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深夜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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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缘生头痛欲裂醒来。闭上眼,头疼的无法再次入睡,可睁开眼,世界整着旋转不停令他难受。他张开苍白唇瓣,用带着气音的虚弱声音喊了小助理名字,但床下的人依然睡得安稳。 「沈…睫…」再尝试叫了几声,那人依然没有反应。缘生想着乾脆自己下床吃药,头却疼到连撑起身体的力气都没有。 怒气涌上。 他不明白这孩子下午睡好阵子了,为什麽现在还能继续睡这麽熟? 如果是莫玹,只要他稍有动静一定会立刻从沙发上跑来查看,甚至那个拿枪抵着他的头的孩子,背叛前也没在他深夜不舒服时怠慢过。 好不容易,双手恢复了些力气,他在床上挣扎胡乱抓着,想要靠什麽东西撑起身体。深蓝色丝绒床单被抓脱落了一个角,同款刺绣被子滑落地上,缘生看了眼仍没动静的助理,决定明天再清算这笔帐。 他接着又努力了好一阵终於坐起身,只是头仍晕的厉害、胃里的酸涩彷佛也在心口处灼烧。双足踩地好不容易站起,才迈开脚步,双腿却乏力到无法支撑身体。 碰── 成年男子跌倒撞到茶几造成了巨响。 沈睫被声响惊动,可在助眠药物作用下,他的意识只被拉到潜层未完全苏醒。裹在薄毯下的身体动了动,一下子又恢复平静。 忍受剧痛看着助理的反应,缘生气炸了。他也在察觉双腿使不上力时,深吸口气,用尽身上最後一丝能自由运用的力气推倒身旁茶几。 碰── 框啷框啷框啷── 木质茶几倾倒,上面物品散落一地,玻璃杯、摆饰及几个盒子全数掉落。在这阵巨响下,沈睫才张开双眼。 世界朦胧胧,人也处於黑暗中,小助理一时没反应过来身在何处。他脑袋里想的,是病床触感为什麽这麽不同? 「沈…睫…」 「…沈…睫…」 似曾相似又有点陌生的气音钻入耳朵,沈睫微愣了下。 几秒,他才反应过来这是三少的声音,睡意瞬间褪去。虽然在药物作用下头有点发晕,可他想起报告中提到缘生头疼发作时非常严重,必须靠药物才能缓解。从被子中跳起,沈睫吓的手脚发凉,当看见雇主瘫坐在地上,他吓到心跳简直就像要停止了般。 头疼频繁发作,代表三少脑中承受压迫的情形严重,也代表生命威胁越来越大。 小助理慌了手脚,起身踩踏过地上的浅灰薄毯及深蓝被子,蹲在缘生身旁想将人搀扶回床上,可缘生虚弱的摇着头,只用微弱气音呢喃着「药」。 一会过意,他立刻起身跑到一旁柜子上的药盒翻找,再倒了杯水才回来,用吓到冰凉的双手小心翼翼让缘生服下药物。 「您…还好吗?我扶您到床上…」 沈睫伴随询问伸出的手,在雇主摇着头拒绝下又收了回来。他想,也许刚吃药现在还很难受,只好先收起水杯,而此时脑袋也突然回放起初醒听见的那些声响,他纳闷着环视四周。这一看,惨不忍睹的床铺及三少身旁翻洒了一地的东西,让他皱紧眉头深深自责。 都是睡前药… 如果不是那个导致睡太熟,缘先生也不会自己挣扎着下床… 「您稍微休息下,舒服些再扶您上床。」他的声音充满了自责,等到雇主轻点了下头,他才站起身打开淡黄色柔和夜灯,稍微将床铺打理整齐。 小助理再回到三少身旁时,他因疼痛而剧烈的呼吸看起来已经缓和许多,也不再抗拒搀扶。将雇主安置好、盖好被子,沈睫轻手轻脚收拾了茶几及地上洒落物,都整理完才将夜灯关上。 床上的人呼吸已转为熟睡般沉稳,沈睫却不敢再躺回地上。明知道缘生吃过这些强效药物,不睡上几个小时人不会醒,可自责让他选择跪在一旁守着。 黑暗房间内寂静到很可怕,只有床上平稳呼吸声安抚着沈睫的怕黑及慌乱。时间是凌晨四点,他想只要能撑到曙光乍现,恐慌应该就不会发作。惊吓过後一个人保持清醒的深夜,他考虑着往後夜间该如何陪伴雇主? 早上,缘生醒来时,心情糟到了极点。 深夜跌跌撞撞的记忆还在,让平常就有的起床气放大了数倍。 「水…」口中药物的残余苦味扩散,他难受的坐起身低喃。正准备喝口水缓过气再辞退小助理,可目光一触及不知跪在床旁多久满脸自责的人,他将到口的怒骂收回。 「我没让你跪…」接过水杯,被手心捂热的杯子让缘生轻皱起眉。他猜,小助理大概後半夜都没睡,就捧着杯子候在一旁。 床上人影仰起头饮水,滑入喉间的是微温而非平时的冰凉,他有点迷惘。 「吃过早餐你回房间休息,下午再到书房找我。」决定不再想关於沈睫的事,冷声交代自由时间後,缘生起身直接到浴室漱洗。 小助理脸上挂着苦笑,他有点庆幸没因为在雇主痛苦时睡的太熟而被解雇,同时也很自责怎麽没把人照顾好。 站起身,沈睫带着红透膝盖摇摇晃晃走下楼,家庭厨师已经准备好早餐,他随意吃了片吐司就回房间。他怕三少冰冷声音下掩盖的是炙热怒火,所以决定自主避开些。拖着乏力双腿走过二楼走廊,直到关上房门前他都没见缘生出来,虽然想问、想看看需不需要帮忙,可实在拿不出勇气。 进房、关门再到坐在床上发呆,沈睫突然不喜欢被褥的触感。 他想要待在缘生身旁,就算是没铺地毯的坚硬地面,他觉得都会比一个人的床铺舒服。 这天开始,痴情傻孩子擅自停药。 为了能让午睡时间能缩短,他自行减半药物。为了夜间能保持警戒,他停掉所有睡前药。对於长期使用抗焦虑剂、情绪稳定剂的患者,计画外停药的恶果,不只是睡不着这麽简单。 停了三天,沈睫开始後悔。 虽然後悔,他却也不敢再吃回原本剂量,除了怕缘生夜间头疼发作没人照顾外,也害怕那些偏重药物的强烈副作用。他知道现在最好的办法是提早返诊让主治医师处理,可他更怕莫玹会气炸。 犹豫,所以拖着。 三少对於小助理的不满越来越强烈,他觉得这孩子的形迹只能用诡异来形容。首先他总心不在焉,整天看起来没什麽精神外,还时常走神。再来是他总一副很难受的样子,这更是让雇主不解,明明贴身助理的工作并不重,多是些日常生活协助的小事,就连下午锻链也是最轻量的而已,他真的不懂沈睫怎麽可以又累又难受成这个样子? 如果没心思,不如不要做了! 当缘生第三次冒出着样的念头时,他决定跟沈睫谈谈。不管小助理想要的是什麽他都有能力给的起,然後辞退吧。 午後一点四十五分,雇主下定了决心从书房的椅子上站起身,指尖带点迷惘轻抚着桌上助理档案,他最後决定不翻阅。既然以後互不相干,没必要特地了解。 前往沈睫房间途中,缘生不停想起第一天的特别处罚。那张伏在腿上的睡颜很可爱,他不明白这孩子的可爱怎麽会消失这麽快,甚至他还怀疑起初见面那天,沈睫看起来的简单模样,会不会也都只是伪装? 站在助理房门口,他还是第一次在准备解雇人时顾虑犹豫这麽多。 轻敲房门、打开进入,沈睫在床上熟睡的像个孩子般,缘生站在床边看了会,脸上线条变得柔和。 说真的,这孩子也没犯下什麽太大的错,也许他体力本来就特别差? 犹豫,又悄悄爬上三少心头。 不如,再看看? 当沈睫动了动,像软软小动物般蹭着枕头时,缘生浅浅一笑想着暂时算了。可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去时,眼角余光瞥见被子下露出一小截衣服,衣袖内侧纹样是再孰悉不过的图案,缘生眉头深锁。 三少的所有衣服都出自同一设计师,那位设计师有个习惯,喜欢在亲手制作的衣服上,留下如同签名般的图腾,美丽雅致的图案在素色衣服上显得高雅,看着也很舒服。那位顶尖设计师的客户不多,衣服价位也高,沈睫怎麽看都不像买得起的样子。缘生将露在被子外的衣袖拿起详端,短暂思考後,他认定这孩子偷窃。 虽然不知道偷件衣服有什麽用,但他认为手脚不乾净的孩子,无法再留用。 「沈睫,起来!」缘生一把掀开小助理身上的被子,躺在灰色床单上的白皙身躯很好看,不过他已经无心欣赏。 「嗯...」没了被盖,冷空气扑上身体,沈睫本能般缩瑟着低吟。他又陷在梦境中,这次三少手掌仍只差一些些就能碰到脸颊。 好想要啊...缘先生的碰触... 是谁... 在吵我? 「...睫...沈睫你给我起来!」 这声音... 是缘先生... 缘先生找我吗? 我醒来...可以稍微摸摸我吗? 在药物作用下,沈睫徘徊於现实跟梦境中无法立刻醒来,梦中将要触摸自己的缘生已经消散,只剩下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