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耽美小说 - 得罪同人文写手的那一夜(快穿)在线阅读 - 痴情总裁俏小受(十五)

痴情总裁俏小受(十五)

    在即将走完第二年的租约后,游稚认识了现在的房东。这位土生土长的上海人自家有房,又投资买了这间单身公寓,打算找公司简单装修一下,接下他那单的就是游稚。

    当时游稚只是随口抱怨了几句,房东便感同身受地表示自己刚毕业时去了北京打拼,住的还是群居房,什么隔音、隐私都免谈,一度患上轻度抑郁症。后来回到故乡发展,一直住在老家,和家人虽然也有摩擦,但总归是一家人,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两人相谈甚欢,房东便决定找他设计,装修好后把房子租给他,于是就有了这单最便宜的设计合约,但屋子里的每一个细节都是游稚一整个星期不眠不休的成果。

    游稚把这些琐碎事说给程澍听,原以为程澍不会理解普通百姓不啃老时的挣扎,但他竟然轻轻叹了口气,说:“你很了不起。”

    游稚一边开门一边说:“人嘛,成年了的事就没有轻松的。话说我猫呢……”

    好运来少见地没有出现在客厅里,游稚放下袋子,说:“脱鞋……算了,我家没有那么大的拖鞋,你直接进来吧,东西先放地上,家里有点乱,今天出门有点匆忙,忘了收拾。”

    程澍把袋子放下,见游稚进卧室找猫,也默默跟了过去,站在门口。好运来又窝在衣柜里,屁股下面垫着那件超人T恤,眯着眼睛审视两人,不悦地喵了一句,似乎在说“铲屎的,你怎么带别人回来了”。

    游稚没发现程澍在身后,跑去抢夺T恤,在好运来耳边低声要挟:“胖来,你二爸来了,你还想不想要鱼罐头了,在这儿给我摆臭脸!”

    好运来:“喵喵喵?”

    游稚抱着好运来转身,看见长身玉立的程澍只觉心脏又中了一箭,暗暗想道:这男人该死的性感迷人。转念一想,刚才那番话不会被他听到了吧?

    程澍适时地问:“它平时吃什么鱼罐头?”

    果然还是被听到了……游稚崩溃地想,硬着头皮说:“随便什么都吃,他不挑食。”

    游稚招呼程澍坐下,房子虽然小,却五脏俱全,且因为收纳系统设计得当,让整个房间看起来十分清爽。为了隔绝厨房油烟,游稚动了点心思隔出卧室,不过这也就导致房间内唯一一张桌子承担了多种功能——餐桌、茶几、工作桌。

    此时那张桌子上就放着游稚的电脑,以及中午出门前没来得及刷的碗。

    游稚手忙脚乱地把碗筷放进池子里,不小心碰到鼠标,上午没看完的视频被点开,传出男up主不甚标准却激情澎湃的普通话:“世界上最可爱的水獭却是世界上最大的水獭……”

    游稚连忙按下暂停,程澍随口问道:“你喜欢看科普视频?”

    游稚并不是一开始就喜欢看这类视频,只是在发现二次元不能引起钢卓力格的共鸣后,才去看各类科普、时政、历史视频来找话题和钢卓力格聊天。久而久之,此类视频就成了游稚的下饭菜,平时在家一个人感到孤单时也会当成背景音乐播放。

    当时的钢卓力格对这些视频提供的知识非常感兴趣,而在他侧头倾听的时候,他不再是游稚心中那个全知全能、光芒万丈的三好学生,而是有血有rou的少年,充满对世界的好奇。

    游稚想了想,说:“别的视频都没什么意思,看看科普,偶尔听两句进去也不亏。”

    气氛有一点尴尬,两人明显都还没适应从普通朋友到恋人的关系转变,于是在游稚的建议下,两人坐在一起看完了整支影片。由于不想在程澍面前显得过于弱智,游稚生生压制住狂喊“好可爱”的冲动,一脸慈母笑地看着屏幕上的海獭,没注意到程澍眼里的迷恋,与努力压制着某种悸动的隐忍。

    时间已至晚上十点,程澍看了眼表盘,有些不舍地说:“我该走了,你好好休息。”

    游稚本还在脑内幻想接下来的展开,没想到程澍如此纯情,也不好再挽留,于是送他到电梯口,不住想是不是要来一个离别吻,但又好怂哦。

    还没等游稚主动出击,程澍已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接着微微俯身,在他眉心印下浅浅一吻,再站直身体时那笑容如夏夜微风一般,令人心旷神怡。

    游稚心潮澎湃,终于鼓起勇气抱了抱程澍,此时电梯刚好到达,他笑着说:“路上小心。”

    程澍低声说:“知道了,快回去吧,不然我该不忍心走了。”

    见程澍走进电梯,游稚又不舍起来,刚才那个吻和拥抱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简直就是为干涸泥土浇上的一捧水,让他忍不住想索取更多,在电梯门即将合上的时候,他说:“到家了给我发微信!”

    程澍笑着点头,在电梯下沉的前一秒,他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嗓音悠悠飘了出来:“遵命。”

    啊啊啊——他说遵命!游稚如脱缰的野马一般飞驰在楼道间,快乐之情如洪水一般填满整个空间,就差挨家挨户敲门去告诉邻居们他恋爱了。

    游稚回到家,从窗户往下看,看见程澍高挺的背影走在路灯下,很想中二一回,冲着窗外大喊几句,然而一想到可能会面临生命危险,他立马改变了策略,给程澍发了条微信:回头往上看。

    不久后,程澍掏出手机,如游稚所愿,回头看向上方,虽然看不清彼此的脸,但他们知道对方的目光锁定在自己身处的方向。

    游稚握着手机,把屏幕冲向程澍晃了晃,高空中的亮光如流星般闪耀,绘出一道来回往复的小小鹊桥。程澍有样学样,又给游稚回了条微信:快回去休息,小心灯光吸引飞蛾。

    看见飞蛾二字,游稚险些把手机扔了出去,于是乖乖关窗,对程澍比了个驱赶的动作,示意他赶紧走。

    遥远的距离看不清程澍的表情,但游稚莫名脑补出程澍的笑容,只觉心中那股爱意更甚,好想宣告全天下,这个性感又迷人的男人属于自己。

    说干就干。

    游稚给初照人发了条微信,以寥寥数字加一堆感叹号概括自己的心情:我恋爱了!!!!!

    初照人没有秒回消息,想来应该还在忙工作的事。游稚撂了手机去洗澡,只觉得爱情真的像龙卷风一样,瞬间席卷了他在暧昧期中的摇摆不定,现在整个人只想有几天什么都不干,就和程澍腻歪在一起。

    不行了,刚分开就好想他,游稚委屈地想,太久没有谈恋爱,也不清楚目前的状态是否过于花痴。话说成年社畜的恋爱到底该怎么谈?牵手、拥抱、接吻?是不是太清水了?毕竟早在十八岁的时候,他就和钢卓力格做过这样那样的事了,到现在这个年龄还讲纯情,颇有股自欺欺人的感觉。但也总不能第二次见面就直奔主题吧?搞得一副很饥渴的样子,不合适。

    游稚把水温调低,冲了冲混乱的头,很快就从不着边际的两面批斗自己变成单方面自我生气——一个马上要步入而立之年的男性社畜竟然拥有堪比青春期少女的脑内小剧场,难道这辈子注定只能做受了吗?明明一开始还勉强挣扎过几次的。而几次以后不再挣扎的原因,则是遍地飘零的共同理由——做受真是太舒服了。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钢卓力格在下面的样子,程澍亦然,所以现在就走一步算一步吧,真到了那个时候,躺平就完事了。

    第二天一大早,游稚终于收到了初照人的回复:早就知道了,下一个。

    游稚边走边回:我谈恋爱了!!

    这下初照人直接打了电话过来,语气激动地说:“什么情况?!”

    游稚把事情经过简单说给初照人听,末了还不忘问一句:“你呢?和初见月怎么样了?”

    初照人恹恹地说:“就那样呗。我……我俩吵架了。”

    这下轮到游稚惊讶了,初照人这人看起来爱憎分明,像刺球一样易燃易爆炸,其实真要生起气来,吵架的功底着实不值一提,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生闷气的份。

    游稚问:“怎么回事?你俩这……这能为了什么吵架啊?”

    初照人原本想约个时间面谈,奈何游稚这周都很忙,于是只得在电话里解释了来龙去脉。

    原来这段时间里,初照人和初见月在微信上打得火热。初照人工作时间相当自由,闲的时候连着几天都没事干,而初见月基本上每天都在划水,偶尔干个活也超不过半天,所以他们有很多时间谈天说地。除了基础的喜好外,他们连日后的打算都商讨过,觉得彼此的三观很契合,也没有来自于家庭的压力,于是就想在一起试试。

    然而刚刚才确定关系,初见月就满不在乎地讲出自己的情史,当然,这是在初照人温和的“逼问”下发生的。

    虽然在知道答案之前,初照人觉得有情史没什么大不了,尤其是像初见月这样长得帅又有钱的富二代,保守估计至少得有过三到五个对象,当时的初照人认为自己完全可以接受。

    “所以他谈过几次恋爱?”游稚催促道,“五个?六个?不会十个吧……”

    “要真这样就好了!”初照人悲愤大喊,“这小子竟然告诉我,他自己都记不清有过几个对象了,总之不少于十个,而且还有男有女,我他妈真的服了。”

    游稚头上冷汗直冒,心里盘算着初见月大概几个月换一次对象,便随口问道:“他今年几岁?”

    初照人:“二十五。他说他从初中就开始谈恋爱了,整个中学时期都是和校花谈,而且每年都不一样。啊啊啊!气死我了!”

    游稚默默汗颜,帮着分析道:“所以整个中学时期就至少处过四个对象,那大学四年,加毕业后的三年,还是最少一年一个才能……cao,这家伙是种马吧?”

    初照人抓狂地说:“啊——真的,他还说他特纯情,特传统,只要看对眼上了床,他就会和对方谈恋爱,直到换对象为止。我真他妈服了,这小子明显就是耐不住寂寞,差不多就上,我他娘的当场就想带他去做绝育。”

    游稚心中涌起nongnong的危机感,毕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作为初见月的朋友,程澍该不会……

    游稚自言自语道:“他应该不会……你说程澍会不会和初见月一样啊?”

    初照人答道:“他啊?你放心好了,我帮你问过见月,他说他认识程澍这几年,一度怀疑他是性冷淡,身边滴水不进,男女老少都不喜欢,恨不得离近一点都要在别人身上喷消毒水的那种。”

    游稚愣了愣,随即一阵暗爽,心想自己真是捡到宝了,然而仔细一想,初见月似乎并不是程澍从小到大的朋友,他又问:“他们才认识几年?不是发小吗?”

    初照人:“不是啊,见月他们家本来主要在广州、深圳那边的,快十年前来上海开了分公司,后来慢慢的才混进了这边的太子圈,所以他俩认识没几年,但也算是那个圈子里关系比较铁的。”

    游稚想了想,说:“你们还聊了什么关于程澍的?”

    初照人:“我当时就想帮你问问这人靠谱不,具体没怎么问,反正见月说程澍绝对是当代奇葩,就……入股不亏嘛。等等,到底是你安慰我呢还是我安慰你呢。”

    游稚赶紧赔笑道:“别气别气,他对象多是一回事,不过他谈恋爱的时候专情不?”

    初照人:“他自己说是,每次只谈一个。他还说他已经一年半没谈恋爱了。”

    游稚:“哦?他这种人怎么忍得住?”

    初照人:“他说什么类型都谈过,最后发现女的都是冲着他的钱来的,男的都是冲着他的身子来的,累了,后来看谁都提不起兴趣。”

    游稚嘿嘿一笑,说:“你信吗?”

    初照人嘟囔着嘴,说:“我不知道……我觉得他都那样说了,这一点我还是……想相信的。”

    游稚:“那你喜欢他哪一点?应该不是钱吧。”

    初照人鄙夷道:“小爷自己能挣钱,虽然跟他家没法儿比就是了,但是我也不差钱。你要说喜欢他哪里嘛……这还用问吗?当然是馋他的身子啊!脸好看,身材也好!我上次跟他去游泳,他的身材真是绝了。”

    游稚完全能脑补出初照人的表情,一想到自己也是这副德性,不由擦了擦汗,说:“行吧,那他又喜欢你什么?”

    初照人:“他说……我长得很可爱,他喜欢这样的,然后我性格也不错,熟了以后不装,他以前谈过的男男女女都有点那毛病。唉,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

    游稚:“所以你生气的原因只是不能接受他有过太多对象是吗?”

    初照人:“嗯,我怕……怕他对我也只是玩玩。”

    游稚:“不过按你说的,你不就是馋他的身子嘛,搞到手……也不亏嘛。”

    初照人:“我……我也没有馋到想要去收一个浪子啊!什么狗屁浪子回头的戏码,我才不信浪子能安顿下来,尤其是主角是我的时候。”

    游稚很理解初照人的纠结,他好不容易摆脱来自原生家庭的伤害,有了经济独立、生活自主的崭新人生,自然不想再体会那种被至亲至爱背叛的痛苦。说起来,全世界各地的非异性恋者,又有几个人没有故事说呢?

    游稚叹了口气,说:“唉,我开个玩笑。你还记得我们之前一起刷推特的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