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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小谢成长记(雁鸣山)

    番外二

    雁鸣山。

    “小师弟,想什么呢你?”

    谢长安回过神,抬起头,看见“二师兄”的笑脸。二师兄长得真像狐狸啊,看上去像个小女孩儿,可他不喜欢别人说他是女孩儿,每次大师兄笑话他要下山去给他买条裙子回来穿,他都要生气,和大师兄吵个天翻地覆。

    “没啥。”他说。

    二师兄在他身边坐下,沿着他的目光望着雁鸣山的密林中飘荡的云雾,“是不是想家啦?你还小,这么小就离开家,心里难过也很正常。”

    谢长安嘴硬地道:“你比我大几岁啊,摆什么臭架子。”

    二师兄没生气,笑眯眯地说:“大好几岁,怎么,非得比你大十岁、二十岁才配当你的师兄、才配和你说话啊?小谢,你可真难伺候。”

    谢长安别别扭扭地哼了一声。

    二师兄没逼着他承认,只是陪着他看山下的苍翠树木和飘渺云雾,他双手抱着小腿,下巴垫着膝盖,蜷得像个球。不知过了多久,谢长安转过头,看见二师兄眼里的笑意消失了,他看上去……很迷茫。

    “喂,”谢长安忍不住叫了他一声,叫了又觉得后悔,可悔之晚矣,只好不甘不愿地问:“你也是八岁的时候来的吗?”

    二师兄扭头看他,凤眼又显出几分笑意,说:“不是啊,我还没记忆的时候,就在山上了。我是孤儿,师傅收留了我。”

    谢长安“啊”了一声,摸摸鼻子,觉得自己有点儿蠢,他能来雁鸣山,是因为父亲曲亭侯和师傅有九转十八弯的交情,求得师傅下山见了他一面,师傅说他根骨绝佳,有习武的天赋,方答应收他做徒弟。他还以为大师兄和二师兄也是。

    二师兄笑笑,“小师弟,你的心思可真好猜,都在脸上了。这可不成,往后要受欺负的。”

    谢长安抬起下巴,说:“谁敢欺负我,我就把他打趴下。”

    二师兄弯着眼睛开怀大笑,笑得谢长安越来越不爽,才好不容易停下,捂着肚子道:“真是小孩子,这世上的事,不是只凭武力就能解决的。哎,这个道理,你不知要吃多少苦头才能明白。”

    谢长安不服气道:“你就明白了?”

    二师兄揉揉他的脑袋,摇头道:“我也不明白,我也还没吃够苦头……”

    山上的日子过得很快。

    除了练武,就是和师兄们插科打诨,偶尔再读一读师傅的藏书。谢长安不觉得练武有多苦,这对他就和呼吸一样自然,相较之下,还是读书更让他头疼,那些弯弯曲曲的字儿可谓天书,真不知道为啥师傅那么爱翻书。

    师傅屈指敲他脑门儿,说:“皮猴儿!”

    谢长安撇撇嘴,不以为然道:“我是您徒弟,我是皮猴儿,那您就是老猴儿。”

    师傅:“……”

    师兄们:“……”

    四季轮转,一年又一年,谢长安年纪小,又习武练剑,个儿蹿得很快,又长年待在云雾缭绕的山上,儿时晒得黢黑的皮肤白了不少,乍一看,也长成了个剑眉星目、英俊不凡的翩翩少年……只要不说话。

    曲亭侯来山上看儿子,老怀欣慰道:“真是狗尾巴草长成了大喇叭花啊!”

    谢长安:“?”

    变故发生在谢长安十三岁时。

    大师兄下山采买,偷偷摸摸带回来一本儿春宫图,不知道他是打哪儿寻摸来的,可那本春宫图画得好极了,把阴阳交合、水乳相融那点儿事描摹得无微不至,画上女人敞着大腿,面色潮红,胸前一对儿饱满的乳儿一只手都攥不过来,乳尖儿更是比血还红、还艳。

    当晚,谢长安就做了一场梦。

    梦里,大雪纷飞,星光璀璨,一潭湖水映着星月光芒,水中浮着一个身段儿曼妙的女人,她的皮rou比当空皓月更白嫩、更柔和,她长长的黑发湿漉漉地落在肩上,腰臀没在荡漾幽深的水里,拜月似的阖着眼仰起脸来,睫毛轻轻颤抖,拂过谢长安的心。

    女人朱唇轻启,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

    谢长安从梦中醒来,发觉自己裤裆绷得很紧。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大师兄和二师兄开玩笑时就常提起这事儿,仿佛这有多了不起。谢长安无师自通地把手伸进裤子底下,抓住自己的阳具,笨拙地撸动,他闭着眼,脑海中浮现的是雪粒子落在那个女人肩上、瞬间融化的模样,真美啊……他甚至能感觉到她身上淡淡的幽香,那是只属于她的味道……

    谢长安低吼着射了。

    他睁开眼,目光茫然,呼吸粗重,手还放在半硬的阳具上。他迷茫地想,这意味着,他是大人了,是不是?那他能不能去抬他的妾进门儿了?她答应过他,等他长大了,要做他的妾室,如今他长大了,应当是她履行诺言的时刻了。他当年太小了,居然忘了问她的身份,不过不要紧,只要他想,一定能找到她的。

    他要下山。

    师傅挠挠眉毛,说:“长安啊,不是师傅不让你走,只是你还没学成,这会儿下山实在是败坏师傅的名声,你让师傅的脸往哪儿放?”

    谢长安耸耸肩,“原来在哪就还放哪儿呗,反正也没人想要……我是说,我一定不会给您老人家丢脸的,徒儿发誓。”

    师傅:“……”

    大师兄冷笑道:“三脚猫的功夫,还敢大放厥词,谢小三儿,我看你是不知天高地厚。”

    谢长安一边收拾自己的行李,一边敷衍大师兄:“那你说,天高几尺,地厚几丈?我洗耳恭听,总成了吧?”

    大师兄:“……”

    二师兄端着盏茶,吹开茶叶,慢悠悠道:“小师弟,你下山,一定有你的打算。我只问你一句,以你如今的武功,想得再多,也做不成吧?”

    谢长安停下,扭头看二师兄。

    他放下行李,拔出锈迹斑斑的破剑,指着师兄们,说:“那就比一场,你们一起上,我要是输了,就留在山上。”

    于是真的比了一场。

    谢长安输得很惨。

    大师兄一个人,就把他的剑挑落在地,谢长安狗啃泥似的摔在地上,大师兄踩着他的后背,问:“还比不比了?”

    谢长安咬着牙,耳朵通红,说:“明年此时,再比。不把……你们两个,打趴下,我绝不下山!”

    谢长安发奋练功,把体内翻涌不休又无处发泄的精力都用在了剑道上,那把破剑越来越破,任谁看都不能用了,可又总能在谢长安手中展现出令人惊叹的力量。他根骨好,有天赋,可也从未显出如此巨大的潜力,这让师傅和师兄们都暗暗吃惊。

    次年,大师兄赢得很难。

    谢长安撑着破剑,站起来,擦擦嘴角的血,说:“明年,再比!”

    第三年,大师兄和二师兄一起,方击败谢长安。

    谢长安捂着肚子上的伤,说:“明年!”

    第四年,谢长安十七岁,自信满满,觉得今年一定能把师兄们打败。可他拔出破剑,还没出招,就一头栽在地上——谢长安瞬间明白,二师兄用了毒!真是最毒狐狸心!为了赢,居然对自己的亲师弟下毒。

    大师兄抱着手臂,摇头道:“小三儿啊,不是师兄不让着你,都是为你好,江湖险恶,风大浪急,你要下山,要入世,总得有点儿本事傍身吧?像你这样,下了山还不得让人活生生地吃了?”

    二师兄单膝跪地,捏捏他的脸,说:“小师弟,别怪二师兄啊,二师兄也是被逼无奈,不得不这么干。”

    他眼睛一个劲儿地瞟大师兄。

    第五年,谢长安十八岁。

    这五年,他一直在成长,不管是身体,还是武功。他几乎每晚都会梦到在云朝王宫遇见的女人,时间长了,他有时都分不清那究竟是梦是幻,天底下,真的会有那么美的女人吗?还是说,她真的是游荡在湖泊之中的水鬼?谢长安一边儿想“水鬼”俏生生的乳儿,一边儿撸自己的几把,他仿佛还能感受到她的乳尖儿在自己口中的滋味,她身上弥漫着神秘的幽香……

    谢长安打败了师兄们。

    二师兄拨开谢长安横在自己脖子上的破剑,叹道:“小师弟,江湖险恶,你一定要好自为之。”

    谢长安收剑,淡淡道:“我不走。”

    师兄们愣住,小师弟这些年心心念念的就是离开雁鸣山,他们都能看出他的心思有多迫切,用心急如焚来形容都不为过,如今终于打败了他们,居然又不走了?俩人都觉得自己吃了哑巴亏——为了不在小师弟手下输得太惨,他们费了多大的功夫、用了多大的劲儿习武啊!都是为了啥啊!

    谢长安握着剑,垂下眼,低声道:“我的武功还不够好。”

    他要抬进门儿的人,怎么会是寻常人,就算再想回云都,现在也还不是时候,他说了要娶她,那就一定要娶,没有可当万人敌的武功,那他什么都做不成。他必须要更强,不止能打败师兄们,还要打败……师傅。

    谢长安深深呼吸,第无数遍告诉自己,你还不够强,想得到她,你必须得变得更强——最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