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小鱼在白嫩的大腿间游来游去,不时叮上一口,弄得她心里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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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是他,我是我,凭什么要让他?” “你家是小的有事,就改下子日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赵永田说。 “不行,我家小把戏是头一回见天。今后的路还长呢,不能让她从一出世就不顺遂!”李月娥坚决地说。心里想的却是:郑大光个狗东西,你娶媳妇,又没得人拦你。但你跟自己的闺女争的哪门子风啊?真是个拔rou无情的家伙! 但想归想,这话却根本没法跟人说,跟哪一个说都不行,尤其是不能让田守旺知道。 这个地方的乡风就是这样,老婆偷人不要紧,反正大家都偷。但骨rou必须是自己亲生的,孩子要是被人骂野种,会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得得,随你们吧,我还不管了。把我惹急了,腊月初六不放工,看你们咋办!?”赵永田说完拔腿就朝外跑,田守旺端在手上专门为他挑了一大碗油乎乎的捞面他看都没看一眼,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看到赵永田气乎乎地走了,田守旺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端着个碗木呆呆地站在房门口,一副茫然无助的样子。李月娥看在眼里,心里不禁一阵酸楚,她柔声对男人说:“你把它吃了。” “还是你吃吧。”田守旺说。 “我现在还不饿,你快趁热吃了,一会就凉了。”李月娥从内心有些舍不得自己的男人。 “这……”田守旺显得有些受宠若惊。 “咋啦,他能吃得,你不能吃啊?贱骨头。”李月娥没好气地骂了一句。 田守旺的眼眶竟有些湿润了,不知道是李月娥的言语刺激的,还是碗里的热气熏了,捏住筷子,三口两口就把一大碗捞面扒下了肚。 赵永田气鼓鼓地离开了李月娥家,抄近路直奔郑大光家。 他知道郑大光光棍一条,眼看快要办喜事了,这几天郑大光的jiejie每天起早带晚从近邻的大队赶来替兄弟忙着布置新房,安排一些该提前准备的事情。他寻思着,郑大光是个犟种,跟他谈不起来,找他姐说说估计有用,自己好歹是个队长。 再说了,过去在郑大光家吃鱼虾喝烧酒的时候,就和他jiejie有了一腿,她那时还是个大闺女哩。看在感情的份上,总得给个面子吧! 没想到郑大光的jiejie兜头给他浇了盆冷水。 “你咋想得?结婚的日子好随便改啊?亏你说得出口!”他jiejie正在房间床上缝新被窝,听了赵永田的话,一脸的冰霜……“社员们有意见,我也是没辙啊。看在咱们老感情的份上,就改个日期行啊? 只要逢六,都是好日子!”赵永田嬉皮笑脸地说,同时伸手就想摸她的奶子。 “滚,放正经点,要不我喊人了!”郑大光jiejie随手抓起旁边的尺打了他一下,有些着恼,过去我怕你,把个黄花姑娘的清白身子白白让狗糟蹋了。现在我都嫁到其他大队,你又管不到我,还想我听你玩啊?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女人真他妈的不够揍,既当婊子又要立牌坊。他骂的,做姑娘的时候身子随我玩,想怎么弄就怎么弄,现在成了别人的媳妇倒金贵起来了。”赵永田愤愤的想。 “真的不能改下子日子?” “不行!” “要是我腊月初六不放工呢?” “随你。但我告诉你一声,日子是赵书记订的,他是媒人。酒席上你上岗子恐怕捞不到坐喽!”郑大光jiejie说完便不再搭理他,自顾自地忙了起来。 赵永田彻底地傻了眼。 第三章 大队书记李宝库到跃进生产队里来了。 红旗大队跟别的大队相比,无论是人口规模还是土地规模都不算大,只有八个生产队,三百多户人家,一千人口不到的样子。 按理说,那辰光还没有开始实行计划生育,一般的人家都养三、四个小把戏,一家老小加起来就是六、七口人,全大队三百多户人家总共才一千人口实在是少了些。 关键是红旗大队穷,别的地方姑娘死活不肯嫁过来,于是娶不到媳妇儿的光棍汉太多,单人独立门户的也就多了。由于贫穷落后,加之传种接代的根深蒂固思想,有的人家实在没法可想,弟兄俩共一妻的事都发生过。 不是光明正大地共,都偷偷摸摸的,生下来的孩子随便指名一个过继给其中打光棍的人支撑门户,女人名义上还是兄或弟的媳妇儿。有的人家儿子不太中用,公爹和儿媳妇爬灰的事也时有耳闻。 这样一来,偷人养汉、偷鸡摸狗、打架斗殴等诸多陋习就随之滋生出来,人们早就见惯不怪,习以为常了。 李宝库作为青年积极分子中的突出代表,先是光荣地加入了党,后来又接了前任书记的班。刚上任时也是一番宏图大志。发誓要彻底改变这种贫穷落后的面貌,并坚持做到打铁先从自身硬的信条,坚决不轻易吃人家的酒,不轻易上人家的床,不轻易骂人家祖宗十八代。 但几年下来反而得罪了不少人,他自己也慢慢地淡了性子,酒也开始吃了,床也开始上了,骂人更成了习惯。发展到后来,只要他走到哪里,哪里的鸡们、鸭们见了他就拼命地逃,嘎嘎地叫,就像见了瘟神一样。小把戏们见了他也是一样。 但大人们不怕他,老远见他过来,不仅不躲,反倒主动迎上去。 男人们忙不迭地掏香烟,递火,问几声好。烟也不是什么好烟,一毛多钱一包的,对付个样罢了。 李宝库这一点好,不管谁递的什么牌子烟,都伸手接过来,还点上火抽。不像有的大队干部,抽烟要先看牌子,太低廉的烟根本不接;也不像有的大队干部,接归接,却不点,朝耳朵上一夹,离了人就拿下来随手扔掉。人们纷纷夸赞:赵书记这个人好,开始不拿架子了,还把我们社员当人看。 小媳妇儿老娘们儿见了李宝库更不会躲了。 大老远的看他过来了,大都或风情万种或落落大方或羞羞答答地迎过去。心细的女人还要把头上的方巾解下来重新扎一下,再展展身上的褂子;也有不主动往上迎的,多数是刚过门的新媳妇或大闺女,囤在大家的后面,眼睛却不住地朝李宝库的身上瞄,一但和他的眼光对上,却又慌乱地把目光移开。 李宝库对待女人们都是一视同仁,一样地温和的笑,一样地关切的问候,一样地放肆的打情骂俏,绝没有厚此薄彼的意思。他还有一点好,和女人们打情骂俏,通常是三步曲:刮脸蛋,摸奶子,拍屁股,再就没有了。 他心里认为,女人的下身轻易别去摸,那种事是要在床上做的,总要避避其他人,自己好歹是大队书记,多少要注意点身份和影响。 新媳妇和大闺女们,他更不会轻易和她们动手动脚。 那些老娘们儿和李书记疯闹成一团,有些胆大的女人们闹到性起时,甚至敢扒光李宝库的裤子,让他赤裸裸地暴光,李宝库也是不急不恼,只呵呵地笑。 看到这种情景,那些新媳妇大姑娘们是既害羞又嫉妒,心里竟涌起一丝丝不快,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其实,男人们给李宝库递烟打火拉家常,女人们陪李宝库疯事打闹,根本目的都是一样的:一是和李书记套套近乎,日后有什么事也好请他帮帮忙;二是趁抽烟嬉闹的当口,停下来休息一会儿,陪李书记开开心的,你队长总不好催着上工吧?更不能扣我们的工分吧?因此,大家都盼着李宝库来。 盼是盼,但穷的叮当乱响的生产队,他也轻易不来。 腊月初六一大早,李宝库便来到跃进生产队。 他不能不来。他是郑大光和王明粉俩人的大媒。先不谈郑大光,就冲着王明粉他也要来。 王明粉的父亲早年外出逃荒时曾在盐场干过,手上有了俩钱后便回来置办了几亩地,还带回来个从逃荒路上认识的女人,生下了王明粉,小日子也过得红红火火。 后来土改划成分,全大队家家都穷,竟找不出一户地主来。王明粉她爸就因为多了几亩地,盖得房子墙垒了双层,还是用自己烧的红砖头砌的,加上个说不清来路的漂亮媳妇儿,一下子便成了地主。 头上有了这顶帽子,一家人的日子可想而知。终于,王明粉的爸在公社组织的一次批斗时意外身亡,mama也一下变得疯疯颠颠。 王明粉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逐渐长大成人,呼啦啦变成一个水灵灵的大闺女,活脱她妈年轻时的模样。 该咋说咋说,李宝库对她们家真挺关照。 得空就到她们家,明面上说是为加强警惕,监视阶级敌人新动向,实际上是看她们娘俩实在太可怜,暗地里给些接济。毕竟,王明粉父亲是被自己带到公社批斗致死的,内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日子长了,他忽然发现王明粉俊得可以,所谓深山出俊鸟,幽谷生雅兰。 和别的闺女比,王明粉身上楞多了些文静、羞涩和清澈,还总是默默无语,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李宝库思想也曾激烈斗争过,但欲望最终战胜了理智,最终,在一个大白天的晌午爬上了王明粉的炕,夺去了她的处女之身。 王明粉恐惧之极,为眼前的这个人,也为自己宝贵的第一次。但一个地主家的黑崽子,又有什么胆子和力量敢反抗呢? 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接下来就顺理成章了。后来,李宝库身边有了许多女人,慢慢的也顾不到她了,但一个月总要去那么一两次。 直到有一次,王明粉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撕心裂肺的吐,李宝库以为她有了身子,吓了一大跳,这才想起该给她找个婆家了,日后来往也方便。可一个地主的黑崽子,又跟书记七牵八扯的,哪个人家敢娶她呢?李宝库为此伤透了脑筋。 可巧的是,郑大光跑到大队跟他要救济粮,他这才有了主意。于是,便自告奋勇地给郑大光做起了大媒。 郑大光也隐约听说过李书记跟王明粉的事情,可自己光棍一条,家徒四壁,猴年马月也说不上个媳妇啊,能有个肯跟自己过日子的女人就烧高香了,万万没有推的道理。 赵永田陪同李宝库先察看了一番麦地里的长势,问了问冬季田管方面的事情;又跑到牲口棚转了一圈,摸摸牛身上的膘,向老饲养员了解牛的吃喝拉撒情况,心里总体上还是满意的。当他听说中午李月娥家小把戏也要办满月酒时,便临时决定也去参加一下。毕竟是同一个生产队的两户人家办酒席,厚此薄彼的总归不太好。 看到李书记披着那件几乎从不离身的黄军大衣威严地迈着四方步踱到李月娥家吃酒去了,那些原本中午不想来,指望留着肚子晚上到郑大光家饱餐一顿的男人们也呼啦啦地一下子涌了过来;女人们则猫在家里,一边钉鞋底一边无端地跟自己生闷气:个现报东西,还不如人家沙宝子,闷声闷气的就搭上书记了,真真气死个人。 赵永田的媳妇陈秋梅则在家里气得团团转,心里发狠的骂:等这次来,才要找他算账哩。让他老实交代,什么时候搭上沙宝子的?个沙宝子,秧都不会栽,除了两个奶子大些,哪点比得上老娘,他还当个逼宝! 酒席上,大家轮番地给李宝库敬酒,屋里屋外闹起了一条声,这倒让李月娥和田守旺又惊又喜。李宝库和田守旺握手时,把个田守旺紧张得手足无措,两只手在裤子上面擦了又擦,好半天都不敢伸出手去;在给小把戏红包时,李宝库的手指似有意无意地在李月娥丰盈的大奶子上刮了一下,把个李月娥红着脸楞在那里遐想半天,连句谢谢书记的话都忘了说。 好几天李月娥还在寻思,他这个动作,到底是啥意思?再低头望望抱在怀里的小把戏,心里说:金谷,你真是好福气,连大队书记都主动赶来喝你的喜酒,还是先到你这块来的。到底是一代强似一代,个逼丫头,就是比你爸那个狗东西强哩!他光顾自己要娶媳妇儿图快活,都不来望你下子,个没良心的东西。 在李月娥的眼里,大队书记就是至高无上的,就是太上皇,拥有对社员的生杀予夺大权。 可她绞尽脑汁也没想到,就是怀里抱着的这个像狼一样拼命吸唆她奶头的小东西,后来直当到乡妇联主任,比李宝库的官不知要大多少哩! 郑大光婚礼的这顿酒席排场更加大。 为了让地主黑崽子重新做人,也为了庆贺全大队又消灭了一个光棍,并见证一对新人在社会主义优越制度下茁壮成长,李宝库通知了所有的大队干部。连大队部的那盏汽油灯都拿了过来,明晃晃地高悬在歪脖子枣树上,把郑家那个破落小院照得和响晴白日一样。 郑大光和他姐根本没想到会有这排场。姐俩笑得合不拢嘴,端茶倒水,敬烟点火,打手巾把子,忙上忙下地招呼来客,一脸的幸福像花儿一样开放。 赵永田也一改往日赴酒席的派头,不再是背着个手慢条斯理地转悠或大大方方地坐在桌上等开席。那么多的大队干部,耀武扬威地朝这里一坐,他赵永田又算个老几?只得拎着个热水瓶不停地给他们陪着笑脸的添水递烟;酒桌上也是他抓着个酒瓶子,不停地给赵书记和张三李四们斟酒搛菜,竟比一对新人还要忙活。 跃进队的工作在全大队里一直属于落后典型,队里又没有养鸭拢蟹,不像其他生产队那样,可以时不时地请大队干部来吃只把鸭子或往家里送点鸭蛋。因此,大队干部们对赵永田的印象一直很差。 但差归差,却拿他没办法。原因大家心照不宣,还要归功于赵永田的媳妇陈秋梅,那个女人和李书记有一腿是尽人皆知的,有李书记这把大伞撑着,谁也不去触那个霉头。 新郎倌郑大光和新娘子王明粉轮番来敬酒,大家闹哄哄的嚷嚷:“先敬李书记!” 李宝库原本酒量可以,但中午在李月娥家架不住众人劝,加之看着李月娥那刚坐满月子显得白嫩丰腴的身子,内心里不禁莫名的兴奋,一下子便多了。歪歪扭扭地跑到郑大光家里,人一兴奋话就多,光顾着和社员们海阔天空地胡吹乱侃,又是一场轮番轰炸,不免有些迷糊。 “好好……呃……你们要相亲相爱……呃……要感谢党……呃……干……干杯。”李宝库用手撑着桌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端起酒杯就和一对新人干了一杯。 郑大光和王明粉从内心里非常感激,堂堂的一个大队书记,威名显赫的人物,竟给他们当了大媒,还把酒席的排场搞这么大,邀请了那么多的大队干部来,真是给足了他们的面子。尤其是王明粉,更加佩服:到底是当干部的,肚量就是不一样,眼看着跟自己好过的女人今晚就要睡到别的男人怀抱里,不气不恼的,还欢天喜地的喝酒,硬是不简单! 就在他们俩转身想给别的大队干部们敬酒时,李宝库却醉意朦胧地指着王明粉说:“你……你过来……我要和你喝个交杯酒!” 交杯酒本来是新郎倌和新娘子在洞房里喝的,寓意俩人缠缠绵绵,永不离分。 闹洞房的人闹野了,强迫新娘子跟公爹喝交杯酒的也有,就是公爹跟儿媳妇爬灰的意思。但是,这酒不好跟外人喝的,你李宝库跟人家郑家非亲非故的,跟你怎么喝法子? 李宝库却不依不饶,其他的人也在一旁趁哄。 王明粉本来就红的脸蛋这下子红到了耳朵根。她茫然无助地看了郑大光一眼,但是,她看到的只是一脸的漠然。万般无奈,她只好战惊惊地来到李宝库的身边。 “坐我腿上,让我抱着你喝!”李宝库命令着。王明粉忸怩半天,死活也不肯坐到李宝库的腿上。 赵永田他们这帮惟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这样的好戏岂能放过?推推搡搡地把王明粉推到李宝库的怀里,又捺到腿上坐下。 看到王明粉颤抖着干完杯中酒,李宝库盯着王明粉羞涩的脸,意味深长地悄摸儿在王明粉耳边了一句:“不要忘了你自己是什么东西,我是大队书记……呃……不管你到哪里,都是我的人!” 又趁人不注意,偷偷地在王明粉的屁股上摸了一把,这才放过她一马。 王明粉原本想着,自己终于名正言顺地有了老爷们儿,从今往后他该不会再来纠缠自己了,但李宝库的一番话就像九天寒冬兜头浇下一盆凉水,又让她从头凉到脚后跟。 郑大光内心何尝愿意自己的新媳妇跟别的男人喝交杯酒,但那个人是书记,他又有什么法子?再说了,新婚三日无大小,祖上传下来的习俗,人家闹你的洞房,你有什么话可说的? 他的眼里几乎冒出火来,闭眼就想冲上前去给那个男人狠狠地一贴子,但理智又控制住他的神经,他只能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嘴唇,憋屈的脸通红。 郑大光的jiejie看出苗头不对,生怕老弟一时冲动做出傻事来,忙上前打圆场:“大光,书记就等于是我们的父母,他跟明粉闹着玩,这是看得起我们郑家,给我们面子哩,你们还不赶快到别的桌上敬酒?” 郑大光和王明粉怀着一种极其复杂的心情,就坡下驴的转到别的桌上敬酒。 客人散尽,小俩口坐在新房里的床上,相互对视一眼,谁也不想开口说话,就那么尴尬地坐着。郑大光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弄得满屋子呛人的烟味;王明粉低头盯着自己脚上的红布鞋出神,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油黑乌亮的大辫子,不时轻轻咳嗽一声。 沉默半晌,还是郑大光主动打破了僵局。他掉过脸来,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王明粉的脸,嘶哑着嗓门问她:“你跟他真有那事?” 王明粉抬起头来,也转过脸来慌乱地看了郑大光一眼,又掉过头去。沉默良久,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一股难以言述的滋味从郑大光心底涌起。尽管自己早就听说过王明粉和李宝库的那些风流韵事,但此刻的心情宁愿相信那只是谣言,是别人恶意中伤李书记的。他多么希望能从她嘴里说个不字啊?可事实无情地击溃了他。 “你跟他有几年了?说!”郑大光一把抓住王明粉的胸襟,恶狠狠地问。 “有……有三年多了。”王明粉颤抖着身子,恐惧地回答。 作为一个女人,又有哪一个能忘得了自己珍贵的第一次呢?那刻骨铭心的一幕至今深深地印在王明粉的脑海里。那年她才十 七 岁。 王明粉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伏天的晌午,天异常闷热,热的人都喘不过气来,连狗都热得趴在地上直吐舌头。王明粉实在是受不了酷热,穿着单薄的裤头和短褂下到河里洗澡,清凉的河水浸泡着温热的身子,还有小鱼在白嫩的大腿间游来游去,不时叮上一口,弄得她心里痒痒的,却无比的适意。 她躺在水里,打开长长的发辫,揸开五指当成梳子,仔细地梳洗着又黑又亮的头发,又把手伸进衣服里,轻柔地搓洗着自己白白嫩嫩的身子。 王明粉等身体凉爽够了,这才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全身水淋淋的爬上了岸,慢慢朝家里走。 李宝库不知从哪里刚喝完酒,摇摇晃晃地经过这里。看到王明粉刚从水里上来,单薄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曲线毕露,又披散着个头发,就像传说中的美人鱼一样,立马兴奋起来,裤裆里支起个小帐篷。于王明粉家是地主成分,平时极少有人到她家来,怕和她们划不清界线。住得又离其他人家远,单门独院的一户。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大热天的中午,会有个人偷偷地跟随在自己身后。 她回到家,连大门都没关,就走到房间里脱下身上的湿衣服,准备换身干爽的衣服。躲在窗户底下偷看的李宝库看到王明粉那稚嫩而又略显丰满的身体赤裸裸地暴露在眼前,他再也忍不住了,几步跨进房间,一把抱起她就朝床上按。 突然进来一个人把王明粉吓了一跳,她条件反射般地反抗起来。可一个势单力薄的弱女子,哪里是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的对手。想叫,可妈也不知疯疯癫癫地跑到哪里去了,大晌午的外面又没个人,再看看进来的人,竟然是李书记,更叫不出声来吓得全身筛糠似的抖,本来还用力推搡的双手也无力的垂了下来。像条死鱼样的被李宝库掼到炕上,就那么直手直脚的瘫在哪里,任凭李宝库在她身上翻来覆去的折腾。 “你给我老实交代,现在你肚子里究竟有没有他的种?”郑大光气急败坏地。 “没……没有,绝对没有!”王明粉被郑大光的一声吼,才从回忆中惊醒过来,连忙信誓旦旦地表白。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了,今后我发现你跟他扯扯不清,打断你的腿!” 郑大光说完,站起身来三把两把剥光了自己,又三下五除二地解除了王明粉的武装,抱住王明粉就朝床上一倒,急吼吼地压了上去。 王明粉在底下不由得恨恨的:男人真不是个东西,刚才自己被人调戏的时候,他低眉顺眼的连个屁都不敢放,现在倒耀武扬威起来了,什么玩意儿! 转念一想:他也跟自己一样可怜哩,老早就除了父母,孤孤单单地一个人过到今天,好不容易娶上了亲。自己的这档子破事,放在哪个男人身上都接受不了的,也难怪他心情不好。自己已是他的媳妇儿了,从今往后,可要对他好点哩! 至于李宝库,他那个饿狼一样的东西怎么会轻易松掉嘴边的一块肥rou呢?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脱,爱咋着咋着吧。 想到这里,王明粉返身抱住自己的男人,四肢像章鱼一样把他缠得紧紧的。 郑大光除了和李月娥偶然的那次野合外,他再没碰过别的女人,今天终于名正言顺的睡自己的媳妇,一股股的劲头往上涌,涨起来的家伙直接插进了王明粉早就水溻溻的下身,胡乱的桶;李宝库也有好些日子不上王明粉的身子了,她就像正在吃奶的孩子突然被拔掉嘴里的奶头,一股难以言述的滋味常常压抑在心底,憋得够呛,现在也像个疯子一样的红了眼,死死的抓住自己老爷们精壮的身子,再也不放开,嘴里随着郑大光的冲撞像鼓号子一样,嗷嗷的叫,把这些日子憋屈太久的郁闷一下子释放出来。 夜色下,大炕上俩人就像交尾的蛇一样紧紧地缠绕在一起,撕扯翻滚,又像饿急的狗一样拼命咬住对方的唇,男人的喘息声和女人的呻吟声交织在一起,在快乐的颠峰上度过了他们的新婚之夜。 十个月后,在王明粉痛苦的嘶吼声中,郑大光的宝贝儿子志诚出世了。 第四章 要说金谷和志诚真是有缘,从呀呀学语的那时起,两个人就经常聚在一起。 到了蹒跚学步的时候,两个人几乎更是形影不离。这倒不是他们自己要那样,而是大人们给他们创造的机会。 那时候大人们都要到集体出工,小把戏一断了奶,大人就要下田劳动了,哪有工夫息在家中带孩子?一般的人家,都是家中上人(长辈)带小把戏。但田守旺和郑大光的父母都死得早,李月娥的老家又不是这里的,王明粉的妈那是个疯子,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哪还能带孩子。 最初,李月娥出门前就用根布带子把金谷绑在家里的桌腿上。下运河的河道纵横交错,池塘星罗棋布,小东西丢在家里实在是不放心。每次收工回家的时候,看到金谷的嘴唇都是哭得青紫的,李月娥的心里像被猫抓了似的疼。后来,她再去做工的时候就把金谷带上,反正李月娥好多的农活不会干,只能在场头上做做杂事,顺便也就看了孩子。 志诚比金谷小一岁,断奶后,也是由他妈王明粉带到地头上玩。 王明粉之所以能在地头上劳动,是李宝库暗地里关照赵永田这样安排的。 两个小把戏一起带到了场上,自然就会集中到一块,照顾起来也方便。赵永田有时候也骂她们,不许把小把戏带来。但他也是骂给别的女人们听听而已。 在大人们的眼里,金谷尽管比志诚大一岁,却象他的meimei一样,整天跟在志诚的屁股后面,就像个小尾巴。一帮老娘们看他们玩得开心的样子,闹哄哄的说干脆定上门儿娃娃亲算了。 每次听到这话,田守旺、郑大光和王明粉也开心的笑。 只有李月娥,每次总是眼一瞪,再凶巴巴地把一帮人骂上一通,弄得大家都下不来台,慢慢地,也就没人再开这样的玩笑了。 转眼间,金谷和志诚都到了读书的年纪,俩人又一同进了大队学校,后来,俩人又一同进入公社里的中学念书,并且被分在同一个班。 李堡公社的规模不算大,只有三十三平方公里,一万六千人左右,集镇也就一条约四米多宽、百十米长的街道,用细条砖铺就,天长日久下来,砖面都被过往人群的鞋底磨得光滑滑的,且有好多的地方显得高低不平。 街道正中间的北边是公社大院,挨着公社大院,街道两边散散拉拉地分布着供销社、邮电所、广播站、卫生院、白铁社、大众饭店和理发铺。离街道不远还有个机械厂,高耸的烟囱上面用白底红字刷着醒目的“李堡机械厂”五个大字。 街最东头有一座桥,过了桥是一个四面环水的垛子,李堡中学就建在这个垛子上。 李堡中学并不大,满打满算占地二十多亩,却是个完中。 金谷和志诚的家离李堡中学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走路大约三十分钟,来回一个小时左右。那时候学生晚上放学早,太阳老高就开始放了,也没有什么家庭作业,又不上晚自习。学生们回到家里,一般都可以拎着个用草绳编织的大网兜出去给家里的猪呀羊呀寻点青草回来,再不济烧顿晚饭还是绰绰有余的。 郑大光便决定让志诚走读,不住校,中午只在学校里代一顿伙,早晚回家。 住校总规是白白地浪费时间,回来多少能帮家里干点活。再说,住在学校里能有什么好东西吃?五分钱的冬瓜汤能把人的病喝上来。家里条件再差,比前几年却好多了,伙食比起学校来还是强点的。 李月娥却护犊子,舍不得丫头每天来回的跑,尤其是雨雪天气。便让金谷住校。 金谷嫌自己的名字土气,读初中时便给自己改名叫田芳,但大家还是习惯叫她金谷。 在学校住了一阵子,这丫头不乐意了。 之所以不乐意,是因为上铺那个叫“泉水”的丫头,天天尿床,金谷膈应整天的尿sao气,几次找老师要求调铺。赶巧没有空床,老师便让她们上下调了一下。 金谷住上面害怕,死活不愿意,老师便气的不再管她们,于是金谷再不肯住在学校,每天和志诚搭帮早出晚归,把个床铺白白的空在那里。 无奈之下,李月娥只好让她走读。 看到金谷和志诚两个人像亲姐弟一样一同出一同归,吴月萍多少也放心些,不管怎样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哩! 其实,金谷不肯住校还有个原因,但她说不出口。她喜欢跟志诚这个秃小子在一起。 别看他们同在初 一(1)班,按照班上的习惯,在公开场合男女生之间是绝对不讲话的,更别提互相来往了。但是,不讲话并不代表男女生之间就没有彼此的暗恋。特别是女生总是要比男生早熟些,别看她们平时一个个对男生高昂着个头,紧绷着个脸,一副冷若冰霜、旁若无人的样子,就像位骄傲的小公主。其实呢,在心底里早把班上的男生挨个地过了个遍,张三怎样怎样,李四如何如何,她们心里全清楚得很。 金谷也不例外。尤其是在自己钟情的志诚面前,总是装着不经意地样子,把自己本来扎得紧紧的两条长辫子弄散下来,一任如水的秀发瀑布般披散在头上;待和其他女生们疯闹嬉笑一阵后,这才用小巧红嫩的嘴唇轻轻抿着扎头发用的红头绳或橡皮圈,伸出两只藕似的玉臂到头顶上,用灵巧的双手把头发拢起理顺,再蝴蝶穿花般地迅速编成一根或两根长辫子,绝没有一丝的乱发,其动作之娴熟绝对令人惊讶。 在整个过程中,她或是跟别的女生漫不经心地谈笑着,或是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绝没有东张西望、左顾右盼的样子。但是,只要稍稍留点神便能发觉,她的目光总是趁人一不注意的时候,快速地朝志诚身上一扫,又慌乱地把目光收回来或是移到别处。假如碰巧和志诚的目光对上,她便立马垂下头来,没由来地臊红了脸,胸口就像揣了只兔子般蹦跳个不停。 金谷在班上也是不跟志诚说话的。她主要是怕别的女生们骂她贱,骂她sao母狗。大家都不跟男生说话,就你跟男生说话,那不是贱是什么?不是sao母狗又是什么?志诚呢,在班上也不跟金谷说话,他是怕男生们起哄。 但在来回的路上,他们的话可就多了。本来嘛,一个生产队里的人,从小光屁股一起玩大的,什么事没干过啊?说说话又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