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为什么留下来
骆寒东是两天后醒来的。 被转移到了普通病房,盛夏守在他旁边,他醒来的时候,她正握着他的手,趴在他手边睡着了。 巴掌大的脸瘦了很多,下巴都尖了。 他手指动了动,盛夏条件反射地起床看头顶的输液瓶,发现还有一大半,便又放心地闭上眼。 片刻后,她似乎察觉不对,抬头看向病床上的男人。 目光对上男人那双眼睛,盛夏猛地站起来,她忘了按铃,冲到门外去叫唤,“医生——医生——” 骆寒东见她这个样子,唇角勾了起来。 医护人员检查完后,跟盛夏说了些注意事项,随后浩浩荡荡地出去了。 盛夏回来,见骆寒东睁着眼睛看她,她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问,“你……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骆寒东暂时说不了话,只是眨了眨眼。 “哪里?”她紧张地过去摸摸他的手和腿。 担心他太久不动,血液不循环,护工和她每天都要给他捏手按腿做按摩的。 骆寒东眼睛朝自己腿间看了眼。 盛夏顺着视线看过去,只觉得气血翻腾。 男人穿着病号服,裤子中央顶起老大一个帐篷。 盛夏简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才好,过了足足好久,才低着头,声音软软的,“……等一会,它自己就消了。” 骆寒东唇角勾着,手指动了动。 盛夏知道他的意思,伸出手放在他掌心,主动握住他。 想起徐路泽说的话,盛夏主动抬头看着骆寒东,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 骆寒东微微一僵。 盛夏已经缩回手,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我去……买点吃的。” 他那样聪明。 只怕一个对视,就能叫他看出来。 骆寒东恢复得很快,盛夏在医院陪他住了两个多月,医生说再观察一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 盛夏点点头,记下注意事项后,就见骆寒东冲医生问,“出院了可以剧烈运动吗?” 医生皱眉,“剧烈运动肯定不行,你平时慢点走路锻炼就行。” 骆寒东挑眉,“自己不动,别人动行不行?” 盛夏瞬间脸红。 医生问,“自己不动?这是什么运动?” 盛夏咳嗽一声,“没有,他开玩笑的。” 骆寒东已经问出口了,“我躺着,她动。”他伸手指了指盛夏,又看向医生,“这种运动,可以做吗?” 医生:“……” 医生一张老脸也红了,咳嗽着说,“咳咳,这个平时吧,注意点,运动也得适量。” 盛夏整个人处于社死现场,她站在那,耳根红到滴血。 等医生走了,她就瞪着骆寒东,“……” 可惜气势不足,没几秒,就败下阵来,自己转了头。 韩嘉凡过来的时候,看见病房氛围有点怪,小声问,“怎么了?” 盛夏不说话,拿了苹果走到一边去削皮。 骆寒东不答话,只冲韩嘉凡伸手。 韩嘉凡把电脑递过去,“身体吃得消吗你?” 骆寒东眼皮抬了抬,“就怕你电脑吃不消。” 韩嘉凡冲他竖起大拇指,“我东哥就是一个字,牛——批!” 骆寒东懒得纠正他。 盛夏在边上听了只想笑,她之前从来没想到,韩老板和东哥私下里相处是这样的。 她一直没见过骆寒东跟人闲聊的模样,住院这段时间,他也没什么朋友,也就韩嘉凡过来看过他。 此外,就只剩下一个她。 她不敢想,如果没有她,他是不是……就只有韩嘉凡一个朋友。 手机响了,盛夏接起来看了眼,是学长,她回头看了眼骆寒东,悄悄拿着手机出去接电话。 韩嘉凡看盛夏那躲躲藏藏的样子,捅了捅骆寒东,“哎,有情况。” 骆寒东对着屏幕头也不抬,“滚。” 韩嘉凡“fuck”了一声,“我说你啊,真的是用那句话叫什么,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韩公公,慢走不送。”骆寒东抬了抬手。 韩嘉凡气得脑门疼,“我可提醒你,这可是你用命换来的,这次你要是被人撬了墙角,你下次可没那么容易就把人给追到手……” 骆寒东忙着打电脑,没空搭理他。 韩嘉凡走了。 没多久,盛夏打完电话回来。 她洗了手,继续削苹果,削好后把苹果切成块,用牙签插上,递到骆寒东嘴边。 骆寒东不张嘴。 盛夏看了他一眼,“不吃吗?” 骆寒东把视线从电脑上移到她脸上,“用嘴喂。” 盛夏:“……” 她红了脸,拿着苹果想转身走,念及他做复健的时候,疼得咬着牙浑身冒汗的样子,又忍不住心软。 她把苹果咬住一小口,往他唇边送。 男人扣住她的后脑勺,将苹果和她的唇一起含住。 唇齿交缠,他大力吸吮她口中的果rou和香甜气息。 盛夏被他吻得手脚发软,整个上半身趴在他怀里,声音软软地喊,“东哥……” 骆寒东松开她,舔了舔唇,“挺甜的。” 也不知说的是苹果,还是盛夏。 盛夏满脸通红,抱着苹果走了,不给他吃了,自己全部吃光。 骆寒东什么都没问,但对着电脑的那张脸时不时臭着,脑袋上的小揪揪也被扯下来十几回,就为了让盛夏给他重新扎上。 像极了吃醋时无处发泄的小男生。 盛夏给他重新扎好小揪揪,忍不住主动告诉他,“我辞职了,租房那边也拜托学长帮我退了,我行李他就帮我收拾了。” “出了院,我去拿。”骆寒东果然心情愉悦了不少,眉眼都温和了几分,“顺便请他吃个饭。” 盛夏咬着唇,“……不要,会很尴尬,学长人很好。” 骆寒东挑眉,“怕我欺负他?” “不是。”盛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觉得自己跟骆寒东在一起这件事足以震撼到学长,因此,她说什么都不愿意,“我去请他吃饭就好,不要你去。” 骆寒东捏了捏她的后颈,“把行李搬到我那里。” 盛夏没说话。 骆寒东也不逼她,两人吃完晚饭,盛夏给他简单擦了擦,自己去洗手间洗澡。 刚洗完澡,骆寒东在洗手间门口敲门,“我要上厕所。” 盛夏把浴巾裹好了,这才走去开门。 骆寒东揽住她,气息都喷在她脖颈,“我走不动。” 盛夏用力架着他,忍不住狐疑地问,“你白天不是还走得很好吗?” 骆寒东把洗手间的门关上,声音出奇地哑,“硬得走不动路。” 盛夏低头看了眼,男人裤子已经顶出一个大包,鼓鼓的。 “……” 盛夏一张小脸通红。 她咬着唇,半天都没敢看他。 骆寒东却是转过身,把人搂抱在怀里。 很温柔的一个拥抱,他把下巴搭在她发顶,长臂扣在她后腰,隔着衣服,他掌心的温度分外灼人。 盛夏没有拒绝这个拥抱。 更没有拒绝男人接下来的吻。 骆寒东吻得很温柔,他把人吻得抵在门上,这才哑着声音说,“盛夏。” “……嗯?”盛夏被吻得一双眼都蒙了层水雾,湿漉漉的,分外勾人。 男人低头再次啄吻她的唇,唇齿交缠间,他的声音又低又哑,“为什么留下来?” 盛夏眼睫颤了颤,她搂住男人的脖颈,脑海里翻涌的尽是男人口中喷血的画面,耳边还回荡着同学说的那些话,她胸口酸涩,担心被东哥看出来,主动吻住他的唇。 “东哥……”她声音带着颤音,眼泪也不堪负重地落在颊边,“我……喜欢你。” 骆寒东眼眶发红,他啃咬着她的唇瓣,薄薄的眼皮垂着,没有将自己一瞬间的脆弱暴露在她面前,只是落在盛夏腰间的手指轻轻地发着抖。 “我不是什么好人。”他吐息很烫,气息有些粗重,情绪克制着,游走在失控边缘,“……你确定?” 盛夏点头,声音被吻得发哑,“……确定。” 骆寒东把人搂紧,力道重得几乎要把她嵌进自己体内,“盛夏……” 他低头把人吻得又凶又重,情绪汹涌激荡,他心口灼烫,眼眶的热意化作水汽氤氲出来,那一瞬间,他伸手盖住盛夏的眉眼。 脸颊蹭在她脖颈。 盛夏只觉得脖颈传来湿意,片刻后,男人的唇舌覆住那片脆弱的皮肤,舌尖轻舔,吮吻着。 盛夏被吻得气息不稳,“东哥……”她伸手扯住他的衣角,说出来的话都被亲得发出颤音,“……医生说,不行……不能……” “我知道……”男人气息烫得厉害,他辗转碾吻着她的脖颈,薄唇一下一下地贴着她的皮肤,轻轻烙下灼烫的温度,“就这样待一会。” 盛夏指尖颤了颤,主动伸出手环住他的后背。 他们在病房里,医护人员时常过来,加上护工和韩嘉凡进进出出,几乎鲜少有这样相处的时刻。 而且…… 还可以这样拥抱着……接吻。 盛夏觉得就这样被东哥抱着,心底里都会渗出一丝丝甜腻。 她唇角慢慢扬起,靠在他胸口的位置,耳边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她安心地闭上眼。 出院那天,韩嘉凡开了车过来。 盛夏扶着骆寒东出去,到了门口,韩嘉凡还送了一束花。 越过骆寒东,直接送到了盛夏怀里。 盛夏愣了一下。 韩嘉凡冲她耸肩,“直男叫我给你送花,不知道他什么直男心理,非要在自己出院这天给你送花,我劝了也没用。” 盛夏看了眼边上的骆寒东,男人一张脸瘦了一圈,棱角更显锋利,皮肤冷白,眼皮薄薄的垂着,一双眼睛点漆似的黑。 他一手靠在门上,另一手抓了抓头顶的长发,眉眼扫过来,冲盛夏道,“上来。” 酷得不行。 盛夏忍住笑,把花放进后座,这才扶着他上车。 “去哪儿?”韩(司)嘉(机)凡问。 “电影院。”骆寒东抓着盛夏的手,眉眼酷酷的,“看上次没看完的那场电影。” 盛夏偏头看着窗外,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个男人吃起醋来,幼稚得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