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顾沉舟买了两个包子边走边吃，他从叶千帆家出来时天刚蒙蒙亮，坐公交回南岳时间也绰绰有余。 不知道叶千帆起床时发现自己就这么走了会不会生气。 早上起来时他才真正见到叶千帆家的全貌，是个很有书卷气的家。家里几乎都是木质家具，从抬头可见的窗棂到墙上挂得一盏壁灯，都能看出独到之处。 他走出房间时叶mama已经在做早餐了，他学着叶千帆叫一声“易老师。” 易舒手中正掂着锅，没法分心去关照他，只笑着说，“你起得真早，叶千帆还在睡懒觉呢。” “嗯，那我先走了。”顾沉舟说。 “诶，别急着走啊，留下来吃个早饭吧。”易舒正在做炸馒头，用打散的蛋黄蛋清包裹切成片的馒头，用温油一炸外焦里嫩，香气四溢，看起来非常可口。 但他还是拒绝了，他怕之后又会留他吃午饭吃晚饭，他不习惯这样的人情世故，也不习惯易舒对他的善意。 于是急急忙忙慌慌张张，便这么跑了出来。 十五天的小长假有十天叶千帆都荒废在家里长蘑菇，脚好了也要开学了。 这还不是最气人，最气人的是苏磊那个cao蛋玩意天天现充，发朋友圈还不够，非得单独给他发一份，说这是替他吃的玩的，让他体验一把云现充。 开学那天学校没有往常那么热闹，毕竟只有高三才会这么丧心病狂的补课，少了三分之二人口的校园显得温和许多。 他还差点走错学校，看到大家都往三中那边走，他才想起高三合并了。 第一次这么正儿八经的走进三中，心里还有种莫名的爽快。叶千帆没急着去看公告找自己的班级，他对自己的成绩有数，先在三中逛了一圈，上回就看了个考场，没来得及好好参观参观。 越参观越能看出差距来。 三中的黑板是双层可推拉的，投影仪挂在中间可卷收起来，每间教室自配电脑，桌椅都是清一色的单人有靠背，地板都贴了大理石砖，相比起来一中的教室只能算是一个毛呸房，加了几十张木头都掉漆的桌子椅子，挂着一个大黑板就可以上课了。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真不怨人家得瑟，这就是有得瑟的资本啊。 这才只是教室，据说实验楼的配置更加豪华，只是高三已经没有实验课了，他也很遗憾不能参观。 穿过教学楼就是食堂，传闻三中的伙食全市第一，希望不要让他失望。 大cao场在学校的南边，标准的400的跑道，中间是一个足球场，大cao场旁边还用铁丝网隔开了篮球场和排球场，着实是大气。 逛了一圈他才回了教学楼，正准备去看他的分班就见苏磊从公告屏那边过来，一边跑一边喊：“帆哥牛逼！我们是一个班！” “嗯？”这么说苏磊应该也考得不错，没白废考前的突击复习。 “帆哥牛逼！你是第一名啊！”苏磊看着比他本人还激动，他知道这回应该是超常发挥了，没想到能超这么常。 “嘘……”叶千帆不喜欢声张，成绩在他看来就这回事，好是应该的，不好也不怨怼，听苏磊说了他就没去人群里凑热闹了，“走，带我去教室。” “好嘞。”苏磊早就打听了个门儿清，高三单独一栋教学楼，从上到下，从文科班第一个班开始排起，排到最后一个接着理科班第一个，一共二十五个班，文科班只有八个。 他们在的第九个班就在四楼的第四个，靠近老师办公室。 本来每个班都应该有60人，但为了保证质量文理科第一个班都只有50人，连课桌都与其他班不一样，要更宽更大，桌上还贴了一层塑胶垫板。还没进教室就一股扑面而来的高级感。 “这是顶配了吧。”叶千帆说着与苏磊走进了教室，教室里人还不多，几乎都是几个几个认为围在一团说着话，他们也找了角落的位置坐下。 “哎，舒服，”苏磊摸了摸崭新的桌子椅子，还挺干净的没什么灰，“你说这差别对待会不会太明显了？” “你以为这间教室是那么好呆的吗？”叶千帆嗤笑道，他不经意的环顾四周，有之前同校的也有不同校的，他们一进教室就有四五个人的注意力放在他们这边，“只有每次月考的前五十名才有资格坐在这里。” “不是吧？”苏磊苦了脸，“每次月考都要重新排班？” “不是，只是第一个教室会换，如果有人取代了你的名次，就能取代你在这间教室的位置。”叶千帆拍了拍苏磊的肩，“所以兄弟，且坐且珍惜。” “靠。”苏磊只想以头抢地，这日子没法过了。这次他正好是五十名，压着线过的。 正想再“鼓励”苏磊几句，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走了过来，叶千帆之前没见过他，嗯，见过也记不住。 眼镜仔倒是挺自来熟：“帆哥，没想到我们还有机会在一个班。” “？”叶千帆一头雾水，然而表面上还是稳如老狗，“嗯。” 他的冷淡并未退却眼镜仔的热情，眼镜仔话音一转：“帆哥还是这么惜字如金，估计是瞧不上我们三中的。” “……对不起，大兄弟你谁？”他特意无视了一边仿佛眼角抽筋疯狂使眼色的苏磊，一句话噎得眼镜仔瞬间沉了脸，嘲讽地甩下一句“傲什么傲？” “？？？”不是，讲点道理，他只是实话实说，到底是谁挑衅在先呢？ 不过叶千帆这么多年一直以来避免出风头的优秀品质就是不跟脑残患者计较，能忘就忘，让脑残患者自我纠结气死。 “帆哥，你真不记得他是谁了吗？”苏磊眼皮终于不抽抽了，第八百次对叶千帆的脸盲服气。 “所以他是谁？”叶千帆无所谓地问。 “我也忘了他叫什么名字，不过上次你去参加奥数竞赛培训，他就坐你后边。”苏磊说。 “你看你也不知道他叫什么，我不知道不是很正常？”叶千帆说得理所当然。 “哪里正常了？”苏磊无语，他知道这人又开始诡辩了，“我就看了一眼，一眼好吗？这都能有个印象呢，人坐你后边坐了小半个月，你就没赏个脸？” “我去上课啊，看他干嘛。”叶千帆说，忽然又想，如果是顾沉舟坐在他后桌，他大概会记得。 “你果然是脸盲。”一个脑袋突然从窗外伸进来，叶千帆想也没想一肘向后上方击去，“咚”地一正中目标，就听到一声吼，“我cao你什么毛病？” 叶千帆回头就看到顾沉舟捂着被打的脑袋叫唤，刚想放声大笑就被他瞪了一眼，只好忍着不笑，可一开口都带着笑意，“咳，我真不是故意的，条件反射。” “你是不是又没有认出我。”顾沉舟忽地有些沮丧，刚刚他就在窗外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他猜到了叶千帆是脸盲，也听懂了对于叶千帆来说，不重要的人就不需要记住。 “我认出来了，”叶千帆在耳朵上点了点，“都被戏弄好几回了要是还记不住你的声音我就是傻了。就是认出来了才有条件反射。” “啧，”苏磊来回在这两人身上扫视，对顾沉舟说：“知足吧，他完全认出我的脸可用了一个月，这才跟你接触几回，就对你记忆深刻了。” 听他们这么说，顾沉舟心里的小情绪奇异地被抚平了，又恢复了正常的自恋模式，“那是因为我帅！” “你脸呢？”叶千帆说。 顾沉舟突然贴近了他，两人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刻在你心里了”，说完便一溜烟地跑了。 仿佛吃了一吨狗粮的苏磊眼见着他帆哥一脸被撩傻了的呆滞。 好一会儿叶千帆才回过神来，摸着鼻梁欲盖弥彰地说：“老师一时半会儿还没来，要不我们去便利店买点零食？” “我刚刚吃饱了。”单身狗苏磊如是说。 “咳。”叶千帆起身往外走，“那我自己去了。” 他跟着刚刚顾沉舟跑的方向走，就见那人站在隔壁班的门口跟另一个人说话。 他还没走近他们就没了声音，顾沉舟推了另一个人一把，看得出很不耐烦。 “你在这个班？”叶千帆走过去问，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文科最后一个班，顾沉舟成绩这么差？ “你是不是没去看公告屏？”顾沉舟笑得吊儿郎当，“我是最后一名啊，叶学霸。” “……” 站在一边的人忍不住说：“你那是没去考试！” “……”叶千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甚至不知道该怎么为顾沉舟找借口，生病？头晕？睡过头了……都不是，只是他不愿意去考。 “为什么不去考试？”叶千帆说。 “不想去就不去呗，哪有什么为什么。”顾沉舟淡淡地说。 “也是。”叶千帆点头，拍了拍身边这个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哥们的肩，回了自己班上。 耳边似乎又响起那天顾沉舟的声音，你不觉得你关心过头了吗？ “帆哥，零食呢？”苏磊托着腮，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忘了……” “你刚去找顾沉舟了吧？”苏磊继续肯定的说。 “……”该怎么解释才能洗白在线等，挺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