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柜
姜茶不敢说话，他看着mama，心里很慌，不知道要干什么，手指抠着裤缝，“妈，你说句话吧。” 他有些害怕，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mama，“妈，你骂我吧，是我不对。” mama还是没有说话，林树听着姜茶说的话，喉咙里发紧，“阿姨，你要骂就骂吧，把情绪发泄出来才好。” “是我不好，你要骂就骂我吧，茶茶什么都不懂，是我的错。” “不是，我是自愿的。”姜茶不同意他的说法，反驳道。 “够了，先别说了。”姜mama有点累，她不明白，怎么就这么在一起了，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在一起了，“我给爸爸打电话了，他过会就回来。” 姜mama怎么都不懂，当她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头脑都空白成一片，她不懂，也不明白。 低着头沉默不语，她没办法对两个孩子说什么重话，但她又没办法接受这种情况，“茶茶，你不能喜欢女孩子吗？” “mama还想着抱孙子呢，怎么就不行了呢？怎么就这样了?” 房间里安静的很，只能听到mama低低的哭声，还有另外两人的呼吸声，他们站在一边动也不敢多动。 没过多久，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姜爸爸走了进来，姜茶有些害怕，他本能地躲在林树身后，但姜爸爸一个眼神看向他，“姜茶，躲什么躲，站出来。” 姜爸爸看了看林树，他没办法对林树说什么重话，毕竟不是自己家的孩子，但姜茶就不一样了，“知道自己错哪了吗？” “学什么不好，净不学好，你是要气死爸妈是吗？” 姜茶:“爸，我没，不学好，我就是谈了恋爱而已，我喜欢他啊。” 他躲在林树身后说着，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来，断断续续地说着:“我只是喜欢他，没有不学好。” 姜爸爸是个急性子的，没姜mama心软，性子上来了，伸着巴掌就要打姜茶，但林树一直站在姜茶面前，“叔叔，你要打的话，就打我吧，是我对不起你们。” 姜爸爸的手颤抖着放下，他看着这两个孩子，心里忍不住地难受，“你不是我家的孩子，我不打你，但请你和姜茶分手，我们配不上你，你可以找一个好女孩，我们茶茶不行，他是个男孩子！” “说出去之后，岂不是被所有人戳脊梁骨。” 事情一时得不到解决，等着林树的家长回来之后再做决定，林树也被赶出了姜家。 姜茶站在客厅里被爸爸mama说教了很久，但他的态度一直没有软弱，他咬着牙一直说不分手。 客厅里的爸爸mama走了，姜茶摔倒在沙发上，双手抱着自己，“为什么就是错了呢?” 只是喜欢一个人，怎么就错了呢? 事情一直在僵持着，晚饭的时候，餐桌上没人说话，姜茶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回了自己房间，他想给林树打电话，想要听听林树的声音，但手机被没收了，不让联系了。 姜茶走到阳台上，看着对面的窗台，房间里的灯光开着，但姜茶不敢叫他，他怕爸爸mama听到会过来训他。 可能是心有灵犀，林树从房间里走出来，站在阳台上看他，“茶茶，你没事吧?” 姜茶摇摇头，“没事，爸爸mama心疼我，没打我，真的。” “那就好，没事就好。” 他们在阳台上站了很久，没有说多少话，只是站着，仿佛看着对方就很好了，但过了一会，姜mama就进了他的房间，“茶茶，进来。” 姜茶看了看林树，然后不舍得走进来，“妈，你怎么来了?” 姜mama:“来看看你，想和你说说话。” “你真的不能喜欢女孩子吗?是不是非小树不可了?” 姜mama做了最大的让步，她看着姜茶，“其实mama也不强求你，但小为什么是小树呢，断了自家香火就算了，为什么是小树呢?” 姜茶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林树，但就是喜欢了，改也改不掉了。 mama又忍不住哭了出来，姜茶看着mama的样子，眼泪也止不住得流，他们都没有再说话，都知道此刻他们谁也改变不了什么。 mama过了会走出去，姜茶看着mama的背影有点心疼，如果自己不喜欢男生，是不是就什么都好了? 姜茶蹲在床边，后背倚着床蹲下来哭，手臂枕着额头，眼泪一滴一滴落在衣服上，印湿了一片。 他有点开始怀疑了，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他一直蹲着，站起来时脚有点麻，缓了好大一会才好。 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晚饭没怎么吃，这时肚子有点饿，姜茶从床上爬起来，从床头柜里找了一些零钱出来，从家里走了出去，想出去转转。 太难过了，需要转换心情，这样他才不会怀疑自己，喜欢林树没有错，真的没有错。 来到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个饭团和零食，结账时看到一边的关东煮，姜茶又买了他最喜欢的萝卜，然后在店里找了个位置坐下。 可能是没吃饭，他是真的有点饿了，坐在位置上吃着。 一边吃着一边看着路边时不时走过的人，他就在想，是不是所有的人都会有烦恼，只是烦恼的内容不一样。 他在这里大概坐了很久，就是不想回家，家里的气氛太压抑了，有点让人喘不上气。 在窗边总是能看到外面的人，渐渐地来来往往的人少了很多，可能时间很晚了，姜茶还是不想动，但就在这时候，他隐隐约约竟然见到林树走了过来。 可能是自己太想他了，可那个人竟然还朝着自己跑了过来，“姜茶，茶茶。” 姜茶看着他跑着打开门走进来，他才发觉这是真的林树，“哥哥，你脸上怎么了?” 林树没回答他，上前一把把他抱住，“姜茶，你没事乱跑什么，会让人担心的。” 姜茶顿了顿，“我没乱跑，真的没乱跑，就是饿了，来吃东西。” 林树抱着他的劲越来越大，箍着他的腰不放开，姜茶也很依赖他，把头放在他的肩膀，看着他脸上的红痕，伸手碰了碰，“哥哥，你被打了吗?叔叔阿姨回来了?” “是不是打你了?” 姜茶有点心疼，他伸手从桌子上的零食里拿出来一颗糖，拆开放进他嘴巴里，“哥哥，吃吧，吃了心情就会变好了，脸就不疼了。” 林树张开嘴，把糖果吃进去，“茶茶，我不疼，一点都不疼。” 比起来被告知姜茶离家出走时的心疼，脸上根本就算得上什么，他只要姜茶平平安安就好了。 他从窗户看到外面站着的大人们，然后慢慢松开姜茶，“姜茶，该回家了，爸爸mama都很担心你。” 姜茶从他怀里出来，转眼就看到窗外的父母和叔叔阿姨，四个人站在外面看着他们，“你们怎么都来了?” 跟着出去之后，他才知道爸爸mama以为他离家出走了，姜茶对mama笑了笑，“我没有，太饿了出来买点东西吃。” “你怎么不吭一声，想让mama急死啊！”姜mama伸手打了一下姜茶，“mama担心死了，以为你要离家出走了，不就是说了你两句吗?” “找也找不到，都怪你爸，非要没收手机，这么大的人了，没收手机干什么，再没收手机，也挡不住你喜欢小树。” 姜茶看着mama又哭了，伸手给她擦着眼泪，“mama，别哭了。” 他好似也只能这样说了。 林mama走到姜茶面前，“茶茶，对不起，是阿姨没有教育好孩子，让你走上了歧路，是阿姨对不起你。” 林阿姨穿的依旧很漂亮，和他记忆里一样漂亮，都很好看，但是他好像已经很久没见过林阿姨了，还有林叔叔，大概好久没见过了。 “都是小树的错，他对不起你。” 姜茶看着眼前的人，突然间好陌生，“林树才没有错，他没有错。” 他看了看林爸爸和林mama，“您说您没有教育好林树，可你们从来就没教育过他，他打小就是在我们家长大的，林树长得很好，没有任何错，没有错。” 姜茶不懂，不懂他们大人的世界，他看着林树，眼泪溢出眼眶，走到林树身边，“我觉着哥哥很好，没有错。” “为什么喜欢一个人就是错呢?我搞不懂，不明白。” 林树握着姜茶的手，看着眼前的大人们，他咬烂嘴巴里的糖，“我只喜欢姜茶，如果你们不同意也没办法。” 林爸爸看着他们，伸手又要打林树一巴掌，但巴掌没落下来，被姜爸爸挡住了，“有事回去说。” 爸爸说了话之后，他们便回了家里，坐在一起说了很多很多。 可能是因为大人心疼他们两个，或者是没有办法，他们似乎态度软了些，姜爸爸也把手机还给了姜茶。 但在家里这几天，气氛依旧有点尴尬，姜茶也不敢跑出去了，他怕爸爸mama再担心。 直到临上学的那天，两家家长一起送他们去了车站，姜mama拉着姜茶，“茶茶，mama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果你真的很喜欢小树，那mama也不反对。” “如果真的喜欢小树的话，就要拿出来你的决心，只要你能和小树过一辈子，那时候mama也不在了，管也管不着了。” 姜茶看着mama心里发酸，他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听到要进站的声音，他才转身拉着行李走着，和林树一起进了车站。 他和林树说了mama说的话，林树看着他说:“那我们就在一起一辈子好了，一直一直在一起，他们总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