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一揉
豆大的火苗映照出斑驳的光影,谢琢坐在桌前,手中摩挲着年幼时得到的那半块玉玦。 夜已深了,早该是休息的时候。 谢琢将玉佩收好,叹气道:“我虽喜欢熬夜,却讨厌他人害我熬夜。” 屋外一片沉寂。 她只好起身,推开屋门:“不知该敬佩你的勇气好,还是该说你不知死活,敢在这里行凶。” 这回终于有人回应。 一道低沉的声线响起:“在李家镇采花,在您谢三少爷眼皮子底下行乐,方才不负我祝游这一身本事,您说呢?” 谢琢踏出屋门,只见廊外墙边斜斜倚靠着一位黑衣男子,他剑眉星目,英姿勃发,与其说是采花贼,反倒更像是位卓尔不群的风流侠客。 只是与他出彩的外表不同,这贼子嗜杀残忍,手段狠辣,不知有多少闺阁小姐在其手中香消玉殒。 谢琢不愿与这种腌臜货色多费唇舌,另一面也担忧表哥和手下人的安危,于是便瞬然出手,想要擒下对方。 祝游功夫不弱,一身轻功更是使得出神入化,他对自己的身手素来自负,但此刻被这尚不到弱冠的谢三少爷出手针对,轻视之下倒真的险些翻船。 他甚至没注意到究竟是什么东西划破了自己的脸颊。 祝游伸手抹过侧脸,脸上晕开一道血痕。 他脸色难看,却也不得不庆幸此刻与他对敌的是年岁尚小经验不足的谢三少爷,而不是他的两位兄长。 只是这伤处并不疼痛,反倒酥酥麻麻,方才短暂交手间他似乎还嗅到了来自对方身上清幽的香气,这不禁惹得他心猿意马起来。 祝游心忖他若要走,谢三少决计留不下他,当下也壮了胆子,夸张的翕动鼻翼,口中花花:“我只道美人身上有女子香,不曾想谢三少这大男人,身上也喷香扑鼻——” 说着,露出下流的笑容:“听闻三少爷还有个妹子,不若将妹子许配给我,咱们三人一块儿亲香亲香。” 他还未说完,整个人便摔在地上,心下惶然,再不复方才的嚣张,惊怒道:“谢珣!枉你自称名门正派,下毒算什么本事!” 谢琢已经看腻了他拙劣的表演,走过去用脚尖踩在他胸口,运了内力来回碾压,语气却是平淡:“你下了迷药?” 祝游只嘴硬道:“你放了我,我便给你解药。” “我杀了你,再搜身也是一样。”谢琢说着,便伸手去拿自己的佩剑。 祝游哪里见过这样一句不合便要杀人的正道人士,于是不敢再放肆,只得老实道:“解药我没带在身上。这是我独门秘制的迷药,倘若不是我亲自配置的解药,即便醒来,一身修为也得损耗不小。谢少爷,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这回我栽在你手里,不若行个方便,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在您面前造次。” “你说的不错……”谢琢抽出佩剑,眉头轻蹙似乎有些犹豫,祝游方心下舒了口气,准备再周旋一二,便觉得喉间一痛,整个人茫茫然失去了意识。 “只可惜我不想听。”谢琢这才说完,言罢,嫌弃的将祝游的尸身踢到一边,本想用手帕擦拭干净自己的佩剑,但想到这方手帕方才擦了表哥的眼泪,便又将手帕收了起来。 等她擦干净剑,从祝游身上搜出解药,准备先去查看沈弦音的情况时,沉重虚浮的脚步靠近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穿过屋廊,那张苍白俊秀的脸展露在谢琢眼前。 谢琢这一刻已是怔住了,她痴痴望着对方,此刻在她眼中除了沈弦音以外,似乎一切都失去了色彩。 因着五年前缠绵病榻时伤到了腰腿,沈弦音走得极慢,他脸色苍白,左手一节莹润白皙的手腕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他正是靠这道伤口才能让自己保持清醒。 沈弦音担忧的打量了一下谢琢,确定对方完全无碍后方才松了口气,身形摇晃着向一旁跌去。 等到被表弟接住搂在怀里,沈弦音才放心的闭上眼睛。 …… 将解药分发下去后,已经是后半夜了。 责令此次出行的手下明日回堡领罚后,谢琢执意留在了沈弦音的房内。 沈弦音有意让对方回去休息,毕竟他只是脱力,并未昏厥,不需要额外看护。 谢琢却乖乖守在沈弦音床前,可怜巴巴道:“我才一会儿没看着表哥,您就给自己添了这么长一道伤,您就当可怜可怜我,咱们回家之前,可别离开我的视线了。” 沈弦音这才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 他还未吃饭便先学会了吃药,整个人几乎是泡在药罐子里长大,对迷药也有着不小的抗性。他发现自己中招后,也未来得及去想前因后果,只是生怕表弟出事,于是急忙划伤自己保持清醒,向谢琢所住的房间赶去。 只是没想到表弟并未受到影响,倒显得他自作聪明,给表弟添麻烦了。 这般想着,沈弦音有些气恼的翻过身,闭起眼睛,假装自己要休息了,不再去想气人的谢琢。 谢琢也不禁笑起来。她才不管表哥是真睡还是假睡,无论怎样,闭上眼睛总能养神。 于是她也吹灭灯烛,合衣靠坐在椅子上,准备将就一夜。 毕竟是习武之人,在椅子上小憩总不会比打坐更难熬。 不一会儿,谢琢便迷迷糊糊起来,只是不待她困顿多久,一道奇异的声响让她清醒了过来。 “表哥?”谢琢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急忙上前去看,生怕对方因着伤口和劳累病倒。 只是与睡前苍白的模样不同,沈弦音此刻已经熟睡,脸上露出片片霞红,看上去健康了不少。 “唔……”他唇齿间流泻出破碎不成调的呻吟,在谢琢伸手探向他额头时,侧过脸将guntang的脸颊贴合在谢琢手心,发出舒服的叹息。 这下流的采花贼! 谢琢突然有些后悔方才那般轻易杀了对方了,她是万万没想到,对方的特质迷烟里竟也有催情香。 若是身体康健之人,顶多是打几式拳法宣泄宣泄便可无虞,但换做本就体弱的沈弦音…… 谢琢有心去点沈弦音的xue道,但自己手心所触碰到的细腻柔滑却让她仿佛鬼迷心窍,只想再多摸摸这张脸的主人。 纵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谢琢毕竟也只是个年方十五岁的少女,她心下茫然,并不知晓该怎么做才能缓解沈弦音的痛楚,却又打心底不愿看他难受,于是只得乖乖去问: “表哥,能听到吗?” “表哥,告诉我哪里不舒服好不好?” “醒醒,表哥醒醒。” 惹人清梦的声音喋喋不休,沈弦音有些委屈,他明明哪里都痛,为什么对方不替自己吹一吹,揉一揉? 他只沉浸在自己的睡梦中,毫无心里负担的轻哼:“痛,要揉一揉……” 揉一揉。 ……揉哪里? 谢琢突然无比痛恨自己因习武而变得灵敏的六识,她神色尴尬,红着脸将手探向沈弦音。 从单薄消瘦的胸口,到纤细可被环抱的腰身,再到绵软无力的双腿——谢大小姐像一位任劳任怨的侍女将沈弦音伺候了个遍,才终于迟疑着将手伸向对方微微挺立起的腰间。 “嗯……”被触及到的一瞬间,沈弦音忍不住轻喘出声,他身体僵硬,足尖却绷紧成一个弧度,唇齿间发出让小姑娘脸红心跳的声音。 登徒子! 谢琢在心里小小的唾弃了自己一声,手指紧张的攥紧又松开,终于还是在沈弦音颤抖着身子主动去蹭她手指的时候闭了闭眼,再不迟疑的轻轻替对方揉弄起来。 沈弦音患有不足之症,纵欲最是伤身。自长成后的十几年里,只有清心寡欲静坐压制欲念的经验,在有反应时被人抚慰还是头一遭。 是以哪怕谢琢的手指毫无章法,他也没能坚持多久,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抑制不住精关,颤抖着发泄出来。 即使隔着亵裤,指尖传来的潮湿触感仍然让谢琢脸红心跳。她哪里还敢想什么替对方清理遮掩,只迅速拉过锦被替沈弦音掖好,便灰溜溜的撤到屋内离床最远的地方,打坐念起静心的功法来。 沈弦音脸颊上病态的酡红散去,无意识中通过鼻腔发出一声轻吟,只是这清浅的声音在谢琢听来犹如晴天霹雳,她惊得跳起身,慌忙环视了一眼四周,方才如释重负的重新坐了下来。 快些天亮吧……谢琢苦着脸,她已经开始后悔为了好奇来亲迎表哥了。她回想起自从遇到表哥的这半日,不禁感叹,果然如三哥所说,外面的男人全是妖魔鬼怪。 …… 沈弦音醒来时,奇异的没有感受到每日清晨的那种痛楚。 往常他总是夜不能寐,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睡着后再醒来时,半边身子又沉又麻,似今日这般轻松醒来的滋味当真是令他怀念。 只是他并未喜悦多久,整个人便僵住了——他掀开被子,视线难免落在腿间的亵裤上。 ! 这白色的干涸之物是什么情况?! 沈弦音只觉得耳边轰得一声如惊雷炸起,下一瞬便拉起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罩了个严实。 怎么会!什么情况!表弟…… 对了!昨晚表弟也是宿在自己房中的吧!他…他看到什么了吗? 他正胡思乱想,谢琢已是推门走了进来。 只听屋内紊乱的气息,谢琢便知道对方已经醒来了,便道:“我听娘亲说表哥不喜丫鬟小子服侍,这衣裳……” “放这儿就好,”沈弦音闷闷的声音从被中传来:“劳烦表弟了。” 看着他躲在被子里不敢出来的模样,谢琢觉得有些好笑,但生怕面薄的表哥恼羞成怒,于是轻咳一声,将衣物放在床边,温声道:“我就在屋外守着,表哥有任何事都直接吩咐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