文字,剩余十几张男女交合的春宫图。 “梁生写的话本让人配图,让我们屋里所有匠人换了个遍他都不满意,说什么流于表面,情欲平平。” 那十几张图风格各异,虽然有的平平无奇,但也有几张匠心独具。 汪绵绵抽出一张月影下窗子绰约可见男女交合剪影的画,“我觉得这个挺好的呀。” 思律大力拍了拍汪绵绵肩头,“有眼光。这是我画的哈哈。”转眼情绪又低沉了,“可惜那家伙还是说什么情有了,没有欲……” “可这,这和那册子画风也太不同了!”汪绵绵奇道。那教学册子里的图平平无奇,只像塑上皮rou的火柴人僵硬的摆着姿势。 “哈哈。实话告诉你,那册子是思齐找茬让我画的。我见了女人身体就想吐,交差就不错了。”顿了一顿,他瞪了汪绵绵一眼,“但是我画的,你就不可以说不好。” 原来思律还是个gay。 “看你改的那两笔,总觉得你的画应该符合梁生的要求。明天你交张稿子,他要看上了,你就给他画完这个本子吧。”思律轻飘飘地下了任务。 汪绵绵冷汗直冒。难道这就是滥竽充数的感觉吗?好煎熬。 “思律大人,我得先好好研读下这本子,才能画出让你和那位大人满意的作品,您说是吧。” 思律倒是好说话,“那就给你三天吧。这几天,你就搬被子来睡在这里吧。记住可别乱跑。” 汪绵绵咽下满腹疑窦,回了个好。 思律打了个哈欠,摆了摆手,“困了,你收拾收拾吧。我明天再来。” 汪绵绵立在窗边,思绪万千。 这扇窗外和红莲华不同,除了澄明的月光,街道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但却更像是真实的世界。如果能在这里工作,虽然没能出去,但起码能白天上班,也不用担心些有的没的。 汪绵绵握紧双拳,下定决心一定要拿下这个活。 得找根顺手的笔,得看明白这写的是什么,得有所参考…… 汪绵绵盘算了下,便打算溜到厨房找找木头或者炭块。 此时正是半夜,一出这扇门又是灯红酒绿男欢女爱,吵吵闹闹的一番热闹景象。汪绵绵一路眼观六路小心贴墙,避免和找乐子的客人们装上,偷偷摸摸到了一楼后厨。 后厨忙碌,但烧火木炭倒是堆在门后一角,无人在意。汪绵绵松了一口气,刚刚还害怕他们用的是木柴,木炭简直是救了她的命。 摸了几根柴火,又原路回到了画室,一切都顺利地不可思议。 汪绵绵在烛火下缓慢辨认理解着话本的内容,一时间觉得安心——像回到了考前复习前一夜,虽然也紧张,但只要看看书就好像多了些底气。 这话本写的倒也是常见的艳情故事,讲的是个富家老爷和家中几个妻妾的yin乱生活。汪绵绵一目十行,碰到不认识的字就直接跳过,看到男女交媾的大段描写也直接忽略,厚厚的一本册子,半个小时就看的差不多了。 心里有了底,汪绵绵就打算画话本里富商得了面巨大落地铜镜后在镜子前与小妾zuoai的场景。 汪绵绵用木炭一角,在纸上慢慢勾画了个大致轮廓。那女子上半身赤裸贴在铜镜上双乳被挤压着,双手被缚在身后,跪在镜前,身后男子双手扶在她屁股上,跪在身后挺进。而镜中,隐约可见女子表情迷离,嘴唇微张。 汪绵绵涂涂画画,回忆着以往画过的小黄漫,总觉得差几分火候。 她翻着手边其他画师的图,自觉相比他们自己的画绝对更好。现代绘画技法更加写实,而漫画又加入了些夸张的表现方式。zuoai时,黏腻的下半身、挺翘的双乳和翘臀、修长的大腿、被性欲支配的表情,汪绵绵虽然画的不如现代一些大佬太太,但也已经有几分引人遐想了。 差在哪里呢? 想着想着,汪绵绵趴在桌上睡着了。 第二天,她是被耳边的人声吵醒的。 几个老少各异的男子围在她身边,吵吵闹闹议论着什么。 好困……汪绵绵感觉头昏脑涨,估摸着自己就睡了两个小时。 “这种技法,老夫闻所未闻。虽然怪异,但却颇有身临其境之感。” “这画怪诞夸张,笔笔落在实处,平铺直叙的,不行不行。” “好!这画谁画的?我的书就用他的画了!可比思律那小子强多了!” 听到这声,汪绵绵反应过来,这恐怕就是思律说的那位梁生了。 汪绵绵抬起手示意,“是思律大人让我试试。” “思律总算干了回正事哈哈。” 那头,思律也进了屋,“你又编排我什么!” 思律让其他人回了座位,和梁生一同围着汪绵绵的桌子看着那幅画。 思律晕胸,他看一眼就干呕一声,但又忍不住的端详。梁生一边嘲讽他一边帮他拍背,“就你这样,也不知道怎么在妓院混的。” “爷靠的是才华好不好!呕——” 两人对汪绵绵的画都很满意,汪绵绵却知道,这幅画她改了十几二十回,又参详着手边十几张画作,画的实在艰难。 那边梁生和思律叽叽喳喳达成一致,决定让汪绵绵画这次插图,大约十张左右。 “思律大人,我有一个请求。” “别叫我大人了,律哥就行。”梁生给他倒了杯茶,思律这才逐渐缓了缓神。 “能不能给我找个模特?” 思律和梁生皆是一脸疑惑,不知道模特是什么。 汪绵绵斟酌着措辞,“就是现场摆姿势,我照着他们画……” 思律朗声大笑,“你这想法倒是有趣。不过在这红莲华,这不是比喝水还简单的事情,今晚你就去虞棠房里吧。” 汪绵绵脸色爆红,疯狂摆手,“不用不用,就穿着衣服摆个样子……” “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那么多现成的,模特,是吧,嘿,你这词有点意思,你这笔也有点意思。” 思律和梁生不顾汪绵绵说什么,只是端详着那画。 就这么着,汪绵绵被定下了今晚看场活春宫的任务。 又是日夜上班的一天,不过,总算感觉看到了些好好生活的曙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