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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菲尔伯特目送了希尔维上楼之后也没能放心离开,毕竟,先不管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希尔维以这样的态度冲进去质问父亲必然不会有什么太好的收场,这是可以预料得到的。当然他留在这里也不是想要插手的意思…好吧某种程度上是的,他的确很担心希尔维又要挨揍。

    所以他还是留在了楼下的客厅,一边着急一边竖着耳朵听着楼上的动静,于是等他听到那堆明显的重物落地的声音的时候立刻忍不住站起了身踏上了楼梯口,但是随即屋子里又沉默了起来,只有一些隐约的细碎声音传来。他犹豫不决了许久,在楼梯口耐心的等待了半天,终于还是在一阵长久的沉默过后满心疑惑的上去敲响了屋门问道:“父亲…?希尔维?…呃,一切都还好吗?”

    希尔维在这个瞬间猛地回过神来,几乎是下意识的惊慌失措抬起头来看向了卡尔,他明显要冷静许多,只是淡淡的扬声回答道:“和你无关,菲尔伯特,晚上的会不要迟到。”

    这样的回答其实是最符合他平时说话的风格的,就算是他真的只是普通的在这里教训希尔维,也不会任凭菲尔伯特来打扰。事实上他已经比平时多说了一句了,毕竟他早就对于菲尔伯特对自己的弟弟那种过分的亲近和关心颇为不虞,尤其是在这个时刻,任谁被打搅了心里都难免有些不爽快。

    在门外的人也知道自己得不到任何除此以外的回答,沉默了一瞬之后也只是礼貌的应了一声之后便转身离开了。菲尔伯特唯一觉得有些奇怪的就是他闻到了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甜腻味道,有点像是…提拉米苏?其实如果他这个时候多想一步,就该知道如果他一个Beta隔着一道紧闭的屋门都能闻到气味,里面的情况会有多严重了。

    随着外面的脚步声响起来,希尔维终于松了口气,不过这口气也没能松多久,因为他终于完完全全的回过神来意识到了刚才发生了什么,还有现在,此刻,正在发生的事情是什么。他固然是爽到了,但这也是暂时的,这种因为Alpha的信息素引起的假性发情持续的时间虽然没有真正的发情期那么长,但也绝不会是二十分钟那么短暂。

    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依然插在他身体里那根勃发的性器依然和最开始一样硬。他茫然的咽了下口水,努力的开始思考一般情况下他遇见这种情况会怎么办,然后自作聪明的,抬起脸来,看见卡尔好整以暇的表情立刻哑了火,只好耷拉下眼睛来一副乖巧体贴的样子哼哼道:“爸爸…你不累吗?放我下来吧。”

    卡尔忍不住失笑。他当然是不累的,希尔维不到六英尺的身高,体重也就一百磅,虽然说还没有瘦到一看就是瘾君子的那种憔悴,但是在他看来的确算是轻的一只手就拎得起来。他当然也知道希尔维只是找点逃避的借口,他当然也不愿意继续强迫人做下去(这个时候他倒是忘了最开始这完全就是他单方面的强jian),但他显然更不可能放这个状态的希尔维单独出去,天知道他会和谁干出点什么事情来。

    但他姑且也知道这个姿势对人来说必然舒服不了,抛开最开始那些过于猛烈的情绪来说,他并不愿意,也不打算用过分粗暴的方式来对待希尔维。如果说这就是老天垂怜给他的第二次机会,他这一次必定要尽一切努力,用尽可能正确的方式来表达他扭曲的感情。这样想着,他还是轻柔的从人身体里撤了出来,扶着人站直了身体,尽量语气温和的,而不是他习惯用的命令式语气问道:“想去哪里,我的卧室,还是洗个澡?”

    卡尔不知道的是,尽管他的确很努力的在软下语气,但是在希尔维听来,这还是更接近某种命令,只不过是多了一个选项那种。其实这点倒的确不能全怪卡尔的性格,他长了一副非常典型的德国男人的脸,眼窝深邃颧骨高耸眼型狭长,一双薄唇天生便带了一种刻薄感,随着岁月的流逝脸上的肌rou走势愈发向下便更显得严肃威重。再加上德语本身说起来便是一种非常坚定而强硬的语言,即使是他的英语已经流畅的如同母语一般,那种咬字发声和语音语调上的习惯还是融合进了他那点微不足道(甚至颇为性感)的口音里,让他本就偏平淡的语气总是听起来有一种附加的厚重感和压迫力。

    希尔维皱了皱鼻子,犹犹豫豫的回答道:“卧室吧。” 至少能躺着,他在心里补充说明道。或许是因为他从来没有体会过Omega的发情期的缘故,也可能是他平时大多总是会让自己立刻得到满足,他很少有一般的Omega那么强烈而长期的生理上的需求。尤其是他也得承认他这两年体力越来越差了,那种持续时间太长的高强度的性爱对他来说简直是身体上的折磨,毕竟也不是说让他好好躺着就会少爽一下。尤其是他爸爸这种手劲大的出奇的,他现在只想好好洗个澡然后睡觉,实在不像再来什么第二轮。至于对方没能纾解的欲望,跟他有什么关系!Alpha一个个体力都异于常人,难道他还得负责伺候完全程吗?

    他在心里无声的翻着白眼,裹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披到他身上的毯子,穿过了书房的侧门走进人卧室里,毫不客气的滚上了那张大床,然后惊奇的发现在一旁脱掉了衣服的人并没有要加入他的意思,而只是拿起了浴巾径直走向了浴室。

    卡尔看着希尔维紧黏在他身上的视线,扬了扬眉颇为认真的问道:“还想要?” 希尔维看他大有一副真的打算过来的架势连忙低下头去摆了摆手,顶着一张涨红的脸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去了。不可能吧,竟然就这么放过他了?要不是他刚刚亲身体验过他一定要怀疑他爸爸性能力不行。希尔维在心里无声的尖叫,他可从来不知道他爸爸是这么一个好说话的人,世界上能有几个A能做到就这样抽身离开也不找他讨利息,怎么想这个列表里都不该包含他爸爸这样一个总是板着死人脸的家伙。

    这句话在心里热乎乎的滚了一遭,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爸爸,这个称呼,在他心里所包含的份量,从今天开始再也不会一样了。不,或许,从很久以前就早就如此。在小的时候他还不知道爸爸对他毫无止境的溺爱是多么不正常的一种态度,可现在回想起来,他十二三岁了还是会半夜毫无顾忌的爬上他爸爸的床要人抱着睡觉这种行为实在是被纵容的过分了。也难怪当年一夕之间他失去了这一切宠爱之后会反应那样剧烈。

    可是持续了他整个青春期,甚至直到现在都还隐隐作祟那种强烈的怨恨,那种浓烈的不满足,那种时时刻刻都想要渴望被关注,被夸奖,被爱的心情,这本身难道就不是一种病态么?其实人这一生中最强烈的爱恨,有时候往往不是给了恋人,而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最亲密的人,自己的父母。

    所以,现在他心里产生的,并不是本该有的,对于luanlun产生的任何反胃和恶心,而是一种更深远的满足,就好像这种扭曲反而补偿了他生来既有的倒错。他身体里那个无穷无尽扩张下去,吞噬着一切的空洞终于被填补了,被满足了,一切都可以重新走上正轨,他不需要再去通过贬低和毁坏自己来博取任何人的愧疚了。

    至于那些世俗的条条框框,希尔维这辈子可从来没在乎过一次,不如说他叛逆的天性让他甚至从中获得更多的刺激和快乐。就好像是不知道对某种更高的命运的报复和嘲弄一般,他偏要把这场错误变成无可辩驳的真理。他生来就应该和自己的父亲相爱,或许从他心底里,他一直就是这么相信的。

    所以当卡尔换上了一身家居服走了出来的时候,某个心满意足的小孩已经抱着满是他气味的枕头舒服的睡着了,倒让他仿佛一眼看到了小时候总是喜欢故意赖在他床上听故事好不用自己睡觉的希尔维,连睡觉流口水的习惯都一点没改。

    他走过去把那个枕头抽了出来,换成是自己的手臂放了进去,睡着的人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反而是更紧密的贴了过来,温热的躯体依然带着那丝隐隐的甜香。其实到了他这个年纪,他已经很少像毛头小子那样有那么强烈的不可控制的冲动和性上的需求,更何况他这一身一直相信优秀的自控能力是一切成功的根源,所以今天他对希尔维的这种爆发,归根结底上完全是一种他刻意自我放纵的结果,所以自然也没有必要像希尔维想的那样,非要在这一次里把过去多少年的都给补上。

    卡尔单手拿起扣在床头的平板开始回复工作上的邮件,许久之后,外面的天色彻底暗了下去,身旁的人才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在他胳膊上茫然的蹭了两个来回,然后又欲盖弥彰的把人袖子挽了挽隐藏了一下自己留下的口水印,这才伸了个懒腰把手毫不客气的挤上了他的胸口搁下,这才哼哼着喊了人一声:“爸爸。”

    卡尔扭过头去,正对上注视着他的人的视线,这才等到希尔维眨了眨眼,神色无比认真的问道:“爸爸,你爱我吗?” 卡尔几乎是有些无奈的,深深的叹了口气,回答道:“当然,Siv,这还需要我再多解释吗?”

    “但你当时把我扔进了寄宿学校,四年里我也就见过你五六次面,上了大学之后我回到家里,你就开始每天都不回家,你当然没有那么多工作要忙!我应该怎么想呢?爱我的体现不应该是这样的。” 希尔维满是委屈的瞪圆了眼睛控诉道,这些话他已经憋了太多年没能说出口,他眨着眼睛,无比低落的鼻酸着说道:“我做了很多蠢事,都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见到你,但你连管我都不愿意…我以为你对我太失望了,我以为…你再也不会爱我了。”

    这简直让卡尔听的心都要化了,即使是再心狠的人也很难拒绝这样仿佛是落水小猫一样湿漉漉的乱糟糟的希尔维,他伸出手去把人揽进了怀里,抚弄着人细软的卷发,细碎的吻着人额头,柔声说道:“别这么说,我的宝贝,你这完全是故意伤我的心。你知道爸爸从来不想这么对你,但我能怎么做呢,把十四岁的你关在家里给我生孩子吗?”

    “我倒宁愿你那样。” 希尔维咕哝道。卡尔忍不住浅浅的笑了一声,但他回答的语气还是堪称认真:“或许我对你就是个混蛋,但我还是尽力想要做个好父亲。虽然你是个Omega,但我还是希望你尽可能自由的享受自己的人生,而不是一辈子活在别人为你做出的决定下,不管是我还是别的什么人。”

    希尔维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样,谁能想到他爸爸平时看似是个保守的老古板,在性别观念上倒是意外的开明,于是他彻底失去了还能拿来攻击人的论点,只好趴了下去埋在人臂弯里挫败的嘀咕道:“说得好听,你只是不想我有别的Alpha而已。”

    卡尔当然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思,但他没有作出回答,只是伸出手去拍了拍人后背道:“不睡了吧?跟我来,我带你看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