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五百年风流业冤
第二幕 五百年风流业冤 贞元十七年二月春 张君瑞拜别了结义兄弟,被封为征西大元帅白马将军的杜确,打算往往上京赶考,路经蒲津,见这个小城风景秀丽,有洛阳千种花,润梁园万种田,便打算找个客栈休息,游玩几日。 张君瑞年二十三,却父母双亡,读了一肚子诗书,却对功名看的很淡,如今孑然一身,到处漂泊,一般他这个年纪的儿郎都有了婚配,可张君瑞自知自己无父无母,又无心功名,实在不配娶妻。高门大户的小姐看不上他,村野的姑娘,他又瞧不上。于是只好晃悠着,借着进京赶考的名头,一路游山玩水,无家无室,到也落个逍遥自在。 到了客栈,琴童来牵马,店小二提了壶热茶,张君瑞便问:“可知这里有什么闲散之处,名山圣地可游玩的吗?” 店小二笑呵呵的说:“官人不知,这城里有个普救寺,是崔相国家建的娘娘的香火院,相公可去游玩”,张君瑞听闻,下午洗漱后,便去了普救寺,恰逢长老不在,小和尚法聪看张君瑞英俊挺拔,一副君子之相,便做主请他进来闲逛上香。 普救寺有青瓦白墙,琉璃佛殿,万古沉钟,罗汉堂里百千罗汉,菩萨庙里观音垂目,端是一片肃静,暮鼓沉钟,有佛香隐隐,念经声声。张君瑞不由便静心肃穆,在佛堂和手闭眼沉思。 这傍晚时候,普救寺通常无人,莺莺正拉着红娘从西边的厢房出来,往佛堂去玩耍,拈着后花园的花枝笑闹,不提防进了佛堂侧门,正撞见了这五百年风流业冤! 莺莺从未见过年轻的外男,只见佛堂中立着的书生,身材高挑修长,身姿笔直,一身青色的长袍,鼻梁挺直,剑眉如墨,正闭目祈祷,看着他,不知怎么的,莺莺心跳如小鹿一般。 张君瑞睁眼,霎时间不知道今夕何夕,魂儿都飞到了半天上,他只见对面站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新月一般的弯眉,眼如春水,发如云鬓,额间贴着花铣,纤纤细指上拈着花枝,还未说话,一对视,那天仙般的小娘子便红了双颊,腼腆的低垂着头。腰肢细软,千般婀娜,万般旖旎,端是可怜人的。 红娘一看这两人痴痴的样子,便掩唇偷笑了一下,忙拉着莺莺从侧门走了。 张君瑞追了几步,不敢冒犯,失魂落魄的停下了,慢慢恢复了理智,他转头去找小和尚法聪打听,寺中哪里来的这样一位女观音? 法聪吃惊的笑了:“胡说什么,不是女观音” 张君瑞:“不是观音,莫非是女妖吗?” 法聪说:“是河中开府崔相国家的小姐” 张君瑞:“竟如此国色天香,那细腰小脚,真极品也,若在外头楼里,价值黄金百两” 小和尚法聪一听便红了脸,斥道:“你这书生,人家小姐穿着长裙,你怎么知道是小脚?” 张君瑞一笑:“这你就不懂了,我见她走路婀娜,腰肢摇摆,眉眼含情,便知道必定是个天生的小脚,而且,我还知道,这样天生的小脚细腰,必然那处也是无比的紧致,我看这位小姐,恐怕还是名器,如今尚未开苞,已然是这样的风流姿态,不知道日后,她夫君是谁,有如此福气,可惜,我这样的家世,不敢肖想相国家的千金。若她是外边楼里的,哪怕千金散尽,也必然要求得她相伴。” 法聪说:“你知道就好,莫想了,你这书生,年纪轻轻,怎么懂如此多,小心亏了身子” 张君瑞哈哈一笑:“我不是一般书生,我兄弟是征西大元帅白马将军,我随他练武多年,身体和武生不差,这些虽懂得许多,但外头的女子,残花败柳,我向来洁身自好,从不碰的。再者,况且我的口味与常人不同,我想娶个畜妻,再好好戏弄,可惜…” 说罢叹了口气。 法聪知道他父母双亡,无家可归,也没有婚配,心里不由有些怜悯,正好寺里空着几间屋子,便让张君瑞留宿,张君瑞推辞不就,便答应了,那几间空房,正好挨着西厢的矮墙。夜里张君瑞辗转反侧,想着白日里见到的小娘子,那柔媚的样子,那腼腆低头的羞意,那临去前的秋波一转...不知小娘子是否婚配,他想,可又想到自己一节白衣,完全是痴心妄想,就更是满心的sao痒难耐。 那小姐也对他动心了吧,张君瑞心想,便更加心痒难耐,下身肿胀如铁,最终忍不住,想着那小姐的细腰,小脚,红唇,粉白的脸颊,把手伸下去,想象着若能玩弄那位天仙般的小娘子,定要欺负的她哭出来,射出了精,自己抚慰了一番,张君瑞闭着眼睛,不禁想象着这jingye要是射在那小姐的红唇和脸颊上,射在她的乌发上,该是多么快活。 话说莺莺和红娘回房后,莺莺红着脸发呆,红娘问她:“小姐怎么了”,莺莺痴痴的没听到,红娘又笑问:“浪蹄子动心了不成?”,莺莺刷的脸更红了,羞的埋进被子里,不言语,过了会儿坐起来,犹犹豫豫扭扭捏捏的说:“好红娘,好jiejie,帮我去打探打探,那书生是什么人?” 红娘假装不应,让莺莺央求她,莺莺不知该如何是好,想着上次红娘拧了她的乳尖,便巴巴的打开衣领,自己捧着乳儿,那乳波荡漾,被纤细的手指拖着,献媚似的捧在红娘面前,红娘却不动手,反而看着她,莺莺又只好小声求她掐自己出气,红娘方狠狠拧了莺莺乳尖才勉强答应。 第二日红娘打听了那书生姓张,住在西厢偏房,午后红娘和莺莺两人又溜去佛堂侧殿,正听到张生和寺里回来的方丈主持在说话。 只听方丈说:“昨日不在寺中,招待不周,望先生恕罪” 张生说:“不敢,是小生三生有幸,能得法聪小师傅开恩,在寺中留宿几天” 方丈问:“先生是哪里人?” 张生说了自己的姓名,并且说先人拜礼部尚书,一生清廉,父母如今双亡,自己一个人云游赶考,云云。引得方丈感慨一番,便让他尽管留宿,不必多虑。莺莺和红娘立在门外听得认真,见两人说完了话,忙躲到一旁,见方丈出来走了,莺莺暗地里戳了戳红娘,于是红娘只好走出来,进佛堂侧殿装着要上香的样子,想要和张生搭话。 张君瑞一见红娘便认出来是昨日见的小娘子的身边人。只见红娘身量高挑,举止端庄,穿着缟素的衣裳,没有半点轻狂,言行举止大大方方,气质仪态远胜过一般旁人家的小姐。张君瑞心想,若能娶了她家小姐,和她家小姐鸳鸯帐下云雨,不管再作弄小姐,也不能让这样的侍女叠被铺床,定要让小姐夫人合府上下都要敬重她。 红娘进来佛殿边和手行礼,抬头装作无意间才看到张生,于是两人互相见了礼。 张君瑞心里一动,便问:“小娘子莫非莺莺小姐的侍女吗” 红娘说:“正是” 张君瑞说:“我姓张,名拱,字君瑞,年二十三,并不曾娶妻” 红娘忍不住噗嗤笑了:“谁问你了?” 张君瑞眼里也含着笑说:“敢问小姐经常出来吗,我看这寺里僧人很多,方丈也是个壮年男子...” 红娘正色,含着薄薄的怒气道:“先生是读书人,知道男女授受不亲道理,我们家老夫人制家严格,小姐更是从不曾出闺门,来了这寺庙,偶尔玩耍碰到僧人,老夫人知道了,都要罚莺莺小姐跪在庭院里认错,先生不要有什么误解。” 张君瑞便说:“不敢冒犯,小姐冰清玉洁,是我乱了心绪,不瞒你说,昨日见了小姐,实在牵肠挂肚” 便听到红娘说:“我们夫人管制很严,小姐从来最听人话,不敢和外男来往,昨日见了先生,羞红了脸,回去竟不知怎么才好,先生知道吗?” 张君瑞心里一热,赶忙说:“是小生的错,敢叫小姐心乱,若能见小姐,恨不得在放在心坎里温存,若能见小姐,这辈子少活十年都愿意” 红娘听他这样说,打量了他一下,才说:“小姐年纪小,不懂事,我长小姐几岁,小姐向来听我的,不过,我也不能随意做主,先生住在哪里?” 张君瑞说:“西厢侧房”,张君瑞又问红娘:“小生实在心系莺莺小姐,那敢问这位jiejie,莺莺小姐可是天生的小脚?乳儿大吗?平日里可敬重jiejie?” 红娘哼了一声,又带着笑意得意的说:“你倒有眼力,看得不错,莺莺小姐是天生的三寸金莲,乳儿嘛,近来大了些,昨日做错了事情,就捧着乳儿向我道歉,待我出了气才罢,这样算是听话吗” 门外莺莺红着脸偷听,听到红娘这样说,不觉双腿一软,幸而扶着门栏,否则恐怕要站立不住,心里又气又羞,心想着这样的羞事红娘怎能告诉别人呢! 张君瑞呼吸一滞,眼中闪过一丝光,随即又强自压下内心的炙热。 红娘沉吟了一下,含笑行了礼,便要走,张君瑞不敢拦,在她身后深深作揖,送她出佛殿。莺莺躲在角落等红娘,心如小鹿,忐忑不安。 回闺房之后,红娘问她可听清楚两人说话了,莺莺撅着嘴气到:“你怎么毫无遮拦,什么都说,仔细你的皮,再这样我要娘打你板子” 红娘嘻嘻一笑,并不怕,反而说:“jiejie有所不知,男子最喜欢乖巧的女孩儿,你是没瞧见那张生眼中放光的样子,他那处怕是都硬的发疼了,兀自忍着呢。你在我跟前都这样乖巧,以后嫁人了夫君定然疼你” 莺莺轻咬贝齿到:“我不嫁人” 红娘说:“说什么傻话!” 莺莺说:“我知道,父亲跟我安排的好婚事,可是,你们以为我不懂吗,咱们家人丁稀少,父亲去后,如今至亲只余我和母亲,亲戚三伏开外也没有出息的男丁,我若嫁郑家,就是高攀,崔家以后就要倚靠郑家了。那崔家不是就绝嗣了吗?况且,小时候在京师两家离得不远,我与郑恒哥哥一起玩耍过,若他没有太大变化,那便就是京城遛鸟逗狗的纨绔罢了,我不愿嫁他!” 红娘沉默了,没想到一向娇惯的莺莺竟说出这样懂事的话来。莺莺不知道,她却听崔老夫人提过这个侄子郑恒,已经二十四岁了,下考场无数次,却仍旧是一介白身,没有功名。可见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听崔老夫人的意思,是待莺莺结婚后,崔家就给郑恒捐个官。 小姐这样的容貌,崔家的钱资又丰厚,没有男人,就仿佛小儿捧金,除了带着亲戚关系的郑家,哪里还有更好地去处呢?这是崔相国生前订的婚,也是崔家最后的出路了。红娘暗自里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