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天大业仙魁忙,假扮来使戏红妆
【第五十二回】九九九 补天大业仙魁忙 假扮来使戏红妆 ———————————————— 又过几日,白芍“崴了的腿”终于“痊愈”,这天晚上,另一个人正在玩腿。 玉罗敷哼唱着,把光润的腿从洗澡水里伸出来,浮着小指尖儿,轻轻地抚弄着。 入府半年多,虽尚未达成究极的任务,可意外套出了白家的大秘密,顺势压过了秦夫人一头,她的心绪不错。 可这好心境,只怕因她尚未读过那张字条——没错,就是由肥鸽鸽递送来、叫飞飞鸟半路“劫了镖”的那一张。若非有这一收获,今晚鹧鸪哨又如何有机会来此,搅这一趟浑水呢? 一身黑衣的侠盗,如潜伏在夜色中的猫,缓缓地推开浴房木门,脚步轻盈得不易察觉。很快,一张邪肆的笑脸出现在玉罗敷的背后,隔着一条暧昧的红纱帘。 “好腿。”鹧鸪哨赞叹一声,音如醇酒,油滑却动听。不仅是白芍,任何女人听了都要心醉。 玉罗敷警惕回首,目中带着起初的一丝惊慌。可她毕竟不是寻常女子,既没有大叫“来人啊非礼”,也没有贸然出水相斗,只是凝着犀眸盯紧了鹧鸪哨,心思快速地盘转。 她知道,能在众多下人来往的白家,避过众人耳目来去自由,还敢直闯她洗澡房的高手,定然不为劫色,当然也不屑于劫财。 她傲然直起了脖颈,转回头,假作毫不在意地攥着皂角,继续搓弄那条芙蓉美腿:“哦?那少侠敢不敢上前来,帮我搓一搓垢?” 这是一个试探。她悄悄摸到了沉在桶底的一把匕首,握在另一只手中,随时准备投出——那把一丝不挂之时,她也要随身携带的防身物。 “不了,夫人的玉腿虽诱人至极,可我还有任务在身。”鹧鸪哨就这性子,即便是脑中绷着深情缚,他也缄不了风流口,幸好白芍不在这里。 玉罗敷听见“任务”二字,立即严肃了神情,因她就为执行“任务”来的:“你有什么任务?” “我来替‘仙境’传句话。”鹧鸪哨淡定作答。 “什么话!”从玉罗敷的陡然色变中,鹧鸪哨可以肯定,他这一根藤是摸对了。接下来的事,就是顺藤摸瓜,小心作答,在不令对方起疑的前提下,竭力牵出更多关于“仙境”的秘密。 “当然是关于‘神珠’的线索。”含糊其辞,小心翼翼地从薄冰上履过,一次不能说得太多,这是装作“自己人”,试探敌情的首要法则。 果然,玉罗敷耳闻“神珠”二字,眸中立刻放光。她欣喜转身,掀起巨大水花也不在意,双手扒在了浴桶边上问:“仙魁终于感应到了神珠的下落?” 观她双手皆已出水,鹧鸪哨知道,这蠢女人至少已将自己的话信了一半。 “仙魁”?这印证了鹧鸪哨的猜想。 “仙境”这两个字,他一共听到过两次,可却是在截然不同的情形下。 第一次是从步香尘的口中:说他哥哥陈景,迷失在“仙境”中至今未归,吉凶不知、生死未卜。按照此种说法,“仙境”应当是真真正正、存在于这世上的某处地方。 而第二次,就是在那字条中:“魂归仙境”分明是一句威胁,毫无疑问,这是上位者对下属的发号施令。而“仙境”就像是亡者的魂魄要归去的地方,同“地府”怕是一个意思。鹧鸪哨觉得那话应释作:“再找不到神珠,你就提头来见!” 据此,鹧鸪哨推测,“仙境”或许是江湖上、某个行踪诡谲的教会或帮派,正如献花会以“劫富济贫、扶危助困”为己任,而“仙境”一定也有着秘而不宣的宗旨,而其必定与陈景、白芍这样的阴阳人有关。 鹧鸪哨不相信天底下有纯粹的巧合。他坚信陈景的失踪,与混进白府的女jian细玉罗敷,甚而与献花会内传假消息、想借他之手盗取神珠之人,必定有着莫大的关联。 如今冒充“仙境”来客,套了玉罗敷的话,鹧鸪哨更笃信他猜得不错。所谓“仙魁”,一定就是“仙境”的魁首,类似于帮会老大,或秘教教主之流。 当然,“仙境”极有可能不叫“仙境”,而有着别的、他所不知晓的会名。但为查实情,他只有冒险一试,从玉罗敷的反应看来,他真的碰对了!此一半是机智、一半是运气,瞎猫也得有脑子,才能逮得住死耗子。 只是目前,他尚有一事未明,那就是白芍的险些遇害,到底是否如他直觉的那样,也与“仙境”有关? 若是有关系,为何玉罗敷进府这么久,机会一大把,却从未对白三少下手?况且据丫鬟回报,玉罗敷也是近日才从白老爷口中,知晓白芍的身子特异,看来“仙境”的人,从未将白芍也是阴阳人的事透露于她,自然也就从未下过令,要她对白芍下手。 鹧鸪哨决意稍后再寻机试探,可眼前他还有一件要紧之事,要先替心上人办妥。 他循着玉罗敷的话,开始胡说八道:“是,仙魁亲口说了,神珠一定就在白府。并且埋珠的地方,仙魁也隐隐有了遥感,应当是和……”鹧鸪哨嘴里说得神神叨叨,心中却在使劲憋笑:“是和飘香的桂花,以及发着银光的鳞片有关系。” 玉罗敷听得高兴:“还有么?仙魁就只说了这么多?” “放肆!”鹧鸪哨把脸一横,扮演着“仙境”的忠诚爪牙,“你竟敢质疑仙魁的话有所遗漏?你是不是迫不及待,想要‘魂归仙境’了,嗯?” 玉罗敷立即颔首道:“小女不敢!仙魁洪福齐天,仁德万世,补天大业全靠他一人支撑。小女一时失言,还望来使大量,千万莫要向仙魁转达小女的不恭,再给日理万机的仙魁大人添恼!小女先谢过来使了。” 鹧鸪哨笑眯眯看着玉罗敷低眉顺首、裸着上身朝他作揖的模样,心中得意得很:“行了,本使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介弱女子一般计较。白府的地形,你最熟悉不过,桂花、鳞片,足够你立大功的了,难道不是么?” “是是是,小女心中已然有了打算。就请仙魁大人,坐等我寻得神珠的好消息。” 哈哈哈!我的小白兔好媳妇诶,为夫已然为你妥当打点完一切。就请岳母大人,坐等狐狸精被岳父大人嫌弃的好消息吧。 若是放任喜形于色,那就不是“满口跑马车”的鹧鸪哨了,他依旧冷着声道:“如此,本使便先先行祝贺玉夫人摘珠而归了。” “借来使吉言。只是小女还有一事,想请托来使代为转告。”玉罗敷终于直起身来说,“小女日前得知,白知府的三公子白芍,竟然就是咱们仙境一直苦苦在寻的双儿!凑满九百九十九个双儿,仙魁的补天大业就算是成了大半。小女离开仙境已久,不知如今已经集齐了几个。烦请来使转告仙魁大人,若是还需要添人的话,这一个,不如就由小女代劳……” 补天大业?他的宝贝芍儿,居然被人当做了一片瓦,伸到不知道是什么鬼“天”的地方,去填补一个大窟窿? 凡与白芍有关的事,鹧鸪哨自然是一等一的上心,可作为“仙境的一员”,他又不好直接问玉罗敷“补天”是怎么回事。 这时,他蓦地回想起花蟾妇谈之色变的预言:“……灵蟾,这钱我们不能拿!此事事关天运,一着行错,说不定天都能塌下来!” 补天?天塌?鹧鸪哨恍然大悟,原来那老婆子不是真的疯癫!多亏了花蟾妇的警告,让白芍躲过百味林一劫,看来那三锭银子没白花。 鹧鸪哨忙清嗓严正道:“蠢货!此事连你都能打听到,难道仙魁还能不知晓?你只需专注寻你的珠,其余的事,不必你瞎cao心!本使再说一次,白芍的事情我自有安排,容不得你插手!白芍此人于仙魁有大用,你非但不可加害于他,还要替他保守秘密。若是你敢违背命令,乱碰他一根毫毛,小心本使对你……杀无赦!” 说着,鹧鸪哨一凛指风,漂在洗澡水上的花瓣随风而走,汇成一道利刃,朝玉罗敷的颈上割去!幸而是真气半途泻空,花瓣最终落尽在她锁骨上,否则,香花也作夺魂煞,血溅三尺利如锋。 玉罗敷见识了来使实力,更坚信这是仙境内地位颇高、能与仙魁说得上话的大人物,对鹧鸪哨的话再不敢有半点存疑,更打消了直接放信鸽,让它转告白芍秘密的念头。 可殊不知呀,她的肥鸽鸽此刻,正被一只栗斑的金鹧鸪,压在鸟窝里头尽情“凌辱”呢(请各位看官脑补一只鸟嘿咻另一只鸟的画面)!鸟叫凄惨,鸟xue繁忙,实在是无暇给她传讯了。 哦,这也就是为何,这几章飞飞都没出镜的原因——真的不是走错片场!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