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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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在小年夜的这天晚上,重璋屏退了手下,孤身一人前往了萧惜鸿所约定的地点。 雪已经停了,紫微城里几乎已经不剩什么居民,因而显得格外惨淡和凄凉。偶尔几位宗门弟子,也都早已明了自己的结局,躲在屋檐下醉醺醺地喝着酒。 唯有更夫还是尽职尽责地敲着锣鼓,只是那声音落在人们的耳中,无非也就是他们悲惨命运最后的一点尾音罢了。 重璋几年前刚来漠北,与魔门的战争就已经开始,所以他从未见过当时的漠北重镇究竟是何等繁荣景象。如今,他更是站在一个破旧的楼宇面前,有些不明白萧惜鸿为何会选在此处与他见面。 这处小楼死一般地寂静,重璋推门进去,有些狐疑地瞧着里头的风景。 是典型的江南园林格局,照理说不该出现在此处,又或许这荒废已久的别苑是从前紫微城中哪位商贾的居所。 一阵寒风刮过重璋的脸,隐约中似乎是门悄然开启的声音。 重璋冷哼了一声,暗道魔门莫非都是喜欢这样装神弄鬼,他才踏上台阶,小楼中无数烛火如星辰般亮起,让整个别苑也鲜活了起来。 屋檐上挂着的是大红宫灯,缠着的是织锦红纱,空气中脂粉香气虽然腐朽,却也还辨认得一二。 这似乎正是从前的烟花之地,只是久未有人居住,墙上早已挂满了厚实的蜘蛛网。 而当年名噪漠北的花魁似乎也从沉睡中苏醒,面前那人一身红色衣袍,夺目得让人挪不开眼去。 重璋心生警惕,冷冷喝道:“你是什么人?!” 那女子徐徐转过身来,怀中还抱着半张琴,那琴弦皆是深红,如同在鲜血中浸染过。 重璋不禁吃了一惊:“七窍尸血琴?你就是萧惜鸿?” 那人笑而不答,纤细的手指从琴弦上轻轻拂过,脸上带着一种奇妙的微笑,静静地注视着重璋。 “想不到名满天下的魔门左护法,竟然是一名女子。” 萧惜鸿微微一笑,温润如君子的笑意在他唇边绽放,只这一笑,女子的面容顿时起了变化,那原本妩媚妖艳的脸却化作了棱角分明的男子面容,他的声音沉稳好听,没有丝毫女气:“原来少侠今日孤身一人前来,并未告知孟觉。” 这样亲昵的称呼让重璋心头一震,他眯着眼睛,在萧惜鸿面前坐了下来:“原来萧护法与师尊是旧识,是我孤陋寡闻了。” 萧惜鸿看了他一眼,微微笑道:“谈不上什么旧识,只是当日因为我的失误,让他吃了不少苦头,在下心有愧疚罢了。” 他的一举一动极为奇怪,如同名满天下的绝代名妓和声名显赫的正道大侠融合在了一处,再想起此地原本是烟花娼馆,重璋隐约想起了什么,脱口而出道:“莫非……你就是当年紫微城中的花魁薄香?!” 萧惜鸿叹了口气,颇为眷恋地注视着这屋内的一应器物:“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少侠无需再提。何况,咱们今日并非为了此事而来。” 重璋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不错,既然护法与师尊是旧识,那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我只有一个要求,让叶孟觉好好地活着。” 那日在追月楼旧址之中,重璋与萧惜鸿究竟做出了怎样的交换不得而知,不过魔门也算是给这些自诩清高的宗门弟子一个脸面,让他们平安渡过了正月十五。 等到正月十六这天,魔门终于在一百多年后,再度回到了他们当年亲手所建的紫微宫内。 叶孟觉坐在正殿上,心情却是格外地平静,无论如何是死是活,今日总是最后一日了。 数百年前,魔门的历任门主都在这个位置上渡过了他们的漫长岁月,而仅仅在正道占领此地的一百年后,魔门终于又夺回了这个极具有象征意义的宫殿。 “惜鸿,你应该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说话的正是魔门的现任门主凌无缺,此人长须飘飘,负手而立,语气中颇多感慨。 “是,义父,从今往后,咱们就要从这里开始,将整个北武大陆并入我神门的版图之内。”今日乃是魔门一雪前耻之日,萧惜鸿自然是做男装打扮,他换上了一身惯常穿的紫衣,端的是风度翩翩,俊美秀雅。 凌无缺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更是豪情万千,示意众人继续前行:“水镜观一年前便以灵州为界布玄天大阵,目的便是牺牲这些宗门弟子的性命做阵引,反倒是给咱们添了不少麻烦。听说这次带领残部投降的是范归的遗孀?惜鸿,你是不是曾经见过他?” 萧惜鸿敛了笑容道:“孩儿扮作薄香之时,曾与他有过数面之缘。” 凌无缺轻轻应了一声:“能让范归那种多情浪子回头的人,定然是个绝世美人了。” “回义父的话,此人面相平平,不过是个中流水准,断然是当不起绝世美人这种称呼的。” “是么,那我就更加好奇此人到底有什么奇特之处了。”凌无缺突如其来的兴趣让萧惜鸿有了不好的预感,但他也来不及多想,只得快步跟了上去。 刚踏入正殿,他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坐在主位上的男子。确实和义子所言相同,叶孟觉的长相扔在他那一堆侍妾里,或许会因为太过普通而显得鹤立鸡群。 魔门一众人等的涌入让重璋有些不安起来,尤其是凌无缺那赤裸的眼神。他果断地站起身来,挡在了叶孟觉身前。 “跪下!”凌无缺很不喜欢这个小子高高在上的姿态,尤其是他正在调动内息审视叶孟觉的时候。 重璋一动不动,即使面前人气势凛然,仿佛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但他绝不能容忍自己的师尊被这样的眼神所侮辱。 凌无缺冷冷一笑,双指微动,重璋便觉得膝下一阵剧痛,瞬间从主位的台阶上滚了下去 。 叶孟觉失声惊呼,连忙起身去拉住了自己的徒儿,声音里充满了卑微:“门主,我这个徒儿生性如此,不懂规矩,请门主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责怪于他。” 凌无缺将目光缓缓转向了他,殿内灯火通明,让本就目力极佳的他更能看清叶孟觉的脸。 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他确实算不上好看,只是瞧得久了,便能品出一丝不一样来。他的皮肤很白,不像是被漠北风沙所磨砺过的脸,反而像是万里之外的江南才能养出来的,一双眼睛更是澄澈无比,就像不经世事的孩童。 不止是重璋,就连萧惜鸿也感受到了莫名的危机,他心中一沉,上前轻唤了一声义父。 凌无缺这才回过神来,他有些无所谓地笑笑,接着便是越过了叶孟觉,一挥袍袖,坐在了那个深黑色的主位上。 随之而来的魔门众人齐声高呼,喊着些许神门复兴的口号,让叶孟觉耳膜一阵阵地发疼。他努力忽视掉这种不适感,半扶着重璋走下了台阶:“怎么样了?” “我没事……只是脚筋被挑断了……唔……” 如果放在平常,这确实不是什么大事,但是现在沦为他人阶下囚,这可能意味着重璋以后会变成一个残废。 叶孟觉心中一冷,下意识地看向了魔门门主身后的那位紫衣青年,不知为何,他总是觉得这张脸格外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这一瞥却也落在了萧惜鸿的眼中,他有些高兴,又弯下腰去同凌无缺说了些什么,旋即缓缓的朝这师徒两人走了过来,伸出了手。 叶孟觉有些迷茫地望着他,迟疑着不敢伸出手去,萧惜鸿叹了口气,用尽量温柔的语调说道:“不记得我了?” “你!”叶孟觉陡然睁大了眼睛,想起多年前在青楼衣柜里那一场yin靡而放荡的交媾。 萧惜鸿可没时间在这种场合同他怀旧,连忙将他们二人一起带去了偏殿。 不过短短半炷香的时间,重璋已经疼得晕了过去,叶孟觉瞧着萧惜鸿在重璋身上接连施术,只能在一旁干着急。等到男人终于停了手,他才开口问道:“为什么……救我们?” 萧惜鸿将银针收回了怀中,洗了洗满是鲜血的双手,老实说,帮人接脚筋确实是件费力不讨好的活。 但当他转过头去看见叶孟觉眼中的感激时,好像又觉得这一切都值得了起来:“就当作是我偿还当年衣柜里的情意如何?” 叶孟觉顿时没了言语,好一会才结结巴巴地说道:“那一次……只不过是意外罢了,左护法不必介怀。” 萧惜鸿擦干净手,突地坐在了叶孟觉身旁,语气中充满了暧昧:“如果我说我忘不了呢?” 叶孟觉突地变了脸色,他很想过去看看重璋的状况,可现在他的处境完全不允许他这样做。他的背后是一个偌大的多宝格,上面摆放着范归从各地收集而来的名贵瓷器,而他的身前已经被这位俊美非常的魔门护法牢牢挡住,不让他前进一步。 于是他有些自暴自弃地抬起头来,缓缓说道:“我身份卑微,不过是一介炉鼎,早已侍奉过不知多少男子,亏得左护法对我还有印象,在下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