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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养成的原因

    他正想再看,恢复了清明的少年就已经侧过了身,占有性的挡在了克莱尔的面前,神色淡淡的望着自己,微微糯湿的面额上凝过些薄汗,不自觉舔了舔落了些齿印的唇侧,带着些饱餐过后的满足。

    那模样,就像是一只刚刚斗胜的公鸡,不,从他的长相来说,应该是刚刚从腐食吃到生rou的碍眼乌鸦。

    这,这,他还不能明白?

    他就根本不算是一个纵欲情场多年的老手。

    嫉妒使他面目全非。

    妈的,尤文低低的咒骂了一声,说着就要去把这个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乌鸦的毛全部给他一根根拔光。

    出乎意料的是,少年却没有任何躲闪的架势,反而弯了弯笑眼,看着自己的眼神带着怜悯和不屑。

    他不解,刚刚要去揪住面前少年的脖子的手就被人截在了半途。

    被少年藏在后面的红发美人适时出了手,二人脸上还没有来得及褪却完全,如出一辙的潮红。

    媚骨天成,使人望着就心念一动,顿觉身上的某一处酸软。

    克莱尔虽然已经整理了一番,但美妙的锁骨下烙印的细细密密的吻痕无一不昭示着某人的杰作,某人故意趁她不清醒吻在显眼处的惊天巨作!!

    “别闹了,尤文。”克莱尔替埃顿拖了托了受伤的那处小腿,转身对尤文的语气却有些生硬。

    她刚才实在是有些色令智昏,竟然忘记了小埃顿还在与自己浴血奋战。

    泡了水的伤口涌进了脏水,鲜嫩的粉rou嵌了玻璃碴子,怪不得只有静脉划破,也会一直鲜血不断了。

    这个傻子受伤了,竟然还想着与自己那点事,简直不可理喻。

    克莱尔正准备抬起头训斥他几句,却发现少年脸上情欲的粉霞退去的地方,只剩下了因失血过多而刺眼的苍白。

    他乖顺的靠在她的身上,让刚才分开的,他最喜欢的大餐又落在了自己正在汹涌跳动的心脏处,低头细细欣赏着自己落在身下女人的精妙杰作,兴奋的眼神不肯放过每一分,然后才仰起头用一种无比虚弱,仿佛是实在是忍不住了似,失血过多才会导致身体虚弱的声音,低低的,哽咽着。

    “疼,克莱尔,小腿疼。”

    “疼,疼你刚才不说?”

    “因为…不想让你担心。”

    少年的眼睫轻颤,眼下红津津的,颤颤的拖着自己的肩颈,尚还挂着些亮晶晶的泪珠儿,咬咬牙关才泄出几分逞强下面的无助难过。

    伏在她颈间的回答,断断续续的。

    尤文的威胁像是把他吓得狠了。

    克莱尔暗暗想到,对尤文的语气就更加有些凶巴巴的,带着几分欺负了自家崽崽的意味。

    “他的小腿受伤了,尤文,将你的衣服撕一截给我。”

    “我??凭什么?”莫名被克莱尔反手挡了一遭的直男尤文还不知道某个心机茶茶的眼泪大法,明明刚才还是好好的,怎么这个乌鸦虚弱一靠,克莱尔就对自己的态度变了。

    “克莱尔,你,你,你。”他已经被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转过头却看见刚刚还在扮虚弱的埃顿看向自己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挑衅。

    “克莱尔,你快看他!!!”尤文总算抓住了讨厌的人欺负自己的时候,赶忙想让被蒙蔽的克莱尔也亲眼目睹这一时刻,为自己伸张正义。

    可当克莱尔回头的时候,狡黠的少年早就又沦为了娇滴滴的病美人,眼里噙着无措,仿佛从来不知已经虚弱无比的自己为何惹了金发男人的不快。

    “要不,克莱尔,我下来?”

    他懂事的准备从克莱尔怀中跳下水中,受伤的小腿却在接触冰冷的水面哪一刻,发出了“嘶”的一声。

    这一声细不可闻,却恰恰好的落在了克莱尔耳中。

    “疼就别下去了。”克莱尔把不听话的少年重新拢在怀中,想着他被吓得连疼都不敢大声,还在想着如何避免与尤文的正面摩擦,心里的天平就已经把罪责全部加到了被少年精湛的演技震惊的哑口无言的依巴斯汀·尤文身上。

    她以为尤文刚刚的那一声是因为私仇又准备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某人而发出的威胁,心中的对埃顿的心疼就骤然达到顶点。

    “尤文,你别再吓他了,快把衣服扔过来,否则,我就亲自过去帮你剥下来。”

    还有这等好事?

    尤文觉得碍事的埃顿虽然讨厌,明显的摆了自己一道,但要是因此还换来了不小的好处,似乎也很不错。

    色气的眉眼就微微挑了挑,对着心心念念的红发美人,娇羞的摆弄了一下自己的利器。

    “克莱尔,我,我不介意,你过来。”

    “你确定?”

    我过来,就只扒过一次死人的衣服。”克莱尔说完,就已经为腰间的银弹散枪上了膛,丝毫未开一分玩笑的准备扣动手下的扳机。

    “不确定,不确定。”再一次收到死亡通知的尤文慌慌张张的就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扔过去,再也不想去惹说到做到的克莱尔了。

    自己因为担心她的安全亲自来寻,结果就遇上了遥远的东方的巨国的传说的上演,纣王克莱尔与那妲己妖妃埃顿,而自己就是那个忠君爱国,却因为妖妃挑拨离间,一腔孤寒无处话凄凉,有理无处诉,有冤无处申的忠臣比干。

    呜呜呜。

    尤文找了个角落默默神伤。

    而另一面,克莱尔就撕下了他扔过来的外套,做成系带的布条,垂下头,小心的挑去伤口里面的玻璃碴。

    她专注的时候,耀眼的红发微垂,本就丰盈的某处更是成了深壑,还时不时怕自己的动静太大了,每每挑出一个,就小心的帮忙吹了吹,询问少年疼不疼。

    埃顿早就习惯了这种伤口的疼痛,甚至随着她的每一次触动,挑出的玻璃碴带着模糊的血rou而有些隐隐的快感。

    但他的面上什么也没透露,只是一次次的鼓励着给自己处理伤口的女人,自己势在必得的所爱之人。

    一遍遍软绵绵的,“不疼。”

    克莱尔以为他在安慰自己,手下更加轻了动作,更是为刚才自己的鲁莽而有些自责。

    不敢耽搁,快速的处理好了伤口,用撕开的布条当作止血带,将重现鲜活的粉嫩处紧紧的缚住,既隔开了外面的菌污感染,又暂时性的止住了淙淙流动的血管。

    真快呀。

    埃顿感觉到了自己被当做易碎品的小心翼翼,全神贯注的珍视态度一逝而过,心里的某处再一次空落落的。

    他这一次,是真的有点的难过的撇了撇嘴。

    然而,身下传来的声音却让他有些意外。

    “埃顿,这是什么?”

    克莱尔从来没有客观意义上仔细观察过眼前的少年,如今认真处理完他的伤口,才发现他的掌心和脚踝间都有过嵌了某些东西的痕迹。

    看形状,像是烙铁?

    会有人被当做牲畜一样在自己的身体订过烙铁?

    她骤然感觉到了不对,那种难以言说的剧烈疼痛让自己无法想象,堂堂一代尊贵的埃顿公爵以前究竟遭受过什么?

    克莱尔猛然站起身,捧起少年想要躲闪的脸,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再次开口问道。

    “埃顿,我要知道,这是什么?你究竟遭受过什么?”

    他受过什么?

    少年脑海中黑色的记忆浮浮沉沉,那人间炼狱的一幕幕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

    无数双凄厉的死人的手将他拖下去,将卑劣不堪的自己打回原形。

    “克莱尔,你确定要我说吗?”少年看着面前的心爱之人,第一次不确定的攀上了她的指尖。

    他以一种状似轻松的语气讲述着这些伤口的故事,仿佛自己只是个旁观者似的,这幅残缺的壳子的灵魂早就借给了前来寄居的魔鬼。

    在他的童年时代,在那所瑰丽的古堡,在所有人都无比羡慕过的权力中心。

    他和哥哥曾经以一种非人哉的方式在自己因为嗜血而疯狂的父亲身下讨生活。

    强势的父亲让他们没有尊严,没有灵魂,就像是牲畜一般被丢进马厩,黑漆漆的阴影遮住了整个天幕。

    上一代埃顿大公对着被两个孩子杀过亲人的黑奴们笑着说道。

    “作为报复,你们可以拿着烧红的烙铁,狠狠的嵌入我两个调皮孩子的四肢,帮我把他们的灵魂击穿,尊严撕碎,将象征绝对主权的蹄铁订入。”

    望着与他流着相同血液的孩子们,他没有丝毫怜悯。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更何况,一眼望去,这片浩瀚的王国之上,四处都是隐藏着滔天的恨意的眼睛。

    “塞缪尔,伊凡,我们早就已经中了恶魔的诅咒,就再也不能把自己当做卑劣的人类。”

    他们这一辈子,四肢被订上了象征着耻辱的马蹄铁,被人拴在马厩。

    所以,他这一辈子也学会不会原谅。

    珞珈王国的暴政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红月的覆灭。