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床边的侦探已经看到了结尾。卡娜将它放回书架，饶有兴致地挑选下一本适合酝酿睡意的书籍。

    母亲生前是家，藏书颇多，狩猎也广，来书房探寻新读物的卡娜从来就不会失望而归。不过这次，她却瞄准了一本早就烂熟于心的书——。

    鬼知道她为什么非要选这种充满童真的老派故事集，还专门翻到那篇人外鼻祖。

    但同样的故事在不同心境下，感觉是真的不一样。六岁时，她鄙夷人鱼公主那无人知晓的牺牲，现在却觉得对方真诚善良又可爱，简直比家里那条要好上千万倍……

    一觉睡到天亮，卡娜打开衣橱，挑了件咖啡色的羊绒连衣裙穿在身上。行动间，纤细的小腿随着裙摆荡漾而时不时露出一截，里面没穿袜子，光滑白暂。

    她其实不怎么喜欢裙子，觉得活动起来不方便，买的也少，冬装里更是没几条，但今天却不得不翻出来穿。这也是卡娜为什么不在昨天顺便把小腿伤口也解决掉的原因——她总不能当着对方的面脱裤子。

    银白色的金属镣铐将小T的手腕磨出了一圈红痕，虽没蹭破皮，但淤血挺严重。卡娜来到浴室，解开镣铐，突然就觉得没必要再进行这种囚禁式管理了。

    “天天待在这儿会不会无聊？你可以去客厅玩，不过供你使用的水只有这里才有。”说着，她拿了条崭新的浴巾放到浴缸旁边，“出来前记得给自己擦干，我可不想天天拖地。”

    “是奖励吗？”小T欣喜地弯起了眉眼。

    “当然不是，小傻瓜。”她不屑地哼笑，“我曾经养过一只鸟，它因为长期关在笼子里而变得厌食消沉，没过多久就死了。我不希望你也变成那样，毕竟异生物的研究价值可比一只鸟要高得多。”

    “……这样。”他的笑容落寞下来，半垂的眼眸中，似有星光悄然陨落。

    卡娜移开视线，左右环视了一圈：“我站进浴缸？”

    “不太好，那样会弄湿裙子。”

    “没关系，反正完事后就换下来。”

    听到这里，他终于又露出了一点笑：“所以，你是专门为我打扮成这样的？”

    卡娜不置可否地耸肩：“算是吧。”

    “很漂亮。”

    “......谢谢？”

    谈话似乎被他带进了奇怪的氛围里，卡娜站进空间拥挤的浴缸，提着裙子坐在边沿感叹，“你这样的，在发情期应该不缺雌性吧？”

    小T无辜地歪了脑袋：“嗯？什么意思......沼泽里没有我的同类。”

    “哦，是吗。”

    “或许你可以做我的雌性。”

    卡娜用看弱智的眼神看着他：“我们生殖隔离，而且还有血海深仇。”

    小T的眉毛耷拉下来，神情很遗憾。

    “好了，让我们进入正题吧。”她将受伤的小腿伸到他怀里，下巴扬了扬，“舔。”

    “你这样子，我会害羞……”小T捧住她的腿，手指不敢用劲，脸颊红通通的，“可以将舔改称为治疗吗，我的用意没那么不堪。”

    槽点太多，卡娜一时不知该从哪里开始反驳。她想了想，最后图省事地妥协道：“知道了，仪式感是吧。那么请您为我进行治疗。”

    缝了针的伤口说实话看上去有些恐怖，但浴室内的两位都不介意。一个没良心，一个没底线。

    “会痛吗……”小T将女人的左腿架在肩膀上，低头舔舐，时不时投来一瞥，眼尾带钩子。

    鱼腥气的后调似是带着些甜，在充满芳香的浴室里不算太糟糕。他的舌头软滑尖细，口水渡到舌尖时有几滴坠落下去，掉进了浴缸，莫名有些色气。

    裙子已经被浴缸里的冷水沁透了，如同第二层皮粘在腿上，让她的轻颤无所遁形。

    人鱼嗅到了一些信号。

    “想再来点别的嚒？”他还是温温软软的语气，一只手却不老实地摸进了裙底。

    卡娜皱眉：“你非要把自己往死了作贱？”

    “......”

    大腿内侧突然传来刀划般的刺痛，她倒吸一口凉气，警惕地怒瞪对方，却见他缩回手舔掉指甲上的血丝，用一脸做错事的表情依偎过来。

    “一个不小心，对不起。”讨好的笑容因为脸上的薄红而显出几分媚态，他盘着尾巴跪坐在浴缸里，双手乖巧地放进女人掌心，对着她的脖子吹气，“你刚才没有拒绝。”

    他的视线紧紧缠绕，比人类更寒凉的呼吸喷洒在喉咙上，附着不去，比亲吻更像亲吻。

    小腿肚上的伤痕已经完全消失了，光滑如初，他却不肯拉下裙摆，反而试探性又往上推了推，露出莹白大腿上红肿一道的血痕，和阴影中半露半藏的私密地带。

    “我闻到了，你在动情。”他的声音尾调带翘，可爱又顽皮，似是有几分得意。

    漂亮的孩子总是会多得一些纵容，他的一切尝试都恪守尺寸，因此并不容易招致反感，非但如此，而且还会诱使别人跟着他的意愿走，偏离原有的航线。

    一个天生的情感捕捉专家，却又时常表现得质朴纯真。

    不得不说有些难办。

    卡娜审视着面前这条人鱼，默默心想，如果在十年前相遇，相信他一定会成为自己情窦初开时节最为绮丽的梦。

    小T久久等不来回应，有些懊恼地皱起了眉，然后抓着浴缸边沿，撑高上半身一口啾在了她的脸颊上。

    他显然不知道如何亲吻，连啵的一声都发不出来，只是直白地压了下嘴唇。结束后嘴巴依然撅着，眼神期待，似是在等待褒奖。

    从没见过这样的。

    ……蠢死了。

    卡娜莫名生出一股子烦躁，想好好对他进行鞭策教导。但这种想法终归不会表现出来，她在浴缸中站起身，只是平静地抹掉脸上的水印：“没有下一次。”

    “你不喜欢？”

    她没有回话，提着湿裙子转身离开。情动气息本就清淡，女人的离去，让一切仿佛遐思幻想般化作了泡影。

    “……”

    人走得虽然不留情面，但灯却没关，门也没锁。总体来说算是个改善。

    人鱼卸下伪装，眼里写满算计，再不复方才的单纯无害。

    “……不难。”

    他看向自己的手掌，慢慢握紧成拳。

    ＊

    这天晚上，卡娜用跳蛋疏解了四回才将小腹内的邪火泄干净，事后抽了一根烟，莫名其妙又来了感觉……

    她将这一切归结于空窗期太久，并开始考虑要不要再买些“新型玩具”。

    登陆到那种难以启齿的购物网站看了眼，好物推荐不是什么“双头小贝壳”，就是什么“吹水小海螺”。

    卡娜：……

    还是算了吧，家里不需要更多水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