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7 心结
[2015/12/06] [他今天哭了，还他说他以后会乖乖听话，问脚铐是不是情趣，给了我一个晚安吻。但是这让我有点心慌。] [他才二十一。] [我今年二十九了，和他相差八岁。他还很年轻，也很优秀，他的人生应该拥有更多的可能性。我怕我做错了，也许我不应该把他限制在我身边，我不后悔。] [因为我爱他，我会给他一切。] 云宁怔怔地看着这篇日记出神，眼眶忍不住慢慢地红了起来。笔锋依旧凌厉力透纸背，但这是池靳写的最长的一篇，不是前面的简短精练，字里行间都是快要把云宁淹没的深情。 池靳总是不在他面前表露出有些感性脆弱的一面，总是成熟而可靠地把他护在怀里。他上辈子怎么闹，池靳也只是默默隐忍着，除了他两次逃跑之外从来都没有对他发过火，更不会对他动手，所以他从来都没有关心过池靳，更不会注意到池靳这些情绪。 云宁感觉自己鼻子好像有点酸酸的，想着池靳把他抱在怀里时的温暖，想着第一次和他接吻时的温柔，想着听到他说喜欢时的惊喜……云宁忍不住弯起眼睛笑了起来，来回抚摸着那句“我爱他”，就像在抚摸池靳的眉毛般轻柔。 为什么他会觉得他和池靳之间有分歧呢？池靳已经为他付出太多，愿意忍受他的种种咒骂，愿意陪着那个自闭阴郁的自己，甚至愿意克制自己的占有欲重新还给他一切——他已经没什么好要求的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池靳这么好的人啊。云宁弯着双唇，忍不住想到，恨不得现在就能对池靳说上一百句“我爱你”，然后彻底地宣布池靳这么好的人是属于他的。 又来来回回地把日记翻了一遍，云宁才红着脸拿起碳素笔，做了一件很幼稚的事情——在下面写了一句“我也爱你”。云宁红着脸看着纸上两种字体在一起看起来十分和谐，又觉得十分满意，看起来这句话本就应该存在这上面。 云宁把日记本放回原处装成没有动过的样子，实在觉得自己这样被一个日记就感动了实在太没骨气了，才继续把剩下的一点笔记整理完，思绪却已经慢慢飘到了还在高新区开会的池靳身上。 池靳会不会看见…云宁用碳素笔在空白一页上走神地来回划，心里想到那本日记有些纠结。如果池靳并不想让他看见呢——可上面都是关于他的他看看也没关系吧…但是自己又在上面写了字…虽然写的是“我也爱你”… 云宁笔一顿，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写了什么。原本一直说不出口的话似乎在看到池靳那么多的小心翼翼时，一下子就写出来了，甚至没办法再用冲动的借口，他竟然会觉得顺理成章。如果不是看到这篇日记，他可能还会要很久才能发现池靳是他二十多年的生命中把他看得最重要的那个。 被人这样放在心上小心翼翼地爱着是种很奇妙而矛盾的感觉，一边担心着对方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冷淡感到疲倦，担心对方的付出得太多而自己没办法回应。又一边因为知道有人爱着自己而感觉满足，自私的希望他能再爱自己几分。 就像他写在日记上的那句“我也爱你”一样。担心池靳看到会不会责怪他，又有点期待着池靳看见，期待池靳看见后惊喜的样子。甚至想偷偷放回去，等几年之后的某个下午再被发现，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对相爱已久的爱人不经意地说出“是啊我那时候就爱你了”。 回过神看着自己在纸上无意识写下的“池靳”两个字，云宁笑了起来他刚刚可是又告白了一次啊，池靳肯定会开心的。似乎从在仓库里池靳抱住他的时候，池靳在他心里就已经占据一大块了——甚至也许在更早之前就是这样。云宁把笔记放在书桌最显眼的地方，等池靳回家的时候给他。 云宁看着手机里池靳发来的今晚想吃的菜，后面还要求着回家要被亲几口，看起来像是开完会匆匆忙忙发过来的。云宁数了数一共三个菜池靳却要求要亲四下，抿起唇在心里嫌弃着池靳这种幼稚的举动，又忍不住期待池靳能早点下班。 看完一部电影已经是四点半了。云宁打开冰箱准备着晚餐的食材。晚餐是糖醋排骨、鱼香rou丝和香菇油菜——当然香菇油菜是云宁换的。池靳和他的口味很像，都是rou食主义者，云宁觉得以后在“吃什么”这方面的问题他和池靳是不会有什么矛盾的。 只是云宁总担心池靳的身体。池靳对烟酒的依赖很大，在上辈子云宁就经常看见池靳酒柜上常换的酒，书房里摆着的玻璃酒杯，和烟灰缸里的成堆的烟头。而且伴随着池靳病情的加重，对烟酒的依赖也愈发严重，即使是长期的锻炼也不能改变池靳身体越来越差的事实。 所以云宁开始督促池靳少抽烟少喝酒——云宁觉得戒是不太可能了，和每天的晚餐也适当的荤素均衡一些，身为一个医生，云宁在营养搭配方面还是十分有自信的。 晚上不适合吃糖醋排骨这种油腻的东西，但是一想到池靳都已经这样说了，云宁就拿池靳一点办法也没有。叹了口气就把冷冻层的排骨拿了出来解冻，顺便把需要的食材都准备好，大米也淘好放在一边。 等池靳回来一定要让他晚上少吃点这么油腻的菜，应酬也少喝点酒，烟更不许多抽了。云宁看着食材里各种rou类，有些不满地想着。 云宁看着正解着冻的排骨，有些恍惚。似乎只是短短的几天而已，经历了死亡和重生，经历了他之前无法想象的事情，还有与上辈子完全不同的人生轨迹——至少他从来没有想过能有一天给池靳做晚餐。 一切好像都有了微妙的变化，变成了即便是重生无法控制的走向。又彻底明白了“失而复得”的感觉，再也不会比这样更能让他明白珍惜的意义，甚至开始觉得一切都还来得及——也再不回有比他更幸运的人了。 手机提示音拉回了云宁的思绪。云宁低头解锁看见池靳刚刚发来的短信。 [晚上有应酬，宝贝晚餐不用等我了。会早点回来的，想要什么给你带，别熬夜太晚了早点睡，听话。] [——池靳] 云宁的不爽简直要化成实质了，皱着眉开始纠结他眼前的一堆食材该怎么处理。 池靳连个电话都不打居然用短信这么草率的方式——完全没在意是自己想听池靳声音。他第一次准备晚餐池靳就敢晚上不回家吃饭，就不会提前说一声吗，果然还是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一边埋怨着池靳，云宁又忍不住地开始担心池靳。池靳因为工作的原因应酬并不少，烟酒也没有少过，甚至常常通宵到第二天才回家。云宁知道现在这时候的池靳地位还没有两年之后那样巩固，许多事情依旧是要让他花费大量时间精力地，这也是池靳必须适应的…但云宁就是心疼。 上辈子池靳曾经有段时间忙得几乎没怎么回过家，凌晨时浑身酒气的才回来，由于失眠也不能得到几个小时的睡眠，然后晚上继续再在各种酒场间周旋。而现在云宁一想到池靳会再次在这种状态下任由病情恶化，就满心的愧疚。 那段时间云宁也过得浑浑噩噩，极端厌恶自己想要池靳在身边的心理，却又忍不住熬夜到凌晨佯装睡着，等着池靳醉酒回来时在他床边帮他盖好被子，才肯睡去。 池靳事实上极少会不提前通知他应酬，上辈子那段时间正好是他们关系僵化甚至是冷战的时候——池靳有时候的应酬其实是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而已。 但是现在云宁不知道池靳为什么会突然这样，甚至连个电话都不打。他明明今天一直都很听话，池靳也一直很高兴的样子，刚刚还跟他说了今天晚餐的菜单…云宁抿了抿唇，指尖在屏幕上犹豫着要不要问一下池靳。 云宁也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敏感多疑过度了，也想太多了，可是还是克制不住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思来想去云宁也只能想到池靳仍然不敢相信他解释自己重生的说辞… 想到这里云宁有些挫败，还是没能说服自己不在意，忍不住给池靳发了短信，告诉他自己没有什么想要的，让他要记得吃药，烟要少抽点，酒不许喝太多，醒酒汤凉了自己热一下…最后让他早点回家。云宁发完短信，认命般地又把一部分食材收回冰箱，重新准备着醒酒汤的食材。 云宁觉得自己真是栽池靳手里了，只要池靳柔下声音喊他一句“宝贝”，他就没有任何抵抗能力，像是被瓶酒灌得迷迷糊糊一样，任由池靳说什么都同意。他对池靳得寸进尺的性子再了解不过了——一想到池靳在床上折腾他的手段，云宁就觉得自己以后可能是要危险了。 晚餐只有云宁一个人吃，他就把排骨放回冰箱里留给池靳，明天再做糖醋排骨。醒酒汤的食材也已经准备好了，打算等吃完晚餐再给池靳做醒酒汤。晚餐做得很快，只有云宁一个人吃也不需要太多的菜，桌子上只有一盘鱼香rou丝还有香菇油菜。 夜幕很快降临，窗外流动着的霓虹灯光，和餐厅的灯撒着的柔光都无比温柔地落在深亚麻色的餐布上。原本该坐着池靳的椅子空着，桌子上只有一个人的碗筷。 云宁觉得时间似乎在这个空间里流动得慢了一些，自己却又没随着时间放缓而变慢，心里翻滚着的想念依旧快速地跳动着。 慢吞吞地吃完晚餐，云宁有些机械地把碗碟放进洗碗机里，又慢吞吞地洗完澡换上睡衣，然后缩在沙发里看着电视里放着的综艺节目——综艺节目里的欢声似乎离他很远，他用来思考的精力全部的都在池靳身上了。 直到睡意涌上。 也意识到自己这样肯定会让云宁不开心的池靳，借着路上空闲时间看着云宁刚发来的短信。 [记得吃药，烟别抽太多了。不许喝太多酒，要是喝醉了被送回家今晚就不用进卧室了。醒酒汤在微波炉里，记得热一下，不喝明天会头疼的。] [早点回家。] [——宝贝] 虽然云宁的语气没什么变化，但池靳知道按云宁的性子还指不定怎么不爽呢。目光柔了下来，池靳看着屏幕都能想象出那边云宁生着气，又克制不住自己给他发短信的样子，又过了一会才收起已经过分温柔到笑意锁了屏。 今晚的酒场确实是池靳临时才决定的，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们两个都需要稍微冷静一下。池靳相信云宁所说的，也同样再清楚不过自己的占有欲有多让云宁厌恶——就算是几年之后他也不可能放过云宁。云宁会因为那个几年后的他而这么听话已经到他最大的好运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云宁这样听话，甚至是喜欢着他，那他更不应该这样一直锁着云宁。云宁有他所爱的事业，有他独立的自由，有无数种可能性——可唯独不应该被他锁在身边折了翅膀。 就算是云宁说他会听话的，他也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再为自己的独占欲找借口了，云宁不应该一辈子就只这样在他身边，池靳比任何人都相信云宁的能力。 他非常清楚这些。但一想到云宁会不再像现在一样整个世界只有他，不再全身心地只依赖他了，池靳就觉得烦躁得无法忍受——云宁应该是他一个人的才对。 池靳有些无力地揉了揉太阳xue，准备把这件事暂时放一放，至少也要等云宁哪天主动跟他提起来再说，虽然他也矛盾地希望云宁最好这辈子都不再提。 夜晚的城市一片灯红酒绿。深灰色的西装依旧笔挺修身，池靳黑色的皮鞋在大理石地板发出冰凉的碰撞声，西欧式的彩绘玻璃反射着钻石袖扣切面锋利的光，今晚这片纸醉金迷中他是主客。 池靳收起那些关于云宁的柔软部分，酒宴里依旧是他所熟悉的推杯换盏和声色犬马，在杯觥交错间从容熟练的虚与委蛇。 被云宁提醒了少喝酒的池靳也不敢多喝——担心自己真的会被云宁关在卧室外面。虽然之前一直都是和云宁分开睡的，但刚体会到能抱着云宁睡个好觉的池靳一点也不想这么快就失去来之不易的福利。 知道家里还有个爱撒娇的小孩等着，池靳在十二点之前就推了一众商客续场的邀请，匆匆赶回家，生怕云宁还迷迷糊糊地等他回家，困了睡不着要跟自己闹脾气。 池靳站在站在门口，想着开门之后云宁会不会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困得不行还要黏着要给他一个软乎乎的吻，再让他抱着去睡觉…一想起云宁那个别扭的短信，池靳记忍不住满眼笑意，犹豫了一下把带着烟草香水味道的风衣脱了下来，才用钥匙开门 。 只有客厅的灯和壁灯还亮着，电视正放着深夜重播的电视剧。池靳在玄关换上拖鞋把风衣放到一边，正疑惑着云宁怎么没扑到他怀里，走到沙发才发现原来云宁已经睡着了。 云宁窝在宽大沙发的角落处缩成一团，显得本就有些病弱的身体更小了。穿着睡衣，头发软软地落在沙发上，连被子都没盖就歪着头闭着眼睛，看起来睡得不是很舒服的样子。吊灯灯光落在他脸上，下垂的睫毛下的一小片阴影看起来柔和极了，让池靳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关了电视，池靳尽量放轻自己的动作，一手放在云宁背部把人抱进怀里，另一只手托起云宁的臀部就把人抱起来了，让云宁趴他怀里在走向卧室。 云宁只是等池靳回来的时候睡着了，睡眠十分浅，让池靳一抱就醒了。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抬起头，就看见池靳也正低着头看着他。 “是柑橘味的宝贝。”池靳低下头在云宁眼角处吻了吻，嗅到云宁身上温和的柑橘味笑了笑说着，对于今天突然说要应酬心里还是有些愧疚，于是又用唇在云宁鼻尖温柔地蹭了蹭继续说道，“是不是吵醒你了？不会有下次了，以后一定多陪陪宝贝，不生气了？” “唔…没生气……”云宁的声音还有些哑，揉了揉眼睛说道。他本来就没多生气，现在又被池靳一个吻就收买了，而且他还是第一次被喝了酒的池靳吻，对这样混着酒气的吻有些好奇，于是仰起头就在池靳唇上亲了一口，又蹭了蹭——有点凉凉的，“欢迎回家，一会记得去热醒酒汤。” “好，一会就去。”果然被云宁给了一个软乎乎的吻，池靳心情也愉悦起来了，之前什么“冷静一下”的想法统统抛到了脑后，只想把这个总是勾引他的小孩按在床上好好亲一顿，唇角的笑意更是克制不住，也放低声音说道，“宝贝等我这么晚困了吧，一会我洗掉酒味就陪宝贝睡觉。” 云宁被池靳温柔地放在床上，刚晕晕乎乎地想点头，就突然想起来今晚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也来了精神，拽住池靳的衣服说道：“我不困…先等等再去。” 池靳弯着腰，单臂撑在墙上，低下头亲昵地咬着云宁的耳垂，模糊不清地应了一声，然后等着云宁开口。 在酒气和亲吻的作用下空气温度很快上升了，壁灯散发的柔光也变得暧昧不清，耳边就是池靳带着酒气的醉人气息，云宁也被这种动作弄得有些腿软。 相比清醒时，酒后的池靳似乎有种更为成熟的吸引力，醉人醇厚像已经陈年的红酒般更有魅力。平时那些亲昵的小动作，反而有种难以抗拒的压迫感，却又在看着他时带上引人沉溺的温柔。在两个人独处时更明显，尤其在这种气氛下更是让他满脑子都是些旖旎的想法。 虽然恨不得现在就黏在池靳身上让他陪着自己睡觉，但云宁还是收起脸上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更严肃些，说道：“起来，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池靳以为自家宝贝是别扭了要问罪的，于是心情很好地坐在床边不老实地捏着云宁的手，看着云宁严肃的神情喜欢得不行，恨不得亲几口，“好，宝贝说吧。” 云宁一看就知道池靳没在想正经事，带着几分醉意的眼神毫不掩饰地在他唇上游荡。虽然心里觉得池靳喝完酒之后好像更好看了，但还是故意冷下声音，收了先前的撒娇意味，冷淡地说道：“你准备把我锁在这里多久？” 暧昧的气氛一瞬间就消散得一干二净，池靳的笑意敛去，微眯的眼睛里几分醉意变成了锋利的戾气，剩下的风雨欲来的气息就如同刀片般在皮肤上划开，在暴怒边缘的池靳就像是领地受到侵犯的野兽一样危险。 尽管知道池靳不会对他怎么样，云宁还是被那种危险的侵略性吓到了，太过熟悉的眼神，一瞬间上辈子种种糟糕的经历全都涌了上来，像是又回到了那些满是羞辱的夜晚，一下子惊惧就把他钉在了那里，眼前的池靳又变成了上辈子那个暴虐的池靳。 云宁开始不受控制条件反射般的轻轻打颤，眼睛微微睁大看着池靳，浑身僵硬着不敢动，脑子里开始一幕幕来回放着那些如同噩梦的夜晚，甚至开始害怕池靳会再次把锁链和脚铐拿出来。 看着云宁被吓得苍白的小脸，在那里一动不敢动地发颤，池靳也心疼得要死，但一想到云宁刚刚的话，就控制越发不住自己的怒气，但又来得毫无理由——他明明早就做好云宁离开他的心理准备了，只是没想到云宁会这么早就提起来这件事。 之前云宁越来越乖的样子总让他欣喜之余，又恐慌着他离开的时候。池靳知道自己早就离不开云宁了，只有云宁才能让他冷静下来——没有云宁在身边他始终都会处于一个极端不稳定的状态，自己也无法控制。分明知道云宁迟早有一天会离开，可他还是希望这一天能晚一些，再晚一些，就算再早也不该是在他才刚刚被依赖的时候。 心里不安的占有欲如同要爆炸般向他脑海中传递一个想法——这个人只能是他的。暴虐分子叫嚣着要控制他占有这个人，重新印上他的标记。 深吸一口气，池靳松开手闭上眼睛，一句话在嘴边犹豫着。沉默良久才稍稍控制住了心里那些翻腾的戾气，也不对上云宁惊恐的眼神，深知自己这样的状态只会更吓到云宁，更别提安抚他了。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些，池靳又按了按眉心，压住复杂的心绪，说服自己也许没他想得那么糟糕，才违心地说道：“想走我不会拦你，需要什么直接跟我说就好。”说完就又随手把被子盖在云宁身上，转过身去。 感觉到身上被盖上了什么，云宁才从那种莫名的状态脱离出来，看着身上被盖的严实的被子，就知道池靳是又心软了，才像满意般地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