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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不解相见欢

    妲媚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环境,素雅的装饰,她躺在一张干净的床上,淡淡的药草清香,闻起来很舒心。

    她抬起头。

    竹帘半卷,光影斜漏进来,那人坐在阴影中,明暗交织在他身上,雅眉白肤,矜贵自持。

    妲媚茫然的目光一怔,她起了阿婆的评价,一个年轻优秀的后生。

    不知道怎么形容,就像古时候的那些贵公子,满身贵气又清雅至极,是人间富贵色也是天上飘渺仙,整个人的色彩是淡的,眉目的淡,神情的淡,衣衫的淡,就连举手投足间都是风轻云淡的,她想到那让人惊艳的声音,觉得也只有这样的长相和气质能够相配。

    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在这样一个偏僻的小镇当一个无名的医生?

    不过妲媚并不是很想去深入了解,她现在只想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

    话还没问出口,苏观卿就望了过来,四目相对,妲媚吞咽下喉咙里的几个字音。

    “你醒了。”

    “唔。”

    妲媚的嗓音有些哑,虚弱绵长的,像某种事情过后的低吟,苏观卿停在书页上的手指往下压了一分。

    “身上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脑子还有点糊涂的妲媚摇了摇头,反应过来又点头,“我觉得头很沉。”

    那种晕沉的目眩感,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下坠,下面是无底的深渊,妲媚又深深的打了个寒颤。

    她朝苏观卿眨了眨眼睛,“我觉得又热又冷。”

    说不清的感觉,梦里烈焰般的热意醒来又消散不见,反倒出了一身汗后风一吹浑身的冰冷。

    苏观卿放下书走了过来。

    “又热又冷?”

    妲媚额际被一只手贴上,冰凉的触感,一片阴影压下。

    “不烫了。”

    妲媚眼睫轻颤,周身是古朴的檀木香和清幽的药草香,随着他的靠近越发浓烈,她吸进一口,倏然清醒不少。

    “阿婆呢?”

    妲媚斜斜靠着,整个身子懒了下来,像是没有骨头地倚在横木上,乌黑的发散下丝丝缕缕,嫩白的肌肤被压出些红印,淡粉色的,很浅的色彩,苏观卿眼瞳一缩。

    妲媚的美绝对是非常具有冲击性的,她有着稚子的纯也有着见之忘俗的艳,但是她最令人惊艳的是自然纯真的欲,一身纯白的底色,不管染上什么色彩都异样美丽。

    她被带起的眼尾泛红,眼眸澄澈潋滟如春水漾漾,扬着一张精致的脸,娇气的不行,美的不行。

    苏观卿不敢望进那池颠倒人魂魄的春水中,他沉静收回手,“苏阿婆回去给你煎药了。”

    煎药?

    妲媚瞪圆了眼睛,那些黑漆漆,苦不拉几的药?

    她坐直了身子,两条秀气的眉拧着,漂亮的脸蛋上面写满了拒绝,“我又没生病,干嘛要喝药,我不要喝药,你和阿婆说我不用喝药。”

    妲媚从小就讨厌喝药,小时候身体不好喝了很多七七八八奇奇怪怪的药,后来她一闻到药味就想吐,所以就算生病了,能捱过去的她绝对不会去医院,她讨厌医院,讨厌吃药。

    苏观卿没答应她,目光沉沉的却没有半分退让。

    他的态度让妲媚不喜,不懂眼前这个庸医为什么这么固执,她伸脚轻踹了一下,“你快去说呀。”

    软绵绵的力度起不到任何的威慑作用,只是那比梦境来的更真实的主动触碰让苏观卿身侧的手握紧。

    妲媚和身边的人说话喜欢撒娇,尾音拖的长长的,加上她那张迷倒众生的脸一般没有人能拒绝她,这些招数百试百灵,就算她的经纪人经常怒她不争,可也经受不住她软声的撒娇,像撒了蜜糖的蛋糕,一口下去甜到心底。

    苏观卿的下身几乎一瞬就有了反应,他立马转过身,大步走回柜台,呼吸乱了,“你刚刚退烧,吃药才能好的彻底。”

    他的语气已经是最温和了,对于她的不遵医嘱也只是细细劝导,他分她的温柔已是十分,可是,妲媚撇了撇嘴,她脸上的神色变成了哀怨,还真是一个让人讨厌的庸医,她讨厌死他了!

    苏阿婆提着药罐进来的时候,妲媚还在生闷气,半眯着眼,就是不和那个庸医有任何交流,她一点都不想理他。

    “囡囡。”

    苏阿婆见她不醒,轻手轻脚过去,小声地唤她。

    浓烈的苦涩味取代了药草的清香,妲媚的睫毛抖了抖,眼睛闭的更紧了。

    “还没醒吗?”一只手探过来,试了下体温,“退热了呀。”

    妲媚身子往后瑟缩了下,眼睛还是紧闭的。

    “小苏…”苏阿婆转头看向苏观卿,心里有些焦急,想要问问他这又该怎么办。

    苏观卿注意力从书上转移过来,不久前还有精力和自己争论的小人儿现在虚虚的躺在那里,长长的睫毛抖啊抖,他顿了顿,神情变得柔软,眼眸里多了笑意。

    “可能是太严重了,我看这个剂量的药可能不能起作用,我再开一副新的药方。”他勾起唇,做模做样叹息了几声,从妲媚眯起的缝隙中能够看到他转身向药柜伸出的手,似是要去重新去抓药。

    这个闻起来就够苦的了,再加量,还不得苦死。

    妲媚颤抖不停的睫毛终于停了下来,她缓缓睁开眼睛,看清眼前的人,“阿婆。”

    眼里透着茫然,不知道身在何处的神情,妲媚内心暗自吐槽,这大概是她最有演技的一次表演了,真累啊。

    “阿婆这是哪儿呀?”

    病后的人脸色总是差点,她本就白,现在看起来更甚,怯怯弱弱的,乌亮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停在苏观卿身上时还睁大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过这在苏阿婆眼里是她见到陌生人害怕。

    “这是小苏家里,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咱镇里新来的医生。”苏阿婆详细地给她介绍。

    妲媚当然知道,这个无良的医生,明明知道自己没事还偏偏要说那些话,做那副样子,不顾患者的意愿给人家开苦巴巴的药,还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搞的好像谁欠他的一样。

    “阿婆,我不想呆在这里,我想回家。”她才不想在这里看着那张讨人厌的脸,别人面瘫都没他演的好。

    “诶,回,等把这药喝了就回,这可是小苏特地给你开的,他说效果特别好。”

    苏阿婆把药罐倒出来,瓷白的碗和漆黑的药,在妲媚这个完美主义者眼里没有任何美感可言,想到自己要喝下这碗又苦又丑的药,妲媚脸都皱起来了。

    “药好苦呀,阿婆我可以不喝吗,不然我喝一半吧。”不想喝药的妲媚可怜兮兮的打着商量。

    仰着雪白的小脸,泪水汪汪的模样真的很可怜,看的苏阿婆一抽一抽的心疼,但是她还是拒绝了,“不行,必须把药喝了。”

    不容拒绝,商量失败的妲媚垮下脸,深仇大恨地盯着那碗药,僵持了几秒,她认命端起它,长痛不如短痛,砍头也就一刀疼,一口干了它!

    妲媚错了,砍头一刀疼,可是凌迟不是,这药喝的就和凌迟一个样,苦涩在口腔泛滥开,她的五官都被苦扭曲了,水花在眼眶直打转。

    她以后再也不喝生井水了。

    她以后再也不生病了。

    她以后再也不想看见这个无良医生了。

    妲媚:你演技真好,面瘫演的更真的一样。

    苏观卿:??(是我的温柔不够明显吗?)

    哈哈哈哈哈为我们小苏医生感到委屈,都尽力表现自己和蔼可亲?的一面了还要被老婆嫌弃,再说了有这么好看的面瘫吗( ̄へ ̄)咱小苏医生可是面瘫界的扛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