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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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多日演习,正面一波又一波的杠上,整个基地笼罩在一片飞沙走石中。 上级首长的到来带了临时的修整命令,厮杀的红蓝两军待命。清点各自的装备人员,等候下一步的指令。 派出的各作战分队陆续向休整地集合,双方多次交手互有战损,军官到士兵都有熟悉的,毕竟都是兄弟单位,中场休息碰了面儿,互相开玩笑,互损互怼,不服气的,哥俩好的,休整营地格外的热闹。 一辆军车在路上急行。 沈信开车,带着存活的队员去到休整基地。 路上不断遇上演习的车辆,刚才还在演习中你死我活,现下和平相处,红蓝标志的车时不时路过。 车里的氛围过于沮丧,大家始终沉浸在演习中。 被人偷袭,遭遇埋伏,损失了好几个队员,都觉得栽面儿,无论是年轻的兵王还是两年兵,都和霜打的茄子一样。 “妈的,我非要找到那家伙,兄弟们,待会到了营地,和我一块儿。”年轻兵王跟车上呼应着。 “狙击手!”闷葫芦一样的两年兵瞪大了眼睛执着隔壁的一辆军车。 “什么,哪儿?” “隔壁,就他埋伏我们的,车上都是那帮人。” “妈的,追!” 沈信一脚油门追了上去,没成想对方见她提速,也踩了油门,两辆军车开足马力飙车,扬起一阵儿砂石, 路过的军官被灌了一嘴,“这谁家的兵,这么个开车法儿?” 沈信将猛士开得就像是火箭一样,风驰电掣,她追上去,望着对方的驾驶座儿,副驾带着防砂护目镜,侧脸刀削斧凿一样。 她油门离合急踩,猛地超车,拉着手刹甩着车屁股跟蓝军军车前煞了车,迫使对方紧急刹车停住,她甩了车门就下车去了。 车上的人都怕她吃亏,连忙一起下车。 双方队员剑拔弩张。 “你们追我们干嘛?” “道儿你们家的啊?”兵王嘬着后槽牙痞赖地说。 “怎么茬?不服啊?” “就不服了,怎么着?本想着去营地找你们,好家伙,省了我们不少功夫。” “请我们吃饭啊,甭客气,有炊事班呢,是吧,哈哈哈哈.” “少废话,你们那狙击手呢,让他下来!” “呵,冲我们队长来的,队长!” 车上下来一人,蓝军陆续向他靠拢,高大,迷彩作训服裹住他修长结实的长腿,护目镜儿遮住他的脸,只露着坚硬的下颚线,线条棱角分明,刀削斧凿一般。 他看着沈信。 沈信一言不发盯着他。 “连长!”两年兵,猛然就扑到了蓝军队长的身上,大喊大叫着。 “卧槽,连长,这,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吗?”年轻的兵王乐了,原本他还一肚子气,但一想到蓝军就是他们的连长,这下可痛快了,太给他们长脸了,简直威风坏了,这可是他们边防团出来的。 “我告儿你们,这,我们连长,知道不?”立马显摆上了。表情不要太嘚瑟。 沈信没说话,脸上没表情。 陆剑尧绕过战友们走到她眼前儿,沈信默了默抬手敬了一个庄重的军礼,陆剑尧回礼,同样庄重。 “连长!” “副指导员!” “这里没有军衔,只有攻守双方。”沈信缓缓说出口。 “好啊,随时奉陪。”他凝视着她漂亮的眉眼。 “你们开车回营地。”沈信对兵王说。 “啊,那副导你呢?” “干架。” “啊??在这儿。” “对,在这儿,怎么,还行跑啊?”这话是对着陆剑尧说的。 “跑啊,我看着你跑,不就爱跑吗?”她俏丽的脸上泛了笑,瞅着陆剑尧,笑不入眼。 “不跑了。” “你说哪儿,就是哪儿。”他沉沉地说,声音不大,却响亮。 身后的战士们响起一片咳嗽声,这可是现场直播的爱情电视剧嘿,可赶上了。 “我说你跟我走,你跟吗?”她说。 “跟。”他一字一句,说的坚定。举重若轻,带着重量,落尽在场每个人的耳膜里。 身边起哄声嗷嚎咳嗽的声音此起彼伏。 沈信剜了他一眼,陆剑尧的心里像是被摸了一下,嘴角的笑温柔宠溺。 “谁啊,谁要干架?”邹凯跟一辆敞篷吉普上坐着,驶到他们眼前儿,带着墨镜,嘴角叼着烟,甭提多拉风了。 跟车窗架着胳膊,探出脑袋,见了沈信,顿时眉开眼笑,也不看热闹了, “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你?” “还白活我,我就爱看你白活我。”他乐得哈哈大笑,牙齿洁白。 “滚蛋。” 邹凯跟吉普上跳下来,他身形高大,说不上英俊,但是五官如雕刻一样,充满野性阳刚的军人,劲腰长腿,径自摘了墨镜插入胸前口袋,看着陆剑尧仔细的瞧, “好小子,是把尖刀,我认得你,她那照片儿…” “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嗨,我跟你是睡一个被窝,一个花洒,一个锅里吃饭的交情,见了我就这么不待见我?” “在胡说八道,我揍你。” 邹凯胳膊一揽,将沈信的肩膀搂住,“我跟你是校友,是战友,睡同一个帐篷不假吧?”他痞笑,俊朗的脸上全是坏笑。 沈信一记肘击撞在他的一侧肋骨, “卧槽,你学坏了。” “我今天来不是冲你。”邹凯越过沈信,“又见面了,陆连长。” 陆剑尧同他握手,邹凯一身的沙土气,让他很是喜欢。 “你之前就好像一直压制着什么,怎么着,来了这儿就完全放开了,有没有兴趣来我们陆虎中队吗?” 西北王牌集团军的王牌部队,老蓝军,专门去到各部队搞突袭,偷袭,见天干着偷鸡摸狗的勾当,所有人对他们的偷袭都敢怒不敢言,气到心里直憋气。 他见了陆剑尧打心眼儿里喜欢,就是一杆军枪摘了枪衣,露出原本的锋芒。 “上边儿去,没你事儿。”沈信推搡他。 “唉,你跟她交过手了是吧,嘿,也就你能治得了她,她可不好对付,给我们蓝军基地搅和的,嘿,那叫一个乌烟瘴气,中队长那鼻子都给气歪了,听说你带队把他们给埋伏了,可以啊,哥们儿,这小妮子太狂,就该杀杀她的威风,干得漂亮,陆连长。” “你们嘀咕什么呢?”沈信黑一张脸,就看邹凯跟陆剑尧不知道念念叨叨什么,很是不爽。 “说你是个疯婆娘,再这样就嫁不出去,没人要了。” “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沈信就要上前揍他,被兵王隔开,“邹队,别煽风点火了,这儿都要干架了?” “呦呵,沈信,这是演习!规矩还要不要了?禁止私底下动手!沈副指导员儿,你要干架,那就给我留个座儿,前排啊。” “去你大爷的,就知道见天儿挤兑我。”她一个飞脚过去,邹凯跳到陆剑尧身后。 “我们现在是自己人,你是敌方,我是来交流经验的,埋伏战打得那么漂亮,可不得交流一下,治你这个小妮子的招儿。陆剑尧,削她,削丫的!” “妈的!”沈信爆了粗口,被陆剑尧按住肩膀,被邹凯气到头顶冒烟儿,张牙舞爪的样子,他很是喜欢,眼里全是宠溺。 “别闹。这次偷袭,埋伏占了地利,突袭,战损接近一比一,没有达标儿。” “预设战损一比三,从结果来说,我们输了。” 陆剑尧很谦虚,说的没错,红军小队没有落入陷阱,蓝军原本理应对他们全歼,所以这一场不分输赢。 “甭赖着了,没人留你吃饭,赶紧!”这灯泡赖着不走,还越来越亮,沈信烦的要命。 “吃饭,那感情好走,走着,一起!”他一把搂住沈信。 “你开着坦克炮挺快啊,没天上那救兵,你可就输我,记好了啊沈信。” “想的美,最多同归于尽,咱们俩一块阵亡,你也甭想跑。” 天上一阵轰鸣,三架战机依次凌空飞过,向指定地点集结休整,正准备降落,离地面不远。 “得,你救命恩人来着。”说着话儿,还回头冲着陆剑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