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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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凰殿。 面容姣好地女子跪在黄袍男子脚下,头却高傲地扬起,嘲讽一笑:“臣妾敢问一句,为何?” 皇帝看着她,眼神毫无波动:“皇后失德,太子助纣为虐。” 皇后点漆般的眼眸泛着水光,语气却依旧孤傲:“皇上想做什么,臣妾都从命,可羲儿他何其无辜!” 皇帝淡淡道:“我留他一命,足够宽容,他可以安安生生在封地生活。” 皇后冷笑道:“安安生生?好一个安安生生!连他父皇都不信他,他怎么安生!” 皇帝无意回答,话已说完,他面无表情地对两侧侍卫下了令:“关闭宫门。” 皇后嘲讽一笑,他不信任自己到这个地步,却给她留一个皇后的虚名?她硬声道:“臣妾并未杀害大皇子和二皇子。” 当年她尚是珍妃的时候,琪妃有了喜,众人都说琪妃借这皇长子能问鼎后宫。后来琪妃难产,一尸两命,她才得了后位。可她并未害琪妃,她当年天真烂漫,从未想过争宠,因为世人皆知,皇帝最喜珍妃。 她有她弘哥哥的心就够了,还要那后位做甚? 皇帝并不回头,皇后只觉得可笑。 他的承诺,到底经不起别人算计,到底经不起前朝牵涉,到底经不起后宫众多新人。 皇上说琪妃难产是她cao纵,当年的侍女已经认罪,那侍女所说之事一一能找出证据;当年二皇子惊厥,也是因为皇后下了毒,亦有当初的侍女作证。 皇后青葱般的手指紧紧抠住地面,便是证据齐全,可她若真的心狠手辣至此,四皇子又如何长的这么大? 这么简单的问题,她的夫君,却连想都不愿想? 作为皇后,她时时都在担忧,背后之人害了她有何目的,是否对大乾不利。 但作为罗锦绣,她累了,她只想知道一件事。 她终是落下了泪,轻声道:“弘哥哥,你还记得你娶我那天送我的琴吗?” 皇帝微微一顿。 “那琴唤做‘不相离’,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可陛下你知道吗?我不喜欢那首诗,因为我的夫君,从来不会是一心人……” 宫门慢慢合上,皇帝终是消失在视线之外。 陆浩看着眼前卷宗,头疼得厉害。 比他官大的那几位如今正处理皇后案余党。虽然当今已经定了案子,但许敬宗说皇后一案可疑之处甚多,许敬宗、胡邢籍和石擎峰都不死心。所以这四皇子案的收尾,便交由他了。 但这卷宗要如何写?直接写妃嫔私通?陆浩正想着步韦是否知晓平日惯例,突然想起步韦今日告假。 他把笔一摞,不写了! 陆浩唤搬山进来给他倒杯茶,搬山边倒茶水,边兴致勃勃地说:“陆少爷,少爷似乎精神了不少。” 最近贺渊主要是王灯王烛服侍,村民病逝之事搬山并不知情,只是近来贺渊格外寡言少语,搬山察觉到了不对。 陆浩好笑道:“你一直跟着我,倒是知道他的情况了。” 搬山摸摸脑袋:“前几天少爷一直来大理寺,这几日未过来,我想那便无事了。” 陆浩微微一顿,状作无事的端起茶杯。他知晓贺渊在城北非常忙碌,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抱怨:没良心的家伙,打起精神了就不来找他了。 喝完茶,陆浩又拿起笔,绞尽脑汁地写那卷宗。其实说卷宗难写不过牢sao罢了,比起在外找线索,自然在大理寺待着比较省力。 皇后案算是结束了,以前胡邢籍他们负责的案子也都交付回去了,陆浩手头的案子大大减少。今日他可以舒舒服服待在大理寺,处理处理文书就好。 到了晚上,陆浩缓步走出了大理寺,他望着漫天红云,感叹今日真是个悠闲的好日子。 “陆公子!” 女子的声音带着哭腔。陆浩诧异地转头,一身藕色长裙的娇小女子边抽泣边跑过来,是乔楚清的侍女蜻蜓。 蜻蜓眼睛肿得像桃子,气都喘不匀:“陆、陆陆公子,我家小姐出、出事了!” 由他出面解决一个闺阁女子的事并不合规矩,不过此时也顾不了这么多了,陆浩忙问:“乔姑娘怎么了?”蜻蜓抹着眼泪,话都说不清楚,陆浩听了半天,只听出乔楚清在珍膳楼。 陆浩松了口气,蜻蜓如此慌张,他还以为乔楚清出了什么大事,人还在就好。 珍膳楼离此地不算近,步韦又告假了,难怪蜻蜓来找他。陆浩略略一想,让搬山回去转告贺渊他晚些回燕王府。 搬山有点为难:“若我离了陆少爷,少爷定要责怪我。” 陆浩生怕乔楚清真出了事,步韦非吃了他不可,只道还有阿金在。 阿金是燕王府的车夫,也是贺府的旧人,一向尽心尽力,非常可靠。 搬山没了理由,只好点点头走了。 陆浩急忙带着蜻蜓去找乔楚清,蜻蜓不多时便停下不哭了,可陆浩问她乔楚清怎么了,蜻蜓却摇摇头,一脸为难。 侍女不能随意讲主人的私事,陆浩也就没有追问。 珍膳楼名字张扬,但实际上略显陈旧,毫无出彩的地方。蜻蜓领着陆浩到了仙露间,在门外焦急地唤了声小姐。 门内毫无动静,蜻蜓慌张地拍门又唤了好几声,门内才传出一个沙哑的女声:“我想安静一会。” 陆浩吓了一跳,才听出那是乔楚清的声音。 蜻蜓泫然欲泣:“我自小服侍小姐,头一次见她这样。” 陆浩诧异地道:“乔姑娘这是怎么了?” 乔楚清不开门,蜻蜓急得抽噎起来,结结巴巴道:“老爷、要给我们小姐定亲了。” 陆浩一直猜测乔楚清喜欢步韦,闻言担忧地皱皱眉,也不好多说,只能问:“你可是想让我劝劝乔姑娘?” 蜻蜓点点头,恳求道:“小姐是自己跑出来的,我虽找到她了,可小姐并不见我。附近我也并不认识什么人,只好求陆公子。”她很是愧疚地低下头:“我知道这事为难公子,可我实在没有办法了,至少请公子把小姐带出来。” 陆浩忙说他会尽力一试。便是不看步韦的面子,乔楚清一直对他十分诚心,他也不会不管。 陆浩清了清嗓子,敲敲门:“乔姑娘?我是陆浩,我能进去吗?” 门内一片安静,陆浩正以为自己受冷遇了,乔楚清道:“陆公子请进吧。” 蜻蜓惊喜地看着他,能进门便好说了。 陆浩对蜻蜓点点头,道声失礼推开了门。 门框似乎碰到了什么阻碍,发出些刺耳的声音,陆浩奇怪地看了一眼,见地上一片狼藉,杯碗碎了一地。乔楚清面色苍白地坐在中间,连发髻都散开了。蜻蜓忙上前去,替她整理妆容。 乔楚清也不动,只是轻轻道:“蜻蜓,对不起,我明知你会担心……” 蜻蜓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小姐,你可吓死我了!今早你突然就不见了!”乔楚清也是落下泪来,和蜻蜓一起抱头痛哭。 陆浩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想着索性让她们哭吧。 谁知乔楚清哭了一会,开始痛骂道:“步韦那个混淡!”陆浩吓了一跳,谁知蜻蜓附和道:“步公子简直不是人!” 陆浩不敢插嘴,看这样子,乔楚清定亲步韦大约什么也没说。 果然,乔楚清喜欢步韦。 乔楚清还说她天天来大理寺是为了看自己,她便是天天来,又见了自己几次?分明就是为了步韦,看他不过是顺带罢了。 只是,步韦不是也喜欢乔楚清吗?为什么并不阻止? 乔楚清哭得累了,停下来歇了一会,陆浩这才有机会插嘴:“乔姑娘先消消气。” 乔楚清不好意思地擦擦脸:“倒叫公子看笑话了。” 陆浩犹豫了一下,还是问:“恕我冒昧,乔姑娘可向步兄表明过心意?” 乔楚清摇摇头:“虽未说过,可我天天往大理寺跑,他总是知晓的吧。”说完,她的眼泪几乎又要落下。 陆浩心道他怕还真不知道。 若只是两情相悦却互不知晓还好,问题是如今乔楚清都要定亲了啊,步韦为何不表明心迹? 这种事步韦本人处理比较好,但是陆浩不插手,估计会出大事,陆浩直接道:“乔姑娘,我想步兄还是喜欢你的。” 乔楚清自嘲一笑:“公子别哄我了,表哥若喜欢我,怎么会在父亲说要给我定亲时一言不发呢?” 陆浩:……我特么还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 陆浩只好先道:“如今天色已晚,乔姑娘还是先回去吧,省得家人担心。” 乔楚清咬牙道:“就是,本姑娘有何好伤心的,那武家公子才貌双全!” 这姑娘还是一如既往啊。 乔楚清朝他一礼:“今日多谢陆公子了。” 陆浩忙道:“我也未曾帮上什么忙。” 乔楚清眼睛还肿着,却笑起来:“陆公子真是温柔,怪不得世子喜欢。” 陆浩心里一痛,笑着摇摇头。 乔楚清邀请陆浩一同用膳,陆浩想着乔楚清并不是坐马车过来的,一会儿他还是把乔楚清送回去比较安全,便答应了。 酒楼的小厮进门时见一片狼藉,目光不善,乔楚清说会一一赔偿,小厮才殷勤地替他们换了个包间。 等换了新地方,菜也上齐了。 今天总算结束了。 陆浩刚拿起筷子,余光突然瞥见一个黑影,他这才发现有人门也不敲的闯了进来,没等他看清,便见乔楚清起了身,淡淡道:“表哥怎么来了?” 陆浩刚准备起身向步韦打个招呼,步韦直接无视了他,冲到乔楚清身前:“小清你没事吧?我听姑姑说你失踪了!好不容易找到这里。” 陆浩恍然,怪不得今日步韦告假,原来是去寻乔楚清了。 乔楚清平静道:“和父亲吵架了,出来转转,叫表哥担心了。”步韦松了口气:“那我们先回去吧,姑姑他们很是担心。” 乔楚清表情不变:“表哥先回去吧,我与陆公子有约。” 步韦这才看见陆浩,陆浩向他笑笑,步韦的脸色却不太好,他没有与陆浩说话,转过头,勉强笑道:“小清,你也不能私下与阿浩相处啊。” 陆浩:兄弟情都喂了狗了吗?不对,我还是你上司呢! 乔楚清茫然了一下,语气带了些怒意:“表哥你说什么呢,我为何与陆公子相交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如今我也定亲了。” 步韦闻言一顿,半晌才苦笑道:“你日日到大理寺去找阿浩,我也不傻。” 乔楚清闻言沉默下来,目光空洞,不知道落在何处。 陆浩察觉到了步韦坏了事,连忙劝解道:“步兄你误会了……” 步韦打断他的话,强笑着摇摇头:“罢了,我便不碍事了。” 乔楚清的表情像马上就要哭出来:“我还以为至少你理解我呢。” 步韦没有说话,木讷地转身向外走。蜻蜓忙喊道:“步少爷,小姐可要定亲了啊。” 步韦转过身,没有看乔楚清:“恭喜你了,武公子是个好人。” 乔楚清突然站起身,走到步韦身边:“可惜我不喜欢他。” 她直直盯着步韦,步韦却一愣:“你果然喜欢阿浩吗?” 陆浩:你是不是傻! 乔楚清怔了一会,突然展颜一笑,拉住陆浩的衣襟,陆浩不明所以,没有挣开她,乔楚清抬头在他颈上落下一吻。 陆浩和步韦都僵住了,只听乔楚清笑道:“我确实是喜欢陆公子。” “乔姑娘……”陆浩回过神,正要劝乔楚清别说气话,乔楚清打断他:“公子不用费心,我的心意,我自己清楚!” 步韦抬头看她,自嘲一笑:“那祝表妹早日得成夙愿。”说完便转身走了。 陆浩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心道:不是我说,就是我答应了,贺洊至答应吗? 几乎是步韦的身影消失的一刻,乔楚清就呜咽起来,她深深吸了几口气,喊道:“店家!上酒!” 蜻蜓正想阻拦,陆浩示意她别说话,乔楚清想喝便喝吧。 借酒浇愁虽无济于事,不过他还能让乔楚清装做无事发生吗?步韦也是属意乔楚清的,他怎么就会觉得乔楚清喜欢自己呢? 乔楚清叫了一种名叫鸿鱼的酒,等酒上来,乔楚清拉着蜻蜓坐下,给她倒上酒,也没忘了陆浩。 “今日!不醉不归!” 陆浩无奈地端起酒杯,酒还未入喉,酒气便扑面而来。 好烈的酒。 乔楚清与他们碰杯,随后一饮而尽:“你们也喝!” 陆浩和蜻蜓对视一眼,顺着她的意思也喝了酒。 显然乔楚清平日并不饮酒,才喝了两杯,乔楚清便满脸通红。她喃喃道:“陆公子、蜻蜓,我心里难受,你们能听我说说吗?”蜻蜓为难地看着陆浩,陆浩倒不介意:“说吧。” 乔楚清声音不大,仿佛在自言自语:“表哥是乔府的远亲,自他入了大理寺,我们家才开始和他走动。我本来很少见他,有一次,我感叹断袖之癖也不错,让他听到了,他没有觉得我奇怪,很认真地听我讲。” 乔楚清又饮尽一杯酒,她举起空酒杯,露出个天真若孩童的笑容,示意陆浩也喝。 陆浩索性舍命陪君子,干脆地一杯下了肚。只听乔楚清又道:“我知道我奇怪,只有表哥会把我当回事,不嫌弃我,尊重我的爱好。” “那些来乔府求娶我的人都只见过我的表面,他们喜欢那个大家闺秀,而不是我。” “我之前常常偷溜出府,和表哥在这聊天,没想到他还记得,还能找到我。可他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尽让我自作多情。我天天去大理寺,他心里一定很看不起我。” 陆浩说步兄绝不会这么想,可乔楚清已经开始迷糊,他算是白说了。 乔楚清一杯接着一杯,陆浩便陪她喝了下去。 酒空了一壶又一壶。 乔楚清突然放下酒杯,吐字不清道:“我本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我多想把我的心意告诉表哥,可我是乔家的女儿。乔家曾经辉煌过,如今没落到连个身份都没有,我爹和我爷爷最大的愿望就是光复门楣,如今可以借武家的势,我不应该只顾自己的,对吧?” 陆浩沉默了片刻,突然想起说要入赘季府的贺渊:“我不这么觉得。” 乔楚清却已经醉得听不到了,她说完自己,又断断续续道:“陆公子,让你陪我到现在,贺公子怕是要误会了。” 陆浩借酒劲道:“他才不会介意。” 乔楚清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也难怪,以陆三少的酒量陆浩都有点撑不住,更别说乔楚清这种大家闺秀了。陆浩揉揉自己的脸清醒了一下,让蜻蜓扶着乔楚清,准备送她回去。 乔楚清已经不省人事,蜻蜓一个人很费力,陆浩只好也上前扶着她。他断袖之名在外,蜻蜓也没防着他。 面容姣好的少女安静的靠在他的怀里,清香扑鼻。若换以前,他说不定还能心动一下,可现在,他闻着这花香,想得却尽是那种清苦的草药香气。 乔楚清醉成这样自然没法付账,她偷跑出来,也没坐马车。陆浩只好在蜻蜓的千恩万谢中,付了酒钱又让乔楚清乘陆府的马车回去。 陆浩和乔楚清共乘一车不合适,陆浩只好坐在前面,和阿金一起吹风。 他这又破财又陪酒又君子的,也算仁至义尽了。 阿金平日看起来稳重,此时边拉缰绳边贫嘴:“陆少爷,少爷要是知道我替你送姑娘回去,非扒了我的皮。” 陆浩无奈道:“那你别说。” 阿金道:“那可不行,少爷对我如此好,我不能吃里扒外。” 陆浩揉揉太阳xue,他也喝了不少,没精力和阿金斗嘴。 路上一片漆黑,几乎没有行人,陆浩只是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二更天了,乔府还远着呢,到了大约都三更天了。也就是现在太平,我听我祖父说他那个时候还有宵禁……” 陆浩没听进去他说什么,只是愣愣地想起贺渊,这么晚他也没有回去,洊至大约很担心吧。 马车跌跌撞撞到了乔府,陆浩掀开帷幔:“蜻蜓?把你家小姐扶下来吧。” 乔楚清却睡得怎么也唤不醒,陆浩无奈地上去帮助蜻蜓。他好不容易才在什么不该碰的地方都没有碰的前提下把乔楚清扶起来,少女的眼睫颤动了几下,陆浩以为她被折腾醒了,乔楚清却只是喃喃道:“表哥……” 陆浩和蜻蜓都愣住了,陆浩想了想,对蜻蜓道:“此事我会想办法问问步兄的。” 蜻蜓轻轻叹了口气,谢过了陆浩。 陆浩生怕外人看见污了乔楚清的名声,看着蜻蜓把乔楚清扶进府便走了。 阿金调转马车。 陆浩靠在车厢里,有点飘飘欲仙,一会想他刚才不知道喝了多少,一会想如何让步韦和乔楚清好好谈谈,一会想上次洊至便是在这辆马车里吻了他。 洊至,洊至,洊至…… 终究是喝多了,不然他的脸也不会这样烧得厉害。 景泽园。 贺渊睁开眼。 心烦意乱。 贺渊起身,望着窗外的月色发了会呆。他自小就有失眠的毛病,这么二十几年来他倒也习惯了。 既是习惯的事,他失眠时也就并不急躁了,再说,赏月也是个静心的好办法。 今日这法子却失效了。 贺渊无意识地叩击着桌面,他想让心绪平静下来,脑子却反反复复晃着几个念头:阿浩去找乔楚清做什么了?阿浩为何这么晚还不回来?阿浩为何对乔楚清这么好? 贺渊知道这样不应该,没有人会这么在意友人的去向。 他只能把阿浩当做朋友,他没有立场束缚住阿浩。 可是,若是阿浩喜欢上乔楚清…… 他希望自己能作为挚友一直陪伴在阿浩身边,可现在他想到阿浩可能会娶乔楚清,却嫉妒得发疯。 若是阿浩真的喜欢上其他人,他真的忍得下去吗? 心口窒息般的闷痛,他什么都不想再想了,他想什么也无济于事。 安静的夜色中,门外隐隐传来些窸窸窣窣的动静,格外明显,搬山的声音传过来:“少爷?” 贺渊努力平静下来,声音一如往常:“进来吧。” 搬山端着一壶安神茶走进来,贺渊的失眠是老毛病了,燕王府不比贺府,不缺人手,安神茶日日都备着。 搬山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并未开口,只是给贺渊倒了杯茶,贺渊歉意道:“吵着你了。” 搬山摇摇头。 贺渊轻抿了一口茶水:“换了方子?” 搬山轻声道:“如今府上好药材多,是换了。” 贺渊嗯了一声。 搬山犹豫了一下,还是说:“这方子还是前些日子陆少爷改的。” 搬山见贺渊举杯的手明显一顿,他知道他没猜错:“若我早知少爷如此在意,便跟着陆少爷了。我去寻陆少爷回来吧?” “他不愿让你跟着便随他吧。” 搬山张了张口,半晌才道:“自从认识陆少爷,少爷失眠的毛病便没犯过。” 贺渊愣了一下,只觉得胸口又是隐隐痛楚,他自嘲地笑了笑:“去拿些惜春酿来。” 搬山欲言又止,还是点点头,他转身要出去,贺渊却道:“算了。” 他低头,看着白瓷杯中茯神的药渣起起伏伏。 阿浩……不喜欢借酒浇愁。 搬山想了想,低声道:“少爷果然是在意乔姑娘?若是如此与陆少爷直说便好,陆少爷总会顾着少爷的。” 贺渊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泛白:“怎么会?阿浩访友也是应该的。” 搬山心里不信,却不好深究,只是道:“陆少爷也许……今晚不回来了,少爷还是早些睡。” 贺渊沉默片刻:“我知道,我再喝几口茶便睡,你去睡吧,有事我唤王灯。” 搬山出了门,贺渊发了一会愣,突然想看陆浩上次给他画的画像。 画像收在锦盒里,贺渊俯下身,想从博古架底层取出锦盒,却看见几个被冷落已久的摆件后面鬼鬼祟祟地掩着一个巴掌大的木盒。 这木盒贺渊从未见过,他好奇地取出来打开,里面是一个小小的神鸟慕的木雕。 神鸟慕,传说中的凤与凰之子,常人不能见,唯有天命所定的情人才能见到。 贺渊拿着木雕的手不自觉地用力。 这不是他的东西,阿浩也不会去买这种儿女情长的东西,是旁人送给他的。 贺渊把木雕放回盒子,也许是青龙他们开玩笑送给陆浩的呢。 可他还是如鲠在喉,于是贺渊唤了王灯进来,问:“这东西你可见过?” 王灯看看那木盒,他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何物,只是老老实实道:“我见陆少爷拿回来的,说是一个姓乔的小姐送的。” 贺渊点点头,让他下去。 王灯见贺渊脸色阴沉,觉得是不是自己说错什么话了,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 贺渊沉默地看着那木盒,片刻后只是把它原样放了回去。 他凭什么去管陆浩喜欢谁呢? 她的命定之缘就比得过我吗? 陆浩回到景泽园时,园内早已没了灯火。今晚是王灯值夜,见他回来,不知为何喜形于色,却也不敢说话,只是行了个礼。 陆浩向他点点头,轻轻推开门。 他没想到贺渊未睡,月光照的屋内格外冷清,青年的侧影有些落寞,陆浩不由得想起被抛弃的小狗。 贺渊听到动静,转过头,眼睛一亮,随即又暗淡下去:“回来了?” 陆浩知道贺渊是在等他,又喜悦又心疼:“让你担心了。” 贺渊近乎叹息道:“没想到你不回来我竟睡不着了。” 酒劲还没过,陆浩只觉得脚下发飘,他揉了揉眉心:“如今我回来了,你且安心睡下。” 等他回过神,贺渊已经站在他面前:“好重的酒气,你是喝了多少?” 陆浩自己亦不记得,含糊道:“不多。” 酒气扑面而来,贺渊知道他没说实话,轻轻扶住陆浩,替他脱下外衫:“不多?看你都站不稳了。”贺渊的动作突然一顿。 好重的胭脂味。 贺渊只觉得脑子里的弦嘭得断了。 陆浩突然觉得眼前一花,后背撞在墙上,贺渊死死握住他的手腕,陆浩下意识地推拒了一下,没推开。他抬头看贺渊,青年的眼神让陆浩觉得非常不安,贺渊轻声道:“不解释一下?” 贺渊的声音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陆浩努力集中注意力,却力不从心:“解释什么?” 贺渊的语气听不出情绪波动:“你去找乔楚清,为何一身酒气、一身胭脂味。” 陆浩本来喝多了就浑身发热,如今更是浑身不自在:“洊至,你且先放开我。” 贺渊奇道:“乔楚清可以抱你我便不行?” “你在说什么?乔姑娘怎么可能会抱着我,别闹,放开我。” 贺渊笑笑:“不然你告诉我你站在乔楚清旁边,就能有一身胭脂味?” 陆浩想起他扶着乔楚清走了好一段路,大约就是那时候沾上了味道。眼前的景物有点模糊,陆浩尽力保持清醒,软声道:“明日给你解释,我有点晕。” 贺渊沉默下来:“你不喜在无关之人身上浪费时间,今晚却陪乔楚清这么长时间,你果然是喜欢她。”虽然这么说,贺渊却松了手,放开了陆浩。 头阵阵发疼,陆浩皱起眉:“我不喜欢乔姑娘,她是步兄喜欢的人。” 贺渊的语气少见得冰冷:“她若是喜欢你呢?” 便是她喜欢我,可我喜欢你啊,陆浩苦笑道:“你还非要让我喜欢她不成?” 贺渊的表情这才稍稍放松:“你不喜欢,那便算了。” 陆浩觉得他情绪不对,他轻声问:“睡不着有点心烦?” 贺渊低下头:“无事,你赶紧睡吧。” 陆浩脚下发飘,也不想表现出来惹贺渊担心,强撑着洗漱了一下。贺渊远远的坐在一旁,望着窗外,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茶。 空气安静下来,直到陆浩的中衣解了一半,贺渊突然起身走近,陆浩诧异道:“怎么……” 贺渊的手不轻不重地按上他的侧颈,陆浩一怔,突然想起乔楚清在那处留了一吻,大约能看出唇印,他脱口而出:“你别误会。” 贺渊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这便是你说的不喜欢她?” 陆浩一时不知从何解释,他想笑着说乔楚清把我们当成一对,可他半醉半醒,只觉得贺渊与他咫尺,他却一步也靠近不得,实在是假笑不出来。 陆浩的脑子一片混沌,思维在烈酒的作用下停滞起来,一时编不出别的借口。 他没注意到贺渊的手指在他的脖颈流连,没有收回的意思。 陆浩迟钝的大脑好不容易理清思路,先道:“你误会了。” 贺渊见他久久不回应,如今却又说的如此敷衍,轻笑一声:“也对,乔姑娘美貌,孤男寡女共处一夜,你动心也是应当的,只是不想告于我罢了。” 陆浩突然起了些莫名心火,抬眼看他:“你不信我?” 贺渊一顿,没有回答。 也罢,反正我也不能说我喜欢你。 陆浩心里涩得发疼,面上冲他一笑:“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小清貌美如花,也许我今晚不应该回来。” 此话一出,贺渊脸上泛起了一些冷意,他一把拽住陆浩,没等陆浩反抗,便半拉半抱地将他扔在床上。 陆浩酒劲未过,只觉得眼前一花,便被贺渊压在身下。 太近了。 贺渊轻轻低头,在他耳畔轻声威胁道:“再说一遍?” 温热的气息打在耳垂,陆浩只觉得一阵酥麻,他觉得不妙,下意识地推拒了一把。 贺渊轻笑一声,强行将腿抵在他两腿之间,又制住他的手。 这动作的暗示意味太强,陆浩不敢乱动。贺渊几乎是咬在他的耳垂上:“你就如此喜欢乔楚清?” 陆浩下意识地侧头躲开,心里闷得几乎喘不过气:“你我要如何解释?” 贺渊笑了一声,又按上他那处侧颈,算不上轻柔地摩擦,似乎想擦掉那块艳红的唇印:“你大晚上陪她喝酒,一身胭脂味,还留了吻痕。便是对安恬晴,你也不过如此了。” 陆浩觉得自己真的是喝多了,他听见自己叹了一声:“你就不能安静一会。” 然后他吻在了贺渊的唇上。 几乎是下一瞬间,眼前之人就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唇齿被侵略,毫无章法的纠缠起来。贺渊没有给他一丝一毫反制的机会。 这个姿势太不利了。 陆浩晕乎乎的想,他能感觉涎水顺着嘴角流下,他想推开贺渊,手却被牢牢抓住。 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这样下去…… 陆浩含糊地发出一个鼻音,贺渊这才松开他,他大口喘起气来。 贺渊咬牙切齿道:“你知道我忍得多辛苦吗!” 陆浩闻言,用带着水光的眼睛茫然地看着他。他长发散乱,衣衫半解,脸上泛起潮红,还在微微喘着气,嘴角残留些晶莹的液体。 贺渊不敢再看,正准备起身。陆浩却似乎明白了什么,下意识拽住他,声音带了些更深的意味:“洊至……” 他不该喝酒的。 贺渊的理智告诉他,你一定会后悔的。可他还是扯开陆浩的衣襟,让他肖想已久的两点茱萸暴露在他眼前。 贺渊顺着陆浩的脖颈吻了下去,印下深深浅浅的痕迹。 陆浩的手抓着他的胳膊,微微用力,却并没有挣开。 吻到那处侧颈,贺渊几乎是狠咬了一口,陆浩的手下意识的加重了力度。贺渊的顿了一下,又轻轻舔了舔渗血的伤口。 明明刚才大脑还算清醒,此时陆浩却仿佛醉得不能自控。他任由贺渊扯下他的腰带,半褪下他的亵裤。 陆浩的腰身贺渊见过很多次,只是半脱不脱尽是风情的场面他却没见过。青年像一根劲竹,贺渊却只想把它折断打碎。 贺渊的手又按上那处吻痕,然后轻轻滑向锁骨,他哑声问:“讨厌吗?” 陆浩抿了抿唇,没有回答。贺渊权当他同意,低头含上他胸前的凸起,轻轻吮吸起来。 奇异的刺激感涌上大脑,陆浩敏感地浑身一颤,身体几乎是立刻灼热起来,他咬着下唇,强忍着推开贺渊的冲动。 贺渊的腿顶在陆浩两腿间,蹭过柱体。陆浩不敢乱动,贺渊的手顺势捏住他右侧的乳首,轻轻碾压。 一侧rutou被贺渊夹在食指和拇指之间反复揉搓,另一侧又被吮吸着。粉嫩的乳首从未被人如此对待,泛起桃红,贺渊不知道分寸,谈不上温柔,乳尖却有了感觉,微微发痒,竟然期待起青年的手指。 贺渊似是很喜欢玩弄乳首,他手上动作不停下,饶有兴致地看着陆浩。陆浩表情掩饰不住的慌乱,却咬唇忍耐着,任贺渊索求。 贺渊只觉得单是看陆浩顺从的模样,就下腹一紧。 挺立的红点随着胸膛起伏微微颤动,带着些欲求不满的色情意味。那人紧闭的唇齿,也情不自禁溢出些让人浮想联翩的声音。 青年的眼角泛起迷乱的嫣红,贺渊叹息着唤了声阿浩。 没等陆浩回应,贺渊就深深吻上了他。贺渊没给他一丝一毫反制的余地,手顺着腰滑到臀部,轻轻揉捏,陆浩被吻得意乱情迷,溢出几声轻飘飘的鼻音。 贺渊却突然离开,银丝顺着两人的双唇延展又断裂。他抵着陆浩的隐秘部位的腿稍稍用力,轻笑一声:“阿浩,你有反应了。” 陆浩心里一惊。该死,一个男人,怎么就能这么轻而易举地挑起他的欲望。 贺渊并不在意他的沉默,手在腰侧轻轻揉捏,感受身下之人不可抑制的颤抖。陆浩的身体便是纵横花丛,但从未受制于男人,反应格外青涩。 贺渊却病态地觉得满意,他一丝不苟的顺着腰线吻下去,在每一处都留下红痕,最后在半硬的小陆浩上落下一吻。 柱体暴露在他视线下,更加精神了。贺渊脱下他半挂在腿间的亵裤,陆浩握着拳,指甲深深嵌进rou里,却没有反抗。 小陆浩挺立着,贺渊轻轻抚慰铃口便吐出些粘腻的透明液体。贺渊轻笑一声,毫不犹豫地低头含住了柱体。 温热的口腔便带来难以言喻的感觉,陆浩大脑一片空白,连拒绝也说不出口。 舌尖舔舐过铃口,便试探着包裹柱身,他小心地不咬到陆浩,牙齿不轻不重的摩擦着。等贺渊适应了,便稍稍用力吸吮。 陆浩没忍住,闷哼了一声。 yinnang也没被放过,被贺渊的手整个握住揉捏起来。柱体很快被舔舐的沾满了唾液,有了润滑,贺渊含的越来越深,小陆浩愈发精神。 贺渊的口技当然不算娴熟,但陆浩一想到是洊至在含着他那物,身体就敏感的不能自已。 不久,陆浩嘶哑唤道:“唔、洊至。” 贺渊却不放开他,任由白浊泄在嘴里,尽数咽了下去。 陆浩叹了口气,闭上眼,贺渊却不打算这么放过他。眼前之人只双臂挂着一件中衣,满身尽是爱痕,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他痴迷的用手抚摸陆浩沾满白浊的小腹:“阿浩,讨厌吗?” 陆浩侧过头,并不回答,贺渊又摸进陆浩的大腿内侧,用指腹轻轻抚摸,陆浩睁大眼睛,贺渊叹道:“想到别的女人吻了你,我简直要疯了。” 这是什么意思? 没等陆浩一片混沌的大脑反应过来,贺渊便强行掰开他的双腿,声音却格外温柔:“阿浩,你是我的。” 他吮吸着大腿内侧柔软的皮肤,直到那里满是痕迹。 贺渊强行抬起陆浩的腿,舔舔手指,指尖抵在xue口,他只是稍稍用力,陆浩突然紧紧抓住他的胳膊。 贺渊与他对视,那双深褐色的眼睛稍稍清明了些许,陆浩咬着唇看他,脸上写满抗拒。 阿浩讨厌吗? 贺渊满心邪火瞬间消失殆尽,只剩下苦涩翻涌着的感情,他顿了一下,收回了手,俯身舔舔陆浩的眼角:“把腿合上。” 别用那么痛苦的语气啊,陆浩沉默片刻,照做了。贺渊这才解了自己的衣衫。 那硬物只是抵在腿间,却带来异常的灼热。这个姿势,双腿只能面前夹住前面的半个阳物,剩下半根和yinnang一起露在外面。 陆浩余光看到这个场景,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他现在是在拉着洊至用他最熟悉不过的那根yinjing和他交欢吗? 他不想再看,闭上眼。贺渊吻吻他的额头,陆浩迟疑一下,稍稍夹紧双腿。 贺渊在他腿间冲撞起来。贺渊的阳物紧紧贴着他的东西运动,偶尔蹭过xue口,让xuerou紧张地收缩。陆浩恍惚间有种真的被贺渊进入的错觉。 贺渊突然轻声唤道:“小渊。” 陆浩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叫自己。 偏偏在这种时候强调我们是一个人吗。 可他的眼眶却一热,轻轻应了一声。贺渊这下更起劲,反反复复叫着“小渊。” 我独一无二的你啊。 我独一无二的我啊。 陆浩心乱如麻,他几乎是自暴自弃地仰起头,吻住了青年的唇。 贺渊的声音被堵了回去,陆浩能感觉贺渊一愣,旋即狠狠回吻了他。贺渊身下动作不停,陆浩浑身赤裸,紧紧贴着贺渊,连一处缝隙也未曾留下。 娇嫩的大腿内侧被反复摩擦,哪有什么快感,可是小陆浩甚至又抬起了头。 不知过了多久,贺渊的动作突然一停,他正要起身,陆浩抿着唇环住他的腰,腿上夹的更紧,贺渊闷哼一声,彻底释放。 腿间尽是白浊,陆浩也无暇去管。贺渊突然抬手握住小陆浩,陆浩没坚持多久,便在贺渊手中发xiele出来。 他和贺渊无言片刻,贺渊才开口:“阿浩。” 陆浩并不回答,贺渊刚准备扶他起来,陆浩哑声道:“不用。” 陆浩强忍着眩晕感,自己坐起身,把挂在腰间的睡衣拉好,语气隐隐带了几分期盼:“能告诉我是什么意思吗?” 贺渊一句“喜欢你”就在嘴边,可他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明知道他喜欢乔楚清还要说出口吗?然后让阿浩同情自己吗? 他不是什么清高的家伙,可唯有陆浩,他宁愿被厌恶也不想被可怜。 见贺渊沉默,陆浩的眼神渐渐冷了下去,他自嘲道:“若不是你,我真当是故意羞辱我了。” 他几乎想要咆哮着问:贺洊至,你就仗着我不会生你的气是吗!所以我是什么感受都无所谓是吗! 可他有点累了。 贺渊一惊:“我不是……” 陆浩打断他:“我困了。”他背身躺下,不再理会贺渊。 贺渊愣了片刻,正打算劝他好歹清洗一下,便见青年的呼吸已经平稳起来。 他这才想起来,对陆浩来说,今日大约是累到极点了,刚才不过在强撑罢了。 他的掌心还残留着阿浩留下的白浊。贺渊不得不面对现实,他确实已经伤害了陆浩。 贺渊苦笑一声。 一开始我就知道我定会后悔,可在你身边,我只能越陷越深。 阿浩,你叫我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