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言情小说 - 暗里厮混在线阅读 - 十二 她确实耐cao,但下了床看起来又没太多精力。

十二 她确实耐cao,但下了床看起来又没太多精力。

    曹勇把客厅收拾整理好后,发现司清睡着了。

    他觉得司清是他从未遇见过的奇妙物种。她不是那种精力过剩的工作狂类型,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可确实耐cao,但下了床看起来又没太多精力。

    转而发现,除了吃睡和工作,曹勇似乎不见司清有别的去处,也没听她提及太多的爱好。

    他都不了解她呢。曹勇心想。

    看她蜷缩在沙发里熟睡似乎不怎么好受,脑子里开始过着电影里浪漫的情节,随即抱起司清往卧室走去。

    他倒是对每个女人都体贴,公主抱扛肩上床咚哪一招没用过,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劲儿,反正他觉得也就那样。司清倒不是多不同,他耍这些花招的时候不是走过场,倒更像是自然下意识的动作,甚至有些取悦意味。

    他跟她待在一起的时候,有难得的灵魂深处的平静,和难能的心安。

    那时候乔夕跟他在国外读研,两人经常耍浪漫,什么基督徒天主教他们全部信,但该有的仪式感全都在所有的西方节日里倾注给了对方,以为对方会陪伴自己一生。

    他喜欢乔夕,都是年少轻狂时候的事了。

    曹勇晃了晃头,跟乔夕分了以后这是他第几次想起她呢,任谁也不会去记这种轻如鸿毛的事了吧。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因为想起乔夕而感到落寞,把心腾干净了,住进来的人才好受,尽管司清嘴硬不说自己同别人不同,但他是真的能感觉到司清的区别对待。不能怀念乔夕,一点都不要想起,不然多对不起司清。

    进入卧室曹勇大吃一惊,司清真是格外奇怪的物种,他看见白色的地毯上堆满大大小小的亮片,天花板、墙上挂满了剔透的有色晶体,米白色的床上堆满了玩偶。在会变色的床头灯的照耀下,整个房间都熠熠生辉。

    脑海里那个念头在现实中得到印证的时候,曹勇真有被骇到。

    如果不来人间,她会是个全身都发着光的精灵吧。怀着这样的想法,曹勇轻轻将司清放躺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有把枕边的羊羔放在她怀里,小心翼翼的动作像极怕吵醒小孩的父亲。盯着呼吸均匀的司清的脸半晌,曹勇才准备离开。

    在他迈开步子要走的时候,手被一把抓住,被惊住也好意料之中也罢,只见司清睁开眼说:“你要走了吗?”

    那种依依不舍的煽情顿时袭来,电影里演过多少浪漫的情节桥段,都没有这一眼精彩。

    她眼里泛着光,全身上下都泛着五彩的光。

    “嗯,看你睡着了,我准备回去了。”明明不舍多一些,他却开始害怕起来,他不清楚自己能不能托举起这个翩翩起舞的灵魂,一种自愧不如不能亵玩司清的念头冲进脑海,那种羞怯和窘迫驱使他离开。

    “……十二点了,我该洗漱睡了,明天还要继续搬砖呢。”曹勇发出一个标准社畜的感慨。

    “你就要走了吗?”司清又问,表情似乎平添了痛苦,又夹杂些不安,两条顺整的细长浓眉紧蹙在一起,让人揪心。曹勇手上的触感温暖,干燥,似乎还有点触电。心想,自己明明不是这么纯情的人。

    手掌痒痒的,是那种毛头小子才有的感觉。经不住司清温柔凝望,态度软和下来,垂着眼看她,问:“那我留下来?”

    司清在床上滚了个身,拍了拍空出来的余地,说:“你可以躺在这儿。”说完哼哼呀呀说我房间里有很多星星,你来陪我数吧。

    曹勇愣了两秒,心里说不出的悸动。就像是明知道这样下去自己很可能会沦陷,给自己留疤,但他还是选择听司清的话,乖顺地躺进被子里,嗅着司清被褥上的清香和司清头发的花香,他差点就哭了。

    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要随便给一个人伤害自己的权利呢?她又懂不懂自己的默许,会不会辜负。

    不得而知。

    不过也无所谓。

    曹勇想让自己放松下来,却发现能聊的话题都那么枯燥,问司清新的展会项目怎么办,有没有想好选哪些餐品参展。

    司清哼哼唧唧把这话混过去了,没接茬,八爪鱼似的黏在曹勇身上,说:“哥哥,咱们床上就不要说这么无聊的话题嘛。”

    曹勇往边上移了移,知道司清只不过以故意撩拨他来转移话题,并不是真的有了欲望和需求,说:“那我们数星星吧,你刚才不是邀请我跟你一起数星星了吗?”

    “那是骗你的,”司清也往一旁撤了一点,只挽住曹勇的手臂,“我为了把你骗上床才这么说的。”两个人贴在一起的肌肤,曹勇感受到温热表面下是guntang的热度。

    “你一天怎么有这么多虎狼之词要讲,白天还不搭理我,到了晚上就变身啦?”

    司清点头,蹭着曹勇的肩,说我好开心遇见你呀,很久以来,我都没有这么想跟一个人说话了。聊天打屁,司清又说。

    “嗯,我很荣幸啊。”曹勇侧过脸,看着司清起伏均匀的胸膛,好像看到了一颗红彤彤的、一跳一跳的心脏。

    “你会孤独吗?”司清问,语气像很久不见的老友那样自然。曹勇怎么潇洒怎么活,倒不是不会孤独寂寞,只是消遣的方式多了,也就很难再去在意那样令人压抑的孤独感了。他说司清:“你说你个文青,一天伤春悲秋的,心里能好受吗?”

    “可我脑子里忍不住就蹦出这些问题啊,我也很好奇男性跟女性会不会有这些差异。”司清撇撇嘴,“都说男性比女性更容易快乐,好像真是这样。”

    “男人直接得多,不比你们女同志情感丰富,也没那么多迂回包抄弯弯绕。”曹勇说起这个就忍不住发笑,问:“我见你跟别人没这么多话,你是不是稀罕我?”

    曹勇话锋一转,司清不搭话了。他其实没有“她到底爱不爱我”这样的困扰,毕竟年龄老大不小了,问来问去也嫌害臊。但他还是想得通透,如果没有好感,估计也不能靠近他。

    司清的吃穿用度可以看出她的生活水平高但不属于奢靡一类,挣的钱足够cover所有开销,甚至还能时常小资一把,经济独立的模样不会是靠男人活的类型。

    她的无声应该也不算是抵触或某种意义上的拒绝,因为过了会儿她说:“我的咨询师曾经跟我说,谈恋爱可以除掉80%的忧郁。”

    曹勇若有所思点头,“那……你是想恋爱啦?”

    司清抿了抿嘴,“可是什么样才算恋爱呢?恋没恋爱的界限不应该是很模糊的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恋爱的边界,应该就是有没有把关系确定下来的区别吧。”曹勇不知道说什么,也不多说了。

    “我也说不上来,就像契约,既可以遵守,也可以毁约,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来这一套束缚两个人呢,你情我愿的事,为什么非要把那样没有必要的边界确定下来呢?彼此的信赖耗尽了,各自离开不就好了,把两个人的关系划分为恋人或不划分,有什么意义呢?”司清问这话的时候,看得出她在往深处想去。

    “你的思维跟我的不一样,我不会把这种事说死。好比……你觉得一段关系确定或不确定,都没什么意义,可能是因为你把边界实体化了呀,所以觉得看的见或看不见,它就在那里。

    但信任和爱情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唯心的东西,是很虚幻的。有的人,比如我,我说咱俩思维不一样的点在哪里呢,我不像你一样把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一开始就实体化。想要把这种虚无飘渺的东西带来的不安感消除的办法有一个,那就是要跟对方约定说嗯,我们恋爱了,该有的美德需要有,忠贞啊、彼此信任啊,才会踏实。”曹勇看着凝神静听的司清的神态,他整个人从耐心讲解变得格外温柔和蔼,他又补充一句说:“我瞎说的,也不知道分析得对还是不对。”

    司清郑重其事点点头,转过身一把将他搂在怀里,说:“这一刻的你让我觉得自洽又自如,你说得很在理,我有用心在听。”

    曹勇没想过司清会突然扑到自己怀里,像是守株待兔可以有了新时代的新定义。他抬起手搭在司清肩上,文化的声音有些沉闷,甚至可以听出隐约的哭腔。

    “你会刻意将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实化,以消除心里的不安和焦虑吗?你会吗司清?”问完这话,他又喊了一遍司清的姓名,他几不可闻又喊,“司清。”

    “我很难跟你探讨这个问题,因为我甚至会在感受到那种不异样的情绪的时候,通通将它们摒弃。就如果我想给你名份,或你给我名份,这是件很没有意义的事情,因为什么时候都可以从这段关系甚至是对方的生命里抽身离去。”司清说这话的时候情绪逐渐高涨,最后戛然而止的瞬间让人误会她是在气愤些什么。

    曹勇却因为她那样的可爱劲儿忍不住笑,“那我就想先给你个女朋友的名份,未来再冠以妻子的头衔,你要不要?”

    司清搂住他的脖子“哼”了一声,乍一听是撒娇,可曹勇听来,那就是应允。

    “周末我们去周边游吧?”司清静默好久,又抬头用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曹勇,问他。

    “再看吧,”曹勇这下是真笑出声了,“这周末说不定曹亮要布置很多任务给你啊,他让你加班的话,计划就泡汤啦。”

    司清嘟哝了一阵,也不知道在嘀咕些啥。许是岁数到了真熬不住了,不再是二十出头精力无限的小伙子了,有一句没一句地搭司清的话,两只眼皮打着架,气息平稳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