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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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竹醒的时候顾追已经去上班了，病房空荡荡的，只有点滴落下的声音。 他觉得腰有点酸，脑子也有些沉，想翻个身，却一点力气也没有。 护士轻轻推门进来，像是担心惊动了什么，看到李竹醒了，眼里也不由得发出了点光芒。她只看到李竹嘴巴动了动，想着估计是要喝水，就拿棉签沾了点水涂人嘴巴上了。 做完这些，就又推门出去了，房间里没有波澜，一片空白，好像刚刚没有来过，从头到尾只有李竹一个。 “喂？”顾追声音有些哑，可能是刚刚开会时讲了太多话，“醒了？” “好，知道了。” 他挂下电话，心里莫名有些激动，就如同一个即将和男朋友去约会的小姑娘。 去医院前，他特地整理了西装，想了一下觉得李竹刚醒可能没什么胃口，所以还是就带自己一个人就够了。 哦，还喷了点香水。 不是特别浓烈，刚入鼻是茶香淡淡的清苦，慢慢可以嗅出茶香里缓缓升起的沉香，名字叫“苦尽”。 他猜李竹或许会喜欢。 站在病房门前，他自己也没发现，原来自己那么渴望见到李竹，那么期待对方看见自己会有什么反应。 推门。 立定。 却没有李竹的身影。 “207的病人呢？”顾追黑着脸，走到护士站。 “刚刚病人说想出去走走，就让护士带他去后面的园子逛逛了。”护士声线微微颤抖，就在刚才还在和姐妹炫耀说值班的时候看见了一个大帅哥。 “好，谢谢。” 顾追收起前一秒要吃人的架势，走向电梯，目的地的医院后面的园子。 电梯来了，顾追看到了李竹，和陪着李竹的……男护士？ 顾追瞳孔骤然收缩，倒吸一口冷气，再往下看到男护士手扶着李竹的腰，更是心里燃起了一股无名火。 “顾追？”李竹开口道，有些惊讶，随后对身旁的男护士摆了摆手，一起走出了电梯。 顾追拉过李竹，把人搂进自己怀里，看着男护士，像是宣示主权一样。 男护士全程状况外，看这里没自己什么事了就走了。 “怎么了？”怀里的人轻轻动了动，似乎没有察觉为什么顾追突然生气。 “别动，”顾追低头亲了口李竹发顶，“我们回家吧。” “好，”李竹吸了吸鼻子，嘲讽自己一般，笑了一下。 松开李竹，顾追给助理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上楼给李竹去办出院手续，自己在病房陪李竹。 李竹电话响了。 “喂？……啊，是我……”李竹瞥了顾追一眼，就出房门了，“……高三？可以啊，什么时候……什么时候都可以，对对对，您决定好后通知我，我可以去……啊不用不用，哈哈，太麻烦您了……嗯嗯好，再见……” 回到房间，只看到顾追漫不经心地刷着手机，李竹也就没把自己在外面帮人做家教的事情告诉顾追。 “谁？” “嗯？”李竹抬头，只看到顾追眼里有着怒火一般。 “刚刚，谁？” 顾追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刚刚假装玩手机其实就是等着李竹主动告诉自己那个电话是干嘛的，结果李竹进来了以后屁都没放一个。 “啊，那个是我帮人做家教，”李竹补充，“一个高三的。” 其实李竹还想说，我总不能靠你养我一辈子吧，万一你哪天就不要我了呢。 “哦。” 没劲。顾追想。可是心里又暗暗不爽，因为以前李竹总是会和自己商量以后再去决定一些事，而他做家教这件事，李竹从没有和自己提过。 等家教那边确定下来，顾追看了地址皱了下眉，离他们别墅太远了，坐公交再转地铁都要两个半小时，所以坚持要自己送李竹去。 李竹也不客气，就答应了。 反正李竹答应的时候顾追还蛮开心的。 “你知道小区怎么走吗？” “学生家长说会在小区门口等我。”李竹对顾追晃了晃手机，是他和学生家长的聊天记录。 顾追瞥了眼，学生叫方修远。 “那成吧。”顾追开车很快，整个车程缩短了将近一半多一点的时间。 远远地，顾追就看到一个长相不错的青年男子在小区门口，穿着白衬衫，内搭一件T恤，图案是几何图形，下身穿着黑色工装裤，皮肤蛮白，没李竹好看。 不知怎么的，可能是雄性生物的本能，顾追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尔后看向李竹，李竹恰好也在看那个男的。 “他么？”顾追不知道，自己的语气已经掺杂了一点不爽的情绪。 “啊……是的吧，”李竹整理好书包，“我去看看。” 于是顾追目送自己的爱人和一个充满危险气息的男子握了手，然后肩并肩往小区里走。 “艹，”顾追锤了下方向盘。 李竹和顾追眼中的危险男聊天中得知，他叫方佩卓，是方修远的哥哥，学物理的，高中时候物理拿过全国第一的。李竹好像有点印象，但又记不大清了。 请家教的原因是以前自己上学的时候英语也不好，自己弟弟英语也不好，四处打听了以后听到邻居说李竹，什么当时他成绩单上高考英语近乎满分什么小孩补过课以后成绩蹭蹭往上涨。虽然方佩卓也不怎么信，但补了总比不补好。 “诶，我以前你隔壁大学的呢。” “哇好巧啊，算下来的话，我们应该同一届的，怎么大学联谊会什么的没见过你？” “额我……”李竹脸有点红。 “是趁着联谊会和女朋友出去逛街？”方佩卓笑了笑。 “嗯……是男朋友。” 方佩卓听了以后若有所思的啊了一声，笑着对李竹说：“我也是gay，那个来送你的是你男朋友？” “是老公。”想起顾追，李竹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转眼到了方家门口。 顾追在车里等待李竹，他觉得自己可能度过了人生中最煎熬的两个小时。 在他处理文件时，李竹轻轻敲了敲副驾驶的门。 看到李竹温和的笑脸，顾追突然觉得天气好好，阳光明媚。 “怎么样？累吗？”顾追合上笔记本，递给李竹打开的矿泉水。 “还好，”李竹欠了欠身，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在椅子上，“那个……下周二……你有空送我吗……” “下周二？”顾追想了想，“可能有会。” “行吧，”话毕，李竹掏出手机敲了几个字，顾追看到他发给了方修远家长，“学生家长说下次可以来接我。” 顾追突然又想起了刚刚在小区门口那张笑眯眯的脸，突然又开始不爽了。 “叮——” 方修远家长：好。回头发一下我地址，麻烦李老师了。 李竹：好，谢谢您。 发完消息李竹就靠着座椅闭目养神了。 顾追恨的牙痒痒，打定主意回去就把下周的会全推了。 方修远家长：应该的，和李老师交流很开心。 顾追瞥了眼李竹，发现人已经睡着了，于是便拿过手机删除了这条消息。 啊，世界是这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