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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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信暗恋陆剑尧,这几乎是公开的秘密。 沈信确切来说应该叫廖信才对,她是廖司令员的独生女儿。 只不过随着她母亲的去世,父亲又找了小自己好几岁的女干部当女友。 纵然她父亲没再结婚领证,但廖司令对女干部的女儿显然要比对自己的亲生女儿更好些。 沈信就改随母姓。 陆剑尧十岁出头的时候随着改嫁的母亲一起住进了这座军区大院儿,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外人,大部分大院儿子弟眼里的异类。 他的继父是位政委,年轻有为,看中他母亲的姿色,遂与之结婚,搬进大院儿不久他的母亲和继父又有了儿子,他在这个家就更无足轻重,是彻头彻尾的拖油瓶。 母亲畏惧他的继父,还要带着他一起跟他继父手底下讨生活,不敢显露出对他一丝一毫的关心和宠爱,自打他进了大院儿,他就同时失去了父亲和母亲。 母亲全部的爱都给了弟弟,当然还有他的继父。 开始母亲还会搂着他入睡,但经常会在半夜被他的继父从床上叫起,赶出房间。 随即他的母亲在门里边发出类似猫一样的哭声,痛苦又难过,声音时断时续,伴随着他继父的粗重的喘息和床架吱呀剧烈摇晃,动辄就要大半夜。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才知道,那叫做叫床,而他们是在交媾。 沈信住在大院儿的奶奶家,纵然自己的首长爷爷去世,但奶奶也是一位老革命,所以依旧能在小洋楼里住着,家里有勤务兵。 在机关工作的姑姑时不时会过来探望奶奶,顺便严格把控她老人家的退休津贴,生怕因为心疼沈信,别再一时心软都给了她。 母亲去世以后,父亲就成了隐形人,沈信常年见不到他,但凡见面,总要pua她一番,不是让她对那个便宜阿姨客气些,就是让她一再地做出各种各样的让步和妥协。 所以她不再和他讲话,基本也不怎么见面,她的司令员父亲有了所谓的新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全部的精力都用来讨那便宜阿姨的喜欢,见到她只会让他想起去世的妻子。 人不都得向前看吗?哪儿能永远活在丧妻的痛苦中?即便妻子去世只有两年,他就和女干部勾搭上了。 他对沈信流放一般的漠不关心、疏于照顾,无非是找了无数的理由来掩饰自己的逃避而已。 随着陆剑尧的长大,他被继父撵到了沈信奶奶家小楼的隔壁居住,继父为了不落得一个苛待继子的名声儿,同样给陆剑尧从连队调了警卫员过来,每日照顾他的起居。 那年陆剑尧15岁的时候,沈信13岁。 大院儿子弟眼睛长在头顶上,爱报自己老子和老爷子的名号儿,而陆剑尧的亲生父亲不过是位文书,年纪小的时候免不了遭人诟病和调笑,打架又打不赢,别人家的孩子都是老子老爷子一手带出来的打靶和擒拿,见天儿跟马场骑马,他有谁可指望,作古的文书父亲? 连家里的警卫员都敢给他脸色看。 有段时间陆剑尧恨大院儿,恨当兵的,恨穿一身绿的军人。 小时候他还爱装病,做一些事博得他母亲的关注和疼爱,后来他开始恨他的母亲。他拒绝她的探望。 陆剑尧长得高大白皙,身量挺拔,头发乌黑,眼睛深邃多情。 令他气恼的是他长得越发像他的母亲,所以他就出去见天儿的惹是生非,纠察满院子的逮他,他还和家里的警卫员打架,脸上身上挂彩,警卫连和后勤接二连三告状,继父很是头疼,恐吓他的母亲,倘若再继续下去,就送他去上寄宿学校。 大院儿里,也就曾家俩兄弟学良和学军,还有隔壁大院儿的林三儿公子和他说话,女孩子有一个算一个个儿顶瞧不上他,但沈信和闻英并未瞧不起他,特别是沈信,自打他来了大院儿,总爱围着他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