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如果按照惯性的思维办事,柏舟会买下最好的独栋别墅,照对方喜好一件件装修完了去安置他,但因为入住比较急,装修是不能够了,只租了一套现成的。 那房子地段好,虽然不大,但布局与装修非常温馨,是符合李文嘉心意的。 他有自己的事要忙,出院之后,就不再那么频繁地陪在他身边了,请了一名手艺好人又实诚的阿姨来照顾他。 李文嘉在搬进去的第一天推开房门,看见了墙上挂着的一把七弦古琴。 一瞬间而已,眼睛里就有了湿意。 站在门口好一会儿才走进去,手指抚过琴弦,熟悉的婉约音调流泻而出,是极佳的货色。 他忽的再也不想回避自己心底那座已经偏差了的天平,他无法抗拒他对他的好,无论如何都无法抗拒。 从醒来看见他的第一眼开始,就已经能够明白了。 住在那里虽然多数时候是一个人,却也没有很无聊。 每逢一三五,都会有一名老先生上门教琴,他在弦乐器方面颇有一点天赋,也有兴趣,而这类乐器,是怎么也学不完的。 此外因为自己的专业是设计方面,在家的时候已经可以接些私活做一做,赚些零花钱。 柏舟来的时候很低调,独来独往也不招摇,只开一辆旧了的越野车,每次来不带别的,捎来都是吃的,除去小零食还有满满的两大篮子菜rou蛋奶。 他来的时候阿姨就不用来了。 傍晚家里灯火通明,李文嘉一边看电视一边吃他带来的新鲜蛋糕,听着厨房里传出的乒乒乓乓打仗一样的声音。 “需要帮忙吗?”他走到门口问。 “不用。”刀剁排骨的声音,与其凶残程度格格不入的是柏舟温柔的态度,“做一顿饭都学不会的话,我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两个小时后,他搬出了完整的四菜一汤。 其实李文嘉喜欢吃的东西都不难做,乱炖以及各类小炒,都是家常菜。他对于吃是几乎不挑的,什么东西都能吃出好滋味来。 “我们下次做手擀面怎么样。”柏舟和他面对面坐着吃饭。 “你不是不喜欢吃么,上次嫌弃那个有生面粉味儿。” “所以半个月最多只能陪你吃一次啊。” 李文嘉低头拨着米饭,这明明算不得是一句情话,却还是让他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应对了,就像第一次收到了超出自己预想的贵重礼物一样。 “你吃辣么?”他片刻后才回避地问道。 “吃。” “那下次做的时候可以多放点辣椒,这样那味道就吃不出来了。” 在家长里短的闲聊之中吃完了一顿饭,两人一起洗了碗,睡前时间也是在客厅的沙发上边看电视边聊天地度过。 电视上播着一部平淡无奇的连续剧,李文嘉不太看电视剧,看得没头没尾也没多大兴趣,柏舟去厨房泡茶的时候,他也起了身。 约莫十来分钟,对方招呼他喝茶。 李文嘉打了一个哈欠,趿拉着拖鞋从他房间里走出来,“我给你换了床单。” “……谢谢。” 他在他身旁坐下来,已经有了一些困倦的睡意,端过小几上冒着热气的花茶喝,没过多久,姿势就变成双腿也一起缩在沙发上,搭着一条小毯懒洋洋的模样了。 十点半上床睡觉是雷打不动的事,时间一到,他就像是上过发条的闹钟,刻板而守时地困意沉沉要回房间睡觉。 然而一如既往温馨有礼的道别,最后却迷迷糊糊变成了唇舌相接的火热亲吻。 起先只是让他诧异的甜蜜晚安吻,渐渐变成双唇相贴着温存的厮磨,在李文嘉略微清醒本能想要回避的时候,却变得越发强势起来。他越是推拒躲避,那吻就越是攻城略地,李文嘉被抬起下颚,半逼迫着与他交缠,充满了情欲意味的深吻,甚至发出潮湿的水声,鼻端尽是对方陌生而浓烈的男性气息。 激烈到让人恐惧的厮缠,紧密胶着的唇角甚至溢出唾液,李文嘉躲不开他,也不愿意用极端的方式对待他,一时之间只矛盾和不知所措。紧紧揪着他的衣领,在窒息的亲吻中发出畏惧而急迫的低吟,眼角也开始发红。 终于被放开的时候,双唇已经被蹂躏得微微肿起,红润饱满仿佛初绽的玫瑰花瓣,愈发的唇红齿白,眼中因为刺激而泛出湿亮的水光,他愣愣地看了他一眼,本能地后退转身,却忽的被对方从身后拥住。 “对不起……”热烈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睡衣传递到他身上,对方声音喑哑,在他耳边低喃,“文嘉,我无法克制,无法克制对你的欲望。” 对于这样温柔的道歉,他在不知如何应对时,只顺着惯性说:“……没关系。”没有更深地去想这样回答意味着什么。 任由他抱着,他轻声拒绝:“我只是困了,想睡。” 柏舟吻上他的颈项,随后是锁骨和肩头,没有放过他。 手指抽开他腰间的系带,干燥有着薄茧的手掌从他衣襟探入,在紧致细腻的胸腹流连爱抚。 李文嘉呼吸不稳,在那手指抚上他胸前敏感的凸起时,整个人都细细战栗了一下。 被那令人神迷的男性气息所笼罩,乳尖揉拧按压着传来电流般的快感,他蓦地仰起头,向后靠进他怀里。 柏舟喜欢他,在纷乱的脑海里他朦胧地想,而自己也没有什么可以还给他的。 睡衣已经完全散开,下身落入对方手掌间,李文嘉呼吸急促起来。 强势烈性的男性荷尔蒙让他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即便粗暴也觉得温柔,让他深陷其中。 他微微朝他侧过脸。 柏舟吻住他润泽如花瓣的唇。 他张开嘴回应,在凌乱的气息中辗转着激吻,随后整个人被抱起来放到了沙发上。 柏舟解开衣扣倾覆下来,从他双唇、脖子锁骨一路向下亲吻,在那深艳笔直的性器顶端舔了一下,李文嘉发出一声喘息的低吟,随后性器被整个含入口中,他的低吟瞬间连绵急促染上了哭腔:“……不,不要这样……” 像是失禁了一般,连自己都能感觉到有体液渗出,“……脏,啊不要……别……” 在一阵强烈的快感袭来之前,他抬起赤裸的腿试图踢开他,柏舟蓦地挺起身握住了他的脚踝,顺着他的动作在那脚腕亲了一口。 他惊叫一声,一股白浆喷射而出,溅在两人胸腹。 李文嘉喘着粗气,陷入了脉脉流淌的绵软情谊之中,涣散地看着柏舟又亲吻了他的脚背。 随后他被翻过身,对方就着射出的液体和股间透明的yin液开拓他紧窒的后xue。 手指退出之后,便是炽热灼人的性器。 李文嘉颤抖了一下,喘息变得破碎急促,“柏舟。” “嗯?” 他指骨泛白,下意识地揪紧了底下的毯子,声音很轻:“我怕你……” “对不起。”柏舟俯身吻他的背脊。 体格比常人强健,性器尺寸也同样,勃起的模样堪称狰狞,粗大的顶端在xue口试探着摩擦,嵌入了一些,“我一定会很温柔的。” 缓慢地,整个插入了进去。 “疼不疼?” “呃,嗯……”李文嘉没有回答,只长长呻吟了一声。 柏舟握住他的腰,缓缓抽出,又猛地挺进,李文嘉随着他的动作一颠,红晕一点一点浮出,随着渐渐加快的律动,他呜咽着再次体会到如同浮在云端一般欲仙欲死的极致快感。只有被同性爱抚才会有感觉的身体,被男人粗壮的分身进犯才会获得的高潮,延绵不断,随时濒临崩溃,舒服到令他想要哭泣。 翻过身面对面地交合,李文嘉的腿缠住了他紧致性感的腰——已经不再是少年的身体了,那是一个有着六块腹肌的青年男人,在他穿着衣服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来。 望着对方退出的性器,他一时之间微微发怔,简直不是一个人种。难怪当初……和梁以庭一起的时候,他这种体质都会受伤,这两个全都是非人类。 性器再度送入他体内,李文嘉的思路被打断。 对方“非人类”的器具莫名的让他刺激,面孔也泛出艳丽的酡红,身体如同绽放的花朵般洇开红晕。 下体冲撞着激烈进出,发出令人不齿的声响,臀部发麻,红得像是被凌虐抽打过一样。 李文嘉散乱地在沙发上扭动着,被进入的时时刻刻都高潮般舒爽难抑,再次射精的快感都变得不足挂齿,夹着他腰的大腿内侧一阵痉挛,无法控制地收缩颤动,随后被抽去了力气一般地瘫软下来。 柏舟握紧他的臀,灼热的岩浆射入他体内,他没有挣扎拒绝,甚至在试图平息下来的过程中感受那被jingye灌入的奇妙刺激。 柏舟粗重地喘着气,李文嘉躺在沙发上,看着他抽身退出,赤裸的足尖无意识地描绘着他绷紧的腹肌轮廓,沿着腰线往下的深邃沟壑,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的身体。 直到感觉淋漓的液体从下身流出,他才动作微滞,移开了目光,柏舟趁着这个时候扯过那条毯子,将他盖住了抱进浴室。 清洗完身体之后两人仍是分房间睡的。李文嘉原本很困,之后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全身的血液像是从凝固渐渐融化流通了起来。 床头柜上放着一块蛋糕、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和一只削得洁白干净的苹果。 临睡之时,柏舟帮他端来了蛋糕和牛奶,最后反复思考了一番似的,还添了一只苹果。 他在床边削苹果,李文嘉就一边喝牛奶吃蛋糕,一边看着他削。 他削得特别郑重,李文嘉看着他就笑了一下。 慢慢吃完了苹果,他的困意像是彻底消散回不来了。 夜深人静,新的环境,新的恋人。没有家人的避讳,没有年纪的束缚。 “不舒服吗?”柏舟打开灯,问道。 李文嘉慢吞吞走过去,唇齿间还遗留的苹果的清甜滋味,摇了摇头。直白的求欢他说不出口,而只是静默了两秒,柏舟就将他拉下来摁进了床被里。 两人吻了一会儿,李文嘉便喘息着勃起了。 柏舟捏着他的下巴,轻声地问:“没够?” “……嗯。” 他笑了笑,亲亲他:“什么没够?” 李文嘉细细呻吟着:“还要。” 他又解开了他的睡衣,去亲那一片已经有了青紫印记的皮肤,将硬挺的乳尖含进嘴里吮吸,含糊地问:“要什么?” 李文嘉抬腿去勾他的腰,急促地喘了一声:“要你。” 说完之后,接下来动作就再也不受控制,柏舟抬起他的腿,一边亲吻他,一边用手指帮他开拓,李文嘉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战栗着去寻他的唇,缠绵呻吟着索求。 性器顶入的时候他一口咬在他的肩头,两人激烈交欢,像是发情期的兽类一般状若疯狂,柏舟将他双腿架在肩上,不断地冲撞律动,李文嘉身上渗出汗水,大声呻吟着迎合,交合部位滴落的yin液在床单上汇集出了一小滩水渍,反复抽插间带出湿亮的水沫。 李文嘉被干得神魂不在,彻底的不要了矜持,灯光明亮也无所顾忌,被顶得一下下要撞上床头,仍旧那么望着他。迷迷蒙蒙的,是一种癫狂的痴态。 对方揽住他的腰,将他整个人带了起来,李文嘉坐在他腰上,一边起起落落,一边抱着他的脖子接吻。 “嗯啊……柏舟……柏舟,我要死了……呜……”这样染着哭腔呻吟,在对方真的停止动作之后,却又开始委屈地催促。 柏舟捧着他的脸,深深将他贯穿,“文嘉,你真好看。” 换过姿势,他被从身后进入,趴着被干了没多久,又被他抱起来,背脊贴着他的胸膛,以一种极其羞耻的方式张开双腿,几乎是直接坐在了他的性器上。 有汗水顺着乌黑的发梢滴落,他低着头喘息了一会儿抬起脸,瞬间整个人都吓坏了似的爆发出一声尖叫—— 柏舟捂住了他的唇。 正对着他的是床前的一面穿衣镜,明亮的光线下,两人赤裸纠缠的身体全部映照其中。 大张的双腿间,狰狞的性器在雪白的臀间进出,他肿胀的分身红艳到极致,不断吐露着清透的粘液,腿间一片不堪入目的狼藉。 “不要……不要……” 柏舟捂住他的眼睛,炽热的呼吸在他耳边回绕,声音染着情欲的甘醇低哑:“……我的心肝,我怎么会那么喜欢你。文嘉……” 背脊紧贴的着他起伏的胸膛,李文嘉几乎能感觉到对方胸腔里那颗蓬勃激跳的心脏。 他平息着惊颤,晃晃然地问他:“有多喜欢?” “……想把全世界都给你。” 李文嘉一脸的汗水和眼泪,身体战栗着,几乎要溺毙在他温柔的粗暴里。 在随之加快的律动抽插里,两人一起达到巅峰,一股股的热流注入他体内,李文嘉下意识地抚摸微涨的腹部,而后失力地软在他身上。 两人拥在柔软的席梦思里,他趴在他坚硬的胸口喘息,激烈到超出想象的欢爱让他失魂落魄,喃喃着呓语:“……好多,会不会弄出孩子来。” 柏舟抚了一把他汗湿的头发,“什么?” ………… 想要的生活就是这样而已。 不要刻骨铭心惊涛骇浪,也无需多么的富有铺张,有一个可以陪伴的人,无论是什么事,都可以与之分享和商量,简简单单的,不要有太复杂的东西。 像是重回到母亲还在世的日子,只是角色和定位不同了。 纷纷扰扰地走了一圈,他发现,自己是适合这样的角色与定位的。或许显得格外没出息,但是与一个男人这样的地位关系与互动模式,都是他能安然接受的,甚至可以说是内心深处最本真的想法与向往。 像是从胎里带出的本能一样,在这种事上,他不能够像一个正常的男人。 他渴望安全感,会被有着强势气场的男性所吸引,被这样的人温柔对待,就会近乎虔诚地予取予求,死心塌地。同时,也能够如鱼得水一般地享受到这种畸形的、被男性所宠爱着的欢愉滋味。 到次年的同一个时节,两人不仅仍在一起,关系也变得更为亲密,已经完全没有了起初在一起时的疏离。 虽然因为各自学业之类的事情不能够每天都见面,但柏舟还是会一有时间就来这里,几乎所有假期都是与他一起度过。 李文嘉如果是一只宠物,那么必定会是一只最让主人有成就感的宠物。 他的性情几乎完全没有冷情暴戾灰暗这类的负面,且无论好坏,都懂得给予回应,让人有分寸拿捏,继续循循善诱。 只要耐心地去对他,就能得到他给出的相应回馈。 一开始,只是在家里乖乖地等着他来,后来会亲自坐两个小时火车跑去隔壁城市的机场接他,再后来,会在电话里说想他了,什么时候能回来。 没过多少日子,李文嘉的暑期生活就开始了,两人在假期初始通过一次长途电话,在得知对方有事在身,暂时不能够脱身时,他哦了一声,挂掉电话。 不过两三分钟,又打了个电话拨回去:“喂,柏舟。” “嗯?” “你在哪里?” 电话那头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安抚地笑道:“我在缅甸,家里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很快就能回来了,乖乖等我,给你带好吃的。” 李文嘉挂掉电话,等待着摇了两下蒲扇,又撩起汗衫下摆抹了把脸上湿漉漉的汗。 面前电脑终于启动好了,他开始搜索去缅甸的旅游攻略。 那是一个忽然之间就冒出来的想法,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样的时日了,既有时间,又不缺钱,也没有生活上的负担,出去旅游一趟是不错的安排,还能见到他。 详细地搜索了一通后就大致的有了眉目,随后定机票酒店办签证,收拾好东西就出发了。 飞机在昆明中转了一下,一天时间到达仰光。 雨季的潮湿空气扑面而来,他拖着一只行李箱,踏入了这个闷热而葱茏,仿若一座巨型花圃般枝繁叶茂的城市。 在酒店歇下已是晚间十一点多,怕太晚了打扰到柏舟休息,就没有立刻打电话告诉他。 次日醒来,他吃过早饭,在酒店的庭院溜达了一圈后才悠闲地拨通了电话,告诉对方自己已经到达缅甸,正在仰光的一家酒店歇脚。 一个小时不到,他惊诧地看着柏舟仿佛从天而降似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说出话来,李文嘉打破自己的困惑,“那、那么巧?你和我住那么近啊……早知道的话——” 柏舟接过他的行李,啼笑皆非:“哪会有那么巧的事。” “诶?” “直升机啊。” “……”李文嘉只跟着他走,坐了约一刻钟的车,果然在停靠下来的一片空地上看见了一架私人直升机。 “要来怎么不提早和我说?” 李文嘉完全不在状态:“我是不是,会不会打扰到你?” 柏舟缓下步子,等着他跟上,笑容在颊边浮出,轻声念了一句笨蛋,“你没看见我有多开心么。” 柏家在仰光有一处经年的小公馆,是祖父那辈就建造遗留下来的。 房子是颇有古韵的和式风格,不过细节上却粗犷,夹杂着当地多原木的古朴土着风情,所有建筑加起来的占地面积并不大,大的是延伸而出的植被。 同属于公馆的上百公顷土地,蓬勃生长成了一个雨林,有潺潺的溪流、茂密的竹林、属于热带的奇花异草,以及掩在巨大芭蕉叶后精致的亭台楼阁。 雨季的道路有些泥泞,吉普车在竹林里蜿蜒小道上前行。 “我们是进森林了吗?”李文嘉望着车窗外问。 柏舟笑了笑:“这儿早前都是田。竹林植被看上去长得没有章法,实际上都是后来特地栽种的。” 车在主楼停下,纷纷有佣人前来帮忙。 等周围都没什么人的时候…… “你爸妈也住在这里吗?我要去拜访一下吗?啊——” 话没有说完,就随着一声口哨被对方抱起来扛进了屋子。 李文嘉被他碰到了腰上的痒痒rou,顿时整个声音都变了调,又笑又叫,挣扎着与他闹成了一团。 隔着一层精致的雕花太极门,两人在和室的叠席上毫无章法地乱斗,亲吻打闹撕咬尖叫,李文嘉抓起一个蒲团往他身上砸,目标没有砸中,反被擒住了双手,完全被压在了对方身下。他被挑起了笑的神经,疯了一样狂笑,一边笑一边挣扎着往前爬,爬了一段被拉回来,继续往前,又被拉了回来,单薄的衬衣在拉扯间“嘶啦”一声,从领口一路裂开到腰上,柏舟揽住他的肩膀,炽热的双唇印在他裸露的肩头,辗转着吮吸亲吻,在上面留下了鲜红印记,像一捧白雪上落下了一朵红梅。 门口传来不合时宜的轻叩声:“少爷。” 李文嘉顿时止住笑声,只是腹部肌rou细细抽搐着,脸孔也笑出绯红色泽,是个难以忍耐的模样。 “午餐约过乔先生,时间差不多了。”门口人恭敬地提醒。 极力平稳下来略带沙哑的声音,“这两天的所有行程都推掉,乔先生那里,事后我会亲自上门。” 纤长秀致的手指按压揉弄着他胯间,李文嘉按下他皮带上的锁扣,面颊带着忍耐过后的春色与浅笑,俯身舔吻他,粉色舌尖勾着他的拉链,而后细白的牙齿咬住了轻轻往下拉。 津液润湿了金属拉扣,离开时牵扯出一道细细的银丝,李文嘉扯开他的内裤,带着腥膻气味的暗红色阳茎终于挣脱束缚,火热地脉动着蹭在他的面颊。 呼吸陡然变得粗重,李文嘉闭上眼睛,用力地呼吸着鼻端气息,而后将唇舌凑上,一点一点地啄吻舔吮,仿佛那是需要细细品尝的无上美味。 柏舟抚摸着他茂密乌黑的头发,因为对方近乎沉迷的痴态而完全无法自持,那忘我专注的样子一点色情的意味都没有,然而却偏偏让他觉得疯了一样,简直yin乱到了妖异的地步。 肿胀着开始勃动,顶端也沁出汁液,李文嘉略微顿了一下,张开红润双唇,将他整个含进口中,慢慢地深入进咽喉,而后缓缓退出,在他顶端反复地吮吸,直到浓稠液体喷薄而出,他吞咽着,随着一股股的射出,喉结缓慢地滑动。 连嘴角溢出的一些都舔舐干净之后,他抬起身体,发出极致餮足到染上细弱哭腔的长吟。 “坐上来。” 李文嘉解开下身长裤,而后是贴身的已经被yin液洇湿的内裤,光裸着下身靠近他,将一双匀称修长的腿分开缠上了他的腰,又勾住他颈项。 “宝贝儿,你只记得脱裤子啊,衣服都烂了,还舍不得扔?”他调笑。 “唔……嗯,你帮我……” 在身体相贴的蹭动与亲吻间,很快就再度勃起,粗硬的性器毫无滞涩地没入紧窒湿滑的xue口,一寸一寸地往里挺进。 在yin浪动听的呻吟中,两人结合到极致,一时都没有动作,只唇舌交缠着亲吻。 缓慢地感受着rou体不受控制的收缩蠕动与那坚硬炽热的勃动,一点点地体会彼此交融,只差骨血相通,再也没有了更近一步的距离。 干干净净地洗了一个澡,两人在主屋旁侧延展的廊台吃午饭。 原木地板沁出湿意,雨季的仰光几乎时时刻刻在下雨,雨水顺着搭成塔尖状的茅草屋顶延绵滴落,不远处芭蕉树叶被水浇灌得油绿青葱,一丛又一丛艳丽妖娆的花朵开得蓬勃茂盛。 “我父母不住在这里,所以你不需要有什么负担。” 李文嘉静静吃着饭,听闻他这话之后,忽的有了一个问题想要问他,可问题到了嘴边,却又发现太迷糊了,都还没有把它想清楚。东拉西扯了一会儿,就彻底忘记了想问什么。 “文嘉。” “嗯?” “来的时候有没有计划好行程,想去哪里玩?” “……也没有想得特别具体,之前是想等找到你之后再一起研究的。” “那么,明天和你一起去蒲甘逛逛?缅甸的历史古城,应该是比较有意思。” “好啊。” 去蒲甘的路程较远,加之上午那一场折腾所带来的不适感,当天下午被安排着要多休息。 两人只是在较近的街区逛了逛,但因为下雨,实在是有种无处可躲的憋闷感,最后还是早早就回去了。 本以为没完没了的雨,却在黄昏时分停了一阵子。 因为知道难得,所以即便已经洗过澡换上了干净舒适的绸缎褂子,他还是趿拉着拖鞋摇着扇子跑进了丛林,踩了一脚的青草和稀泥。 李文嘉循着一股马粪味儿走,拐了几个弯,看见了一个马厩,负责管理马厩的是个棕色皮肤的年轻人,冲他笑了笑,还招了招手。 李文嘉站在十几米开外的距离,也冲着他笑,望着那几匹高大强健的汗血宝马,犹豫了一下,走近了。 在棕色皮肤年轻人的引导下,他试探着摸了一下那匹看起来最矫健凶猛英俊的大黑马。 与年轻人道了别,他又摇着蒲扇慢悠悠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走,随后便看见了一片十分开阔的场地,场地尽头是一排的枪靶子。 柏舟不知什么时候找到了他,将一双过膝的胶鞋递到他面前,“这地方蛇虫鼠蚁多,你穿一双木屐就敢踩到草地里,勇气可嘉。” 李文嘉缩了缩脚趾头,低头看了一眼,踢掉一些泥泞和杂草,接过胶鞋套上了。 “那是什么?” “哪个?” “那个。” “那个?” “就是那个啊!” “你想玩吗?” 可能每个雄性对于机械枪支之类的东西都会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兴趣,基因中就有着追崇强大与力量的因子,他被引出了难得的亢奋与强烈的好奇。 柏舟看了他一眼,片刻之后说:“跟我来。” 在一间布置完善,却显然久不住人的纯当地建筑风格小楼里,他用指纹锁打开了通往地下室的门。 “都是还没有装子弹的真货。” 随着他平静的嗓音,李文嘉走完最后一级阶梯,看见了这间地下室的全貌。 “这一排是手枪,1955年产的柯尔特巨蟒左轮、勃朗宁M1911A1、马努汉系列、伯莱塔92,这一排比较新,STI、Px Storm、57式系列、斯芬克斯……” “……” “其他的都是狙击枪和冲锋枪,不用看了。” “……” “嗯?挑一把。” “……”这个地下室,堪称是一间武器库。 柏舟看着他的样子,笑了一下:“这不算什么,只是一些私人收藏。真正要用到的武器库不是这个样子。” 李文嘉没有说话,也没有去挑,目光微动,扫过那一排排的枪支。 像是一层一层地剥开了外壳,他终于在真正意义上摸索到了他的世界。 柏舟将一把特别定制的银色Bull放到了他手里,“它和你一样漂亮。” 小巧而冰冷,明明是武器,却有一种能让人联想到女人唇膏金属管套质感的奇怪感觉。 他没有接,碰了一下之后就还给了他。抿了抿唇,沉静了一会儿,开口说:“柏舟,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照顾好自己呀。” ………… …… 前途无量、意气风发的年纪,他英俊多金且不缺青年男人蓬勃热血的劲头,魄力和手腕都有,年纪轻轻就已拥有了绝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挣不来的东西。 更何况,家族也在退出,不再牵扯阴郁暴戾的帮派事宜了。 如今主营着规模庞大的制药集团,是东南亚最大的药品供应商,所研发产出的麻醉药品几乎垄断整个行业,而他所念的也是名校化学工程系,将来的职业甚至可能是从事医药开发的研究员。 当下的生活那样平安而精彩,他享受和把握,不会去遥想未来。 闷热潮湿的环境中,凉爽的空调和利落的丝绸织物不可或缺,卧室的湿度和温度都调得非常适宜。 竹帘错落地掩着朝外的那一面玻璃门墙,透进一些幽幽的属于夜间的暗蓝色光线。墙上悬着名家的油画和一把呈黑的DSR微声狙击枪,几件衣物凌乱地挂在床边的藤椅上。 淅淅沥沥的雨声里,李文嘉蜷在他怀里酣睡,呼吸安稳带着丝丝的香甜。 他抱着那一团柔软,手掌覆着带有体温的细腻丝缎,是一种极致的舒适感受。 次日一早,两人就登上了飞机,于下午到达蒲甘。 那地方不似仰光多雨,云层较厚,运气好的话,能看到相当壮美令人震撼的晚霞。佛塔和佛寺是这座城市的标志,坐着哒哒的马车在小路上穿梭,能看到卖艺的长颈族人和大批的虔诚佛教徒。 临近黄昏的时候,两人坐在佛塔里,望金乌西沉。火焰般的晚霞一直燃烧到了天边,空气中开始升腾起淡淡的水汽,霞霭层叠缠绕,朦胧得诗意,明晰得壮阔。 李文嘉忽的想起了那个要问的问题—— “如果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的话,可不可以呢,你的家人会反对吗?” 柏舟笑了一下,望着他:“只要你愿意,就没有什么不可能。” 长途的游玩是件累人的事情,在蒲甘的两天里,两人休息都只是单纯的休息。而柏舟体力比他好太多,夜晚的精力与欲望让他有些失眠。 回仰光的第一天,李文嘉精力旺盛了,柏舟则是不管白天黑夜倒头就睡了过去。 他洗去了旅途的一身疲惫,神清气爽地独自在庭院溜达,随后遇上了一名印象中名叫玛丽安的女佣。 玛丽安捧着一大盆冰镇荔枝正往着主宅的方向走,遇到他时微微一笑。 李文嘉也点了点头,目光追随着她,随后又迟疑地叫住了她:“玛丽……玛丽安?” 玛丽安显然是诧异于这位不熟的客人居然能喊出自己的名字来,于是驻足了。 “柏舟在睡觉。”他指指荔枝,“他睡觉不吃这个。” “……”玛丽安纠结了。 李文嘉说:“你跟我来吧。” 玛丽安于是跟着他走到就近的一间和室。 拉开一道隔扇,李文嘉自动脱掉拖鞋,踩进了室内,伸手去接她那一大盆荔枝。 玛丽安把荔枝递给他。 李文嘉说:“谢谢。” 玛丽安忽的笑了:“先生,我再去给您泡点茉莉花茶吧。” 用精致陶瓷茶具装着的茉莉花茶飘出袅袅热气,冰凉剔透的碎冰上铺着薄薄的绿叶,滚满了一颗颗水灵饱满的鲜荔枝。 李文嘉赤脚走在灯芯草织就的叠席上,拉开了和室内的所有隔扇,带着泥土植被芬芳的微风梭梭穿过外面的一片葱郁竹林,温柔地吹拂进来。 他独自在一个蒲团上坐下,喝茶吃荔枝,坐着吃了一会儿,又向后躺倒,翻滚到榻榻米上吃了两颗,感受着微风和丝缎衣物的柔腻触感,他体味出了一种极致的柔情,舒适地眯起眼睛,甜蜜地左摇右摆。 他边吃边睡边翻滚,是个见不得人的傻缺模样,弄得一头柔顺乌发成了自然卷,衣裳也七零八落不成体统。 最后睡眼迷蒙地爬了起来,端着茶杯打着哈欠走到面朝竹林的廊台。 细雨飘拂,竹叶青葱,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延伸进竹林,隐没在一片泛出绿意的苍茫雨雾中。 他蜷起膝盖登上廊台的椅靠,趴在乌木栏杆上,一边喝着凉透的茶,一边无声地欣赏烟气朦胧的雨幕和竹林,远远的,看见了走在小路上的柏舟。 他笑着朝他招招手,“柏舟。” 长柄的黑色雨伞收拢了靠在室外的廊柱下,水滴蜿蜒成细细的一道流淌。 柏舟穿着白色衬衫,袖子挽到手肘,坐下来挑捡了盆中剩下的几颗荔枝吃,他一边剥荔枝,一边笑笑地望着文嘉在水汽浓重的廊台上懒散发呆的模样。 他像一只瞌睡的动物,在下雨天里抻着筋骨,茫茫然地神游天外。 随后转过身面对了他。 手指和发梢溅到了水滴,浅紫色的丝缎衬得面孔愈发白皙分明,他像果实一样剔透莹白而饱满,琉璃般的眼珠子闪着温润的华彩。 那种色泽的眼睛,与所见过的所有人都有着微妙的不同,而这一点不同 ,或许正是无法调配出的、是世上仅有的这双眼睛才有的色彩。 柏舟觉得,他从少年模样成长到了此时此刻,这是要美得成精了。像是下一刻,就会散在这飘渺的雨雾里,再也寻不见。 李文嘉在微微潮湿的木地板上走了两步,随后眼睛睁大了一些,是看见了墙角摆放着的一把装饰用的曼陀铃。 蹲下身拨了两个音,能够发出悦耳的响声。 “我给你弹一个曲子吧。” 曼陀铃的音色是悦耳清脆的,因为长时间不用加上潮湿空气的浸yin,变得有些暗哑发涩。 他重新爬上廊台椅靠,盘起赤足,认真地调音。 乐器都是相通的,虽然没有学过曼陀铃,但是到了手上也不是完全不懂。 断断续续的音一个两个地蹦出来,有些古怪,但渐渐连贯了,却也别有风情。 柏舟走到他身边,“这弹的是什么?” “菩萨蛮。” “会唱么?” 李文嘉笑了一下,脸颊泛出了红晕,他微垂了眼睛,陶醉在心中的旋律里,低声道:“我五音不全。” 绿芜墙绕青苔院,中庭日淡芭蕉卷。蝴蝶上阶飞,烘帘自在垂。玉钩双语燕,宝甃杨花转。几处簸钱声,绿窗春睡轻…… 他是真的五音不全,唱的词几乎是念出来的,生涩而古怪,然而唱着原本曲风就古怪的调子,反倒是七饶八绕地准了不少,别有一番怪异的情调。 唱完之后,他口里被喂了一颗剥好的荔枝。 柏舟微笑道:“意境不对,现在不是春天了,哪来的春睡。” 李文嘉回忆几秒,说道:“不是春天睡觉,而是睡着了做春梦。” 柏舟的笑意愈发浓厚,亲吻了他的嘴唇,轻声道:“想要做还需要在梦里?” “……唔,不是。” 手指从衣襟探入,一边接吻,一边爱抚着他的乳首。 李文嘉松开手,曼陀铃在椅靠上倾倒下去。 展开身体接受着对方的侵占,衣物已经凌乱散开,从胸口至下身的赤裸部位贴合上他的rou体,只两条光裸修长的腿毫无遮挡,被以色情的方式分开,一双修直有力浮出了筋脉的手扣住他大腿嫩rou,guntang的温度沁进皮肤,让他渗出了汗。 下肢隐秘地交叠了,性器插到至深处,李文嘉扬起脖颈急促地喘了一声,感觉得到对方的小腹紧紧贴上了他腿根,毛发摩擦sao刮着他敏感的耻骨。 身体被顶得蹭出栏杆,面孔被几滴雨水打湿,柏舟将他拉回来,他顺势扶住他的臂膀,挺起胸膛,清凉的水滴从面庞和脖颈滑落,身体也变得潮湿。 柏舟凑上前亲吻,李文嘉张开唇回应,又将湿掉了的胸腹贴上去,要在他暖融的白衬衣上蹭干。 亲吻了片刻,在要缓缓加快的激烈交欢之前,他呻吟了一声,完全地抱住了他,在他耳边轻声道:“去里面,关上门。” 保持着插入的姿势,柏舟托着他的臀将他抱起了。 李文嘉的衣裳遮着后背,长长地将臀部也遮住了,他搂着他,脑袋歪在他的肩头,仿佛是在青天白日的室外非常害羞,所以抱得很用力,将前方赤裸潮湿的rou体紧紧贴着对方,不透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