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耽美小说 - 幕间隙在线阅读 - 第四章

第四章

    真荔本以为训练项目会是极其常见的,没想到是和幕对打。

    他几乎以为自己听岔了。

    和幕对打。

    和他的主人对打。

    一场单方面被虐打的战斗下来。

    真荔不得不承认,幕不是因为没有近战天赋才选择卡牌的。在刚刚的战斗里,他甚至被打掉过剑。

    这是对于战士莫大的羞辱。

    但对于真荔而言,算得上提点。

    幕往往会在真荔打算拼命的时候打掉他的剑。在真荔第三次捡起剑的时候就意识到了问题,拼命的打法并不被幕看好。

    幕这才停下,把长剑收入剑鞘,缓缓地讲:“尽全力和拼命,其实是两回事。前者旨在发挥全部实力,后者旨在透支全部潜力。”

    他又瞥了一眼欲言又止的真荔,默契地回答了真荔憋在心中的疑惑:“最擅长卡牌并不意味着其他地方有短板。”

    第二轮战斗进行到最后,真荔仍忍不住用了以伤换伤的打法,实在是太过于憋屈,真荔太想打开缺口。

    幕冷漠地拍掉真荔的剑而后道:“不长记性。”

    不长记性的代价是惨痛的。

    真荔被罚跪在铁链上反省,面前的卡牌播放着对战的光影记录。

    他仔细看了,承认自己打到最后的确做了一个冲动的决定,如果换个打法,说不定能战平。

    要以伤换伤就要为错误的决定付出的代价,真荔带着剑伤跪了一小会儿就熬不住了。

    膝盖上每一处都在叫嚣,身上的剑伤有的渗血有的划拉开长口子,更有的贯穿了手臂。

    疼痛像是最好的醒神剂,强带着他一遍一遍地观看错误战斗记录。

    真荔沉重地喘着,下半身快麻木了,稍稍挪动牵扯到大腿便是钻心般的刺骨疼痛。他倒吸一口凉气,忍着痛对着光影记录回忆自己当时的所思所想。

    他想起来了,是一种名为逞强的情绪。

    因为不想太过丢脸所以用了以血还血的战术。

    因为不想太过丢脸所以已经浑身是伤还要举剑强攻。

    因为不想太过丢脸所以连基本的忍耐都抛却,喉头涌血要证明自己是所谓的战士。

    但本来,他能赢的。

    他想起在做出不理智的决定之前,幕的败势已露端倪。

    只要像平日那样等待,耐心消耗,而后给出关键一击,就能胜利。

    除掉防具的幕抗打击力跟他不相上下。

    但除掉防具挨揍的经验一定是真荔更丰富。

    本来能赢的。

    他想到这儿后悔地闭上眼睛。

    输了还要跪铁链。

    唉。

    真荔后悔死了。

    也不知道跪了多久,膝盖被铁链的凸起硌得已经完全麻木了,但是剑伤仍然痛得他直不起腰。

    会有种蜷起身子捂住伤口的本能冲动。

    身体渐渐变冷,真荔打着哆嗦,盯着那张光影交替的卡牌。

    看到现在。

    还是很后悔。

    真荔很想一脑袋磕在铁链上,正巧体力不支,整个人跪不稳往下面栽去。

    幕一直关注着他,见此景,立刻偏了偏头。

    房间里的地板上立马堆上一层棉花。

    真荔栽进棉花里,扒拉开一个口子偷看幕。

    幕正在卡牌上跟人交流。

    只听那头叽里呱啦说了一堆。

    真荔耳朵微微一偏,静听着。

    幕笑了笑说,只是借用。

    那头哼了一声。

    真荔听着那声笑,心里升起一丝不是滋味的滋味来。

    幕勾勾手指,收起一地的棉花,塞到卡牌里,又往卡牌里塞了个包裹。

    他抽出那张治愈泉水,不要钱似地灌注在真荔身上。

    也没在意真荔偷看被逮个正着,只是不停地观察逐渐痊愈的身体,确保真荔不会留有暗疾。

    幕蹲下身抱住他,轻声问他:“长记性了吗?”

    真荔大着胆子也去抱幕,一边伸手一边鸡啄米似的点头回答道:“长了。”

    幕拉着他到床上,真荔立刻配合地倒在床上。

    虽然是痊愈了,但他仍旧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膝盖和之前贯穿手臂的伤口处。

    真荔脱掉衣服,睁着眼睛望着幕。

    见幕半天没有动静。

    他试探地叫了一声:“主人?”

    幕听过很多声音,那些专攻媚功的狐族,那些浑然天成的诱惑者,那些后天捡到魅惑果实的奇遇兵,都不如他来得动人。

    真荔在幕的示意下帮他脱掉衣服,又虔诚地亲吻他的脸颊。

    靠近的时候,真荔甚至紧张地抿嘴唇到黏乎的程度,好半天嘴唇才自然分开。

    幕抽出一张卡牌。

    真荔瞥了一眼,润滑剂。

    他配合地塌腰,埋在枕头上。幕披着的斗篷衣摆蹭到真荔的脚踝,似有所无,痒得他心里难耐极了。

    “请问您能不能”真荔停顿了一下,在心里组织措辞,他想说您能多笑一笑吗,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改口道,“把斗篷脱下来?”

    幕哑然失笑,以为真荔开窍了,会主动色诱了。

    笑着笑着幕觉得自己想歪了,伸手去抱真荔。刚才脑子里想都是些狐族魅惑果实之类的,竟然在希冀战士的脑子里能有这些。

    真荔也伸手抱着幕,像抱着刚刚那堆棉花一般,动作轻柔。

    幕看着真荔,一挥手,永恒财富之主的玛瑙皇冠和诸天星月河的珍宝便又沦落为床事光源。

    半个精灵时之后,真荔闭着眼睛叹气。

    早知道,就不那么打了。

    幕真是黑心典范,谁能想到,止住血,治了伤,还要在床上受罚呢?

    真荔的后悔情绪在今夜达到了顶峰。

    毕竟被绑起来细细辗磨每一处敏感的滋味比跪铁链子疼多了。

    疼得直叫人绷紧肌rou,冷汗直冒。

    那一颗小宝石不知是什么材质,小小暗暗的一颗,边角却极为粗糙。

    刚入的时候冰凉得吓人,真荔一惊还以为是新的润滑剂。

    等到再进一点。

    他夹紧双腿,整个人都绷紧了。

    痛得缓不过神。

    这时候幕还抱着他,在他耳边低缓地问:“长记性了吗?”

    真荔半响缓过来,慢慢放松因为痛楚下意识攥着的拳头,回答:“长了。”

    幕有心让他吃苦头,也不回应,自顾自地拍着他的背。

    那宝石应着幕的手掌动起来,又慢又稳。

    辗磨里面的每一处,像是在地毯式搜索着些什么。

    真荔疼得脸都白了,整个人如同刚下了水一般,却没有自己蜷起来逃避,反而是抱紧了幕。

    幕停了动作,收了卡牌,认真看着眼睛红红的真荔,提问道:“长了吗?”

    “长了。”真荔回应幕的目光,坚定地说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