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恋母情结(开撕)
墨幽青化为一道剑光去后不久,西天司战岸殇果然来了。 玄微苍溟赶到时,昆仑真君正酥胸半露,由岸殇包扎着胸膛和肩膀伤口。 他先是舒了一口气。 随即又是心头一揪。 岸殇并没有如他所担心的那般趁她病要她命,反而嘴角含笑神色温柔地擦拭着朝游露伤口的血污,动作轻缓而小心翼翼。 然而…… 为了方便岸殇包扎,朝游露已将外袍脱了大半,一眼望去,隐约能觑见胸口起伏春光。 浅色肌肤上浸着鲜红的血,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却是一种遭受了摧残伤害的美。 耳边传来他们的絮絮低语。 “师姐,你还好吗?” 玄微苍溟想起了自己曾同朝游露说,大师姐在前,后又收了两个师弟。 想来是岸殇为了同朝游露套近乎,专拣这亲切的称呼。 朝游露也在短暂的错神之后明白后来,“还好,多谢司战师弟出手相助。” 岸殇将一片翎羽置于掌心,吹出一口气。 霎时间捡漏的山洞中衣物、被褥、床柜一应俱全,不看外在,还以为这就是一间贵小姐的闺房。 岸殇在她的背后灵巧地打了一个结,手指缓缓滑过朝游露包扎好的伤口,带来某种轻而木痛的异样感。 气氛从江湖救急守望互助的感动,渐渐变得有些奇怪了起来。 “我还在混沌的幼时,就被帝君剥夺了与父叔团聚的权利,只有师姐昆仑真君让我感受到了来自母亲的温暖……” 朝游露欲言又止:“……” 什么“母亲的温暖”,虽然按人类算来的年纪她已经不小了,但她还是个未婚女神好吗? 果然,不嫁人辈分就会水涨船高到令她难以置信的地步,方才岸殇还管她叫“师姐”,如今这偌大的一个孩子都快喊她“妈”了。 洞外传来一道沉郁的声音。 “岸殇司战。” 岸殇见玄微苍溟走了进来,丝毫没有被撞破心思的窘迫,反倒顺势大喇喇地滑跪在玄微苍溟的面前。 “帝君说儿臣有恋母情结也罢,左右昆仑真君折腾再三,如今也是配偶无望了。帝君还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从此让儿臣好好照顾昆仑真君吧。” 朝游露和玄微苍溟俱是一愣。 玄微苍溟牙根一咬,这个逆子,他明明还什么都没说…… 朝游露看了看这少年饱满的胸膛和俊秀的脸庞,外表和战斗力都是上佳之选。且他一颗对她这位老母亲的拳拳之心让她感动不已。 但他顽劣不堪内心变态,浑身上下都充满了鲜明的反社会型神格。 若非她有朝一日走投无路,这可真是一条下下之选。 玄微苍溟如泥塑般一动也不动:“昆仑真君是本君的左膀右臂,至交好友,岂能容你乱了辈分。” “不妨事,帝君、义父,”少年将军一脸微笑地抬起头来,“从此以后儿臣还管您叫爹,您管儿臣叫兄弟,咱们各论各的。” 玄微苍溟怒极反笑,一掌将岸殇打得在地上翻了三圈。 “滚出去!” “好的义父。”岸殇见他动了真怒,也怕他下一掌当真打死自己。于是拍拍身上的灰,一溜烟地走了。 朝游露抬手:“岸殇司战也是一番好意……” “你伤得重了,正是适用双修疗伤借口的时候,否则岸殇会这般好意?” 玄微苍溟转过头来,难抑心中交杂的担忧与愤怒。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 她难道不知道自己是个脆皮、防守型神祗,一打就跪的那种? “帝君,你刚才可是在故意打压我,让我对自己的能力产生怀疑和动摇。从而心中战战兢兢,毫无安全感,只能更忠心耿耿地为帝君效力?” 玄微苍溟胸口闷着一口气,忍了又忍,“不是……” “本君只是希望你……有自知之明。” 毕竟,人贵自知啊。 朝游露身为昆仑真君,手下有二西天司战、七星宿大神、五百灵官、无数神君、神使供其差遣。 她却一应不用,自行下界来进行并不擅长的斩妖除魔,受了这等重伤,与情令智昏、自寻死路何异? 看来什么不再强求姻缘,一意登天都不过是唬他的话罢了。她是早已被伤得心灰意冷,不想活了。 “本君一心想要你勘破红尘,没想到你却为情所苦,以至于失去理智……” 朝游露的心跳急促起来,他都已经知道了? 只听玄微苍溟道:“你怎么能为些猪狗不如的东西伤情心碎?” “猪狗不如的东西”——他为什么要这么说自己? 他心痛不已:“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