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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到底怎样才能爱上另外一个男人呢我们来亲吻试试看

    开机之前大塚导演把两个主演叫过去开了个碰头会。按照导演的意思,这部电影预计会拍摄接近半年的时间,从外景开始拍,利用这段时间两位主演培养一下感情。

    崎山听得满脸黑线,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培养感情’要培养到什么程度才罢休,莫非非要逼着两个人之前擦出什么不得了的火花才行?

    夕凪在旁边频频点头,后来又与大塚导演讨论了许多细节上的问题,也许身为导演的人物脑电波频率都多多少少有重合的部分,那两位导演讨论的热火朝天,崎山坐在旁边=A=的听。崎山本想把时间空间留给两位导演慢慢讨论,夕凪却在桌子下面揪住崎山的裤子不让他走。崎山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带着微微困惑的微笑,暗地里咬着牙,与夕凪在桌面下争夺自己的裤子的归属权。

    这家伙太烦了,太烦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居然这么烦人?

    剧本上的东西差不多都已经通读完毕,崎山自认为只要布景摆好自己站进去,那些台词都可以脱口而出。但是这种程度无论是谁都能做到,想要拍出独一无二的东西,想要展现出身为主演的演技,只做到这样还远远不够。导演说的对,自己与夕凪的确应该再继续努力培养感情,就算打不到与姐崎的那种如胶似漆的状态,至少得能让观众看到不一样的意味。

    嗯……问题就在这里。

    两个人都是男人,究竟要怎么做才能爱上一个男人呢?

    崎山这边还在走神的时候,两位导演已经就某些问题探讨完毕心满意足的起身,崎山也立刻跟着站起来,礼节性的握手,然后与夕凪鱼贯而出。

    “夕凪雄也——”出门之后崎山压低声音,故作愤怒的叫他全名。“好玩吗?嗯?”

    “嘿嘿。”夕凪摸摸鼻子,讨好的牵住崎山的手。“崎山桑走吧,和我回家。”

    经纪人夕凪坂不但帮着铺好了退路,也帮忙把前进的路上的杂草也清了个七七八八。合同上所签下的档期内,夕凪坂没有给崎山安排任何工作。

    经纪人也知道崎山的状态最好不要同时驾驭两个角色……不是不能同时驾驭,之前拍的时候也在同步拍,两边的工作都完全没有被耽误,两个角色也都饰演的很好,唯一的缺点是这样会对崎山自身的精神负担很大。崎山自己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反而是夕凪坂紧张兮兮的给崎山放了个长假还把之后所有的日程都排开。

    崎山当年问夕凪坂为什么对自己如此负责的时候还收到的另一个答案是‘你是我最能盈利的演员所以我得哄着你不能让你跑了’。嘴上这么说,却还是帮崎山拒绝掉所有不适合崎山发展或者有可能会影响到崎山的角色,完全不在乎这些角色会给自己给公司带来多大的利益。

    嘛,自己身边都是喜欢撒谎的人啊。

    ……不,有一个不是,有一个人只喜欢装傻而不会撒谎。

    崎山瞅了眼右边专注开车的男人。

    “你要带我去哪儿?”

    “嗯?”夕凪偏了偏头。“带你回家啊,刚才不是说过了。”

    “我记得DGS工作室不是这个方向,我家也不是这个方向。”

    “工作室是工作室,我要带崎山桑回的是我家……啊,当然不是我的老家,是我自己的房子啦,工作室只是办公的地方而已。”

    DGS工作室那一层楼的规模越来越大,一间一间的空屋子都被打造成各种各样风格的房间,甚至还有要吞并楼上一层的趋势,崎山一直以为那地方就是夕凪的家,结果居然并不是,那里是工作室,也只是工作室。

    车子平稳的向前,崎山在脑海里搜索,那里似乎没有别墅区。

    夕凪似乎感受到了崎山所想的内容,解释道:“我家很小啦……不是崎山桑想的那样。”

    向前向前,车子最后在一个很普通的居民区附近的停车位停靠。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

    “嗯……算是吧,我还没带别人来过这里,好吧其实我自己也没怎么回来过,估计今天剩下的时间都要拿来收拾屋子……崎山桑在旁边看着就好啦,我自己来收拾。”

    上楼,进屋,普通的现代化房间。屋子里各种东西都积着一层不薄的灰,夕凪垮着脸卷起袖子开始收拾,崎山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决定动手帮忙。

    似乎从开始跟夕凪坂之后崎山便再也没做过这种打扫的活计,别墅请人打扫,出门拍戏住的大半是酒店,偶尔回一次的家里都是父母在打扫,很久没做打扫,也没时间打扫,动手能力差到极点,还要夕凪帮忙善后。

    天色彻底黑下来的时候这小房间终于被清理一新,看起来已经像是能住人的样子。

    “怎么样?自己打扫房间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崎山回头看他,夕凪双手掐腰站在浴室门口,原本做好的发型上沾满了灰尘,还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

    “我还要收拾一下浴室顺便洗个澡……崎山桑等下也洗个澡吧,或者我们一起洗?”

    崎山做出踢他的动作,夕凪嘿嘿嘿钻进浴室关门。

    夕凪的这个房间小的可怜,房间结构比起‘家’来说更像是小型的旅馆,躺在卧室的床上就能看到那边浴室的玻璃,玻璃是单向透明的那种,崎山关掉灯又打开床头的小灯,不经意的从床这边看过去,恰好能看到夕凪的躶体。

    崎山:“……”

    天啊这是什么恶趣味!

    崎山背对浴室玻璃,掏出手机丢在床头柜上,瞅了眼自己身上一身名牌休闲装都在这一下午的打扫中变得惨不忍睹,于是放弃直接扑倒在崭新床单上这个想法,而是搬了把椅子坐在窗口。

    身体很累,心情却很好,我们都是抖M,在生活的调教下张开双腿好好享受。

    “崎山桑觉得我家很小吗?”夕凪的声音隔着水声模模糊糊的传来。

    “我觉得还好啊。”

    “嗯,我也觉得还好,小的房子要更有安全感一点,所有的家具都挤在一起,这样的地方才是家嘛……大的地方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房间而不能叫做家……”

    今天过度用力的手臂酸痛,崎山有一声没一声的和夕凪随口闲聊,意识越来越沉,然后在半空中漂浮。

    就像漂在暖和的泡泡里,泡泡在半空中游荡,没有目的地,也没有方向,只是……

    “……崎山桑醒醒,去洗个澡再睡吧?”

    泡泡啪的破了,酸痛感瞬间回到身体里,崎山艰难的从椅子上爬起来,看到夕凪正俯视着的脸。对方的头发还在滴水,湿漉漉一绺一绺的贴在脸上。

    “嗯……”

    迷迷糊糊的钻进浴室,崎山边脱衣服边拍拍脸让自己清醒起来。夕凪的衣柜里有不少还没拆封的衣服看起来还能穿,今天换下来的衣服都‘送’给他好了。

    简单冲洗的时候崎山总觉得哪里不对,好像确实有哪里不对,但是抓不住,就这样一直持续到洗完澡……………………………………

    …………浴室的玻璃从外面看是透明的!!!

    崎山好一阵恶寒,裹着浴袍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果然看到夕凪正脸红红的坐在床上,双眼炯炯有神的看过来,看得崎山特别想戳瞎他,特别想和他同归于尽。

    “崎山桑的身材真好。”夕凪伸手拽住崎山的浴袍把他带到床上。

    屋子太小,崎山连躲的地方都没有,毫无还手之力的被夕凪捉住。

    “让我摸摸……”

    身体被按倒在床上,浴袍被扯开大半,崎山伸手去捞腰带却捞了个空,夕凪赤身裸体的把崎山压在下面,脑袋钻到崎山的颈窝嗅嗅嗅,双手伸进被扯开的浴袍里上上下下摸来摸去。

    “崎山桑好香,真好闻。”

    对方声带的震动甚至从相贴的赤裸的胸膛上传过来,崎山挣扎着推他。“摸什么摸,你怎么不让我摸……”

    “摸呗。”夕凪嗅到崎山的耳根,呼出的气息激起皮肤的颤栗。“礼尚往来。”

    手被捉住,按到对方胸口上,对方的手也摸向崎山的腰侧。

    崎山哈哈哈哈逃开夕凪的魔爪,腰侧太敏感,只要稍微碰一碰就会笑得不行,夕凪立刻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扑过来挠痒,崎山又挠回去,肢体与肢体扭到一起就差打成死结。

    “别闹别闹。”崎山哈啊哈啊的喘气,把夕凪推到一边。“不行了不行了,年纪大了……去去去,你离我远一点。”

    “床就这么一点点,崎山桑要让我去哪儿……”

    崎山闻言掀起被子把夕凪整个捂在里面,夕凪蠕动着把头从边缘钻出来继续视jian崎山的身体。

    双人床,只有一床被,夕凪似乎还有裸睡的打算,崎山觉得自己现在理论上应该是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崎山桑这样就对了嘛……该多笑笑……”夕凪的嘴巴还被压在被子下面瓮声瓮气的说。

    “我笑了吗!”崎山凶他。

    “没笑没笑,崎山桑在哭呢。”

    崎山作势要打他,夕凪立刻把脑袋缩回被子里,像一只被戳到触角(还是眼睛?)的蜗牛。

    “别闹了,你快点睡觉,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那你呢?”夕凪又把眼睛露出来一点。“我睡觉的话,你做什么呢?”

    “……我看着你睡好了。”话语脱口而出,两个人都是一愣。

    “崎山桑看过砂原老师写的番外?”

    “什么?”

    夕凪眨巴眨巴眼。“不……没什么。崎山桑已经把余村这个角色剖析得相当透彻了。”

    崎山迷惑的看了他一会儿,意识到自己似乎不太想知道刚刚夕凪那句话的意思。

    “睡觉。”

    “嗯。”夕凪把被子分给崎山一半。“睡觉。”

    距离开机还有一天,一整天,崎山月织也与这个叫夕凪雄也的人‘同居’了两天。

    不不不,这个同居不是那个同居,准确的来说是与夕凪独处了两天,在导演的要求下。

    导演要求两个人独处,崎山也认真思考了一下独处的含义,不过夕凪理解的独处与崎山理解的独处似乎并不是同一个意思。

    早上崎山自然醒的时间总比闹钟要早一点,先行爬起来晨浴,出来的时候也许夕凪还在睡着,也许已经迷迷糊糊的醒来,头毛翘得乱七八糟,崎山再把他赶进浴室。等这家伙从浴室里出来(这家伙究竟是以什么心态弄出这种单向玻璃的?)后这家伙也就差不多清醒了个八成。如果没有出门的行程的话崎山向来会因为怕麻烦而并不把头发完全擦干,这个时候夕凪总会拿着干毛巾抓住崎山给他擦头毛,崎山总觉得这大概也算是‘独处’的一部分,那家伙又擦得开心,便由他去了。

    当年还会对于被别人碰到头发而感觉到排斥,但是这么多年过来在自己头上弄来弄去的造型师没有一千个也有一百个,崎山本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

    没想到头发被夕凪慢慢的认真擦干的感觉依旧很微妙。

    大概是地点与人物的原因,大概,崎山虽然拍过在床上的戏也以躺在床上的状态补过装,可是这还是第一次附近一台摄像机都没有,也没有工作人员,自己坐在床上,身边只有一个笨蛋,这个笨蛋还在帮自己擦头发。

    擦过头发那家伙便彻底精神起来。

    也许是体质原因,崎山天天早上爬起来的时候都会低血糖脾气差,还好叫醒夕凪很容易,夕凪刚睡醒时的别扭脸也挺可爱……好吧,夕凪长得很好看,长得好看的人无论做什么都很赏心悦目。夕凪倒是没有这种容易低血糖的体质,给崎山擦头毛的时候总会顺手吃吃豆腐或者惹崎山炸毛,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以及如何解决后续事件,两个人想出一个特别无聊的主意,那就是对视,两个人都坐在床上,面对面的对视,谁先眨眼算谁输,输的人要负责下一顿饭的制作与……

    ……与喂给对方吃。

    早上崎山眯着眼瞅他瞅他就是不眨眼,几分钟后夕凪败下阵来。

    “叫你眼睛长那么大。”崎山得意洋洋的踹夕凪的屁股。“去做饭去做饭,你想出来的游戏不要赖皮。”

    “好吧……我去做啦……”夕凪磨磨蹭蹭的爬下床。

    早饭是没什么新意的烤面包片夹培根煎蛋,虽然夕凪的厨艺比崎山高了不止一个点,不过技能点似乎并没有加在早饭上。

    房间很小,所以饭厅也很小,崎山坐在饭桌旁边无聊的催催催,几分钟后两个餐盘被摆上桌,两副餐具也被摆上桌。

    “要两份餐具做什么?”崎山食指敲了敲桌面。“不是你喂我吗?我为什么需要餐具?”

    夕凪认命的收起一副餐具,开始喂崎山吃早饭。

    嗯,这也只不过是属于‘独处’的范围之内的一项而已。

    崎山托着下巴张开嘴,叼过夕凪递过来的煎蛋嚼嚼嚼咽下去,然后用眼神示意夕凪把培根叉过来。很快吃过自己这份,崎山摸了摸肚子,看到夕凪那种‘终于松了口气’的表情非常不爽,于是死死盯着夕凪看。

    夕凪:“?”

    崎山继续瞅他,扬了扬下巴示意我也要吃你那份。

    于是最后崎山吃了两份煎蛋两份培根撑得半死,只留下夕凪一个人边呜咽边啃面包,心情大好。

    演员嘛,装哭还不容易,夕凪装了一会儿委屈看崎山没什么反应,不再秀演技,乖乖把面包啃了个精光。

    上午没出门,崎山抓着剧本蜷在沙发上做假想。沙发很小,夕凪只得半伏在旁边瞄崎山的剧本,崎山看到哪里夕凪便看哪里。这部电影需要后期录音的地方很多,心声心声心声,崎山歪头看他,他也抬眼看过来,睫毛又密又长,整个人看起来都是毛茸茸的样子。

    “你刚才的心声在说‘亲我吧’,对不对?”

    长谷部愣了一下,然后羞涩又别扭的答:“我没有。”

    “那就是不想要我的亲吻咯?”

    对,就是这样,余村是那种偶尔也会撒娇欺负长谷部一下的那种人,因为他总是不苟言笑,所以他偶尔会出现的局促的样子往往很有趣。

    “我……”

    余村主动亲吻过去。

    和夕凪接吻的感觉很舒服,舔起来没有唇彩的味道,也不会嗅到各种化妆品香水混合的味道,夕凪的唇偏厚而且温暖,就算是坏心眼的咬下去也不会被推开,只会听到对方喉咙里委屈的哼唧声。

    无论是蜻蜓点水的亲吻还是缠绵的法式热吻都试了个遍,完全没有任何排斥的感觉,镜头无论从哪个刁钻的角度照过来都很perfect。

    中午继续那个无聊的‘看谁先眨眼’的游戏,上午石渡过来一趟送来夕凪想买的菜品,不过崎山完全没看到石渡的半个衣角,按照夕凪的话来说家就是家,助理是工作,家与工作绝对不能混淆到一起,所以干脆连门都没让她进。中午输的是崎山,于是崎山认命的给夕凪做饭。

    夕凪点名要吃拉面,石渡送来的菜品里也有拉面的一切材料,可惜崎山十指不沾阳春水惯了,完全不清楚拉面这玩意要怎么做。在经过了一系列心惊胆战的环节之后还是夕凪亲自动手做了两碗拉面出来。

    “轮到崎山桑喂我了。”夕凪只准备了一双筷子,坐在崎山对面忸忸怩怩。“啊——”

    崎山面无表情的把筷子叉碗里,卷卷卷,像在的片场喂夕凪拉面那样喂他吃,蹭了他一脸的汤汁。

    “崎山桑欺负人。”

    噫……好像确实有点欺负过头了。

    剩下的被崎山小心翼翼的喂给他吃。喂夕凪吃东西虽然不是第一次,但是依旧每次都觉得别扭得不行,夕凪倒是完全不在意这一点,吃光他的之后又学着崎山早上的样子盯着崎山的碗看,崎山把碗推到他面前,夕凪心虚的又推了回来。

    “你怎么这么好欺负。”崎山教训他。“都不知道反抗一下吗!”

    夕凪抽了抽鼻子道:“除了崎山桑没有别人欺负我。”

    ……好吧,我忘记你是那‘传说中的奇迹导演’了。

    夕凪这间私宅买的地段很好,楼上楼下都是普通的上班族,只要避开上班下班的时间整栋楼几乎没有多少人出没。追星的人更少,大家都忙于生计而忽略这些无用的方面,所以只要两个人稍作乔装,比如戴一个帽子差不多就可以出门了,而且基本不会被人认出来。

    下午崎山趴在床上睡了一个小时的午觉,然后爬起来和夕凪收拾收拾出门。附近有一个幽静的公园,明明早上还是多云,出门的时候恰好变成了晴天。

    “能像普通人一样出门真好啊……”

    “崎山桑想做一个普通人?”

    “嗯……我本来就是个普通人啦……”

    剧本上有一段长谷部在公园对余村表白的部分,两个人都没带剧本出来,不过这不重要,剧本这玩意装在心中比拿在手里更重要。

    “余村桑为什么辞掉之前的工作?公司似乎很不错吧?”

    “工作很喜欢……公司不是什么很好的公司。”

    “刚才那个人……你们关系很好吧,像是朋友一样的。”

    “不是朋友!那人不是我的朋友!关系好?你怎么会这么想?只不过看到一点你会知道什么?人的心声不去听一下你怎么可能知道……啊,不,我好像有点说过头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你先走吧。”

    ……

    两个人整整在公园玩了一下午,天色渐暗后又避开下班人潮才迟迟上楼。进屋,开灯,夕凪边关上门边说道:“我可以进里面的房间吗?”

    “不可以。”崎山啪的拍了下夕凪的肚皮。“不许进。”

    “崎山桑不按照剧本走……”

    崎山不理他,坐在沙发上一点都不想动。夕凪倒是看起来完全不累的样子,主动去厨房做晚餐。

    这种整个世界只剩你我二人的感觉很好,崎山看他在那里忙碌的样子,突然觉得疲惫得无以复加。

    如果不是艺人该多好,如果不是艺人的话,娶一个普普通通的妻子,生一堆普普通通的儿子,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下班后也许外出与朋友喝酒应酬,也许回到家像现在这样坐在沙发上,等妻子做好晚饭,开饭。再平凡不过,再普通不过,量产的人生。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和一个男人住在一个房间里,看他在厨房忙碌,甚至和他接吻,只是为了演好戏,而出卖改造自己的灵魂。

    要命的是个男人太喜欢脱了。

    之前不太熟悉的时候还好,又或者说这家伙在外人面前还好,在崎山面前的时候简直原形毕露,只要有不穿衣服的条件绝对不会穿衣服。堂堂大导演,明明在工作室在片场的时候都摆出一副正经得不行的模样,到家以后居然喜欢裸奔。

    ……更要命的是这家伙不光自己脱,还逼着崎山和他一起脱。

    晚上夕凪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崎山正坐在床上发呆,床头暖黄色的小灯把小屋照得又暖又温馨。

    “崎山桑为什么总喜欢穿着衣服睡觉?”男人湿漉漉的爬上床。“让身体自由的呼吸不好么?还是说崎山桑的比我小所以不好意思露出来?”

    崎山火大。“谁小了!谁比你小了!”说着开始脱浴袍。“比啊!来比啊!”

    然后“我比你大”“谁说的我比你大”之类的对话大概持续了一分钟。

    一分钟后崎山坐在床上抱着双腿,头抵在膝盖上,莫名感觉羞耻感烧满全身,依稀意识到刚刚某一瞬间两个人的年龄都少了一位数。

    “崎山桑脸红了。”

    “我没有!”

    夕凪大刺刺的从后面抱住同样赤身裸体的崎山,肌肤与肌肤相贴,两条胳膊也环住崎山的胳膊,从膝盖前包裹住崎山的双手。夕凪的下颌放在崎山的颈窝处,高挺的鼻梁在崎山的颊侧摩挲。“脸红了哦,我看到了哦。”

    呼出的气息交缠在一起,崎山挣脱未果,索性自暴自弃的靠在夕凪的肩上。“我没有。”

    暧昧夜色里夕凪亲了亲崎山的脖颈。“那就没有。”

    开机第一天,早上崎山陪夕凪先去拍平面。

    下午才开机,夕凪硬拖着崎山回了趟DGS工作室,工作室里化妆师摄影师均全副武装等待两个人的到来。

    “……不是说是你自己拍吗……”被造型师拖过去的时候崎山微弱的挣扎。“为什么我也要拍!我没预约过!我的助理……”

    “拍完我这边不会留底啦……”夕凪还在化妆姑娘的手底下挣扎,扭曲着脸透过镜子看崎山。“底片我都会发给你的助理,所以崎山桑别反抗啦,反抗也是没用的。”

    大清早的被从温暖的被窝里挖起来,塞早饭,驱车赶往工作室,然后脱衣服换衣服化妆,被推到背景布前去拍照。崎山前一秒钟还苦着脸,后一秒钟闪闪发亮的镜头对过来,脸上立刻绽开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无比标准的微笑。

    staff在下面辛苦的举着反光板,崎山看向反光板的方向露出微微带着那么点儿调皮的笑容,然后目光方向不变,站姿微动,从手臂疼换成脖子疼。

    夕凪整整逼崎山换了三套衣服,背景从背景布换成沙发又换成摆满玩偶的地板。地板上满满的都是猫玩偶,崎山平躺在地上,把最大的那个抱起来放到胸口上抱好,摄影师把其他的猫玩偶统统堆到崎山身边,咔嚓咔嚓照个不停。

    夕凪穿着一套暖黄色的休闲装在旁边乐呵呵的看。

    公司有的时候会安排化妆师造型师过来给旗下艺人拍几套平面,留着之后档期排不开的时候用作杂志等刊物的配图,但是都会提前通知艺人一声。像这种莫名其妙的就把自己叫到这里开始拍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好吧,这次根本不是公司行为,完全是夕凪个人的恶趣味。摄影就是工作室的摄影叔,化妆师也是工作室的化妆姑娘,身为圈内巨巨夕凪雄也手下的众人虎视眈眈的围过来视jian弱小艺人崎山月织,拍照的时候经常以语言调戏的方式逗崎山笑。

    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凑热闹的场记姐在拍摄结束后把相机抢过来给崎山看,上面名为崎山月织的人的一颦一笑都与之前拍过的那么多张照片不同,有的稍微带着点为难或者羞怯,有的笑容看起来暖到心底。这还是没修过的片子,崎山看了一会效果终于明白刚刚聚众调戏的时候为什么夕凪既没有制止也没有干涉。

    崎山拍过之后是夕凪拍,崎山换回自己来时的那套衣服。屋子里的灯很多,外加上刚刚折腾了半天有些热,崎山独自一人到窗旁透气。

    工作室在十八层,从上面看下去,所有的人类都是蝼蚁。

    想了想,崎山与门口叫八木桥的助理打了个招呼,然后坐电梯下楼。

    写字楼的一楼有三面几乎都是巨大的落地玻璃,崎山随便站在某一面玻璃面前向外看。

    老人,儿童,妇人,男人,每个人匆匆而来,又匆匆而过。

    低声打电话的人皱着眉在说着什么,约会的情侣在互相说着什么,孩子拽着母亲的衣角在说着什么。

    前一秒钟笑着的人后一秒钟转过脸一脸鄙夷,前一秒钟一脸羡慕的人后一秒钟一脸嫉妒。

    心脏跳动的声音突兀的明显,崎山站在原地,全身的血液都在缓慢凝固。

    声音,声音,铺天盖地的都是声音,嘈杂的声音,兴奋的,紧张的,愤怒的,恶毒的。

    窗外路过的漂亮姑娘紧闭着嘴巴,崎山却听到她的声音,她现在很开心,她正在准备赶往隔壁的城市去参加她最喜欢的偶像的见面会。

    噗通,噗通,心脏还在跳动,崎山忙按住胸口心脏的位置。

    事实上什么都没有听到,没有任何话语传入到耳朵之中,那只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似乎灵魂的最深处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躁动翻滚,崎山闭上眼,脑中还是一片嘈杂,但是已经听不清任何一句声音。

    “崎山桑?”

    崎山微微抽气,睁开眼,玻璃窗上有背后那个人的倒影。

    “崎山桑怎么在这里站着?收拾收拾准备走啦……今天没有我做的午饭,所以……”他顿了一下,然后压低声音。“崎山桑?”

    大脑里嘈杂的东西终于消失不见,崎山把那口气缓慢吐出去,再转头的时候已经是标准的微笑。“那走吧,竹内说会过来接我,顺便捎你一程。你让你家小石渡稍微歇一歇吧,马上就要开始忙了。”

    “……哦。”夕凪定睛看了崎山一会儿。“嗯,我知道了。”

    真人电影版与版大体上是一样的,剧情并没有太大的改变,但是在细节上有少许的变动。中第一幕是余村与女朋友唯子三年前的故事,而电影版的第一幕是余村站在大街上,痛苦的闭着眼,整条街上的心声像诅咒一样纷纷传过来,然后猛地睁开眼,集中精神,整个世界一片清净。

    当然剧本上没有这么写,这一段是导演告诉崎山的内容,之前大塚导演与夕凪随口闲聊过这一小段,夕凪便也转述给了崎山,崎山就站在那里,闭着眼,不过就算闭着眼也能感觉到镜头的存在……那无关痛痒。

    心声如跗骨之蛆般挥之不去,心声大半都是肮脏的,那些人性最恶劣的一面像巫婆的药水咕嘟嘟冒着浓黑恶臭的泡泡。崎山依旧闭着眼,依稀感觉到自己正在被业火不停的灼烧。

    3,2,1,好,余村睁开眼,稍稍定神,导演喊咔,一条过。

    每个组都有每个组的特点,片场的导演是大塚监制叫河谷,片场的人都是导演大塚带的人,导演是那种很温吞很严肃的人,连带着整个组的气氛也是温吞又严肃,所有人都低调的在做自己的本职工作,而不是像DGS工作室那样欢脱,片场没有一个人会未经允许随意用私人手机拍照。

    崎山在闲暇时间左右了望,只看到一个比较眼熟的人。

    “内田桑。”崎山笑着与他打招呼。“内田桑是被请来做摄影指导的吗?好厉害。”

    “啊……”内田羞涩的挠了挠头。“也没什么厉害的啦,只是被叫来帮忙而已,崎山桑的发挥一如既往的好啊。”

    由于这部电影从外景开始,所以刚开始磨合的时候问题比较多,导演大塚与监制河谷似乎正在为什么事情针锋相对,而且下一场是夕凪的戏,崎山便又与内田多聊了几句。“说来内田桑总是被大家叫成社长啊,关系真好呢。”

    “被叫做社长是因为之前做过一些无聊的小工作,大家开玩笑的而已……还是夕凪桑leader这个昵称与形象更贴近一点吧。”

    ……

    内田在业界也很有名气,他拍摄的作品有很多都在各种各样的地方获奖,见面之前崎山脑补出来的这个人应该是趾高气昂鼻孔朝天,没想到居然是一个看起来比夕凪还要羞涩的男人,被丢进人堆里的话除了身高似乎没有半点地方显眼。

    内田低声笑。“我们DGS工作室这群人都是各有各的性格,化妆姑娘当年还在学校里的时候成绩是最好的,宣传姑娘的手腕也强过其他各大工作室,甚至包括横山……就是的监制,他与夕凪桑的关系也很好,的剧本还是夕凪桑逼他写出来的,还有其他所有人……他们这些人无论是哪一个拿出来都可以独当一面,但是大家还是都留在他身边,在DGS工作室里的时候会觉得很舒服也很开心,这大概是夕凪桑的个人魅力所导致的结果吧。”

    这一番话几乎算得上是给崎山交了个底,崎山并没有问‘这些都说给我合适吗’之类的废话,只是感激的笑笑,谢谢他把自己当成了自己人。

    崎山本来还想再八卦点别的,不过夕凪在后面插话道:“崎山桑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啊,我都会回答的。”

    内田点点头去摄影那边,导演与监制还在吵,让大家提前吃饭。

    崎山一本正经答:“我没什么想知道的。”

    夕凪把手里其中一份盒饭递给崎山,掰开筷子。“那我来自己介绍吧,我叫夕凪雄也,性别男,今年二十七,是个小导演……”

    夕凪的身上还穿着前两天拍定妆照的白衬衫,白衬衫的款式很棒,刚好能衬出他漂亮的腰线,崎山又瞅了眼自己身上的浅绿色衬衫,微微有些走神。

    导演强调,电影的海报必须与书面一致才能吸引更多的粉丝,为了拍出最好的效果崎山不得不整个人骑在夕凪身上,左手扶着他的胳膊右手与他十指相扣,但是还不能完全骑下去,必须半跪在床上,这个姿势有些辛苦,看到崎山为难的样子夕凪索性单手托住了崎山的屁股。

    崎山一脸黑线的把头向前凑,低头,唇贴着夕凪的鼻尖,自己的鼻尖抵在对方高挺的鼻梁上。

    崎山在夕凪的眼里看到了明显的笑意,对方的手又恶意的在崎山的屁股上捏了捏,这才改为半搂着的状态,咔嚓定格。

    “……”

    夕凪明显已经发觉了崎山的走神,刚想说点什么却突然站起身看向某个方向,稍微对崎山打了个招呼奔向那个方向。崎山顺着他的背影看过去,在那边看到了石渡的身影。夕凪找到石渡,似乎从她的手里接了什么东西,又说了几句什么,很快折返,手里拿着一个方形的黑色盒子兴致勃勃的回来。

    “喏,崎山桑,这个给你。”夕凪掀开盒盖,里面安安静静的躺着一块Rolex。他小心翼翼的抽出表,示意崎山把手伸过来。

    崎山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理解了他的意思,然后顺从的把手腕递过去。“怎么突然想到要送我手表?”

    “嗯……因为好看啊。”夕凪含糊的答,然后帮崎山戴上表。崎山的手腕相比较之下要稍微细一点,而这个表的表带长度刚刚好,一看就有调过,这是个精心送出的礼物,而不像自己这几年送姐崎礼物那样敷衍。

    “果然很好看。”夕凪捏了捏崎山骨节分明的手掌。“崎山桑的手最好看了。”

    夕凪左左右右找手机,手机在助理那里,助理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崎山只得问竹内要来自己的手机递给他。“做什么?”

    夕凪没答,从下面托住崎山的手,掌心与掌心相贴,然后手指微微错开一点,扣住崎山的指缝。夕凪的手要比崎山的手大一点宽一点,崎山直到现在才注意到。

    腕表的钢链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夕凪的手掌温暖而又潮湿。

    夕凪只拍了一张照,然后把它发送到夕凪自己的私人手机上,又把这张照片设为崎山的手机的壁纸,想了想,又把它从崎山的手机上删掉了。

    “只许我看。”他咕哝道。

    崎山随意的用毛巾包住湿漉漉还在滴着水的头发,把自己大字型丢在床上。

    一转眼已经拍了一个月,宣传也在这几天开始跟进。

    因为毕竟要避开‘崎山月织与姐崎宁宁疑似威尼斯旅行结婚’这个时间段,所以对外的宣传上,这个电影还处于刚刚开始拍摄的阶段。对外公布的定妆照暂时还只有一张,也是那张与封面一模一样的双人照……在网上被吵翻了天。

    崎山对所有的舆论一概漠不关心,比起把时间花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崎山更情愿多看两眼剧本。

    姐崎从那天之后再也没有发任何消息过来——虽然以往两个人的交流就少得可怜,现在更是把那无限接近于零的日均聊天条数直接变成了零。

    崎山翻开私人手机,上面清一色都是夕凪的消息,好的坏的,各种各样。

    唔,不过坏消息是少数,大半都是夕凪的闲扯。不见面的时候夕凪每天都要发没营养的简讯过来,结果现在每天见面他还是要把自己的信箱占满?!

    浴室里水声哗啦啦的响,这边剧组租来的房间比夕凪那间私人的‘家’要大一点,虽然没有酒店的条件好,但是好歹比在深山里拍戏时幕天席地的要强得多。

    更主要的是,房间里浴室的玻璃不是透明的……

    好吧好吧,别人都是艺人与助理睡一间房,崎山这间屋子里住的另外一个人并不是竹内而是夕凪。

    按照原来的安排,这间房里与崎山同住的确实是竹内,但是在半个月之前夕凪无论说什么也要与崎山住在一起,把竹内赶到了夕凪原来的屋子里,崎山试图反抗,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崎山大概能猜出夕凪如此强硬的要与自己一起睡的原因。

    刚刚开始入戏的时候总是要稍微累一点,把自己的灵魂像面团一样搓圆捏扁变成另外一个灵魂对于自己的负担确实很大,但是做了这么多年的演员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无论自己这边的负担有多大,到最后都会把工作完美的完成。

    这一次也是一样,编剧创造出了一个叫余村和明的完整的角色,这个角色有自己的性格有自己的喜怒哀乐,而崎山要做的就是努力让自己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无限的接近于这个角色。

    因为余村在能够听到心声之后一直在黑暗之中挣扎,所以崎山也要在黑暗之中挣扎。

    所以夕凪才会担心,不但担心,还要装作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无赖似的钻进崎山的房间。

    这是他表达好意的一种方式,崎山实在不太想拒绝。

    然后便和他睡了半个月。

    夕凪不当导演的时候没有起夜的习惯……也还好他没有起夜的习惯,崎山向来浅眠,如果夕凪在这种每天高强度拍戏的条件下还要天天起夜的话崎山不知道以自己的自控力会不会把他从窗口叉出去摔成饼。

    屋子里原本是两张单人床,在与竹内同屋的时候两张床分别摆在两边,结果在夕凪住进来的第一天他便把两张床合并到了一起,每天晚上非要从后面搂着崎山睡,踹也踹不开赶也赶不走。

    崎山想,自己在业界最为好评的那面对一切灾厄宠辱不惊的劲儿那都不是天生的,都是在夕凪这边锻炼出来的。

    每天早上,崎山都会在闹钟响起之前的几分钟被自己的生物钟叫醒,如果这个时候直接溜下床那么一切都好,如果这个时候比起下床先选择叫醒夕凪的话,夕凪就会整个人大刺刺的抱过来,一张脸在崎山的胸(或者背)上迷迷糊糊的,放肆的蹭来蹭去。

    如果发火,他就会装傻,十分无辜、十分委屈的看过来,弄得崎山非常想痛扁他一顿。

    于是只能任凭他揩油。

    ……算了,都是男人,有什么不能忍的。

    不不不,不能忍的地方还是有的,每一次那家伙清晨的生理反应抵在崎山腿上的时候崎山都想掐死他。

    不能与baka太较真,夭寿。

    浴室里那家伙正在边冲澡边哼歌,崎山努力把自己在床上翻了个面儿,伸手捞手机过来。

    今天白天的戏是余村在第一次与长谷部吵架之后无意中遇到果奈,然后意外得知长谷部的生日这一段,还记得前一阵子夕凪每天都在自己耳边嘟嘟囔囔说什么‘我与长谷部很像的’之类的话,拍完这一段回来崎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夕凪的生日是哪天?

    崎山不信星座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世界上的人怎么可能只分十二种。不过当年为了能与小姑娘们找到共同话题崎山还是特意去研究了这一系列的玩意……啊,找到了,夕凪的生日是五月四日。

    在编剧的设定里,余村是天秤座,长谷部是金牛座。夕凪也是金牛座,生日只比长谷部的差了一天。

    当年自己还小的时候,会给自己过生日的人只有父母,后来只有女友,再后来终于火起来的时候生日的过法终于变得多种多样。例如崎山今年生日的时候公司那边举行了一个面向粉丝的直播间,崎山就坐在镜头的这边,卖自己的脸。

    崎山相信每一位粉丝在庆祝自己生日的时候都是真心的,但是这并没有什么用。

    夕凪也肯定会有他自己的庆祝生日的方式,生日是很重要的、可以做宣传拉人气的一个官方的日子。崎山看了眼手机上的日历,距离夕凪的生日还有两天。

    这边还在拍戏,夕凪肯定不会像自己这样弄一个直播间,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最大的可能性只是让石渡在表面上打理一下,至于实际上生日怎么过……大概是略过。

    前阵子夕凪送了自己很贵的表,礼尚往来,崎山想,虽然很匆忙,但是自己还是应该想想怎么给夕凪过个简简单单的生日,哪怕只是两个人稍微庆祝一下。

    嗯……怎么过呢?

    夕凪是个低调的人,不需要那些浮夸的东西,那么应该怎样做才好呢?

    “啊——活过来啦!”夕凪湿漉漉的从浴室出来,身上松松垮垮的套着浴袍。“啊咧,崎山桑今天要横着睡吗?”

    崎山把手机丢到一边,眼睁睁看着男人用力紧了紧浴袍后把浴袍脱下来丢到一边,赤身裸体的直接爬上床。

    崎山:“……”

    我已经习惯了。嗯,已经习惯了。崎山默默催眠自己,然后挪动手脚稍微给男人腾出一点地方。

    “崎山桑今天辛苦啦……”

    “你想要什么礼物?”崎山打断他。

    “啊?”男人有一点没反应过来,然后哦了声。“生日啊,我没什么特别想要的……崎山桑无论送什么我都会很喜欢哦?”

    “去年呢?你去年收到了什么印象深刻的礼物?”

    “去年……”夕凪挠挠头,头发上有水珠滴下来落到崎山的脸上,又被夕凪用拇指抿掉。“去年好像是横山大魔王作为幕后黑手……那个时候我也在拍戏,然后那天我到片场的时候全场唱生日歌给我听来着……还推上来一个巨大的蛋糕,小石渡录了一段发到网上。”

    夕凪的脑子转得很快,相比较之下便显得他的嘴巴很笨,时常前言不搭后语,不过相处得久了崎山对于他要表达的意思十分轻易的便能够理解。

    “……崎山桑还是别让这个片场的人知道我的生日吧,我觉得大塚导演好凶的……我当导演的时候也那么凶吗?”

    崎山笑。“嗯,你比他温柔多了。”

    “那就好……”夕凪一翻身骑在崎山身上给他擦头发。“崎山桑头发上的水把我的床单都弄湿了,今晚我们两个挤一张床吧?”

    “不要!你睡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