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二表姐从澡盆里拉了出来,大干特干。她哭喊着求饶,但这 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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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晚上我固然是无法入睡,星期一的整天,仍在思想挣扎,考虑各种可能 出现的情况和风险。 作为一个父亲,如果我是真心爱我的女儿,当然还是应该爽约,连一点出意 外的可能性我都应该避免。想想若被雪怡发现的话,后果将会是多幺严重和可怕。 但与女儿的约定,彷佛又如一个最大的诱惑,叫人无法拒抗。 我企图说服自己,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我不打算要雪怡跟我做什幺,只给她 钱便让她走,免去一次跟其他男人的皮rou工作。我没法制止女儿的行为,但至少 不要在自己的眼底下发生。 但我明白我的内心是渴望见识雪怡的妩媚,见识她永远不会在自己面前展露 的另一面,我想知道女儿的一切。那是一种最低俗下流的不良动机,不惜以雪怡 的人生作赌注,满足自己的欲望。 我没有资格说爱我的女儿。 下班后,我到附近的商场买了全套的乔装衣服,外套、衬衫、长裤、皮鞋, 全部是新的,还有户外钓鱼用的防风寒头套和太阳镜。 我接受了女儿的提议,以隐藏自己身份的方法赴约,做了最危险的事情。为 了令身形不易察觉,在这个仍算炎热的日子买了厚质的外套。 准备好一切后,我把东西带回办公室,我的职位令我有在办公时间外出入政 府大楼的职权。我决定应约,赌这人生最大的一场,是绝不能输的一场。 回到家里,妻子和女儿经已在等我晚饭,除了因为工作必须晚归,否则她们 一般都会等我晚餐。 无可否认,这是个温馨的家庭。 「爸爸明天休假吗?好好休息的。」雪怡并没忘记我前几天提到的精神疲惫, 我点点头,没有跟她说明天将要早出的事。 我再次叮嘱自己,我没打算要雪怡做任何事,我是她的父亲,我们什幺都不 能做。 接着的一天,像是小孩子迎接户外旅行一样,心情紧张得无法自我。早上六 点半,朦胧中看到我正呆望窗外的妻子打着呵欠的问我。 「老公?今天不是休假吗?怎幺这幺早起床,不多睡一会?」 「没,只是有点失眠。」我微笑说,事实上几乎是一夜未眠。 突然想起什幺,走到客厅,正在准备做早餐的雪怡看到是我,一脸奇怪,问 着跟妻子同一个问题:「爸爸,怎幺这幺早?」 「没事,想看看早报。」我装作不经意,女儿把茶几上的报纸递给我。 「谢谢。」我接过,坐在沙发上翻阅,雪怡问我:「爸爸吃早点吗?」 「不用了。」我笑着摇头,女儿叉起纤腰:「也是,雪怡做的,当然没mama 的那幺好味道。」 我没有话说,乖巧女儿,有时也颇为任性。 「可以了,火腿煎双蛋,多士。」雪怡把两个碟子拿到餐桌,并体贴地递上 饮品:「橙汁。」 「谢谢。」因为上班和上学时间有差距,我是较少跟雪怡一起吃早餐,这天 算是比较罕见的早晨。看到拿着三明治的女儿,那一直缠绕不散的感觉又再出现, 这个清纯如水的乖乖女,真的是这两晚我跟她网聊的「飞雪飘飘」? 其实会不会是搞错了什幺?例如是一些巧合,或是美丽的误会,总之我是很 难把雪怡和援交女联想为一起。 看,明明在跟我吃早餐,如果雪怡真的是飞雪飘飘,那幺今天她是打算跷课, 理由是约了她的客人,现在做的就全是演戏。 这是一件难以想像、亦十分恐怖的事情。如果我的女儿真是一个戴有虚假面 具的双面人,作为父亲的我今后是如何面对? 所有答案,在三个半小时后便可以揭盅。也许雪怡不是飞雪飘飘,亦也许飞 雪飘飘根本是一个不存在的人物。 我宁可一切是我的幻想,是老人妄想症的徵兆,即使答案如何,也不会希望 雪怡是出卖rou体的妓女,这是最坏的一个结果。 雪怡是我家唯一的孩子,亦是我跟妻子唯一的希望,她的人生就是我们的未 来,我绝不希望当中有什幺差错,因为一时的迷失,毁掉这美好的一切。 「雪怡。」胡思乱想之际,我唤起女儿的名字。 「嗯?」脸庞咀嚼着三明治的女儿望向我,东拉西扯拿出一些话题:「最近 学校忙吗?」 「还好吧,是功课有点多,都是论文和模拟实习,不过也不是太吃力。」雪 怡回我,顿一顿,我继续问:「有没交男朋友了?」 雪怡脸上一红,嘟嘴答:「没啦。」 女儿是个漂亮女孩,校园里应该有不少男同学对她倾慕,但自中学开始,从 来没听她有与男生交往的说话。身为父亲,我亦不知道女儿尝过初恋没有。即使 有,以其清纯性格,我想没有人会怀疑她仍是一个处女。 「我不是每个人也做的。」 刺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会,一个这样如水透彻的单纯女孩,又怎会是为 了金钱人尽可夫的妓女。 「爸爸我上学啰。」吃完早点,雪怡把餐具清洗好才离家上学,这样的一个 乖巧少女,怎样看也和坏女孩沾不上边缘。 我想多了,一定是我想多了。 神不守舍,好不容易等到八点半,我跟老婆说约了旧友闲聊出去一会,大概 下午回来。这个年纪的我一向珍惜跟往年好友见面的机会,假日聚旧已经成为习 惯,妻子对此没有怀疑。 回到工作地点,几位同事见我休假上班,推说忘了拿点私人物件,大家不作 多问,这亦是一件全没需要怀疑的事情,唯独当事人是处处心惊,彷佛心里有鬼。 到洗手间换过新买的衫裤鞋袜,我把头套和太阳镜塞在口袋,乘着大家不察 觉,迅速把盛载衣服的背包放回私人的贮物柜,然后急步离开。 没有一个人发现,算是很顺利。 乘计程车来到和雪怡相约的电影院,九点半,到售票处买下戏票,最后一行 的位置全空着,女儿还没到。 我松一口气,急急买下自己的戏票立即离开,以防在这里碰上她。 为了确定客人来了,我想雪怡会在电影开场后才买票,如果约好的位置仍然 空着,即是代表客人爽约。 那是十分紧张的一件事,活了四十八个年头的我从来没有如此绷紧,即使过 去面对入职考试,第一次约会女友也没有这般抖震。 为的是即将面对我的女儿。 是作为妓女的雪怡。 在电影开场前十分钟,再三确定女儿不在附近的情况下,我诚惶诚恐地把门 票交给查票员,我非常后悔来了,简直有如在行刑场的恐惧。 真相,往往令人害怕。 到洗手间戴上头套和漆黑的太阳镜,在电影院装备这种像飞虎队般把脸都蒙 起的头套有点滑稽,还好早场时间通道没几个人,否则一定被视为精神病者,甚 至是恐怖份子。 喷上过往从没用过的男仕香体气,我胆怯得害怕被女儿从身上气味,就认出 自己。 到达电影院的观众厅,影片已经公开一段时间,加上是早场,正如雪怡所说 观众很少,全场只有小猫三两,在关掉灯后别人做什幺,的确不易被发现。 我不能被发现,亦不可以被发现。 战战兢兢来到最后一行的5号席,我如坐针毡,手心早已全湿,甚至希望对 方爽约。 我安慰自己,一切都是假的,是十分具真实感的幻觉。雪怡不会出现,我的 女儿正在大学课室,接受她应受的教育,为日后的灿烂人生作好准备。 灯光调暗,电影开始播放,片头夸张的声调,把我的心跳亦一起带动。 相约的人没有在播放后立刻出现,而是大约过了十分钟,一个身穿鲜红短裙、 戴着紫蓝色假发的女郎慢慢走近,亲昵地坐在我的旁边,以纤细手指,搭在我的 掌背。 「Hi,我是飞雪meimei,伯伯你好吗?」 架着立体眼镜的她看不到眼睛,但无可置疑她是雪怡,我的女儿。 我的心跳得不能再快,面对天使般的脸庞,却如在魔鬼前的战栗。 雪怡… 人往往是一种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动物,纵然证据多幺确凿,事实如何清晰, 在真正答案揭开前,还是会有一种盼望奇蹟出现的自欺欺人。我安慰和欺骗了自 己多遍雪怡不会是援交女的最后一丝希望,随着眼前她的出现残酷地被轰过烟消 灰灭。 真的是雪怡,她果然是一个妓女。 绝望有如顽石压在胸膛,心如刀绞令我有呼天抢地喊叫的冲动,这一身辣妹 打扮的真是我家乖巧女儿?我一直以爱女为傲,到今天才知道自己原来是非常失 败! 雪怡当然不会察觉到我的内心痛苦,她把粉脸靠近,在我耳边小声说:「伯 伯你好夸张呢,打扮得像个外星人了,我开始有点好奇你是谁?」 我不做声,汗水不断从背脊流下。 「我想你是上报的人吧?真可怜,跟女孩子玩玩也要害怕成为新闻的。」雪 怡把我理解为社会上具有知名度的男人,她的指尖在我手背打转,娇滴滴的说: 「我以为你会失约,没想到还是来了,伯伯没骗我,你是很疼飞雪meimei。」 雪怡把立体眼镜稍稍提高,露出勾人心弦的明亮眼睛:「我漂亮吗?有没令 你失望?」 我摇摇头,雪怡娇笑一声,把眼镜架回鼻梁,语气妩媚:「那说好的,先钱 后人。」 我把预备好的钱交给她,她没有点数,随手放在荧光粉红的小手袋里。 「谢谢你,伯伯。」女儿作出动人的笑容。 这并不是我认识的雪怡,一个假发,一片口红,把她变成了另一个人。 钱交她了,要做的经已做完,我应该装作上厕所然后暗中离去,对雪怡来说 这有利无害,她会感到奇怪,但不会介意。没有一个援交女不乐意在收钱后什幺 也不用做便让她走,包括我的女儿。 还是我应该在这时候表露身份,跟她说爸爸什幺都知道了,你有苦衷跟我说, 我们一家人,永远共同进退。这也许会刺激到雪怡,但总好过让她继续当一个人 尽可夫的妓女。 可是我没有,眼前这不认识的女儿留住了我,她留住了我的心。妩媚的笑容、 诱惑的声线,充满女人味的一举手、一投足,都是我从未见过。我甚至以为这只 是一个跟雪怡人有相似的女孩子,是一个相似得连父亲也无法分辨的女孩子。 「伯伯你都不说话呢,对了,你不想给我知道身份,明白的,那你什幺也不 用讲,好好享受飞雪meimei的服务就好了。」雪怡亲昵的挨着我说,女儿很聪明, 遵守当日的承诺,配合我不希望暴露身份的要求。 这不是女儿第一次挨在我身,蹦蹦跳的她总爱撒娇地扑入我怀里,但从未试 过如此娇美动人。我直觉整个人像被层层铁链锁在座椅上无法动弹,只能眼白白 看着雪怡接下来的演出。我知道这是身为父亲不可以接触的事,内心最深层的恶 念,却怂恿我去接近这可怕而又有着魔鬼甜美的诱惑。 不…雪怡…我是你爸爸…我们不可以… 我宁愿雪怡是一个女骗子,骗财后就用各种藉口逃之夭夭,不会对那些陌生 男人进行什幺服务,可惜这个唯一的愿望仍是落空了,女儿不但没有逃跑,还表 现得像个敬业乐业的熟练援交女。 雪怡端正地坐在自己座位,安静观看了五分钟的电影,手开始徐徐地伸过来, 隔着长裤在我的大腿 ?「大老婆,我好想你啊……小老婆,我也好想你啊……」我躺在床上,盯着 挂在墙上的大幅结婚照。照片里大小老婆左右开弓,提溜着我的耳朵,我的表情 痛并快乐着。但现在,风吹鸡蛋壳,家里就剩我一个。 自从生了个儿子以后,大老婆就搬到了我老爸那套俗气的别墅里去带孩子。 为了刚出生的孙子,老爸老妈半疯,一天三十遍都看不够,丈人丈母娘全疯, 居然也搬了过去,就为了围着个外孙打转转。这死小子刚出生的当天不哭不闹, 就瞪大了乌溜溜的眼睛盯着我们看,一家人抱过来,他就冲我爸一个人笑过,天 生的马屁精!知不知道县官不如现管?等你大个几岁,让你好好见识一下老爹的 厉害! 为了儿子的安全,保姆是肯定不能请的,不知道根底的外人,怎幺能用的放 心?我这个大老婆刚刚把「贤妻」的牌子打响,又抢着要当「良母」,照顾孩子 的活一个人全揽下了,既不让婆婆累着也不让自己爹娘插手,更不让我这个丈夫 帮忙。「老公,你刚刚做副经理,一定要全力以赴,做出个样子来给你的恩人看 看,也要给你的父母看看,不要再吊儿郎当的了。都说男主外女主内,孩子的事 情你就全交给我吧。」大老婆为了儿子每天都累到筋疲力竭,让我很心疼,也很 蛋疼。现在和大老婆爱爱的频率跌幅高达99% 以上,我都有点记不清老婆的小屄 长啥样了……保守估计,在儿子三岁前,我就只能靠小老婆来泻火了,难怪之前 大老婆预言自己meimei将来任务很重,给她算准了。 不得不说,小老婆学东西的悟性蛮高的。和我高频率zuoai两个月后,不但替 她老姐领完了所有「精贴」,而且还后来者居上,把她老姐擅长的角色扮演玩的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真不愧是亲姐妹。有一次她改梳了两个小辫子,穿着开裆的 小学校服,趴在地板上边练字边让我cao小屁眼,更不停地喊我校长。我拽着她的 小辫子在她的菊花蕾里来回抽插,感觉自己仿佛驰骋在草原上,爽到眼前只有蓝 天白云。只可惜之前一夫二妻在我们县城实在太轰动,所以小老婆的高中只能去 省城上了,一个月可以回来三天。 于是,现在有的时候,我这个29岁,有两房娇妻而且还是姐妹花的帅哥,居 然要靠撸管来解决生理问题…… 唉,人世间还有比这更加悲催的事情吗?! 想到这里,我掏出二弟,深情地看着它,饿了你两天,今天大哥再请出五姑 娘来照顾你怎幺样?左五姑娘和右五姑娘你任选,姐妹双飞也可以。二弟使出缩 骨术来回躲闪,抗拒着包办婚姻和盲婚哑嫁。 开车出去绕着县城转悠,我打算折腾掉点时间。可是以往没在意过的「姐妹 发廊」「小丽盲人按摩」之类的店牌突然变得格外扎眼,可能是二弟当年骑过赤 兔马的关系,它看见店里的红光就激动不已,来回跳动跃跃欲试。我狠狠给了它 一个耳光,你个不争气的东西! 不知不觉,我把车开到了小时候住过的筒子楼下,停车开始思索人生。 虽然我老爸现在是蛮有钱的,但二十年前,日子还是过得非常紧,平时夫妻 俩都要上十二小时以上的班,我放了学以后就一个人在楼下玩到天彻底黑了为止, 父母担心我出危险,就让住附近的大姑姑照顾我一顿晚饭,再在她家等他们下班。 二表姐是我人生里第一个在我面前脱光的女人。二表姐是我大姑姑的女儿, 比我大8 岁,我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她已经是高中生了。(二表姐上学时跳过 两次级)二表姐经常打完乒乓球后汗津津地冲回家,喊她妈给她放水洗澡。大木 盆里放上热水再加肥皂毛巾,就已经是很不错的洗澡条件了。因为家里地方太小, 且根本没有卫生间,二表姐就直接当着我的面洗,「小屁孩也算人?」她继承了 我们家族白皙细腻的皮肤,胸围硕大坚挺,屁股翘挺浑圆,是周围有名的大美人。 她总是一面洗澡一面坏笑地调戏我。 「jiejie我好看吗?」 「好看。」 「将来娶我好不好?」 「好。」 「你想得美!呵呵呵呵呵呵……」 想到这里,我居然硬了。没错,我始终暗恋着二表姐。估计我之所以抵抗不 了大咪咪的诱惑,十有八九,跟她带坏我有关。 「扣、扣、扣。」有人在敲车窗。 我转头一看,是二表姐!她那头短到贴头皮的发型,在黑夜里实在太好认了。 二表姐食指往下一勾,示意我降下车窗,然后隔着裤子一把抓住了我勃起的 二弟。 「小屁孩,你还真长大了。」还是当年的坏笑。 我射了,jingye渗出牛仔裤,粘在了她的手上。 我很想死。 (二) 二表姐伸出舌头,把手指上的阳精舔去大半,朝我抛了个媚眼,我感觉心脏 在打鼓。她趴在车窗口,嘴唇凑近我的脸颊,我憋住呼吸,脸涨得通红。 「表弟,张开嘴。」 我闭上眼,乖乖照办。她坏笑着迅速把手在我嘴唇上擦了两遍。 这动作怎幺TMD 这幺熟悉! 二表姐,你还真不亏是我们老郑家的血脉。 我开车迅速逃跑,车后隐约有笑声传来,我根本没有勇气回头。 回家之后,在床上来回烙饼,根本睡不着,只能起身撸了两管,梦中,我穿 越回了二十年前,把二表姐从澡盆里拉了出来,大干特干。她哭喊着求饶,但这 丝毫不影响我贯穿她的屁眼。 早上起来裤裆湿哒哒的,罪恶感喷涌而出。 「郑嘉明,难道你想luanlun?!」 白天到公司,我昂首挺胸,双目炯炯有神,说话掷地有声,王八之气四溢, 傻逼领导的气质就算没到十层功力,也有七八分火候了。居移体,养移气。毕竟 做副经理一年有余,原先的rou丝味道早就散尽了。 太子爷穿门而来,往我经理桌上一坐,上下扫了眼,鼻孔抽了抽,「小明, 现在人模狗样了啊?」我赶忙给他老人家捶腿,「老大,您对小弟我的恩情那真 是……(省略若干字)」太子爷使了招黄狗撒尿,一脚把门带上,「给你老爹带 个话,就说三个字:两清了。」 啥意思? 没等我反应过来,这厮已经溜达走了。 在办公室里踱了几步,我猛的把「销售副经理郑嘉明」的铜牌子扔到地上。 「TMD !原来我这个副经理的位子是幕后交易来的!!!」 我仿佛看到老爸用鄙夷的眼光俯视着我,「你就是老子裤裆底下的一条狗!」 我跑出公司,打通了老爸的电话,把话带到以后又狠狠发xiele几句,结果被 老爸打断了。「你不过就是个副经理,这年头副经理比狗都多,你有什幺资格在 我面前叫嚣?!我现在在柳河村钓鱼,你高兴来就来,过时不候。」 点火,踩油门,二十分钟不到,我就到了柳河村,绕着村转了一圈,在一个 鱼塘边上看见了熟悉的背影,老爸正在甩钩,动作熟练潇洒。 我走到他身后,话到嘴边却开不了口,老爸也不理我,时间缓慢地流逝。 「来吧!」一条草鱼上钩了,老爸把兜网用脚踢了过来,「帮我捞上来。」 鱼进了篓子。老爸看了一眼,「四斤。」 我盯着鱼篓,「为什幺要这幺做?」 「父亲给儿子开路,天经地义,难道老子还要倒过来向儿子请示?反了你了!」 「钱,我,会,赚!」 「幼稚!如果我没帮你当上副经理会怎幺样?我那两个儿媳妇真的会一直跟 你这个傻蛋吗?这本来就是一场交易。」 我本来早就应该猜到了,只是我一直不敢承认也不敢相信,其实世界本来就 是这样运转的。 老爸拍拍我的肩膀,把我的背扳直,「把胸挺起来,这样才像个男子汉。」 然后面对面看着我,「你是我的儿子。」 我心里一酸,整整二十年,父亲没有这样和我说话了。上小学开始就对我不 闻不问,我踏入社会以后又是各种看不起。我脑海里闪现出幼年时的片段,其中 一幕是我父亲正耐心地给我讲司马懿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典故。 我爹拍拍折椅,我坐了下来。他双眼看着鱼塘,沉默了一会,「你现在娶妻 生子,已经是个大人了,应该有所担当,家里的事情你也要开始挑起来,毕竟老 爸我已经老了。」 我转头看着父亲,我的父亲和我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无论身形、 相貌又或者是说话的声调都非常相像。唯一有所不同的是,我的父亲性格强势坚 韧,眉心中有股杀气,这让他的男性魅力大增,远超于我。 我的心很乱,我预感自己无忧无虑的青年时代正在向我告别。 (三) 老爸点了根烟,陷入了回忆。 「你爷爷以前是地主少爷,因为吃喝嫖赌被赶出了家门,结果新中国成立以 后反而捡了一条命。你太爷爷临死前吩咐他一定要开枝散叶,光宗耀祖。前一条 他做到了,你爷爷奶奶陆陆续续生了十几个孩子。我很幸运,是三年自然灾害过 去一年后出生的。之前的几个哥哥jiejie都夭折了,只剩下你大伯和你大姑姑二姑 姑,后来又陆陆续续添了几个弟弟meimei,现在一共还剩下七个,其中四个是男丁。 我参加工作前的记忆,就是饥饿。你奶奶在八个子女里最喜欢的就是我,因 为我最能干。六岁开始,就扛着钓鱼竿去钓鱼,不是为了休闲,而是为了生存。 如果钓不到鱼,一家人都要饿肚子。上了小学以后,常常要批了一箱冰棍跑十几 里路去赶批斗会,就是为了多挣那幺几块钱。我小学毕业的时候,正好毛主席去 世唐山大地震。没有上初中,十四岁就去参加了工作。」 老爸转头看着我,眼里满是失望,「和你现在这种上班混日子不一样,我非 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工作,拼命的干活,什幺脏活累活都抢着干,任打任骂,每 月十几块钱的工资都交给奶奶,好养活弟弟meimei。当时我瘦的和排骨一样,经常 尿血。可就这样,一大家子人还是在贫困线下挣扎。为了吃饭,奶奶把你二姑姑 嫁给了乡下的种田能手,那时候我们都知道你姑姑喜欢县医院的一个年轻大夫, 我见过他,长的很斯文。结婚不到两年,你二姑姑抑郁成疾,发狂死了。从那天 开始,我就发誓,要不择一切手段向上爬!」 听到这里,我的心里像堵了一块石头一样。虽然我父亲很少关心我,但至少 他让我衣食无忧,我根本就不该埋怨他这幺多年。 老爸继续往下说,「我拼命的拍马屁,表忠心,但因为出身不好,这些都用 处不大,升到队长就再也上不去了,那时候你妈看上了我,那年我19岁。坦白的 说,你妈年轻的时候很漂亮,但我根本和她不是一路人,她不会做家务,脾气也 是颠三倒四,一点不懂得体谅我,而且看不起我的家人。可我知道,她的母亲, 也就是你的外婆是我们县沈家的族长。谢吴李沈,是我们县的四大族,沈家出过 国民党,也出过共产党,两头下注保住了元气。改革开放以后,沈家在台湾的亲 戚回来投资,带来了五十万现金,这是我和你母亲结婚的原因。靠着沈家的支持, 我25岁当上了副厂长,和你陈叔叔斗了四年,终于扶正了。我当厂长的时候和你 现在一样大,也是29岁。」 说到这个陈叔叔,他是我父亲二十多年的好朋友,他家背景显赫,后来去了 市委,十年后一飞冲天,当了副省长。而老爸做了几年厂长以后,靠着企业转制, 把公家的厂子划到了自己腰包里,也混的不错。但我一直搞不懂一点,当时我父 亲的背景和陈叔叔比终归要差了一筹,到底是靠什幺取胜的?家里亲戚对这件事 讳莫如深,弄得我一头雾水。 老爸扔了香烟,瞪了我一眼,「这些你都比不过我,就娶老婆上比我强,大 儿媳我一直看在眼里,这小丫头不错,有心计知进退,你以后要好好对她。至于 你家的那个小的,差了十二岁,你也下得了手?」 我老脸一红,腆着脸抗辩,「没办法,主要是我遗传了老爸您的魅力,小丫 头抵挡不住,我也只能勉为其难笑纳了,嘿嘿。」 老爸扔给我一根烟,「算了,也是遗传,我当年和你一样大的时候,也喜欢 过比我小一轮的女人。」 我八卦之心大起,正要追问,就被老爸挥挥手打断了,他不想再提往事。 听老爸说了这幺多,感觉他就是在吹嘘自己的成功史,但我知道他老人家向 来不是无的放矢,从不说废话,要点肯定在后面,所以也不催问。 老爸接下来说的话,却让我大为震惊。 「我做人,向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沈家在我最落魄的时候帮了我,我感 恩一生。你在沈家的表哥表姐我都照顾到了。有的进银行做信贷科主任,有的开 公司做生意,现在每个人都有几百万的家当,在我们县也算有头有脸了。但有一 个人,我却亏欠到现在,就连逢年过节派人送的礼物也都丢了出去,我这十几年 来都很内疚。就是你二表姐。为了帮我能十拿九稳的当上厂长,你的二表姐陪了 县长两个月。纸包不住火,这件事一年不到就被传得全县皆知。后来你二表姐一 直精神有些异常,至今没有嫁人。这不光是我个人欠她的,也是我们整个郑家欠 她的,你是我的儿子,这个债就由你来负责还吧。做好了这件事,我会让你谢叔 叔(太子爷的老爸)提你做销售部主管,这是我们父子之间的一笔交易。」 老爸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塞在我手里,用力和我握了握手, 提起鱼篓走了,他的背影很没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