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竺神龟串龟甲,菊花神针绣菊花
【第四十七回】选侍卫 天竺神龟串龟甲 菊花神针绣菊花 ———————————————— “饭桶!饭桶!一个个都是无用的饭桶!”白知府怒气冲冲地训斥,一手持着茶勺,一只一只脑袋地敲过去。 那些挨骂的捕快也是可怜,他们哪儿能想到,昨儿个晚上放烟迷晕他们的,竟是一只毫不起眼的鹧鸪鸟,呼呼睡了一觉,究竟是中的套儿,没人摸得着头脑。 “看你们睡得人事不知的样儿!幸亏我家珍之福大命大,未遭歹人毒手,否则,本官定削了你们的项上人头!”白知府把官帽儿都给气歪了。 “老爷,老爷您别气了哈……”玉罗敷翘着一根玉指,抚手为白老爷顺气,“为这帮酒囊饭袋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若是老爷有个三长两短,那世上可就再也无人,能把玉儿这般的当宝疼了,呜呜呜……” 这话虽说得含蓄,可字句里暗藏的yin媚却不言而喻。想想每夜在被帐里,老爷是怎样将那sao狐狸“疼”的,秦夫人就气不打一处来,遂赏了偏房一记冷瞟。 她开口了:“老爷,今儿个咱们聚在这院里,是为咱们‘最疼’的芍儿选贴身侍卫,旁人的惺惺作态,咱可没功夫听。” “呃……这个……夫人说得是,”白老爷拍拍玉罗敷的肩,一撩官服坐下了,“那就趁早开始吧。各位高手,请尽显其能。” 白芍家的后院里,清出了一片场地,用作临时的校场,以供前来应征的江湖人士比试武艺。 白知府的脑袋就是再不顶用,他也知道,对近来小儿子周遭发生的怪事,万万不可小觑。自个儿衙门里抽掉的捕快,明显是靠不住了,现下只有寄望于高手在民间。 比试的规则很简单:哪个觉得自个儿当得起这个差,就自告奋勇地站出来,立到校场中央,是骡子是马,将真功夫耍出来亮亮。若有不服者,可随时出列来挑战,被挑战者则必须应战,直到无人再敢上台来斗勇,那立到最后的一位便赢,成为白家小少爷最光荣的侍卫。 “见过白老爷、白少爷!”一个彪形大汉勇武出列,一抱拳,那右拳头敲在左掌心上,整只膀子上的rou都震了几震,“在下锦州王大力。老家闹灾荒,迁来兰陵讨口饭吃。在下没别的本事,就是饭量大、气力也大,一顿能吃七大碗,一手能举千钧鼎!” 说罢,那位名叫王大力的勇士,毫不犹豫地跨到一只大鼎面前,双手一拍,鼎身发出一阵嗡鸣,紧接着死沉死沉的铜器,就叫他捏住了两耳,马步一扎,双臂一抬,稳扎稳打地升过了头顶。 “哇——”在场的捕快们,以及白老爷、秦夫人,全看得目不转睛,惊叹不已。 可马上就有人质疑了:“这保护白少爷的事儿,又不是江湖卖艺,能扛鼎有什么用?难不成杀手会从天上扔下大石头来,砸中白少爷的脑袋?” 白知府一听有理啊!赶紧指着王大力问:“除了能举重物外,你还有何本事,能保护我儿?” 王大力将胸膛拍得贼响:“体壮如牛,膛硬如铁,我这身子就是我的本事!倘有歹人胆敢对白少爷不利,那就先问过我这一身腱子rou,答不答应!” 说着,他搬来了一块沉甸甸的大青石,自个儿躺平了,仰面朝天睡在地上,让捕快们将石板搁在他的胸膛上。 他朝围观的众英雄喊道:“哪位不服,大可抡起锤子来往我胸口上砸。我保证石头碎了,我的胸口也安然无恙!” 人群发出一阵汹汹议论。 秦夫人瞧得惊心动魄,一想到石碎骨裂、膛上开花的惨状,不由握住了身旁白芍的手心。 毕竟是选自己的贴身护卫,白芍本该是专心致志观战的。可他心里反反复复回响的,却只有昨夜鹧鸪哨的那句承诺:“芍儿,从这一刻开始,让我寸步不离地贴身保护你好不好……” 故而他东张西望,根本就心不在焉。那些小喽啰小虾米的,在他家夫君“鹧鸪少侠”的面前,根本就不够看!他只盼着鹧鸪哨早些踏着七彩祥云,风风光光地出现于众人眼前。 “好!那就让在下来试试!”说话的是一位小个儿的青年,黑黑瘦瘦,脸像一粒蚕豆,还蓄着两撇上曲的小胡梢,看样子不像是中土人士。 “见过白老爷、白少爷。在下是来自天竺国的‘神兵沙赫’,专司神兵异甲的打造。我手中这一把……”说话间,他已站到了王大力的身旁,高高举起了一把黑铁斧头,那斧刃上闪过一道森凉寒光,“就是以天竺玄铁打造的‘开山刃’!” 此话刚完,斧身便随话音一道落在了青石板上。只见板折斧入,玄铁竟是削石如泥,一下砍进了王大力的胸膛!当然,只是伤其皮rou,并未深入肤下、断其胸骨。 “啊、啊啊!”王大力疼得哇哇叫,赶忙捂着流血的胸膛,坐起来怒斥神兵沙赫不讲江湖规矩。 那天竺人却是不睬不理,转头躬身对白老爷言道:“白老爷明察。你们中土人常说‘兵不厌诈’,实乃箴言。江湖险恶,人心多诈,在下云游四方,还从未见过有哪个傻子,在迎敌之时,会躺平了任杀任砍的。除非……” 白知府又觉有理,刚想应和说“王大力受伤是他活该”,可听到那最后两个字,赶忙好奇问道:“除非什么?” “除非,他有我这一件神甲!”神兵沙赫一掀黑袍,露出了底下罩的奇异护甲。 在场人皆是看得稀奇瞪眼,因那护甲造型奇特,竟是由一只又一只的旋纹乌龟壳儿串制而成,挂在身上显得十分滑稽。 这天竺人介绍说:“此物乃天竺神龟的壳所制成的‘神龟甲’,每片甲龄的年岁皆逾百年。其壳坚硬无比、利刃不侵,即便是‘开山刃’这样的神兵,也刺不破、顶不穿!” 他边说边走至白芍身边,张开双臂挡在小少爷的面前:“来啊!你们谁有本事放暗箭,从我的神龟甲中穿过,我跪下来喊他爹爹!” 随后他扭头对白芍保证道:“白少爷大可放心。有我做你的前盾,谁也别妄图再伤你分……” “咻——”两根银针从远处飞来,快如厉风,疾似闪电,不偏不倚,正插在了他转回脸的两个鼻孔间! “啊啊、啊啊啊!”方才还阔论什么“兵不厌诈”的天竺人,这会儿自食其果,喷血的鼻孔里,像栽进了两根细蒜。 那两支银针上还牵着引线,红丝一扯,放暗器者双臂一拽,针头飞离神兵沙赫的鼻孔,回到了新上场者的手中。一身红衣的男子,捏着沾血的双针,掏出一块绣着大朵秋菊的帕子,嘬着嘴,嫌弃地擦拭。 “在下兰陵‘菊花神针’,见过白老爷、白少爷。”那男子一挑眉、一投目之间,掩也掩不住的女气,nongnong地泛出来。这同白芍有缘见过一面的洞箫仙还不一样,那粉衫人只是有股子清高的“sao雅”,可还不至于叫人雌雄不辨。而这“菊花神针”呢,简直就是个涂脂抹粉的男妖怪! “你……你涂这许多胭脂做什么?”白芍结巴道。 “哦呵呵呵呵……”菊花神针掩唇造作而笑,“在下在没练前,真不知晓当女儿家的好。直到自宫之后,方才悟出了红颜倾城的美妙……” 说着,他将银针插回发际,转腕结成孔雀手势,搁在下颌处,漾了个浮夸的笑,差点儿看得白芍,把隔夜饭都吐掉。 (待续) ———————————————— 借用中的梗。记住这个娘娘腔,他后头还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