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困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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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浩穿上外衫,准备去大理寺。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往窗子外看了一眼,依稀能看到院门口有人影。 陆浩摇摇头,父亲果然是认真的,真的让府上侍卫看着他。 阿山见他要走,忙递给他一碗黑乎乎的药,提醒他:“少爷,你还没喝药呢!”这是前些天贺渊给他开的调理身体的药。 又想起他了,这才一日不见。 陆浩接过药,一口饮尽。 阿山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地,他家少爷以往喝碗药得用一个时辰。 陆浩到底不是原身,他早都习惯草药的味道了,连准备好的蜜饯都懒得动,只是指使阿山:“你找外面那些人打听打听哈。” 阿山懵了,打听?打听啥?他家少爷没有搭理他的打算,慢悠悠地走了。 去往大理寺的路上,陆将军派来的侍卫不远不近地跟着。陆浩无奈,洊至在宫里啊,他怎么进去见洊至啊,跟什么跟! 啊呸!怎么又想起洊至了! 阿山刚被迫去跟侍卫们聊天,倒也让陆浩知道了不少没什么用的情报。 陆府的侍卫本就是陆将军亲兵里面挑的。做府上侍卫当然比边关轻松,所以陆将军回来之后给他们加大了训练强度。那些侍卫觉得比起陆将军的cao练看着陆浩简直是休假,个个非常积极。 而且陆将军后天要向皇帝交还镇北军的虎符,若是陆浩想见贺渊,那是最好的时机了。 陆浩无意识的摩挲着手上的扳指:只是他并不打算去见洊至,这些事也就毫无用处了。 呸!怎么又是洊至! 虽然陆浩又升了职,但几位上司一点也不放心他,空有个左寺丞的名头而已,除了给他分了个单人的值房,便和以前无甚区别。 甚至连五品高官本应去的大朝,礼部都来人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年龄礼仪之类的东西。 实际上哪有规定上朝官员的年龄的?总之,就是硬找借口不让陆浩去上朝。陆浩本就觉得上朝麻烦,还要早起,欣然应允了。 近来陆浩积攒了不少经验,也被允许一个人查案了,虽然大案是轮不到他的,但陆浩又不挑,着手开始解决一起互殴事件。 打人的公子哥还在牢里扔着,那公子哥有些背景,小辈不好处理,长辈又不好以大欺小。倒是陆浩乃建威将军之子,论背景那公子哥也是远远不及的,他处理起来正好。 说来若不是这公子哥在天子脚下斗殴时正撞上石擎峰,倒也不至于因为区区打架被关进大理寺。 这一忙就到了中午,陆浩近来让梁氏不用费心给他送饭,阿山给他拿来了大理寺的例餐。 他才吃了几口,就见步韦在门口露了个头,直直盯着他。陆浩不解,唤他进来,夹起一块东坡rou问:“你想吃吗?”东坡rou偏甜,他不是很中意。 步韦摇摇头:“我只是担心陆兄。” “担心我做甚?”陆浩随即明白过来,“我又不是没了贺洊至就活不了了。” 步韦一想也有道理,便松了一口气。 陆浩本就想去找步韦,正好他过来,也就顺便道:“步兄,前些日子我大哥到大理寺似是调查了个什么案子,奇怪的是我大哥不愿意告诉我,我手头还有些事抽不开身,步兄可否帮我打听一下?” 步韦点点头:“我本就分配在你手下,分内之事罢了。” 陆浩也没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又美滋滋吃了几口,想起来步韦还在一边:“步兄,你真不吃?” 步韦:“……不用了。” 下午,把那个公子哥打发走,陆浩也没让自己闲着,自己找了些难以决断的旧案,琢磨着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 他眼睛看着卷宗,心思却不在上面:这个时辰,贺府众人都进宫了吧。 他看着手上的扳指发了会呆,还是给柴树写了一封信,拜托他每日给他传递消息,把宫里的事告诉他。 他做不到不打听洊至的消息,不谈他自己的心思,在这个世界上,唯有他,绝对不能不关心洊至。 那可是他自己啊!要是连他自己都不去关心洊至,洊至也太可怜了吧! 次日,陆浩整理卷宗时对一桩陈年悬案有了灵感,便去当时的事发地点打探。候在大理寺门口的几个侍卫紧紧跟着陆浩,陆浩都习惯了,只当看不到。 到了当初发案的城北老巷,陆浩灵机一动,使唤那几个侍卫分头去打探消息,那几人犹豫了一下,倒也乖乖听话,这下效率倒是提高了不少。 到了酉时,陆浩回到大理寺,想到那斗殴事件的记录卷宗没写完,索性打算留在大理寺值夜,不回陆府了。 步韦已经走了,但在他桌子上留下一张字条,公整地写着:“庆乐六十五年四月六十四号。” 这指的是卷宗的序号。 陆浩盯着那字条看了半饷,突然明白大哥是要查什么案子了。 当年陆浩的亲生母亲钟芸烟,就是在庆乐六十五年病逝的。莫非大哥觉得,其中另有玄机? 今日青天阁已关闭,虽说陆浩有权力命人打开青天阁,但这样未免动静太大。 明日再说吧。 桌上还有另一份信,是柴树送来的。柴树的父亲毕竟是太子府的人,平常出入宫门。打听到贺渊的消息倒也不难。 陆浩拿起来细细看过,松了一口气。 柴树说当今待燕王一脉礼数齐全,而且太后还心疼长子唯一的血脉,让陆浩不必担心。还写道宫里宫外不少势力都派人接触燕王,皇上也没阻止。 陆浩认认真真看了几遍。燕王一脉到底是先帝唯一的血脉,说来身份也确实是尊贵,当今又无压制的意思,安全肯定是无忧。 只是,陆浩心里好笑,贺渊最烦吵闹,也不喜做些表面上的交际。如今在宫里还不被那些人烦死。 陆浩笑完,心里却还是有些心疼,以洊至的性子,就算心里再不愿,这种情形下,也只会忍着。不说外人,怕在贺院使贺夫人面前都不会表现出来。 也许我能给洊至送一封信? 这念头甫一出来,陆浩就把它否决了。就算是挚友,也不用分开一天就迫不及待地联系。 但是洊至之前说过想见他……不不不,那肯定是夸张。就像陆浩之前许久没见赵朗竹,挂念是会挂念,但不见倒也无妨。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陆浩揉了揉眉心,点上油灯:别再想洊至了! 陆浩沉下心来,继续整理案情。 直到阿山唤他,陆浩才停下笔,在备给左寺丞的单间里睡下。 他仰躺在床上,举着柴树给他的那张字条发愣,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撕毁,爬起来把字条夹在桌上的里。 阿山听到动静,探头进来,陆浩只道无事。阿山见他躺下,便吹了烛火。 陆浩闭上眼,明知不该,可还是忍不住想:洊至现在睡了吗。 第二天早上,陆浩带着步韦四处询问一个失踪的地主,到了午时,陆浩才得空去了青天阁。 好在“庆乐六十五年四月六十四号”卷宗并不是机密,以陆浩的级别可以随意查看。 卷宗只有短短几行,大意是当年城北的凫河庄有五个村民在一个月之内连续病逝,里长怕是瘟疫,便上报了。 只不过后来再无相同症状的人出现,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陆浩又翻出相关资料,凫河庄以前是恒帝赏给当时还是太子的先帝的,还是皇庄。后来先帝驾崩,当今又把凫河庄赏赐给陆将军。 陆浩觉得,自己一开始的猜测是正确的,陆三少的生母表面上是病逝,但陆元怀疑其中有问题。 凭现有的证据来看,陆元应该是怀疑陆母是中毒身亡,而且中的毒和凫河村病逝的这些人有什么关联。 只是,钟芸烟去世多年,陆元为什么如今才突然要查案? 陆浩不明所以,只能套套青天阁职守的司务的话。正好今日职守的司务他见过几面,知道他嘴不牢靠。 陆浩满面笑容地凑过去:“李司务啊?” 李姓司务有种不祥的预感,不过陆浩毕竟官比他大,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道:“陆大人有什么吩咐吗?” “我听人说,前几天有外人进了青天阁?” 李司务哭丧着脸:“那天不是小人值守,而且是石大人吩咐的,小人可没那个胆子。” 石擎峰?难怪大理寺之外的人能进青天阁,大哥竟然请动了大理寺卿。 陆浩眼睛一转,试探着问:“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李司务一个劲摇头:“不知道啊。” 那敢情好。陆浩装作生气,皱眉道:“石大人怎么叫外人进来了!” 李司务真当他动怒了,忙道:“陆大人莫急,小人听那天职守的司务说,来人只被允许看了一楼的卷宗,那些重要的卷宗,可不会给外人看。”李司务降低音量,“而且,我听说石大人是欠了来人一个人情,才放人进来的。” 石擎峰那刚正的性子,看来这人情不小啊。一个大理寺卿的人情,大哥竟只用来看了看些不重要的卷宗。看来钟芸烟的案子,怕真的有内情。 陆浩顺势问:“可那人看些卷宗做什么?” 李司务拍拍胸脯:“您算是问对人了,那天职守的王司务和我私交甚好,换了别人哪可能知道!那来人也没做什么,就是把某几年的卷宗都看来一遍,后来抄录了一份,许是要查什么事吧。” 陆浩点点头,这就对上了。不过他手里线索太少,看来他要跟大哥好好谈谈了。 谢过李司务,陆浩便出了大理寺,准备继续早上案件的调查。 刚出大理寺,就碰见风尘仆仆的胡邢籍,陆浩笑道:“城外的案子可调查完……”话还没说完,就被胡邢籍揪到一边质问:“贺府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成了先皇血脉?” 陆浩这才想起来,正好这几日胡邢籍在城外查一个单子,没在府里,jiejie还和贺府其它人一起被接进宫里了。 事发突然,也没人想起来给胡邢籍解释一下,怪不得他着急。 胡邢籍:我干完活回来娘子就没了呜呜呜呜。 陆浩便简单把贺府的来历给胡邢籍讲了一下,胡邢籍都听懵了,叹道:“我说呢,我怎么就成驸马了。难怪我自从我娶了你jiejie就格外入皇上的眼,我还说她旺夫呢。” 陆浩怕胡邢籍误会,补充道:“莘莘姐先前也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贺院使、燕王没有告诉他。” 胡邢籍点点头:“莘莘多愁善感,岳父不告诉莘莘是对的。” 陆浩见他眉头紧皱,便把昨日柴树告诉他的宫里的情形说了,胡邢籍这才稍稍安心:“毕竟莘莘和岳父大人他们在一起,只是……”他少见地忧愁起来,“说来阿浩你应该能理解我的心情。” 陆浩一时没明白:“嗯?” 胡邢籍大约是调整好了心态,还有闲情调笑陆浩:“你小子不担心贺渊?” 陆浩顿了一下:“他一个大男人,我担心他做甚。” “你这话也就能拿来骗骗你莘莘姐,不担心他你为什么让柴家小子打听消息?” 陆浩无言以对。 胡邢籍见他沮丧,拍拍他地肩:“没事没事,我这次真是破了个大案子,我讲给你听啊。” “我觉得你就想让我帮你写卷宗。” “哈哈哈,浩哥越来越聪明了!” 今天陆浩没留在大理寺值夜,而是早早回到贺府,请见大哥陆元。 陆元唤他进了院子,陆浩问起庆乐六十五年的案子,陆元虽未否定与钟芸烟有关,但是却不肯多说,只说事情尚不明朗,若是时机到了,陆浩自会知晓。现在却不许陆浩插手,更让陆浩不许外传。 陆浩纵然心有不甘,也知道大哥必有他的道理。 庆乐六十五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大哥处处小心呢? 大哥这处不愿透露,陆浩灵机一动,去问了阿味。山珍海味四人组里,阿味年岁最长,陆母去世时,他也记事了。 阿味也不问缘由,乖乖把他知道的事细细道来。 钟芸烟大约是诞下陆玉儿不久后就突然吐血昏迷,那时陆将军还在边关,府里的人虽请来太医,但也束手无策,钟芸烟撑了一月,见了赶回来的陆将军最后一面便离世了。 对外都言钟芸烟是生产时落了病根,但若要深究却也可以说有疑点。 钟芸烟跟随陆将军东战西征,素来身体健康,为何会爆病?再联想凫河村的那五个五个村民,其中必有什么关联。 没等陆浩琢磨出头绪,便被梁氏唤去,梁氏告诉陆浩陆将军已经是把手中兵符交给了皇帝,此事毕竟与陆浩有些关联,希望陆浩去给陆将军服个软。 陆浩知晓陆将军这么快妥协主要是因为他,心中愧疚万分,却也为难:“母亲,孩儿知错,只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梁氏摇摇头:“你父亲心结难解,只能细水长流,你前些日子不还有心思讨我欢心吗?” 陆浩闻言连连点头,虽说陆将军与梁氏不同,这样做未必有用,但哪能不试试呢? 他谢过梁氏,正待告退,梁氏却又道:“如今贺府一脉身份不同了,你且要留心了。” 陆浩轻轻摇头,下意识抚上右手的扳指:“母亲且安心,贺洊至与旁人……不同。” 梁氏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叹口气:“但愿如此。” 晚上,柴树的情报如约到来,今日并无大事发生,只是柴树提到正式的封王大典即将举行。 陆浩没见过封王大典,也不明白其中流程。只是想,贺渊在族谱上只会成为齐哲渊。 贺渊不会喜欢的,陆浩都能清楚地想象出画面,贺渊被人唤做齐哲渊时,会困扰地蹙眉。 这画面让陆浩觉得有些好笑,他不禁勾起嘴角,却又很快收敛了表情。 怎么又想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