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言情小说 - 关于写调教记录这回事儿在线阅读 - 2月2凌晨

2月2凌晨

    大雪封山啦(不是),第一次产生宅在家却特别想出门的那种陌生而奇妙的感觉。

    夜深人静、百家灯火差不多暗了一大半儿,除了空调室外机君孜孜不倦的唠叨声外就连猫吟狗吠都匿于林野的时候,主人忽然说了句

    【现在去ZW】。

    几句没有什么营养价值的挣扎和命令语的交互后,我收到了任务详情梗概。

    【拍视频,要说Sao话。我要听到。】

    那会儿正攥着手机躺坐在沙发上噼里啪啦地打着字、于微信闲扯东西(平舌音)的我裂开了。

    Short circuit.

    余温流转的木桶里,脚尖摩挲着想尽办法去纠缠,可始终不知该如何相扣,像极了此时此刻百转千回却跌撞蹒跚、找不着出路的思绪。

    写过无数次被要求ZW的戏码,不同的场景不同的桥段,倒是真真遗漏了一条“假如是我”。

    以前总觉得世界上所有事情无论大小,只要不是身高性别和有悖伦常等等诸多实在无法打破跨越的缘由,我该是都能做到的。可等到实际拿起手机翻身上床褪了衣裤、摆半天奇怪的姿势、按下录制button后,墙头的时钟秒针根本没来得及跳跃完整一圈儿时,我又一次裂开了。

    ZW?我会啊。助眠常用手段嘛.....

    Sao话?我会啊。两个月不到就写了一打呢.....

    说Sao话?不会啊!这辈子也没在一个人的时候干过这么羞耻的事情。

    有点沮丧地意识到自己大抵是没法达到主人的要求以后,我兴致缺缺地光着身子缩进被窝里翻滚了好半天。

    其实刚和主人认识不久,只不过见面频繁,不在一起的时候也有诸多闲聊。时空反复交错在一处,难免产生一种对诸事了如指掌的错觉来。

    主人温柔,虽然手黑,但是温柔~

    所以既然这会儿远在他双手够不着的地方,手黑是肯定黑不来的,岂非只剩温柔?

    【主人....我不会了...】

    我大着胆子腆着脸如是说道。

    大概是因为一直只站在旁观者的位置上看问题,所以惯来都能冷静分析、谋划可期的未来。以至于现在翻着聊天记录码字的我不得不直呼自己愚蠢,若是连此处也秉持温柔,他应该是成不了我想要的那个人的。

    【不会就可以躲过去了?】

    【....5555,我还百度了呢,百度也没有教这个的呀!】

    一开始我诺诺不敢言,一只爪子握着手机,拇指抬起又放下。把动作来回重复了好多次才按下一串儿反驳的言论。另一只软绵绵地、没什么冲动和激情,闲闲地搁置在身下,机械而无助地同X器官僵持着。

    想着躲不过去就找参考吧,自己是没写过异性的Star Moon,找找别的作者的文也不是不可,大不了棒读一段儿。哪怕身体没感觉,还有演技可以用。

    于是我摆正了姿势看了一段文,甚至在幽静的黑暗中清了清被空调风折磨得干涩异常的嗓子后再一次按下了录制Button。

    世事难料,不尽如人意。

    我发现自己还是做不到....

    以前读过H本子,也跟两三交情深的绝无在一起可能的异性朋友表演过声色、卖弄过风sao,自以为凭借年岁的洗礼和磨练过千百次的技术,哪怕称不上一句得心应手,交作业还是能过关的。

    可是我的那颗被层层枷锁包裹得沉重不堪的羞耻心呐....竟是寸土难破,坚定不移。

    咿咿呀呀了好半响录了整整十几分钟的长视频,最终连GC都没法儿机械地达到。

    我终是找到了自己并非无脑性行为囚徒的直接性证据,“精神爱恋主义者”,非性欲所能驱使的顽徒。Eros,有“性”之底蕴,却不得不以“爱”为要义。

    一切床第之欢,于我而言都显得尤为艰难。没有心境的佐助,失了eros冲动的我根本达不到奥林匹斯山顶,也见不了爱神。确切地说,徒有感官层次的迷恋与追逐是无法引领我去往极乐的。

    退回到现实来说吧,我勉勉强强演绎了一段儿假惺惺的GC之后结束了视频的录制,哭丧着脸草草翻看了一下还是转手发了出去。

    我知道主人不会满意,所以追问了一句

    【不满意怎么办...】

    主人没什么表情,平日里聊天时候尬得不行的表情包如预期那般消失不见、无迹可循。

    【不满意跪着】

    心脏颤了颤,第一次切身体会动辄得咎的感觉。我暗暗诽叹道,噢,这就是我总爱花上千百字去描述的那种感觉吧。既害怕又欣喜,明明渴求却退缩不前。

    我不敢告诉主人自己其实最终都没能GC。所以任务从提交成果的一刹那开始就只是个十成的劣品。我在心里放了一把度量进退的尺,若是他不严厉,我就进一步,交代了自己。若是严厉,我就退一步,躲进缓冲区。

    结局稳稳地落在我的预期和憧憬里,主人没能满意。我只好噼里啪啦地打着字,以光速求饶。

    【主人饶了奴隶吧,主人最好了!】

    许是被看出来什么端倪,又或者隔着麦克风和视频影响的缘故,我的无助和羞耻不能没法儿完完整整地传递。

    【饶了你?去对着墙跪着,10分钟。全程拍视频,不许偷懒。想想为什么我没满意。】

    【好的....主人。】

    我只是一只可爱还害羞得不行的小猫呀,我还能怎么办呢~在主人瞧不见的黑夜里,一声叹息后我点亮了卧室的暖黄灯光,撅着嘴委委屈屈地爬下床搁好手机跪在了墙边的地毯上。

    跪下的一瞬间我想起件儿特别欠妥当的事情来。

    虽然是凌晨一点光景,对面住户不出意外都睡了,但是万一起夜....我那单拉了一层薄纱帘的落地玻璃窗怕是能将只着半身打底衫、裸露着整只带伤未愈的屁股的身形模模糊糊地同层秒速达,送到对面不知是不是王姓大爷的眼中.......

    这么热思索着的时候,我忽然觉察到不妥的事儿并不止于前情,还有更多。就譬如虽然屋内开着30度空调,可原本在被窝里反复折腾的我,此刻,冷得瑟瑟发抖。

    屁股倒是很配合,被透过门缝儿吹打在暗红色肤表的寒风亵玩着,也跟着一颤一颤地瑟缩。

    我啧了啧嘴,朝浅绿色的墙皮翻了个白眼想着算了吧...一来一回已经磨蹭许久,十分钟数数羊就过去了~

    好巧不巧,心底的羔羊都还没跑过百只的时候,眼角余光捕捉到对面楼层突然有光闪过,我小幅度摆动了一下脑袋幽幽地侧目瞥去....光又消失了。

    几近崩裂的我正在究竟要不要起来穿衣服、要不要去拉窗帘这两件事上来回横跳,背在身后被摄像直直地笼罩着的双手却开始酸涩异常,顺带着接踵而来的还有紧贴着粗麻织面地毯压嵌进膝盖处皮rou所诱发的痒痛。

    额头摇摇晃摇地撞击着贴了贴身前的墙面,我理性分析现状、探究了一下重头再跪上十分钟的可能性后放弃了挣扎。

    接着跪吧,跪完没准儿能卖个惨呢。

    哦对,还得想想主人为什么不满意。

    为什么呢?我自己都没眼看他能满意才有鬼了....

    接着数羊吧。

    数到1000只的时候,你别说,还挺有成就感的。可与此同时,我回魂儿似的想到一个有些致命的问题。

    虽说数数总是比秒针要跑得快上一些,但说好的10分钟本该是600只羊跨栏这么个情况,所以剩下的那400只何其无辜。

    再加上先前乱七八糟思考挣扎的时间,我显然是跪过头了.........

    揉了揉膝腿站起身去看视频,我有些意外地发现影像中的姑娘我不认识。

    衣服是我的衣服,头发垂落在身后的长度也是平日在镜子前常见的模样。可...这背影,好胖!

    站在身心被打击、碎裂得几乎不太成人形的关隘,我很清楚最后一击必将来自于主人明里暗里的厌弃。自己都一眼厌弃的样貌,又如何希冀他人的垂爱。

    所以当主人说检查视频的时候我进行了自卫。

    【主人..我不想发视频。】

    【合理的解释?】

    【显胖....】

    得到了下次见了面再检查的缓刑承诺,我松了口气。开始应对问题二。

    【反思结果?】

    【话不够sao,动作太慢,做一半儿就开始求饶....】

    我始终没能说实话,不想说,也不敢说。我实在不知道隔着手机如何同一个自己在意的对象尽诉歉意,也委实害怕不看着一个人的表情来琢磨他的心理活动,以此种单薄无力的依据去推断一切可能的后果,面对未知的恐惧。

    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大抵是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