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浪漫带娃旅行
清晨，门铃声响起，许裕园拉开门，给他拿拖鞋，“我们几个还没收拾好。” 梅荀看表，才七点十五分，他说你慢慢收，还有时间。他在来的路上买了一份蒸饺，还没来得及吃，坐到餐桌上和许雪许瑶一块吃。 对于突然出现在家里的陌生人，两个小孩瞪大了眼睛：“你是谁呀？” 许裕园说：“这就是我昨晚跟你们说的小梅哥哥，今天要跟我们一起去玩。” 两个小孩刚睡醒，都有点茫然，好像忘记了昨晚的事，估计是认生，只垂下头默默进食。 许裕园回到房间继续收拾小孩的行李。梅荀跟小孩子搭话：“早餐是你们哥哥做的吗？” 许雪点头，吐了一下舌头：“好难吃啊。” 许瑶皱着小脸，偷偷说：“吃不完他会骂我们。” 三个人很快在“许裕园做饭真难吃”上面建立了共同话题，小孩子对陌生人的防备心理顿时消减。许瑶拖着椅子坐到梅荀身边，叉起盘子里的半块煎蛋和水煮西蓝花，往他餐盒里放：“你帮我吃掉好不好？” 梅荀对煎蛋和西蓝花没有兴趣，倒是两姐妹有滋有味地吃起了他的饺子，吃完了还拜托梅荀：“不要告诉我们哥哥。” 两姐妹上的暑期学校组织了一次两天一夜的野外活动，可是许晴临时有事出差，她们就自作主张：“让哥哥陪我们去嘛！” 许裕园要教课，自己也有课程要上，每周才空出来两天，不乐意摊上这种麻烦，可又拒绝不了小孩哀求的眼神。 他打电话问梅荀，有没有兴趣跟他一起去野外约会，带小孩的那种。 出门的时候太拖拉，掐着点赶到等车地点时，只剩下最后一排的位置，正好让他们四人坐成一排。 许晴发了很多信息过来，许裕园一一回复了，从背包里掏出儿童防晒霜，先给坐在身边的许雪抹好，又让她们调换位置，好让他给许瑶抹。 他看到许瑶叼着棒棒糖，皱眉问：“谁给你吃的？” 许瑶的眼神闪过一丝害怕：“哥哥给我吃的。” 许裕园一时没反应过来，“我没有给你吃。吐出来。” 递糖给人吃的罪魁祸首梅荀出声了：“哎，就一个糖。” 许裕园捏着她的下巴：“张嘴。”把糖拿出来，用纸巾裹住，又打开水杯让她漱口，不顾小女孩的泪眼盈盈，一边说：“这东西都是糖分，香精，色素，吃了没好处，只会牙疼。”他一边论述吃糖百害无一利，一边自夸“哥哥从来不吃糖，所以牙齿特别好”。 许瑶转头问叼着糖看窗外的梅荀：“小梅哥哥你有蛀牙吗？” “暂时没有。” 许裕园说：“他很快就有了，然后疼得满地打滚、哇哇大哭，你们害不害怕？” 梅荀：“……” 到了目的地，老师把小孩看住，家长去酒店放行李。梅荀说一块糖也吃不出蛀牙，你越不给，她们就越想要。 许裕园一副这你就不懂了的表情：“不给她们吃的真实原因是她们会吃到脸上。” 梅荀笑，“你挺有经验。” “那是。我在家都被她们烦死了。” 野外活动的第一项是森林寻宝，在规定时间内，找到清单上的物品并打钩，获得相应的得分。 梅荀一看，清单表还是英文的，上面都是蚂蚁蜗牛石头落叶之类的东西，还有很多需要到下水去摸的，抬头张望，不远处果然有一条很浅的小溪。 许裕园一想到下水就头疼，小声念叨：“小鱼小虾也挺无辜的，就因为我们寻什么宝，好端端游着被我们抓起来。” “不下水我们组估计就最后一名了。” 当然不能最后一名，许裕园被激起了莫名的胜负欲，“等会你看着她们，我下去把鱼虾螺摸起来。”他抓着梅荀的手翻了一页纸，“还要河底的石头，要长满青苔的……还有什么是水里的？你拿笔打个勾，等我下去一次性找齐了。” 一个年轻的女老师走过来，轻咳了一声，对许裕园说：“尽量不要家长代劳哦，每一个环节都要有小朋友的参与，这样才能达到让小朋友亲近自然的目的。不然第一名也没有意义，对吧？比方说下水这个环节，家长主要是在溪水中保护小朋友的安全，给她们讲解小溪的生态环境，不是家长做任务小孩看。” 许裕园十分尴尬，脸都红了，不断地点头，说好的，老师我们错了。梅荀拿着一根狗尾巴草在玩，站在旁边忍了半天的笑。 老师一走，许瑶过来抓许裕园的手臂，仰头问：“哥哥，我们现在下水抓鱼，中午可以烤鱼吃吗？” “老师没安排这个项目。” “可是我们很想吃。哥哥，我们抓鱼吃好不好？” 许裕园竖起小尾指：“我们抓的鱼只有这么小，怎么吃？而且结束要放生的，你们没仔细听老师说吗？” “那我们抓大一点的鱼来吃嘛。”许雪抱着他的手臂晃来晃去，“我们偷偷把鱼吃掉。” 梅荀想许裕园没说错，她们俩确实挺会缠人的，开口说：“这里没有烤鱼的工具，改天我带你们去店里吃。” 两人转移目标，对梅荀说：“今天就想吃。哥哥你会游泳吗？你游进水里去抓一条大鱼好不好？” “今天吃不了。”梅荀从裤兜里掏出几颗巧克力，“只有巧克力，巧克力吃吗？” 两个人见了宝似的，顿时把鱼忘到了天边。 许裕园在前面发现了一只非洲大蜗牛，在那边招手，喊他们过来。梅荀对两人说：“快放进兜里，小心许裕园发现。” 四个人蹲在树干旁边看巨型蜗牛，一个戴着墨镜和遮阳帽的年轻母亲凑上来问好：“小哥哥你们好，我是周琦的mama，可以跟你们借一下驱蚊水吗？” 梅荀刚给两个小孩喷完驱蚊水，转手递给她。 “谢谢啊。”她用完驱蚊水还回来，两家的小孩已经聊上了。她说了一些天气真热、希望下一场雨之类的闲话，终于忍不住说：“你们是她俩的哥哥吧？你们一家真好看，像一幅画似的。” 另一位自来熟的家长听到话声，也走过来问：“看样子还在上学吧？你们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啊？” 许裕园刚要说我是哥哥，一直沉默的许雪突然出声：“都是哥哥。哥哥的男朋友也是哥哥。” 几个家长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说说笑笑几句，问了几岁、在哪里上学，知道是刚高考完的，不免又问成绩，然后说自家小孩以后也有这么优秀就好了。 许裕园在想怎么接话时，周琦她妈已经走过去对梅荀说：“我老公等会去捞鱼虾，我让他多捞几只，分你们一点。” 许裕园插到两人中间，把老师刚刚对他说的话给周琦她妈一字不漏地重复了一遍。 周琦他妈面露尴尬，微微一笑就走开了。 梅荀用狗尾巴草蹭蹭他的鼻尖，问他又吃什么醋。 “没有啊，我给她讲讲活动规则而已。”许裕园从包里翻出那瓶草莓味的儿童防晒霜，伸手掰过梅荀的肩膀，让他面对自己。 梅荀挑眉：“你想干嘛？” “给你抹防晒霜。你这么白，一看就很不禁晒。” 梅荀抓住他的手腕，“别碰我的脸，你刚摸过蜗牛。” “就用手指尖碰了一下而已……” “那也是摸了。你太不讲卫生了，快点去洗手。” “哦，那我去洗手的时候你不准跟她讲话，你知道我说谁。” 梅荀无奈地想许裕园你能不能长点出息，回几十米外的营地洗个手也能一步三回头。 这一天的晚饭是手工披萨，老师鼓励家长动口不动手，于是披萨上面被许雪和许瑶塞满了馅料，她们两人吃得津津有味，可是许裕园吃了一块就被腻死了。 梅荀问：“我给你烤一个新的？” 许裕园摇头，表示再也不想吃披萨了。两个小孩的衣服都脏了，沾了番茄酱，许裕园先带她们回酒店洗澡，让梅荀去买饮料解腻。 许裕园想喝柠檬水或者冷泡茶，可是便利店没有。梅荀进超市给他买了一只椰青，许裕园很喜欢，像是得到了意料之外的惊喜。 他们订的是套房，姐妹俩不肯睡觉，大半夜还赖在哥哥们的房间不走，最后许裕园板起脸说把她们赶出去睡大街，她们才消停了。 许裕园脸朝下趴在床上，感觉自己的身体要散架了。“小朋友是核能发电的，我烧柴发电。” “叫你平时不锻炼。”梅荀坐在床头看翻看相机，大多都是抓拍他们兄妹三人的照片，有几张让他特别满意。 “明天找人帮忙拍一下我们四个一起的。”许裕园闷在枕头上说，“你知道吗，来之前我以为在树荫下野餐，拍几张照，散散步就完事了。幻想中是很美好的，不然也不叫你，没想到这么折腾。” 梅荀撸了两把他的背，像撸猫一样，对他说：“下次我们两个出来玩，你爱怎么玩怎么玩。” 许裕园抬头问：“真的吗？” “这种事有什么好骗你？” 许裕园凑上去，抱着他的胳膊说：“那就这样说定了。我记性特好，你答应过我就赖不掉了，在你履行承诺之前我会一直记着。” 不知怎么的，梅荀突然不高兴了，啪的把灯关掉，把被子拉起来，“睡觉。” 第二天傍晚才回到市内，两个小孩一路都在叫嚷要吃烤鱼，梅荀只好立刻履行了带她们去吃鱼的承诺。 两天下来，温柔的小梅哥哥如同她们失散多年的亲哥，而许裕园像个老妈子，提着她们的行李追在后面，这也不给、那也不让，两相对比很快受到她们的嫌弃。 从烤鱼店出来，一位单身男性顾客跟在他们后面买了单，一路跟着他们。 许裕园对这类情况很敏感，警惕地抓牢了小孩的手，没想到许雪和许瑶看到那个男人，反而拼命地挣脱他的手。 许裕园拉也拉不住，她们跑到那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瘦高的男人面前，满腔怨念地问爸爸，你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男人弯下腰哄了她们半天，她们才接受了父亲的拥抱，趴在他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你们……” 许裕园上前一步：“我是许裕园，他是我朋友。” “哦，你是小雪她们的哥哥。”男人眼眶发红，显然也有些不自在，他伸出手来，“我叫秦萧。” 虽然他们三人难分难舍，许裕园还是以母亲在家里等待为由强行带走了小孩。他不清楚母亲为何离婚，原本应该在美国的秦萧为何突然出现，他有理由认为秦萧在跟踪她们…… 回到家许裕园把这事对许晴说了一遍。 许裕园提到他有可能在跟踪她们姐妹，有没有必要采取什么措施时，许晴笑了：“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们分开只是感情不合。他是很爱小孩的，我也没有理由拦着他见她们，他偷偷摸摸可能是不想撞见我。” “更何况，他还是她们的合法父亲。” 许裕园不懂她的意思。 “在美国离婚很麻烦，不是我不想离，手续实在太多，后来就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