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五年后

    一位年轻的司令部公务队的勤务兵开着一辆首长军牌的高级军车跟军用机场焦灼的等待着，随着一位提了行李的年轻女军官的到来，他匆匆上前，自报家门，说是奉了首长阿姨的命令前来接她的，随即女军官的行李被接走，上了车，军车直奔军区大院儿。

    车子驶进大院儿，哨兵向军车敬礼，车子跟大门内笔直宽阔的梧桐大道上限速行驶。

    庄严美丽的大院儿，篮球场上的战士们在打球，大礼堂，庄严的毛主席像，郁郁葱葱的花园草坪。

    沈信下车，时间在这里仿佛是静止的。

    院子内鸟语花香，玉兰海棠，现下桂花开的正旺，香气四溢。

    “奶奶！”沈信肃立敬了一个标准有力的站姿敬礼，奶奶和姑姑上前　抱住了她。

    父亲尚未回来。

    这是她自军校毕业后第一次休探亲假，纵然有寒暑假，但是密集的军事训练让她压根儿没有时间回家。

    她跟军校毕业，没有去到机关当干部，去了xx军区特种作战旅，让许多人哗然，一个女孩子放着好好的大区机关干部不做偏要去一线野战部队摸爬滚打。

    休完假，原计划要去国防大读研究生。

    奶奶和姑姑真的是太久没有见到她，都无比的想念，家里就像过年一样的喜气洋洋，姑姑也对她格外亲切，拉着她左问右问。

    “姑姑，我敬您一杯，我不在家的时候，一直都是您照顾奶奶，以后，我不在家的日子还长，还要多劳烦您费心。我作为小辈儿，敬您这杯酒，权当我感谢您！奶奶以后就拜托您了！还请您帮我多照顾着奶奶！感谢您！”

    一番话说得姑姑受宠若惊，很是感动，不停和奶奶赞叹沈信真是长大懂事儿了，

    “这孩子话说的，国防大不就在家门口呢吗？想见面儿还有什么难的，疗养院那套房子不还在呢吗？想你了，我和奶奶可以上那住，离你也近。”

    沈信低头微笑，没说什么，自己干了一杯。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聊天儿，欢声笑语不断，勤务兵忙前忙后不停地倒酒布菜，温暖的灯光投射在温馨的院落里，这座小院儿真是久未的热闹。

    她的父亲为了她特意从视察的部队赶回来，一路风尘仆仆，只是为她的返家。

    廖司令回了家，一家人才算是到齐了。

    他身体硬朗，面孔威严，纵然头发稀疏泛白，但是眼里锐利无比的精气神儿依旧。

    见到沈信，他脸上刻板严肃变得柔和些许。

    对于她今时今日的成绩，他还是感到很欣慰的，丝毫不靠家里，一个女孩子去到特战旅，谁提起来沈信都说将门虎女，廖家未来会多一名女将军，廖将军脸上倍有面儿。

    “你要去戍边？”

    “是，申请已批下来了，假期结束动身。”她是在通知他，而不是商量。

    “国防大怎么办？”

    “我申请了保留学籍，挂职锻炼结束，回去上学。”

    廖司令沉默不语，“你做这样的决定，怎么不和我商量一下？”

    “司令员，即便您反对，我也会去。”

    她语气平静，眼神坚定。

    父女二人的关系虽说缓和了不少，但她对待他一直都像是上下级，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人对待她的上级。

    国防大，将军的摇篮，这样宝贵的深造机会，即便他戎马一生，听到她说要去边防，还是无法无动于衷。

    “你奶奶知道吗？”

    “不曾，还请您暂时保守这个秘密。”

    他心情复杂，理应觉得骄傲和欣慰，但……

    作为一个军区司令，他不能阻止一个基层干部去到最艰苦的地方。

    “去吧。”

    “谢谢司令！”她肃立，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他不再说话，挥挥手，她随即出了书房。

    沈信出了门，看着隔壁的小院儿，显然很久没有人居住打扫的痕迹，她手里的打火机被她紧紧握住，她就跟大院儿漫无目的的走着，路过的战士，频频侧目。

    她跟篮球场坐了，看球场上的战士们叫喊着，生龙活虎的传球，上篮，篮球打在篮板上清脆的声音，来回奔跑的脚步声。

    “那谁啊？”

    “漂亮哎。”

    “扛衔儿的，一毛三，甭看了。”

    “哟，女军官啊。”

    “她，她可是司令的女儿，别想了，打球打球。”老兵一边揶揄这些战士，笑话他们连司令的女儿都不认识，简直一群生瓜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