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 撕
Chapter 20 撕 / 刘嘉给单渡打了好几个电话才找到她,还不是通过她本人电话,是吧台的调酒师,跟刘嘉算是认识,见台面上单渡的电话一直响,就在微信里只会了一声。 几个人赶到的时候,单渡喝得正兴,跟旁边的陌生姑娘不知道在聊什么开怀大笑的。 刘嘉和黄淼擦过一路人的肩膀找到单渡,刘嘉朝认识的那个调酒师点头打了个招呼,问单渡喝多少了。 调酒五指抻开,在空中晃了晃。 刘嘉叹了一口气,上前拉单渡的胳膊,后者双眼泛着光,问:“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来,刘嘉,介绍一下,这是安琪。”她拉着新认识的女孩给刘嘉介绍。 刘嘉向女孩表示歉意:“不好意思啊,我朋友喝得有点多了。” 女孩不介意的摆手,“没关系,我们聊得很开心。” 黄淼抓起单渡另一只胳膊,和刘嘉一起把单渡强制往外带。 单渡不肯,但犟不过两个人。 许勐和邵乐禹在酒吧门口等,因为违规停车被交警逮着教育,见三个人出来,许勐利索交了罚款,“我们现在把车开走。” 上车,发动。 单渡觉得几个人的气压不对,视线从每个人脸上扫过,只短暂停一秒,然后迅速读懂了大家的表情。 带着浓稠的酒味,“这么大张旗鼓的来抓我,不知道还以为我做了什么杀人放火的大恶事呢?” 没人有心情跟她开玩笑。 这几天她有多不好受,身边的人就没好到哪里去,个个神经绷得跟发条似的。 结果呢,她倒好,一溜身就来酒吧喝酒,合着把身边的朋友都当做了摆设? 大家辛苦为她查资料,熬夜翻墙,压流言... “现在你是想怎么样?”许勐脾气直,说话也一直是,不管对谁都一样,尤其是这周已经不止一次的像这样被刘嘉突然在大半夜叫出来。 “自暴自弃吗?”许勐开车,透着不愉悦的情绪落在打方向盘的动作上。 邵乐禹用视线劝他一眼,被后者忽略得明明白白。 “姐,你想怎样能不能提前知会一声,不带这么折腾的好吗?” “许勐。”刘嘉和邵乐禹同时开口,许勐本就不痛快,也没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缄默地不情不愿。 邵乐禹侧身朝向单渡,给她递了瓶矿泉水,“论文的事情怎么样了?” 刘嘉替单渡接过水,打开。 单渡浅浅地打了个酒嗝,看窗外:“没怎么。”她现在不想提这事儿。 车子转弯,许勐忽地一顿,油门踩得尤为带脾气。 单渡正仰喉喝水,因为这一转,上半身往前震,拿水的手撞上前座椅背,水洒出来,到处都是。 许勐炸出一声:“卧槽。” 车子戛然停下。 许勐:“搞什么。” 邵乐禹:“没事吧?” 黄淼也忍不住抱怨:“怎么开的车。” 许勐的炮口开得突然:“邵乐禹,你他妈是单渡对象吗?平时没见你对哪个女的这么温柔细心过,可是人家有正眼瞧过你吗?” 黄淼:“许勐,你瞎说什么呢。” 邵乐禹瞪着许勐,压着调:“闭嘴。” 许勐:“我闭嘴?我闭嘴你就能认清楚情况么?” 两个人突如其来的吵起来,单渡还有点奇怪。 刘嘉一句话没说,带着单渡和黄淼下车。 期间,两个大男生吵架的脏字飚地毫不客气。 单渡的手上还滴着水,她莫名其妙盯着,举给黄淼看,笑得似醉非醉:“我今天跟水有关的东西都犯怵。” 黄淼见刘嘉的脸色不对劲,“怎么回事儿啊?说炸就炸?” 刘嘉看一眼单渡,摇了下头,然后走过去敲了下副驾驶的窗,邵乐禹下了车,因为和许勐吵脸色没好看到哪里去。 刘嘉沉着开口:“打个车。你先送渡和小淼回去吧。” “刚才的事儿别放心上,他那人就这样子。” 邵乐禹眉心笼着层阴翳,还想说什么。 在开口前,刘嘉拦住了,她知道他大概是要说的,“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我们自己私下来解决吧。真有什么,我会来说。” 邵乐禹不多说了。 刘嘉就是这么个人,远比看上去能端得住事情,即使是感情这么复杂的事也不例外。 * 那天。刘嘉和许勐爆发两人自在一起以来最大的一次争吵。 一开始。矛头在单渡身上。 刘嘉的口吻也还算平和,准确来说是隐忍,大多数时候她的退让都是在给许勐面子。 “你在不乐意什么?”刘嘉问。 许勐觉得刘嘉这个问题问得太可笑,车子找到位置停下,摇下车窗,点根烟,痞性在愤怒渲染下暴露无遗。 “我不乐意什么?你看看单渡那幅样儿?合适么?” 他连问三个问题,都没回应她问的。 她又重新问了一遍,节奏缓下来,却很有力:“你到底在不乐意什么?” 许勐被她的逼问弄得越加烦,一脚踢直,咚的一声响。 低吼:“我不乐意什么你不知道吗?” “刘嘉,做好人也要有个限度吧。” “你对单渡掏心掏肺,又当姨又当娘的,图啥呀?” “她这个人有多复杂,你不清楚吗?你不是一向比谁都拎得清吗?” 刘嘉点点头,右腿叠在左腿上,伸手拿置物屉的烟,抽出来点燃,咬着徐徐地抽,没有要吵架的架势,好像也对许勐的情绪无动于衷:“嗯,我不清楚什么了,继续说。” 许勐剜她一眼,只顾着宣泄胸腔情绪,“你知道现在你们学校人都怎么传得多难听么?说她婊子的都有。” “你信了?”刘嘉不看许勐了,斜看着窗外,然后盯着指尖燃烧的烟。 许勐冷笑一声:“我不信?想不信都不行。” “就在你给我打电话出来的前半个小时,你猜我接到谁的电话?你们庾阙老师的。你猜他说什么?” “他说不管你们在干什么,都停下来。” 他笑得更讽刺,嘲的不知道是谁,这么大声,又刺耳。 “这说明什么?刘嘉,你自己来说。” “你他妈掏心掏肺喂给了一个婊...” “———啪。”清脆的一记巴掌骤然止住许勐的咆哮。 刘嘉的手上还夹着烟,烟灰颤到许勐的脸上,轻飘飘的带着一股热气从肌肤上滑落。 许勐不可置信地瞪着刘嘉,她居然会为了单渡跟他动手? 刘嘉将烟递进嘴里,下颚线在车灯下流畅的转回,两只手交缠在一起搓着。 不是第一次对许勐动手紧张,而是那巴掌也疼了自己手心。 许勐怒不可遏:“刘嘉,你疯了。” “你被单渡传染了是吧。” 刘嘉直视着前方,烟身在牙齿随着动作颤,她骤然侧头望向许勐。 拿下烟 ,声线寒厉。 “左一个单渡,右一个单渡,单渡跟你有什么仇啊?”如非她此时太冷静,这话怎么听着都像极了是在挑衅。 可是若真要问刘嘉站谁,许勐没有把握。 刚才那一个巴掌就是最好的证明。 许勐觉得无比讽刺,这次是对自己,对和刘嘉这段长达这么久的感情,“我看如果不是因为我,估计你就成以前的梁乌了。” 自我多余的口吻,他用舌尖抵了抵方才被刘嘉甩下那巴掌的脸颊内壁,讪笑一声:“刘嘉啊,刘嘉,你也不过如此。” “物以类聚的道理。” 许勐好似就是要闹得不可开交才罢休,话有多难听就怎么说。 他最欣赏刘嘉处事淡然、遇事不惊的态度。 可是她在感情里也是这样他就贼他妈窝火,凭什么她的情绪他扯不动?还要因为别人。 许勐说,刘嘉就耐心听着,每一个字,堆砌一分失望。 烟灭。 她随意辗在车载烟灰缸里,最后一口青烟从鼻间传出来。 缓慢开口:“你以为我真不知道为什么吗?” 既然脸翻到这个程度,那么她也不介意彻底一点。 “你跟你那些学妹的破事儿,邵乐禹知道么?”刘嘉语气比刚才还要轻,好像无关紧要一样。 可对许勐来说就没那么轻松了。 在刘嘉的注视下 ,他宛如被石化住。 “还是只被单渡抓到过小辫子?”刘嘉轻轻抿唇,笑的温柔:“嗯?” 许勐哑了。 他突然成了理亏的那个。 也因为不擅长说谎,他竟没有在第一时间进行反驳,反倒是问:“单渡跟你说了?” 刘嘉笑了。 有的人,犯了错都能承认得这么快,傻不傻? “怕了?”刘嘉不想就这件事情跟就许勐撕,她没这个打算,也不该是在今天发生的事情。推开车门就下要车。 夏天夜风温热,硕硕的汩过耳廓。浑身不通畅。 她拍上车门,兀自去拦出租车。 很快,许勐跟出来,大男孩的身影在夜里被拉得削瘦。 他热爱运动,身型健壮,脾气直接偶尔蛮偶尔横,但是个热诚讲义的人。 披着夏风,他奔到她身前停下。 “刘嘉。”他带着小跑后的微喘,蹦出两个字。 他以很多种方式叫过她的名字,暧昧的、缱绻的、动听的、低沉的、懒倦的、严肃的、佯怒的... 她如往常一般应:“嗯。”几乎发自本能。 尽管方才他们用最狠的词眼去重伤对方。 他们也有过小吵小闹,许勐大男子主义,可却是经常率先低头的那个。 刘嘉以为,许勐这次也是。 如果是,她会跟他回车里,重新、好好的谈一次。 她习惯给他机会。 这也是她偶然在单渡的聊天记录里看到他和其他女孩开房的照片后,下过的决心。 许勐垂头看着她,捧起她的脸颊,很用力,说话也是。 有的人爱了,到变成爱过了之后,会觉得不甘心,所以最后总要想方设法的让对方觉得不好受。 好似能鉴证出自己的佼佼优越:老子能让你爱的满心欢喜,也能让你痛的如切肤剔骨。 许勐望进刘嘉的眼睛,粗声咬字:“你就以为自己多干净,蒋乾的事你不是一样瞒着所有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