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对他没有任何信任
时至今日，冯幽若的记忆依旧还是没有恢复，有的时候魏子程会坐在床前看着床上正在睡觉的爱人，有时候从御书房回来的时候会看到若若正拿着浇水壶浇花，这种静静的日子，不知何时也让他感觉到了平静，很多时候他想说些什么话，眼前的男人总是淡淡的看着他，神情中带着他看不懂的感情，那种不似爱也不似亲情， “若若……”话到嘴边若若看着他的时候唇角总是扬起淡淡的笑容，最后又不得不把自己的话吞下。 “怎么了？”冯幽若抚着自己大肚子，“没事，就是叫叫你。” “嗯？”他也只能回应对方笑容。 怀胎十月从最初的担心到现在的习以为常，冯幽若已经过起了习惯的日子，当这种习惯被打破的时候，仿佛那些日子以来的陪伴和相濡以沫瞬间化为泡沫。 “啊！”痛苦声，不安的颤抖，记忆中仿佛有什么即将要突破一般，整个产房中围绕着好几位宫女，冯幽若的手指狠狠的捏着自己的被子咬着牙齿忍受着自己产子的痛苦。 “孩子……”口中呢喃起熟悉的话语，醒过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五年前那一天，也是这般躺在床上，身上不着任何禁锢的饰品，当第一个孩子被产婆抱在襁褓中，他忽而伸出手直接抱住了那沾着血的孩子。 “不要……不要……不要……”三声不要，肚子再一次抽痛起来，回过神，下体又是一滩血迹，他不安的看着前方。 那门口站着熟悉的男人，当泪水划过眼框，记忆中又想起那夺子的痛。 “魏子程……魏子程！”他痛，非常痛，心也跟着痛了起来，明明已经离开了这个鬼地方，为什么还会回来…… 门外的男人以为若若是在叫他进去，就在他冲进屋子的那一刻，冯幽若甩过自己床上的被子，双腿无力的看着那男人。 “滚……”虽然声音很小却还是被魏子程听到了，“我让你滚！”他刚说完，魏子程还未反应过来，当他再一次抬起头看向若若时，那神情已经没有了对他的笑意，反而是充满了浓重的恨， “若……”他话还未说完，一旁的产婆终于忍不住说道：“娘娘，还有……还有一个孩子您先躺下来，别生气啊……” 冯幽若还未反应过来，他指着手继续说道：“滚，魏子程你给我滚出去，滚啊！” 此时两人僵持在寝宫中，一旁的桃红也着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倒是产婆上前说道：“皇上，您还是回避下的好，这爱人生产，男子还是不要进来的才是。” “啊……好……”魏子程有些担心，最后还是退出了屋子。 就在那房门关上的瞬间，他的心彻底的凉到了谷底，他明白终有一天若若会恢复记忆，会想起曾经自己对他做过的那些过分的事。 “父皇……”一旁魏承若担心的唤了他一声，“我没事……”魏子程蹲下身，看着眼前三个孩子，他只能抱着孩子安慰自己。 “父皇，父后没事吧？小若若好怕父后会痛，小若若想进去看看父后。”他想进去，最后还是被魏子程拦了下来。 “好了，没事的，父后没事的，等小弟弟出来，我们再进去看看父后好不好？”他不安的安慰着孩子，心中却是比谁都不安。 “嗯。”魏承若点了点头，倒是魏承忆皱着起了眉头，她小心的抓着魏子程的衣服，“父皇，爹爹他……他……” 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可是他真的很喜欢父皇，也喜欢两个哥哥，可是爹爹好像恢复记忆了。 之后的一个多时辰，魏子程一点心思也没有，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敢听屋子里的声音，一直到那门打开的时候，他才放开了三个孩子，想要走进屋子时，却被桃红拦了下来。 “皇上，奴婢不是故意拦你的，可是娘娘他……他现在刚睡着，孩子还是不要碰的好。”她跟着冯幽若最久，也明白娘娘很多的事情，当初要不是皇上硬是抱走两个孩子，娘娘也不会伤心了好些年，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魏子程不安的叹了口气，只能淡淡笑了笑，“朕，知道了，朕只坐在椅子上等若若醒来。” “那……好吧。”桃红也没有办法，皇上要杀了她进去，那是易如反掌，现在能退一步是一步。 让开了道，看着那床上的人缓缓呼吸着，身边两个襁褓中的孩子，让他的心中又是一阵的激动，现在却是反了过来，若若不让他看孩子，就和之前一样他不想把孩子给若若，可能就是天道轮回。 “若若……”他叫了一声，身边的三个孩子小心的上前。 魏承程的手指戳了戳还在睡觉的父后，魏承若则是握住了父后的大手，魏承忆胆子大，直接脱了鞋子爬到了床里看着两个小婴儿。 “承忆，我也能上来吗？”魏承若好奇的问着，“嗯，爹爹可好了，哥哥们也一起上来，不要打扰爹爹睡觉就行。” “嗯。”魏承若点了点头，脱了鞋子就来到承忆的身后，魏承程则是有些害怕，可看着两个小弟弟，他内心终究是忍不住，脱下鞋子小心的趴在一旁。 眼前一幕入了魏子程的眼，他的手捏着自己衣服，不敢上前一步。 时间匆匆而过，一直从中午到晚上三更，冯幽若才渐渐醒了过来，记忆的恢复让他匆忙起了身寻找自己两个孩子。 “娘娘……”桃红回过神唤住了他，“桃红……”他回过神，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桃红眨了眨眼，笑着说道：“嗯，娘娘醒了，饿了吗？奴婢让御膳房的人给您热些粥。” “嗯……”他点了点头，伸出手抱起一旁两个孩子。 这一晚上弄的他很累，比之前照顾思忆的时候还累，两个孩子他有些承受不了，揉着腰，放下孩子，桃红小声说道：“娘娘……” “嗯？” “娘娘，您回来了……” “是，我知道。”冯幽若的视线淡淡的看着周围的一切，曾经禁锢他的深宫，终是那么一天回到了他最不愿意走进的地方。 “娘娘，您不该的。” “你不也是吗？回到了这个最不应该回来的地方，让你找人家嫁了，或者寻一处地方好好生活，现在怎么就不听话了？” “还不是因为担心娘娘……”桃红有些难受。 冯幽若沉重的叹了口气，他看着怀里的孩子，“桃红……” “嗯？” “我……我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离开这里……” “娘娘，对皇上……这些月来，真的一点点感情也没有吗？” 听着她的话，冯幽若闭上眼，脑海中的记忆开始翻滚起来，从他第一眼见到魏子程开始，那便不是喜欢，只是出于对任何人的冷漠，后来接触他，也知道了自己真正的身份，也明白冯幽若这三字在他的心中有多么重要，可能是因为替曾经的自己不公而感到伤心，希望能有个安身的地方，有一个简单的家，能够过着简单的日子，实现了，也得到了最好的结果，可是回过神的时候…… 发现了一切却都是那么的痛苦，“没有释怀，还是感觉很不安，很难受，他魏子程对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或许，在我看来一切都只是我自己的遐想和幻想。”他想了很久最后只憋出了这句话。 “娘娘……”桃红有些不是所措，她想为皇上说好话，可那又如何，娘娘认定的事情，就算是自己说再多遍也没用。 冯幽若闭上眼睛，脑海中那四年的记忆缓缓而过，谩骂，毒打，还有那羞耻的性爱，每时每刻都在剥夺他的尊严。 离开后，他的身体依旧是忘不了那感觉，一次又一次的在夜里剥夺他的身体，想要被贯穿，想要被爱抚，失了爱人那种痛苦，或许也就只有他们这些人才明白。 “如果娘娘要带着孩子离开，那么娘娘会不会也像皇上一眼难受，往后皇上也见不到孩子 ，见不到娘娘，或许娘娘不会有感觉，可是皇上……皇上他就变成了八年前的娘娘，等着自己爱人回来看看自己，能够看看两个孩子，能够……” “够了……”冯幽若制止了桃红的话，他不安的看着前方，心中 依旧是没有办法对魏子程报以任何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