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元丰后悔了,心里紧张得要命。他站在恒信集团旗下的高级酒店宴会厅侧门口,脚跟被吸住了似的,不敢往里走。 “愣着干什么,怕了?”贺颜调侃道。 元丰老实点头,“好紧张啊…” “之前是谁吵着要来的?”贺颜拥着他往里带,“元宝的百天和周岁会更热闹,就当提前适应了。” “等等!你让我再缓一缓,好不?”元丰一把搂住贺总的腰,不让他走。 正门不敢进,到了侧门又开始磨磨唧唧,贺颜早已料到元丰会是这个反应。 “给你一分钟。” “……”元丰侧头看了眼宴会厅里的情况,人不是一般的多。有陌生人看过来时,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赶紧松了手。 “我还不如回家躺着…”他小声问道:“里面那些人知道你是那个吗?你为啥一点都不紧张?” “知道。”贺颜从不在意外人的眼光及看法,但元丰不一样。他琢磨了片刻,说:“我已经过了该紧张的年纪,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会。” “真的?” 自然是假的,贺颜盯着满脸紧张的元丰,改变了想法。 “你先进去。” “啊?”元丰慌了,“为啥?你要干嘛去?” 贺颜侧头看向宴会厅,父母正在接待亲友,他问元丰:“看见我爸妈了么?” 元丰顺着贺总的目光看去,叔叔阿姨正在和一对中年夫妇聊天,笑得很开心。他点头,“看见了。” “你过去找他们,别管周围的人。”贺颜抬手轻抚着元丰后背,“自己迈出这第一步,晚上随你高兴。” “……”元丰懵逼地张了张嘴,少儿不宜的画面立刻涌入脑海。 贺颜观察了下元丰的微表情,看来可行。这小子现在天天欲求不满,恐怕脑瓜子里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要求。 早晚要进去,但打炮不是天天都能尽兴,元丰爽快地答应了,“你真的随我高兴啊?别忽悠我。” 贺颜应了声,“进去吧,我在这儿看着。” “那行。”元丰做了个深呼吸,鼓起勇气刚跨出第一步,突然反应过来了。他停下脚步,“不对啊,你为啥不跟我一块儿进去?” “还有朋友要过来, 得去接一下。”贺颜面不改色地说道。 元丰又问:“谁啊?是开车撞我的那个,还是送我上医院的那个?” 贺颜:“……” “你俩怎么不进去?”李格走过来,笑着冲元丰打招呼:“大嫂好!” “……”元丰刚酝酿好的情绪被这声大嫂叫得又紧张起来了,他无奈道:“你不如叫我学生得了,我先谢谢你。” “学生忒见外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李格抬起手臂搭在贺颜肩上,“是吧,大哥?” 贺颜挥开凑上来的表弟,“废什么话,进去。” “我妈在后头,非要先过来见见元丰。”李格让开位置,一位穿着得体的中年女性走了过来。 元丰:“……” 闵兰淑跟外甥打完招呼,笑着看向清秀的年轻人,“这位就是小丰吧?我早听说你的事儿,老想见见你。” “阿…阿姨好!”又一位长辈,元丰快紧张死了。 贺颜自然地揽住元丰,岔开话题:“姨母,姨夫怎么没跟您一块儿?” “他被拉去聊天了。”闵兰淑说,“我就跟小格过来看看。” 李格看出元丰的紧张,直接搂着他妈的肩往宴会厅走,“妈,人您也瞧了,咱先进去。” “诶,我还没说完,你这孩子…” “走吧,回头有的是机会聊。” 只要别叫大嫂,李格这人还是挺不错的。元丰重新酝酿完情绪,走之前跟贺总确认道:“说好晚上随我高兴的啊,我进去了。” “嗯,去吧。” “好嘞。” 因为改了日期,羊水穿刺被挪到明天下午,贺颜特地给妇产科王医生打电话了解过情况以及术前说明。他盯着元丰的背影,不知道这小子今晚会怎么闹。 元丰微低着头往前走,心里很慌,怕自己引起众人的关注。走了十多步以后,周围好像并没什么变化,也没窃窃私语。他用余光瞥了瞥两边,发现根本没人在看他,大家该聊天的聊天,该入座的入座。 原来自己想多了啊… 他忍不住回头,高大帅气的男人依旧站在侧门口,看到他回头时,冲他笑了笑。 这个晚上,跟元丰想的完全不一样。站在叔叔阿姨旁边,确实有不少亲友在祝福时顺嘴问了他的身份,大家都非常礼貌。叔叔阿姨会笑着介绍说是儿子贺颜已经定下来的男朋友,然后告诉他来人是谁,该怎么称呼。 他紧张地叫着这个叔叔,那个阿姨,还有什么堂叔、姑妈、伯伯、舅舅等一堆亲戚。就在他紧张得说话都打起磕巴时,贺总及时出现了,牵着他的手,全程陪在他身边。 ** 元丰垮着脸,一边穿睡衣一边质问刚走出卫生间的男人,“你是不是成心的啊。” “回头补给你。”贺颜盯着元丰那张臭脸,笑道:“当初抵死不从的那股劲儿哪去了?” “还不是元宝闹的。”元丰推卸责任,“我查过了,性欲强都是因为那啥雌性激素和孕激素导致的。等生完了,你想跟我打,我都不打!” 果然闹脾气了,贺颜故意说:“也行,我找别人打吧。” 碍于此人‘前科累累’,元丰一听这话气得爆了粗口:“你他妈敢找别人打炮,我…我也去找一个!” 贺颜最忌讳这个,顿时脸色一黑,“腿都给你打断。” “jiba都给你剁了,rou毛也全给你拔光!”元丰不爽地回怼道。 “……”贺颜脸更黑了,彻底认输。 “站着干啥?还不过来睡觉。”元丰催促道。 贺颜站着愣了会儿,大概是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今天,这生活确实不赖。他走过去上了床,刚躺下,怀里拱进来一个人。 元丰枕在结实的胳膊上,低声说:“回头补给我啊,知道不?” 贺颜没接话,把人搂进怀里直接吻了上去。 “唔…” 热乎的大手贴上胸部,揉捏着敏感的rutou,舌头也在口腔里来回搅弄,元丰很快就湿了,巨大的空虚感来袭,身体渴望被填满。他赶紧侧头避开,喘着抱怨道:“又不能打炮,你还弄我…” 贺颜只是突然想亲元丰,他摸了摸柔软的胸部,“睡吧。” “你…”元丰气死了,抓住胸前那只手猛地拉进被窝,“被你弄湿了,jiba也硬了。” “憋回去。”贺颜握住那根硬挺的jiba,“撸一会儿,睡觉。” “不行啊,下面也要摸一摸。” “真难伺候。” “你才难伺候,谁让你亲我—唔…” ** 元丰早上做了血常规尿常规以及其他一系列检查,对于产检已经习以为常,也没什么害怕的。可到了下午,听完羊水穿刺的术前说明,他害怕了,尤其听到‘流产风险’四个字儿,签名的时候,手都有些抖。王医生告诉他,不用太担心,几分钟就好了。 这怎么能不担心,他还没感受过元宝的胎动… “没什么大问题,术前说明只是走个流程。”贺颜安慰道,“我跟你一块儿进去。” “嗯。”元丰紧紧握着贺总的手,扯出一个笑:“元宝肯定没事儿。” 两点,俩人准时进了手术室的等候区。元丰这才发现做羊穿的手术室和产房是连在一块儿的,能听到产妇的痛呼声和助产士激动的说话声,叮嘱产妇别大喊大叫,配合呼吸。 贺颜手被握得紧紧的,知道元丰害怕了。他刚准备再安慰两句,2号产房里传出一声婴儿的啼哭,哭得有些难听。 元丰盯着2号产房,微微睁大了双眼,内心感叹着新生命的力量,好神奇。 “孩子在哭…”他喃喃道。 “嗯,听见了。” “元丰!”有护士从手术室走出来,冲外头喊道:“过来做准备。” “哦哦,来了!” 元丰拉着贺总,一块儿去了无菌区。俩人换上无菌服和拖鞋,静静等候着。他紧张地说道:“我心里有点慌…” “有我在,慌什么。” “幸亏你在,我一个人还真是有点受不了。” “嗯。” 元丰忐忑地躺在手术台上,眼神在B超影像跟贺总身上来回转,根本不敢看那针。医生怕他有压力,还陪他聊天,他却一句都听不进去。涂抹药水时,整个腹部凉飕飕的,弄得他更紧张了。 “没事儿,不慌。”贺颜指着B超影像,“看看元宝。” 元丰侧头盯着B超影像,虽然很模糊,但能看到一团小小的影子,缩在角落里。他鼻子突然有点发酸,这孩子真懂事儿,一点也没闹腾。 超声探头抵着腹部滑来滑去,他听到大夫说了个数字,紧接着,有东西猛地扎进了肚子里,不是很疼,就像抽血一样。 贺颜看到元丰有点微红的眼眶,继续安慰道:“别怕,马上就好了。” “不疼的啊。”医生说道,“放轻松,也就几分钟的事儿。” 腹部传来明显的胀痛感,元丰难受得皱起眉头,整个过程持续了五六分钟就结束了。护士在针孔上贴了块纱布,擦干净肚皮上的液体。 因为有流产风险,他回到了病房,需要观察一晚上。每隔几小时,就会有医生过来听胎心,问他是否有异常。还给他开了药,叮嘱他24小时候内不能洗澡,洗的话也要注意针孔。半个月内不能同房,忌辛辣凉,不能提重物,腹部尽量不要用力,在家多卧床休息。 想到肚子里的小生命有不健康的可能性,元丰担心得难以入眠,报告要等半个月才出来。他轻轻叫了声元宝他爹,“如果不健康,咋办啊…” 从做完羊水穿刺,元丰的状态就一直不太好。理智告诉贺颜,如果孩子不健康,只能劝元丰做引产手术。明知不健康却硬要生下来,不论是对孩子,还是对他们来说,都是不负责任的。 “别胡思乱想。”他说,“元宝跟咱们有缘分,会健康。” “真的吗?” “真的。” 元丰轻轻地抚摸着肚子,突然间,有什么东西隔着肚皮蠕动而过,他惊喜地叫道:“动了!元宝动了!” “他在回应你。”贺颜覆上元丰的手,温声道:“所以少胡思乱想,知道么?” 元丰笑着嗯了一声,“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